
万人嫌吃了师尊软饭后
鹤青烟 著
类别:历史军事 状态:连载中 总点击:100 总字数:345918
【古耽预收《嫁给龙傲天的儿子》求收藏~】 —本文文案—: 正剧√ 升级流√ 感情+剧情并进√ 饭不少放心吃√完结会修文不对盗版负责√ 1. 聂更阑十六岁那年才知道自己是修真界世家的真少爷。 可当他回到聂家才发现,父亲母亲只偏爱那个假少爷,弟弟妹妹更是以有一个废物凡人哥哥为耻。 而那个假少爷,明知他不喜男子触碰,偏偏极尽耍弄侮辱,一次次将他陷于不义之中。 聂更阑逼不得已远赴灵音宗,从此踏上求道问仙路。 他发誓要修炼得道,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修真界护自己周全。 只是,他在灵音宗做外门弟子后不久,被假少爷和那帮朋友欺辱踢下了无间魔域。 再次醒来,他竟躺在了一个仙姿绝伦的白衣男人的玉榻上。 衣襟半遮半掩,锁骨若隐若现。 白衣人睁着冰魄似的眸子,以一个极其暧昧的姿势将他圈在怀里。 聂更阑一惊,剧烈挣扎后拢起衣衫要逃。 白衣人:“你身中无间魔域的诡气,双修才是唯一解法。否则将肝肠俱裂,浑身皮相剥落,受万虫啃噬之痛而亡。” 聂更阑脚步猝然停下。 他还不能死。 直到…他被那双冰肌玉骨的手强势摁着腰,聂更阑倏然抓住那双手,眼眶无声泛红。 与此同时,远在百里之外的灵音宗,正闭关的清鸿剑尊被一阵又一阵巨浪侵袭…… 2. 白衣人消失,聂更阑发了疯一般去寻却无果,只能回到宗门。 不久后,修真界无可匹敌的清鸿剑尊要收从凡界来的小倌为徒的消息传遍了整个流月大陆。 再后来,众人看见清冷卓绝的剑尊和那个小倌并肩执手,他们的剑灵亦是相互缠绕流连不止,在盛大的光芒下,两人的身影耀眼而夺目。 所有人全都傻了眼。 【小剧场】 酒楼里,有修士讥讽聂更阑被清鸿剑尊收为徒弟定是用了魅惑手段,一路上不知道勾引了多少个男人才终于上位。 “污秽下流!上不了台面!” “剑尊怎么会被他蒙蔽了双目!” 聂更阑眸色阴沉,一道热森寒剑意扫过去,嚼舌根的众人顿时摔得四仰八叉惨叫连天。 “我有本事勾得剑尊心动,你们不服大可以试试?” 当夜,榻上。 清鸿剑尊声音低哑无比:“让谁试试? “我不是…唔!” 【前期恐男·后期阴郁偏执小狗受vs沉迷养阴暗小狗·Daddy清冷毒舌剑尊攻】 -阅读指南- 1.1v1双洁,he, 2.修为等级:炼气、筑基、金丹、元婴、化神、炼虚、合体、大乘、渡劫。 3.封面是模板,有相同封面无须惊讶 4.私设如山,伏笔多,不建议跳章,到后期会看不懂哦~ 5.没看到后续剧情请不要断章取义造谣作者,请不要人参公鸡,请积口德,勿造口业。看文须得有一定的是非判断力,请勿人云亦云,peace and love。 6.文中引用的诗句没有标注就是太忙忘了,完结后修文会标上。 7.祝盗文者财运受阻一路堵堵堵!另外给正版老师哐哐磕头~!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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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聂家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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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小暑。
一辆马车在山间道路上行驶。
车内,一个少年抱着双膝蜷缩在榻上的角落。虽然闷热,他宁愿这样缩成一团。
至少有安全感。
在他对面,一个留美髯、外罩白纱着黑衫的中年男人在闭目打坐,他睁眼时看到少年这副姿势,略有不满:“身正则量衡,修仙之人应超然物外而遗世独立,聂更阑,把腿放好。”
少年眸子似小狮子般瞪圆,最后还是慢慢把腿放下端端正正坐好,把男人给他买的崭新衣袍的褶皱捋平。
美髯男人这才满意,重新闭眼打坐。
少年掀开车帘,漫无目的望着外面熟悉的梧城街景。
在两个时辰之前,他还不叫聂更阑,而是唤作宝瑟,是绿苑的一名小倌。
两个时辰前,一个衣袂飘飘道骨仙风的中年男子寻到绿苑,说他是修真界聂家的少爷。而这男子则自称他的父亲——聂重远。
老鸨得知心头疙瘩宝瑟居然是仙人的儿子,在宝瑟离开前把人拉到一旁,“别忘了绿苑对你的抚育之恩,小仙君,日后可要对绿苑多加照拂。”
聂更阑蓦地望向老鸨,年过三十五的女人面上带着谄媚的笑,话里则更多的是告诫要挟的意味。
而宝瑟的父亲聂重远在得知儿子名字后,皱了皱眉说什么,只是告诉他,以后他便唤作聂更阑。
夜深人静,漏尽更阑。
宝瑟彼时还不太明白父亲取这个名字到底是何意,只是隐隐对传说中的修真界抱有一丝期待和幻想。
学了仙术,是不是就能保护自己不受欺负,不想做那些令人恶心的事了?
马车轱辘转动往深山而去,最后无路可走弃车而行,终于来到修真界入口,那里早有灵舟候着,聂更阑跟着生父坐上灵舟穿云过海,来到山峦绵延横亘的几千里之外,最终灵舟降落在一座气派恢弘的高门大院前。
宝瑟,不,此时已是聂更阑,早就看得心神震撼。
从在灵舟时起他就不断看见有御剑的修士以及来往的飞舟凌空而过。
到了聂家地界,御剑的人和飞舟数量又增添了不知凡几。
这就是修真界吗?不仅人能御剑,就连船也会飞!
聂更阑之前也只是听过传说,如今亲眼见了,才明白凡人都对这个地方极尽向往。
辉煌、缥缈、叹为观止,远不止于此。
飞舟终于降落。
聂更阑要从那守卫森严的丹漆金涂铜钉环大门进去,却被一名仆从伸手拦住。
少年下意识仰头望向聂重远。
聂重远脸色波澜不惊:“从侧门进去。”
聂更阑原本隐隐含着期待的脸顿时变得一片沉静。
*
进入侧门,没走多久就是一片连廊,还有那边隐约可见的图案繁复精致的影壁,上头刻着聂更阑说不出名字的六足神兽——聂更阑吓了一跳,这些神兽居然在石刻间游动,好似下一刻就会冲破石壁。
聂家庄依山而建,主宅曲径幽深,楼阁台榭成群,灵植蓊郁,云雾缭绕,一派庄严祥和,不愧于修真界名望世家之一。
从进门起就有仆从跟随其后,聂更阑一行人漫步在迂回曲折的游廊之上,聂重远这时出声:“原本飞舟可以穿过禁制直接到达中庭,想来还是带你熟悉一下聂家为好。”
聂更阑已经忘了回应,只是呆愣地瞧着四周如仙境般恢弘梦幻的庭院。
他居然看到了一头四不像的神兽埋头在一丛丛结着五彩斑斓的栖炎果中啃得正欢。
尽管他对果子和神兽丝毫叫不出名字。
聂重远瞧见儿子痴愣的模样,眉头几不可闻皱了皱,并未多言。
就在一行人快迈上台阶时,突然大厅内一把冰剑破空而出直冲聂更阑而来。
聂更阑因为惊恐双脚钉在原地,丝毫挪不开脚步躲闪,根本无法做出反应。
直到一阵嘻嘻哈哈的笑声从里传出,聂重远拂手一挥,那把冰刃瞬间消散于无形。
“云锦,云飞,不得胡闹。”
他言语虽然责备,可面上却是微微含笑的,并无一丝严厉的表情。
两个扎双髻的孩童从里坐着把剑低空掠过直奔聂重远而来。
“爹爹!”
居然是一对七岁的龙凤胎。
聂更阑惊魂未定捂着胸口,沉沉的目光仍旧停留在刚才冰剑消失的地方。
向来性子沉的少年也禁不住脱口而出:“那、那是什么?”
龙凤胎噗嗤一声,用看土包子的眼神瞪聂更阑,“就一把剑呗,还能是什么?”
“我的意思是,它为什么会消失,消失后又去了何处?”
龙凤胎之一的聂云飞睁圆了眼睛,似是从未听过如此奇怪问题。
聂重远再次轻轻皱起川字眉。
“父亲,这就是娘说的那个二哥吗?”聂云锦好奇地对陌生的少年左看右看。
“嗯,他以后就是你们二哥,先进去吧,我有事和你们母亲商议。”
聂更阑被府里的王管家带走时,始终没得到方才疑问的确切解释。
那个自称是父亲的人甚至没再看他一眼,携着龙凤胎迈上台阶离开。
看到少年回头,聂云锦和聂云飞冲他做鬼脸吐舌头,蹦蹦跳跳走了。
聂更阑被王管家带到偏厅休息,对聂重远为什么不直接把他带去见大哥和母亲这个问题思考了半晌还未得出一个结果,就有家仆进来禀报要带聂更阑去正厅。
到时,正厅已经坐着好几个人,其中有生父聂重远和一对龙凤胎,而首座之上,是一个沉静端丽的女人,以及一个和聂更阑同样岁数的俊逸少年。
“更阑,我是你母亲。”
沈端枫看到聂更阑有一瞬间的动容,似乎是想过来抱他。
但在距离聂更阑一丈远是,一个拳头时,终究是停下脚步,淡淡笑道:“更阑?这么多年你过得还好吗?”
聂更阑得知自己有个母亲时,早抱有期待,但瞧见她的动作,唇角已经抿紧几分。
他从未敢想象过,自己母亲父亲居然都是这般仙人之姿,家里的弟弟妹妹甚至哥哥,个个不俗。
一时间,他甚至觉得出身绿苑的自己仿若尘埃里的泥垢,脏污不能入眼。
沈端枫笑了笑:“说起来,斟儿知道弟弟要回来时倒是很大方,懂事得很。”
“云斟自小聪慧,虽然偶有顽劣,但也越来越有兄长风范。“聂重远亦是捻须点头。
言罢,还对聂云斟道:“斟儿,这便是你从人界回来的弟弟,名为更阑。”
十六岁的聂云斟迈着从容的步子来到聂更阑面前,仔仔细细盯着这个与自己同岁的弟弟看了半晌,然后朝他拱手。
“我名聂云斟,见过更阑弟弟。”
方才在书房外聂云斟偷听到父母谈话,得知自己不过是被抱错的假少爷,那个已经被接回家的才是聂府的真少爷,一时间起了恶劣的心思要大闹。
但聂重远沈端枫接下来的话让他打消了念头。
“……那个孩子来自人界的烟花之地始终上不得台面,这个家,还须得靠云斟他们撑起。”
勾栏之所,那不就相当于修真界桐月城的雅香楼么?
聂云斟当时便轻嗤了一声。
“更阑,你哥哥在和你说话,你在发什么呆?”聂重远这时发话。
聂更阑收回乱七八糟的思绪,对上的是聂云斟意味不明的目光。
聂更阑于是生硬地叫了一声:“哥哥。”
聂云斟含笑点点头,目光越发带上深意,不愧是勾栏之地出来的,姿色倒是不俗。
聂重远夫妇看不到聂云斟的脸,自然也就没发现养子看向亲儿子时眼里那抹一闪而逝的寒芒。
聂更阑却是注意到了。
沈端枫原本打算多多关心十几年未见的儿子,却在看到养子时转换了语气,对聂更阑淡淡道:“更阑,修真界以实力为尊,弱肉强食,因此你须得想办法入道修炼,身为我聂家人,修为起码也得至金丹才算勉强——”
“端枫。”聂重远打断妻子的话,“如今尚未得知更阑资质灵根究竟如何,这些对他为时尚早了。”
“是得测一测灵根。”沈端枫颔首。
聂重远:“测灵石在二弟手里,他过两日回来。”
沈端枫:“说起来,二弟的一双儿女到时候也是和云斟他们一道前往灵音宗参加弟子大选的。”
“云斟的那几个朋友也是一同前去的。”
夫妻俩说到此处,投向聂更阑的目光变得既复杂又隐晦。
聂更阑自是不明白他们的意思。
*
聂重远吩咐管家带聂更阑去往他即将住下的偏院。
临走时,他听到聂重远与沈端枫商量的声音隐隐传来。
“斟儿资质优异已然筑基,自是没问题,可更阑……”
聂更阑早已一头雾水,无暇顾及欣赏聂府仙境般的景色,只是问管家:“王叔,筑基是什么?”
王管家诧异地看了眼聂更阑。
这孩子虽长得俊美,但面相倔强阴沉,他还以为他是个认生的性子,没想到居然主动和他说话。
“二少爷。”
王管家正要回答,一阵微风拂过廊下花坛里的五彩灵叶。一把和之前一模一样的冰剑倏然袭来。
2 测灵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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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更阑这次有所反应,狼狈地侧过身体堪堪躲开了那把冰剑。
冰剑擦身而过后,自动消失。
两道稚嫩的声音同时传来。
“羞羞羞,连修炼等级都不知道,果然是凡界来的乡巴佬!“
“他刚才连冰剑都害怕,真是丢我们聂家的脸,胆小鬼!”
“还是云斟哥哥厉害,他已经筑基中期啦,进了灵音宗还不是轻而易举就能达到金丹!”
聂云飞朝聂更阑呸呸呸几声:“我们不要认凡人做哥哥!”
聂云锦:“据说他还是从那种地方出来的,云斟哥哥说那种地方脏兮兮的,会把我们的灵力变得污浊不堪!”
聂更阑虽面无表情,但恼怒早已升腾,缀在袖袍里的拳头无意识攥紧。
凭什么?他好不容易从凡界回到自己家,双亲不待见他,就连这自己的弟弟妹妹都帮着外人说话。
聂云飞忽然拉起妹妹往后撤退:“这凡人的表情好吓人,妹妹我们还是赶紧走吧!”
于说罢,这对龙凤胎嘻嘻哈哈一溜烟走了。
聂更阑深呼吸一口气,幸好这对小混蛋走得及时,否则他下一刻定会忍不住冲上去揍人。
王管家朝聂更阑一揖:“二少爷,三少爷三小姐年少不懂事,您无须和他们一般见识。”
聂更阑不作声,面无表情随王管家往前走,不多时,终于来到一座偏院——流云小筑。
王管家这才回答了方才的问题:“二少爷,凡界和修真界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少爷若有兴趣了解可以到藏书阁一看,那里会比老奴的解说更为详细。”
聂更阑回到聂家只有一个时辰,终于遇到个对他说话正常的,顿时心生感激:“多谢王叔。”
王管家看一眼聂更阑冲自己行礼的姿势,笑了笑没说话,告退下去。一路来到小花园外,王管家远远在廊下的半人高花坛旁看到那双龙凤胎和聂云斟凑在一块咬耳朵。
“……他连筑基是什么都不知道?”
“千真万确,云斟哥哥,他就是个什么也不知道的凡人,普通得不能再普通,除了那张脸……”
“……勾栏出身……”
忽的,王管家手腕上的信符忽然闪过一道白光,于是远远站在廊下向聂云斟的方向躬身:“大少爷,家主有事让您去一趟书房。”
凑在一块的三人骤然分开。
聂云斟恢复大少爷矜贵的派头,直起腰身淡淡应道:“知道了。”他朝两个龙凤胎打眼色后,径直往聂重远的院落而去,
书房。
“爹找斟儿可有什么吩咐?”
聂重远从书桌后起身来到面前,拍了拍儿子的肩,“斟儿,这个家始终还是要交到你手里的,明白我的意思么?”
聂云斟一怔,随即很快道:“爹,斟儿知道了。”
聂重远再次拍拍大儿子的肩,坐到书桌后:“两日后你去二叔那儿把测灵石拿回来,顺便也借机和他们多走动走动。”
聂云斟心里一喜,低头拱手:“是,孩儿明白。”
***
聂更阑在王管家离开后一路向人打听,径直找到了聂家的藏书阁。
聂重远得知后没说什么,反倒是那对龙凤胎找到了聂云斟。
“云斟哥哥,那个凡人去了咱们家的藏书阁,这下该怎么办?”
聂云斟长眉一挑:“他居然认字?”
不消片刻,兄妹几人赶在聂更阑到达藏书阁之前拦在了门口。
聂更阑眼底戾气骤然加重,“你什么意思?”
聂云斟:“更阑弟弟休要见怪,你如今尚未入聂家族谱,自是不能随意进出聂家藏书阁。”
聂更阑怔愣在原地,似是没想到居然还有这层考量。
聂云斟从容地将手背到身后,朗声吩咐守卫以及看守出入口的老者,“都听到我的话了?若发现藏书阁有外人随意进出,聂家家法处置!”
“是!大少爷!”四周守卫齐声应道。
龙凤胎兄妹当即朝聂更阑做鬼脸:“凡人痴心妄想进我们家藏书阁,略略略,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云飞云锦,不得对你们二哥哥无礼。”聂云斟制止龙凤胎胡闹,朝聂更阑略微点头,带着弟弟妹妹离开。
四周寂静无风。
聂更阑脸上一阵火辣辣难堪地站在台阶下,感到了羞辱和被排斥。来聂家之前的所有幻想都在此刻被击碎。聂家人……似乎真的并不喜欢自己。
聂更阑垂眸静立原地,默默站伫立许久欲离开,却被身后的老者叫住。
“见过二少爷。”
聂更阑惊讶回头,看到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恭敬地向自己行礼,便也默默回了一礼。
望舒老人见状抖了抖白胡子,蹒跚走过来朝聂更阑伸手。
少年警惕地退后,把手缩回绣银丝线的广袖之下。
望舒捋着胡子呵呵笑道:“二少爷对小人寻常回礼就成,不必如刚才这么——”
聂更阑瞳孔缩了缩。
随后像是猛地明白过来什么。
他在凡界的勾栏之地学的向来是小倌如何谄媚讨好客人的之道,如今到了修真界的聂家,从未想到过这方面的礼数需要修正。
聂更阑重新微微拱手:“老人家,多谢。”
“老夫唤作望舒,”望舒老人脸上皱纹一舒展,“虽然老夫不能放二少爷进去,不过您若是有什么疑惑可尽管询问老夫。”
聂更阑愣了愣,随后又是深深朝老者一揖,“有劳老人家。”
半晌后,聂更阑别了解到修真界的修为等级——炼气、筑基、金丹、元婴、化神、炼虚、合体、大乘、渡劫。
而直至渡劫成功飞升,便可与天地光辉,日月同寿。譬如聂云斟修为已至筑基期,那么他寿命可达二百最多三百年。
聂更阑再次被深深地震撼了。
原来在修真界十几岁时便已经可以预见自己能有多少寿元。而聂云斟身为世家子弟,族中天材地宝无数,绝不可能仅仅止步于筑基。
不知不觉,天色渐暗。
聂更阑带着满心的惊异,在临走时问:“望舒老伯,能否请教您一个问题?”
望舒眉眼一舒展,乐呵呵道:“二少爷请讲。”
聂更阑犹豫几息,最终问出口:“敢问老伯修为是什么等级?我……父亲他们,又是何种等级?”
他飞快地看了眼望舒,垂下眼眸。
望舒却像是看穿什么,手指捻须一笑:“老朽不才,堪堪只修炼至元婴中期,已经两百年未寻得机缘再进一步。”
“至于家主,已臻至炼虚中期,夫人则是化神期大圆满。”
聂更阑已经在飞快地换算。
“如此说来,您的寿元最多可以到达一千二百岁?”
望舒捋了捋白胡子,微微一笑:“老朽今年已有九百多岁。”
“这么说,您是七百岁时修炼到的元婴。”
“没错,如若再过三百年老朽还未突破元婴,到时便会寿终正寝。”
聂更阑一怔。
“老伯,您……”
望舒再次捋须一笑:“少爷是否觉得我可怜?实则修炼讲究机缘,属于我的机缘未到便是天命,所谓尽人事,听天命,就是如此。”
*
聂更阑回到流云小筑时,灯火已经点亮。
影影绰绰的前方,有两个人影凑在一起说话,看到聂更阑回来很快分开。
聂云斟从阴影处走出来,随手指向身后的人:“弟弟回来了?这是分配与你的小厮,唤作玉容,以后有什么事都可吩咐他去做。”
一个长相乖巧的小厮走过来恭敬地行礼:“玉容见过二少爷。”
聂更阑没忘记白日里聂云斟和他说话时那一闪而逝的幽森眼神,没来由地一阵烦躁。
这种眼神他再熟悉不过。
在绿苑每次他被老鸨逼着观摩年纪稍长的小倌如何伺候客人欢好时,他便是这种暴躁状态。
“多谢大哥,”聂更阑语气平淡,“我有些累,进去歇息了。”
不料,聂云斟上前一步攀住他肩头,“二弟。”
聂更阑瞬间感受到热源隔着衣料附着在皮肤上,心脏窒息一瞬肩头猛地颤动,急急退后几步盯着面前的人。
“别碰我!”
聂云斟愕然,待反应过来时聂更阑已经大步迈入院门只留下一个背影。
玉容慌张地朝聂云斟行礼,紧随其后跟着进去。
……
聂更阑方才被碰到的一瞬心脏骤停,脑海中有一双手抖着肥颤颤的肉朝他摸过来。
老鸨在看到他脸色发绿之前把恩客拉到房间外边赔着笑脸:“爷,您弄错了不是这位,宝瑟要过两年才能接客呢。”
男人色眯眯往房里看去,“还要两年?真别说这可是个国色天香级别的,我看一眼都要把持不住。”
老鸨把男人拉着走远了,“爷,他还没学会伺候人呢,咱不着急,果子也得成熟了才可口不是……”
“少爷,少爷,您在想什么?”
聂更阑猛地惊醒,就看到玉容殷勤地凑在跟前手已经摸上他大腿,“少爷您一定很累了,玉容给您捏肩捶腿解解乏吧。”
聂更阑倏地浑身紧绷,暴躁地下意识拿过桌上的茶盏欲砸过去。
玉容吓得紧紧闭上眼,害怕地立刻松开手。
完了,这新来的二少爷脾气怎的如此暴戾,怪不得大少爷吩咐他多盯着点他。
玉容等了半天也没见重物砸下,悄悄睁开一条眼缝,看到主子已经把茶盏放下,不由松了口气。
聂更阑眉眼阴郁,忽然出声问:“厨房在何处?”
玉容“啊”了一声,很快道:“少爷您稍等,小人立刻去为您提饭食过来。”
聂更阑面无表情叫住他:“不必,你带我去。”
玉容摸不着头脑这位主子要做什么,但还是引着他一路去到厨房。
聂更阑提着一盒饭食回到流云小筑,听着玉容一直吃念叨:“老爷夫人早已辟谷多年,大公子也辟谷两年,所以厨房只剩一些今晚给三少爷三小姐挑食剩下来的吃食……”
聂更阑并未搭理,把食盒放在桌上又询问清楚沐浴等事宜后,道:“这里不需要你伺候,你走吧。”
玉容错愕,再次张大嘴巴:“啊?”
*
“什么,你被他赶出来了?”
“少爷,小人办事不力,可是那二少爷确实不喜欢和人亲近,小人自诩伺候周到齐全,只不过说要给他捏肩捶腿,就被他赶出来了。”玉容一脸憋屈,一身伺候主子的本事无处施展,急得香帕都捏紧皱成一团。
按理来说,二少爷之前是小倌出身,应该对他这款清隽秀丽的感兴趣才是啊。
聂云斟沉吟不语。
这个聂家真少爷在凡界吃尽苦头,到了这里能享福却不享,行为举止奇形怪状,真是——
“等等,你方才说要给他捏肩捶腿差点被茶盏砸了脑袋?”
玉容忿忿不已:“是!二少爷好像极为不喜与旁人触碰,真乃怪胎,那他之前在……的时候是怎么伺候别人的?”
聂云斟忽然意识到什么,眉眼斜斜上挑,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来。
*
两日后。
聂云斟从归家的二叔那边拿了测灵石回来,聂更阑随后被叫到书房。
经过昨日种种,聂更阑已经从见到失散多年亲人的喜悦中褪脱,满心都是冷淡。本以为寻到了能依靠的港湾,没想到,双亲把修炼资质比血缘亲缘看得还要重。是以再次见到聂重远和沈端枫,他内心毫无波动。
书桌上,一块隐隐散发五彩光芒的白色石头安静躺着。聂更阑静静看向生父。
聂重远:“这便是测灵石,一个人资质灵根如何都可以通过测灵石得知。”
沈端枫柔声开口:“更阑,你把手放上去。”
聂更阑从望舒老人处得知一些修真界的基本知识,此时好奇心不亚于这一家子,他也迫不及待地想知道自己的资质究竟是什么水准。
一只手坚定地覆盖在了五彩光芒四射的白石头上。
霎时石头光芒大作,穿透了少年的掌心和指缝,没入他的奇经八脉之中。
没一会儿,白石头上就隐隐浮现出四种颜色出来。
聂重远和沈端枫见状,心里俱是一沉。
四灵根。
这在修真界来说已属于低劣的资质,莫说修炼困难,就是想拜入灵音宗这般大宗门,恐怕也不见得能将他收了,就算进去,恐怕也永远只能做个外门弟子,勉强混到筑基已经算是厚天福德。
聂云斟压下眼底闪过的一丝亮芒,面上却透着深深的担忧:“父亲,母亲,云飞云锦最低也是双灵根,我是单灵根,弟弟这四灵根……该如何是好?”
3 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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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端枫暗叹一声,目光投向眼前聂更阑,这孩子眉眼与自己有四分相似的孩子,虽是亲生,但资质差到如此地步,她却是毫无预料。
看来重远所言不虚,这个家,还是得靠斟儿撑起来。
聂更阑瞧见双亲神色,心中一慌,故作镇定地问:“父亲?”
聂重远神情严肃冷硬:“你的事,我和你母亲须得好好思虑几日。”
“父亲,修炼的事我可以横悬粱锥刺股、焚膏继晷不敢懈怠。”聂更阑忽然从心底迸发出一股拼搏的意志。若不替自己求情搏一把,他必定后悔无穷。
好不容易来到能掌控自己命运的修真界,他绝对不能让机会白白溜走。
聂重远:“四灵根杂质浑浊修炼难于登天,不是你想努力就能成的。这些天你在家中好生待着,你前途之事我和你母亲自会替你考虑。”
“父亲,我——”
“就这么定了,无须多言。”
聂云斟这时道:“父亲,母亲,弟弟才回来与我们相认,家里何时向外宣告弟弟的身份?起码……也得告知叔父以及姑母他们吧?”
“此事不急,我与你母亲自有决断。”
聂重远夫妇瞥一眼聂更阑,身形化作两道流光飞出窗棂消失不见。
聂云斟收敛眼底的得逞之意,表情故作沉痛要拍聂更阑的肩以示安慰。
哪知聂更阑闪躲得比豹子还快,一副目光阴沉的模样直勾勾盯着他,浑身上下充满戒备。
聂云斟想起昨夜从玉容那儿听到的事,朝他温和得笑笑:“弟弟你也别难过,父亲他们没有立刻把你的存在告知家族一定有他们的考量,别难过。”
聂更阑眼底浸满冷意,并不做声。
聂云斟见状并不恼,从储物袋中拿出一块湛绿宝石玉佩递给聂更阑。
“弟弟,这块玉佩有驱邪之效且冬暖夏凉,就作为哥哥给你的见面礼物,请收下吧?”
玉佩通体如琉璃般纯净无暇,隐约还有流萤闪烁其间。
聂更阑紧绷的身体稍稍放松,面略有怔忪。他头一次收到如此贵重的礼物,居然是来自毫无血缘关系的聂云斟。聂更阑从未见识过修真界的宝物,盯着宝玉的瞳孔缩了又缩,含着渴望,也充斥着一丝警惕和害怕。
聂云斟会如此好心送他这么贵重的玉佩?
“弟弟,不要吗?”聂云斟拿着玉佩在聂更阑面前晃了晃。
聂更阑压制住心头怪异的情绪,手试探性伸向那块玉佩。
聂云斟并未有收回的动作。
聂更阑:“真的要给我?”
“弟弟,实话与你说了吧,凭你的资质家主之位将来必定不会落到你身上,既然我注定要当上家主,我定是与你和睦相处的,为难你对我有何好处?”聂云斟心知这个弟弟京防备心重,索性挑开了明说。
聂更阑对此毫不意外。聂家的家主之位,从聂重远夫妇对他的态度来看,绝不会给他这个亲生儿子。聂云斟没必要骗他。
他的话不无道理。
“多谢。”聂更阑收下玉佩,打消了心里的那点怀疑。
聂云斟露出满意的笑容,负手离去。
聂更阑握着玉佩回到流云小筑,在廊檐下怔愣许久。昨日聂云斟看自己的目光还充斥不善,今日就送了这玉佩。果真,亲生父母是对自己失望至极,在见到自己得第一日就已经决定好聂家将来的主人到底是谁。
倘若这样,那么聂云斟确实没必要再为难他。
而在此时,云莱阁。
聂云斟看着水镜里独坐出神的少年,轻嗤一声。
他就说,父亲母亲偏心眼如此明显,这个二弟怎么可能不伤心,现在他只不过随随便便扔了块破石头,他就感动得不知所以然。
如今看来,这个拥有聂家血脉的小子除了空有一张皮囊外,根本不足为惧。
***
这几日,聂更阑三不五时到藏书阁找望舒老人聊天,从他那里了解到不少关于修真界的事情。聂更阑越发惊叹于此世界的奇幻宏大。
望舒得知聂更阑是四灵根时,亦是讶异不已。
“四灵根?老朽观二公子骨骼清奇,应当不该只是四灵根才对。”
“他们说我灵根混杂不纯净,不适合修炼。”
“确如家主所言,多灵根修炼确实修炼困难,这是从底子就决定的事,任何人也改变不了,不过——”
“不过什么?”
“若是有大量天材地宝砸上去,洗经伐髓,四灵根说不定也能慢慢提升修为,也能臻至大道成为一方大能。”
望舒说到这,欲言又止地看向聂更阑。
聂更阑岂能不明白望舒眼里的同情。以他这般资质,聂重远夫妇断不可能会把家里的资源倾注在他身上。
尽管,他才是他们的亲生儿子,聂家的真少爷。
*
没过几日,聂重远宣布聂家庄要举办一个清谈论道会,实则就是小辈之间交流修炼心得的聚会。
而在论道会上,聂更阑的身份会初步向西南的几大家族正式介绍。
聂更阑紧张无比,不知道那些人都会以什么目光看他。
然而还没等到论道会,翌日聂更阑还未起床,玉容就急急忙忙闯进来将他摇醒。
“二少爷,二少爷,家主说那个白衣人这几日在汇阳山出没,让我们小心千万别乱出门。”
聂更阑揉着眼睛坐起来,下意识抓起被子往身上捂,脸色极其难看,“你怎么进来了?”
玉容一脸着急:“二少爷,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您千万记着别出门啊,碰到白衣人可不是好惹的!”
“白衣人是谁?”
“白衣人是一个大魔头,已经杀了无数正道修士,您千万记住我说的话呀少爷!”
玉容没等聂更阑问清楚就急急忙忙离开,来去如同一阵风,也不管主子生气是否要罚他。
聂更阑掀开被子下床洗漱穿衣,去厨房拿早点。才吃完,流云小筑再次有了闯入者。
“人界的乡巴佬,还我云斟哥哥的玉佩来!”
一道流光从房外激射而入,伴随着轻微的破裂声,聂更阑的窗棂断了两根,紧跟着,那对龙凤胎双双闯了进来。
聂更阑从望舒老人那里知道,他的这对龙凤胎弟弟妹妹修为只是炼气初期而已,不必惧怕。可他一介凡人之躯如何能不惧,于是下意识在屏风前急转身体就地打了个滚,堪堪避开那道流光。
聂云飞大步流星奔过来,劈手就要夺挂在亲哥哥腰间的玉佩。
聂更阑神色一凛,又是一个翻滚,狼狈地从屏风另一边站起身,目光沉沉看向龙凤胎。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聂云飞双手叉腰蛮横地冲他大叫:“乡巴佬,云斟哥哥送了你一块玉佩,你把它交出来!”
“就是呀,云斟哥哥的东西你不配拿,我们都得不到云斟哥哥的礼物,你凭什么拿到呀!”聂云锦学着哥哥的模样双手叉腰,神态语气好不刁蛮。
聂更阑惧怕他们又对自己使出什么术法,警惕后退几步来到床边,神色阴沉:“这是他送我的,你们凭什么拿走。”
“你要了也没用,一个四灵根的废物,毫无灵力,这块玉佩对你来说就是废铜烂铁!”
聂云飞说着,圆溜的眼睛一转,飞身上前想趁机再次夺走那枚玉佩。
“嘻嘻,哈哈,拿到啦!妹妹我们走!”
“哥哥等等我呀!云斟哥哥的玉佩你给我嘛,人家想要这块玉佩!”
“妹妹,你别急,快上来,我还有两道飞行符咒,快跳上我的剑!那个凡人要追过来啦!”
聂云锦回头,果然看到聂更阑面色不善朝他们追赶而来。
聂云锦咯咯大笑,跳上哥哥的剑,兄妹两人倏地瞬间升空飞离地面。
聂更阑狂奔赶到时连剑的尾巴都没碰到,愤怒而绝望地看着那把剑载着龙凤胎悬停在离他三尺高的地方哈哈大笑。
聂云飞:“来呀,你来呀,你要是追到我们,我就把云斟哥哥的玉佩还给你!”
聂云锦:“哥哥你干什么呀,不是说好给我的嘛!”
“妹妹,那个凡人根本不可能追上我们,不必惊慌!”
说罢,聂云飞催动剑倏地往前方飞去。
聂更阑咬牙追上去。可纵使他速度再快,也快不过有术法加成的飞剑。
龙凤胎兄妹俩就这么不远不近一直吊着他,每当聂更阑一靠近,飞剑就加速往前,保证他能跟在后面又够不着他们俩。
不知不觉间,他们穿过守卫稀松的后门,已经来到聂家后山范围。
“你来呀,你来呀,哈哈哈,你追不上我们,凡人,你来呀!”
聂更阑被两个小屁孩侮辱一路,脸险些也被高大的五彩灵叶划伤,气喘吁吁疲累不已。他到底是被激怒了。
“还给我!”
“有本事你追上来呀!光在那儿吼有什么用,略略略!”
水镜里。
聂云斟看着龙凤胎在后山引得聂更阑满头大汗地追逐,嗤笑一声,拂掉水镜继续修炼。
而正当龙凤胎两人嬉戏正欢快时,一阵怪风吹过漫山的五叶花,继而形成一股狂风,吹得花瓣簌簌掉落。
就连龙凤胎以及那把飞剑也被吹得摇摇欲坠险些掉落。不过狂风掠过后四周立刻恢复平静,飞剑也维持在半空中没再继续往下坠落。
后山,半山腰的亭子里。
聂重远、沈端枫面对面饮茶,没意识到山下方才吹过的妖风。
“……那就这么定了,更阑这辈子注定不会有所作为,四灵根的资质恐怕也难进灵音宗,邢家的长子对他来说是个不错的归宿。”
沈端枫叹息一声:“那位邢小公子在家里受宠,邢家实力雄厚天材地宝亦是不少,说不定更阑会在那里寻得机缘。”
“那就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聂重远道。
而在此时,山下。
龙凤胎被狂风吓得伏趴在剑上,风平息过后正准备直起腰,聂云飞手里的玉佩却忽然被一股强大的力道拽走。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玉佩如同被无形的手扯出去,从指缝中溜走。
“谁敢抢小爷的玉佩!”
聂云锦惊叫:“哥哥,玉佩不见了!是不是那个凡人!”
“怎么可能是他,妹妹,有可能是什么妖物闯入这里,我们立刻——”
“哥哥你快看!”聂云锦指着下方尖叫,“那块玉佩!”
下方,那块晶莹的玉石正以飞快的速度落入聂更阑的手里。
兄妹俩大惊失色,“怎么可能,那个凡人没有灵力,是怎么抢走玉佩的?”
聂云飞大怒,咬牙催剑往下坠落。
倏地,一道白影也同时撞向朝聂更阑,直接将他整个人悬空带起往前方密林和深渊峭壁而去。
聂云锦瞪圆眼睛失声大叫:“那个凡人会飞,他会飞!”
“别傻了,好像是一团白影把他掳走了!”
“那怎么办,咱家后山什么时候藏着一个大妖的?刚才的玉佩也是大妖抢走的嘛?”
聂家后山的护山大阵是最为薄弱的范围,因此有修为高深的大妖闯入并不奇怪。
聂云飞忽然一拍脑门:“对啦!云斟哥哥好像说过,那个什么白衣人最近在这一带出没,不会就是那个——”
兄妹两人齐齐朝早已消失的白影和聂更阑的方向望去。
远空只余下袅袅的云烟拂动,渺远静谧优美,如梦幻仙境。
*
白衣人路过汇阳山聂家地界范围时,本想继续前行,奈何他修为高超,所有感知都在一瞬间涌入灵海灵识之中。
他不仅听到亭子里聂重远夫妇的谈话,也知晓龙凤胎正在耍弄毫无修为的聂更阑。
更在一息之间得知了聂更阑就是聂重远夫妇口中的四灵根废物,以及要把他嫁给邢家长子以此抬高这个凡人儿子的身价维护聂家的门面。
聂更阑被一阵又一阵冷风吹得眼睛无法睁开。他被一只有力的手挟制身侧,无法动弹,而身在高空的失重带来的恐惧让他只敢睁开一条眼缝。
倏而感到惊恐。
他看不清挟制自己的这个人,那张脸在他眼里模糊成一团,仿佛身处云雾中,无论怎么使劲睁眼眼都没法看清。
冷静下来后,聂更阑终于开始慢慢察觉自己所处的这个怀抱冰冰凉凉毫无温度。
这个挟制自己的人,不,也许一只法力高强的山精鬼怪……他挟持自己到底为了什么?
也不知过了多久,聂更阑忽然感到掠过眼前的冷风戛然而止。
一阵温和的气流停在少年的周身,云雾柔软似棉絮慢悠悠从他身上浮动而过。
聂更阑小心翼翼睁开眼缝。
他和那道白影停在一块突出的山石上,而下方则是深不见底的渊流,嶙峋怪石从湍急的流水间穿过,但因为太高,凡胎□□根本无法听到水流声。
聂更阑从未到过这么高的高空,吓得一瞬间紧闭双目,双手下意识搂紧白影的脖子。
嗯…
虽然冰凉,但却是软的。
聂更阑看不清白影的模样,但也能肯定,这是一个人。
他实实在在搂到了白影的脖子。
等到聂更阑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时,一道寒冽缥缈的声音仿佛来自虚空的梵音,直直钻入耳内。
“摸够了?”很明显,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聂更阑吓得立刻缩回手,但却忘了这里是万丈高空,身体瞬间有坠落之势,然而这之前,白衣人的灵力已经将其稳稳托住。
聂更阑感受到那股强大的力道,知道自己不会再掉下去,狠狠松了口气。
他磕磕巴巴地解释:“对、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平常从不主动接近别人。”
一道清冷的笑声再次飘入耳畔。
像是不信,又似乎是不屑一顾。
聂更阑以为他在嘲笑自己言行不一,咬牙辩解:“我说的是实话!”
“嗯。”
清冷渺远的声音再次传来,下一刻,那块玉佩在术法操控下自动归位,系在了聂更阑腰间。
聂更阑注意到这个小细节,不知为何想解释的心情愈发强烈,“你不信?我平常真的不会主动接近男人,在凡界时,他们实在令人作恶,我……”
“噤声。”白衣人清冽的嗓音传来。
聂更阑如同霜打的茄子蔫了一般,悻悻地闭嘴。
仿佛在这个白衣人面前他是一只渺小的兽类,他只能无条件服从他的一切指令。
而一根冰凉的手指忽然点在聂更阑的眉心。
少年浑身瞬间紧绷,心脏如同被无形的铁爪擒住,口鼻不能呼吸,喘息声越来越大,胸口也一并剧烈起伏。
眼前闪过无数道油腻肮脏的虚影。
“到爷这儿来,爷会好好疼你的,快来呀小美人儿。”
幼小的宝瑟跌坐在地,鼻间全是恶臭冲天体味、酒味,以及那些男人发黄充满侵略的眼睛,仿佛一头头饿狼一般盯着他。
宝瑟双手撑地趴着,呕了一声,开始吐出脏污之物。
……
聂更阑瞳孔剧烈收缩,眼前场景飞速退去,缥缈的云雾和凉爽的风重回眼前。
那根冰凉的指尖依旧停留在他额间,方才的回忆只过了一息而已。
这是聂更阑来到修真界以后,除了所谓的家人聂云斟外,第一次有人如此明目张胆触碰自己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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