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颂之降魔神功

桃花颂之降魔神功

桃花娘子和思晴 著

类别:武侠仙侠 状态:连载中 总点击:100 总字数:284483

老式武侠小说《桃花颂》,桃花娘子著。该小说继承金庸大师等老一辈武侠大师的传统写法,不落俗套,有新意,武打结局,令人拍案稀奇! 本书主人公在机缘巧合下,练成降魔神功,除妖降魔,少年是英雄,老年也是英雄,英雄一生! 同时叹情为何物?直叫人舍命去追求,直叫人终身相许……读者朋友的阅读支持,还有秋哥锦溪等写作大家的鼓励,是作者写作的真正动力。 否则本书下卷根本不可能面世。金庸古龙笔下曾写一个在妓院一个是在武林世家长大的韦小宝小鱼儿人物形象。 作者下卷写了一个农村里土生土长的偏喜剧色彩的 “小猴子”等人物,希望尊敬的读者能喜欢!因为每个作者笔下人物和故事情节都是不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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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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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序

    对于探讨爱情和人性的话题,自人类诞生以后就开始,恐怕只有人类灭亡,才会停止。

    妾猜:这可能是社会发展和人类繁衍的需要,或因世上是由男人和女人所组成,缘于精神上和生理上的需要。所以,探讨爱情方面讨论格外多。妾愿参加此讨论。现把小作中,算不上名言,但还算有条理,能引起三思的语句,系原创,摘录出来,供列位看官先一睹为快。

    1、“身为男儿,生不能护妻佑子,要此头颅何用?”摘自第七章中屠佑民语。

    2、“人随缘分走,何须论辈分?”第六章中清泉师太语。

    3、“幸福是什么?临死前,能躺在心爱之人的怀里,安祥离去,这也是一种幸福。”第七章屠飞云语。

    4、“爱的最高境界,或者真爱的试金石是什么?就是在人面临生死关头,把活的机会留给她所爱的人,而她毫不犹豫地去迎接死亡。”第七章屠飞云语。

    5、“要冲破一切世俗偏见,爱是每个人不可剥夺的权利,爱是神圣的,想爱就爱吧……或许有一点怨和恨,而当你真正冷静下来,当你年过五十……会发现,真爱会永驻心田,回味无穷,终生受用。但是,真爱绝不可以巧取豪夺,把爱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第六章清泉师太语。

    武侠小说本是大人们的童话。

    妾春节期间观武侠电视剧,忽心血来潮,抑制不住创作的冲动,凑巧俄罗斯普京大战乌克兰演员泽连斯基。他们的战事远未结束,但妾三个月确完成了此拙作的写作。

    曾隐约记得金庸大师曾说过:他笔下九阳神功和降龙十八掌都是假的,唯情是真的。

    妾也是如此,算是高攀了吧。

    以上话为序。

    桃花娘子

    于农历壬寅年春

    引子

    桃花山,山脚下,有一间守陵小屋,屋内住一老汉,人们习惯地叫他墓爷爷。

    他老了,老的连眼睛都不愿多睁一下。糊涂多,清醒少,唯独对儿时的记忆犹新。

    他知道他的国家叫中山国。最北处有黑龙山黑龙潭,好冷极寒,听爷爷说过;西北处有西桃花山,每年春天桃花盛开,和这儿差不多;东北处有东崖山,建有道观,风景好,有庙会,爸爸领他去品尝过煎饼果子小吃,真香;最南处就是这脚下的桃花山,好大。

    皇城就座落在这几处山的中央。皇上老儿学中原的派头,建起一座大的金銮殿,坐在龙椅上享起福来。皇城嘛,繁华,车水马龙,然他留恋的是那儿糖葫芦,山楂做的,外裹一层透明的糖,酸甜适中,至今想起来便流口水。

    桃花山下三里处有桃花坞,有三百户左右人家。他是在那长大的。年少时,黑龙山地区黑龙教兴盛,专练一种叫“大力金刚伏魔”的武功。那功邪门,练个三年两年,力气大,然脸黢黑,多长横丝肉。爷爷说,那是邪教。他们力气大了,就到附近地区、皇城边,乃至全国暗地里掠财富抢美女……无恶不做。

    为求自保,桃花坞十里八乡的后生们,兴起练一种逍遥派的“虚无”武功。无非是打打坐,练一会拳,耍一会棍,出身汗,浑身舒服而已。大家练他也跟着练,力气未大增,脸儿发育正常,妈说,这是正教。

    他清楚记得,就在这桃花山山脚下,或坞广场上,逍遥派聚众出征,群情激奋,小伙伴们齐念出征军歌:“只见死人还,不见活人归。吾辈承父志,遵祖训,忧国忧民,绝不忘……不斩邪教誓不回!”那声音宏亮,震山河,直冲云霄。

    谁无少年热血沸腾时,他要求随队出征。无奈时任当地老族长,也是师父洪天柱说:“你修为不够,还是子承父业,当地理先生吧。”

    他的祖辈们,不知从哪里弄来一本讲算命风水的小册子,专讲命运,婚丧嫁娶等,说的神乎其神,却不见有大的神奇之处。他家是外来户,小册子传了数辈,靠此营生养家糊口,俗称地理先生。

    眼望这桃花山十沟八叉,大多数坞里的逝者,都是经他这一支人指点操办,其中就有洪家等,在这主沟里。

    他家的祖坟在守陵小屋,稍西三十几米处一个小沟里,地是洪家祖上赐的。

    这守陵小屋,因坞到此有三四里路,洪家等凑的银子,建一个临时落脚点,,以避祭祀时风雨之苦。

    说守陵,这里下葬的没有王公贵族,达官贵人,本无陵可守。他知是现任族长洪大柱,怜他无儿无女,古稀年,赏他一口饭吃。只等大限至,爬到父母坟边,了此残生。

    山上的桃花开过了头,已凋谢。他看下太阳,应是下午三点左右,倦了,便蹒跚地踱回小屋,小憩。

    话说这桃花山,除守陵老汉一个活人外,偏西一个山洼里,原有四五户人家。如今老的老残的残,仅剩下一户李姓的三十多岁夫妇,育有一儿。靠砍柴、种田、卖菜……到坞里集上换点小钱,为生计。

    男的叫七公子,女的叫小桃红,此称谓几乎仅夫妻二人知道。

    说来巧了,当守陵范老汉回屋休息时,他们夫妻二人正在屋内剥玉米粒,孩子在院中扯风筝玩耍。

    他们突然接到逍遥派掌门虚竹师傅千里传音命令,声音清晰,句句在耳:“邪教大敌入侵,师门有大难,你二人速到山脚下迎敌。”

    他们二人不敢怠慢,忙拾箫取剑,一个箭步窜到院中央,小桃红厉喊:“桃娃,别离家一步,等娘回来!”二人施展逍遥派顶尖上乘武功,疾飞而去,话音刚落,已是百米开外。风筝未飞,爹娘却飞走了,桃娃顿时惊呆当场。

    七公子持箫,小桃红持剑侍立在守陵小屋前山脚下,不到半柱香时间,见三里外,一队人马从桃花坞向山上驰来。

    最先两人施展本门陆地腾飞术轻功,身着蓝衣蓝披风,知是本门弟子。倾刻间,看清是一位长脸长者搀扶另一位圆脸长者,显然是受重伤。脸稍长者他们不认识,但马上认出圆脸长者正是桃花坞现任族长,本门大师兄洪大柱。

    洪大柱奉师命镇守桃花坞,但他对师尊收七公子等人为关门弟子一事,只知事,未见其人。

    尾随其后的四人,均着黑衣黑披风,明显是黑龙教的顶尖高手。

    七公子与小桃红放本门师兄入,后立即封住路,厉喝:“奉师尊令,严禁尔等邪教擅入!”他们声音响亮,中气十足。

    他们这才看清,站在面前的黑衣人均是六七十岁老者,杀气凌人。尤其是走在最前面的圆脸彪形大汉,满脸横丝肉,目光炯炯,杀气最重,显然武功最高。

    “哎!”彪形大汉等止住脚步,打量眼前的七公子小桃红,见他们最多三十几岁,七公子长的眉清目朗,山野村夫打扮,不卑不亢;小桃红俊俏,脸红晕,村姑衣着,也难掩其美。

    他们可能猜想,就算这两个娃娃武功从娘胎里开练,又能高到哪里?彪形老者率另外二人掌聚真气,顿吼,“找死!”攻了上来。

    七公子与小桃红临危不乱,萧剑掌也运内力,抵住他们三人。瞬间,他们怱觉一股大力如排山倒海般袭来,不支,后撤一步。

    彪形大汉顺势冲出,尾随洪大柱而去。声音抛下:“三护法,毙了这两个娃,再随我来!”

    “得令。”余下三人,拱手恭敬地答。其中一个略瘦老者,笑嘻嘻地说:“娃儿,跟爷爷学两招。”声音掌力同时到,后五人游走战成一团。

    七公子与小桃红心意相通,见他们未使全力,瞅准一个时机,齐聚功力,将瘦者毙于萧剑之下。

    余下的这两位老者,大惊失色,这不是阴沟里要翻船吗?后退一步。怒吼,“领死吧!”他们终于拿出真本事,双掌齐出,又战在一起,还是平分秋色。

    原来七公子和小桃红是逍遥派掌门的关门弟子,离师父近,师父倾囊相授,悉心调教,别看年纪轻,功力已至六成多,已属江湖顶尖高手;而黑龙教三位老护法,修练五六十年,功力达到七成多,是出了名从未有过败绩的顶尖高手。

    但他们与七公子小桃红相比功力不纯,一个纯,一个不纯,打斗处于伯仲之间,实属自然。

    这黑龙教两老护法惊恐、恼怒,嚷:“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他们撤掌后退两步,宁愿折五年寿,把黑龙教黑色的大力速成丸丢进嘴里。瞬间,功力暴涨三成。他们上前分别打掉七公子和小桃红手中的剑和箫,欲毙他们二人于掌下。

    好个七公子和小桃红,丝毫无惧,舍身报师门,运功振碎自身命珠,功力也陡涨两成。

    他们四人八掌相抵,互喊:“着!”只见他们话音刚落,双双倒地,玉石俱殒。

    整个打斗,用时不超过半柱香时间,山脚下寂静无声,地下躺着五个死人……真惨烈。

    再表逍遥派大弟子洪天柱被黑龙教教主屠德仁,绰号“北霸天”,打至重伤,在师弟姚天䘵的搀扶下,即将走进这桃花山逍遥派的圣地。

    这圣地在地下大墓中,供奉逍遥派十二位已逝去的掌门灵位。它在桃花山右拐一个山洼里,平常人见到是桃树青草,宽大的墓石门连个影子也见不着。原来这是逍遥派历代掌门用真气共同筑起的大真气罩,把它罩住。墓室里还有封印。除非正邪两派具有五成功力的高手,才能感知它的存在,然攻破它,难。

    洪大柱记得,他一生只见过师父两三次面,只进这圣地一回。

    那是在十年前,师父虚竹率本派五大弟子,半路截杀“北霸天”长子—罪恶累累的屠佑鹏与黑龙教其它几位一流高手,大胜而回,领他们进入这圣地,指点武功,告知这真气罩开启法门。

    师父训令,今后有大难,可到此一避。洪大柱记得师父清瘦硬朗,宛如书生,绝不像五十多岁的老者。

    逍遥派第二大弟子姚天䘵开启了真气罩,携受伤的洪大柱入墓室。他跪喊:“师傅……”话音未落,一黑衣人神秘跟进。洪大柱大惊,此人武功深不可测,就是打伤他的那个人。

    “哈哈”声音响亮,震墓室。“黑龙山黑龙教教主北霸天到访,逍遥老儿还我儿命来!”神秘人说。

    “屠德仁,你儿罪有应得!”电闪间,逍遥派掌门虚竹现身,应道。洪大柱与师弟护在师傅虚竹左右,与黑龙教教主屠德仁对峙。

    “放屁!”屠德仁屁字未说完,洪大柱见师弟姚天䘵大逆不道,敢从背后偷袭师父。他虽身受重伤,忙震碎自己的命珠,将他毕生功力,全部击向姚天禄,与师父虚竹神功回击,将姚天禄震死在当场,而他自己也倒地身亡,奔黄泉而去。

    在姚天䘵偷袭师傅虚竹的那一瞬间,屠德仁也出手了,与虚竹双掌相抵,两个陆地神仙以性命相博。

    只见白浪滔滔,黑浪滚滚,是真气,伸手已不见五指,胜败可立判。

    不见其面,只闻其声。

    虚竹道:“不知何时,吾逆徒投靠你门下?”

    “他妻儿与他命都在我手中,捏死他像踩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他岂敢不从”。屠德仁一面回应,一面审视目前大战的态势。

    屠德仁知道是姚天禄在真气罩上做了手脚,他才不损一丝功力进入。他与虚竹武功都练到陆地神仙境界,功力相当。原本指望姚偷袭成功,损虚竹两成功力,未成想身受重伤的洪大柱还能舍命一博。三个护法怎么一个没来?难不成……想到此,不由身上打个冷战……,光凭自己,只能两败俱伤,达不到目的……风紧,应撤乎?

    “大魔头,快谢罪吾师尊和世人,既来,别打算活着走出去!”虚竹战至生死关头,豪情万丈,还大喝。

    屠德仁跑的主意已定。他宁愿自损半成功力,卸掌,转身,闪电中完成。一面喊:“逍遥老儿,让你再多活几天……”,一面还携山脚下三护法尸体一溜烟奔塞北黑龙山落荒而逃。

    攸关逍遥派生死大战,守陵老汉浑然不知。但屋外撕心裂肺般的悲痛哭叫声,却引起他的注意。他想这不是桃娃吗?眉清目秀,十多岁,小桃红的儿子。他忙爬起,快步出屋,见地上两具尸首正是七公子和小桃红,这不是暴死吗?

    桃娃的哭声令他揪心:“爹、娘,你们怎么这么狠心抛下我,你们这是怎么了?”

    幼小的桃娃,拖一下他爹的遗体,又拽一下他妈……意欲拖回家安葬。

    守陵老汉想起,他夫妻二人几乎每天到坞赶集都路过他小屋门前,时常扔把菜,送几个鲜桃……周济他。瞬间,他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只见他一臂夹起七公子,另一臂又夹起小桃红,“桃娃,别忘剑箫,走……”话音一落,已是三丈开外。

    守陵老汉也是逍遥派弟子,六十年苦修,才得一成半功力。桃娃拾剑箫起身,嘴喊:“墓爷爷……”,见他已是十丈开外,忙依爹娘教的法门运功,拼力追赶,奈功力不到半成,累的直喘……

    路不算远,仅四百米。守陵老汉顷刻就到。他在七公子小屋后方,双手一分,又一分,掘出一个墓坑,把他二人放入,在他二人身上盖上刚寻来的半张芦苇席,双手一培土,墓成。

    他回身,等一会,摸才赶到的桃娃头说:“孩子,别太伤心,实在不行,你去我小屋,咱俩做个伴……”他说完,瞬间,像泄了气的皮球,缓慢地向他守陵小屋踱去。

    洪家祖坟下方,又添一座新坟。墓碑上写的是桃花坞族长洪大柱之墓。这是逍遥派掌门虚竹为爱徒刚立的。白发人送黑发人……虚竹立完碑,向爱徒深深鞠了三个躬。

    今天这一战,正邪双方损失惨重。他知是守陵老汉替他葬了爱徒七公子和小桃红,他必须去看爱徒之子桃娃。他边走边想,今天黑龙教顶尖高手几乎全部出动,是徒弟们自碎命珠(命珠人皆有之,在心脏后背椎缝处,是真气聚集之地),拼命战斗,才歼灭了来犯之敌,保住了本派圣地。

    经此一战,他和屠德仁功力损伤都大,短期内都不能恢复到掐花伤人,折枝成剑,来无影去无踪的陆地神仙境界了。为逍遥派未来,他觉得应该做点什么了。

    七公子和小桃红坟上插了一束无名小花,是桃娃采的。经此大变故,桃娃脸颊处还挂着伤心的泪珠,他趴在坟边睡着了。

    看到此,虚竹心痛,老泪横流。他轻点桃娃的昏睡穴,把他抱进屋里上炕,从背后抵住他的命门穴,把自己的一成功力真气,输进桃娃体内,后把他放在炕上,盖好被。

    虚竹仔细端详桃娃,还好,根骨像爱徒七公子……爱怜使他久久不愿离去。

    守陵老汉躺在小屋炕上,闭眼,想:“奇怪,小桃红夫妻俩今天怎么就双双暴毙了呢?”……突然间,他耳边传来清晰的声音,“逍遥派弟子肖战听令!”

    已经有三十多年没人喊他的名字了,他大惊,是师父?忙爬起,几乎是一个箭步窜出小屋外,“弟子在!”他习惯地单膝跪地,双手抱拳,精神抖擞,其敏捷度俨然就是武林高手。

    他忽觉一股温柔力量,将他轻轻托起。“我是逍遥派第十三代掌门虚竹……老哥请起……。”

    守陵老汉肖战站起,他才看清面前站的是儒生打扮,有时也给他拎点吃的,自称是老弟的人。

    虚竹说:“老哥,我是你邻居,咱俩已相伴二十多年了……”他说着,指东面百米外山洼,继续说:“我就住在那儿地下……”

    肖战仔细看一下,不信道:“那儿不是桃树青草地吗?”“你功力不够……”话说间,肖战觉得不由自主和他席地而坐,后离地一尺,他们飞快地旋转几圈,一股温柔的真气从他背后输入体内,顿觉神清气爽。

    虚竹坐在肖战面前继续说:“老哥,谢你埋葬吾爱徒夫妻俩。再烦你为本派再做两件事。头会儿,我把我一成功力真气给了桃娃,刚才我又输你我一成功力真气……我把你们俩命珠连在一起,你俩现在就是孪生亲兄弟,能生成第六感应……他有大难,你当大哥的就应帮他……总之你觉得不舒服,就坐下练功,狂躁难受,你就向前方输出功力就成。第二件……”

    守陵人肖战忽觉对面,自称是掌门的老弟不见了。但声音还是传入他了耳内,“八年后三月初一,记住,傍晚你出屋,替我接一人……”

    声音无。肖战再次望那片桃林青草地无异样,四周空无一人,他自言自语地说:“太阳还在,怎么能见鬼了呢?”他不相信刚才发生的事儿是真的,认为那是幻觉。

    不是幻觉。逍遥派掌门虚竹用少许真气封好大墓真气罩,推开石门入。墓内虽黑,但前十二代掌门的牌位下,盘内命珠,仍红红的在闪闪发光。

    虚竹虔诚地向列代掌门的灵位拜了三拜,后坐下运功调息。他感到身子倦倦的,自知两三年内不能出大墓与高手对敌。然他知在列代掌门的残功加持下,仍能感知世间大事,仍能千里传音指挥众弟子作战。

    三个月来,他观月察星,反复推演周易,洞察天机,结论是八年后正邪将有一场大决战,地点在皇城在黑龙山黑龙潭,但不知应在何人,以何种方式结束对决,但结局应是美好的:邪不压正。

    黑龙山黑龙教总坛,像皇城的金銮殿,是仿皇城建的,金壁辉煌,只是略小一点。

    教主屠德仁斜躺在华丽的大床上,旁边有一个娃娃在侍候着。这娃儿不到二十岁,长方脸,满脸横丝肉,眯着一双小斜眼,正是他屠德仁的宝贝孙子屠天明。

    屠天明轻敲屠德仁的小腿,说:“爷爷,怎样?……”

    “不碍事……”,屠德仁思有所悟地笑了一下。“孙儿啊,你现在武功已经是天下第一了。”

    “这不是爷爷您老人家,全力栽培的嘛……”屠天明奉承讨好地说。

    爷孙俩对视一下,后他们开怀地大笑起来。这笑声在小金銮殿内回荡,有点邪门阴森可怕。


第一章 习武桃花山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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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桃花山是桃花山的余脉。山前二里处有一个桃花山庄,再往前约五里处有一个桃花镇。今日正是集市,街面不大,然十里八村前来赶集的人还是络绎不绝。

    集市前一老媪领一女孩,七八岁,面黄饥瘦,摆碗乞讨。

    这时,过来一对显然是姐妹俩女孩,大的有十六七岁,小的十岁出头,均俊俏水灵,着粉红衣和粉红披风,背着剑,格外出众。

    只见那小的对大的说:“姐姐……”并用手指了指十米外,热气腾腾的包子铺,继续说:“我去买几个包子给她们。”大一点的,应允,说:“我到前面胭脂摊……你随后就来。”说着便往前走去。

    小的女孩到包子铺买了三个包子,转回,放在碗里,顺手拎起一个递给那乞讨女孩。就在此时,一只脚把地上的碗儿连包子踢飞了。

    小女孩明显是练家女,噌的一声,敏捷地后退了两步,顺手拔出背后的剑。她见对面是两个十五六岁着黑衣的黑小子,瞬时明白,顿喝:“尔等黑龙教,敢在这撒野……”面无惧色,递剑就上。

    这二人自认托大,大的对小的说:“咱不用刀且陪小妹妹玩玩……”剑光闪,拳生风,三人战成一团。

    “小姐姐,我来助你……”那女孩斜眼一扫,见是一村童打扮,年岁和自己相当,施展标准的行云折柳剑法,知是本派弟子,前来帮忙,忙说:“小心。”手不停歇,四人又战在一起。

    两个黑小子对视,邪笑一声,打斗中抢占一处上风处,其中一个掏出一包东西,用掌力打出:“两个不知死活的小东西,让你们尝尝本教蚀功散的厉害……”。

    “邪教徒不得猖狂……”原先那大女孩闻打斗声,折回支援。身法快,动作迅速。

    这二人见来者不弱,下毒已沾点便宜,使个眼色,立即施展黑龙教草上飞轻功而去。戏弄声抛下,“小姐姐,小妹妹,下次哥再陪你好好玩……”

    “你中毒没?”大女孩问小女孩。小女孩摇摇头。再看那半路杀出的村童,精神萎靡。

    “他准中毒了。”小女孩肯定说。

    “走,回家找爹爹去。”大女孩抱起村童,与小女孩一起施展逍遥派陆地腾飞术轻功,奔家—桃花山庄疾去。

    桃花山庄庄主钱俊生,子承父业,拥有传统三进三出样式房屋近百间,良田小三百亩,还在各地有米行、典当等店铺。

    山庄虽不华丽,然门楼崇高,院墙高约有一丈,足有气势,是当地实力雄厚的名门望族。

    他与妻吴氏育有长子钱诗鹏,长女钱诗月,次女钱诗韵。此刻,他正在书房阅书。

    “爹爹,快救人!”他见两个女儿慌张入,长女诗月还抱一个男童,“中、中魔教蚀功散。”诗月惊慌说。

    “他是谁?”钱庄主问。

    “不识。”诗韵抢答,“他会使本派行云折柳剑法……”

    “好,放下。”钱庄主边说边席地摸那男童脉息。“是中毒了。”说着双掌抵那孩童后背。“我运功驱毒,你俩一旁守护……”足有一柱香时间,那村童头直冒热气,面色逐渐红晕。他诧异,按常理中此毒不应好的如此之快。逐停功,查脉,确定真气流转正常。

    村童真气力微然纯,他知道是孩童自身的,论功力不足一成。为保险起见,再探,唉,下面还有一股真气,心惊。这股真气阳而纯,其修为比自己还略胜一筹。又再探,大惊,深部还有一股真气,又阳又刚又纯,绵绵不绝……

    是师父的真气,是师父返老还童,有意试探自己……他不敢怠慢,马上单膝跪地,拱手恭敬冲那村童一拜说“不知掌门师傅驾到,弟子有失远迎,请恕罪。”

    诗月诗韵二女,更是莫名其妙,忙随父一起,参拜起那村童。

    那村童不是别人,正是桃娃。他忙跪地“谢大伯救命之恩,我不是……”声音转洪亮,“敢问大伯是不是桃花山庄庄主,逍遥派第三大弟子钱俊生?”

    敢呼其父名讳,二女吃惊。“吾正是钱俊生。”钱庄主答。

    “小侄我姓李名豪,是掌门爷爷命我投奔于您,习武报仇。”“你是……?”“我父是七公子,我母是小桃红。”李豪答。

    “噢。”钱庄主这才明了。示女搬坐,众人落坐后,继续说:“你是本派忠烈之后,你父母与秋叶同为师父他老人家关门弟子,未见面,然师父早已告知。前几日桃花山圣地,魔教大敌入侵,幸大师兄洪大柱舍命毙了本派二师兄这个逆贼,又幸你父母舍命歼灭魔教顶尖高手三大护法,这才保全师门圣地和师父他老人家安危。知此事,我对师兄师弟师妹们的壮举,肃然起敬,同时令我汗颜……”说着,钱老庄主眼睛湿润,便转了话题。“你体内有三股真气,第一股小,是你自己的。那么第二股……?”

    李豪答:“是我父母给的,说留保命用。”

    “第三股真气阳刚纯……那是掌门师父的。我曾蒙他老人家点拨武功,输入一两丝真气,终生受益,故识得。那你……?”钱老庄主又问。

    “这掌门爷爷给的真气,小侄实不知。但有可能是父母去世,掌门爷爷来看我,睡梦中赐的吧。”李豪如实回答。

    钱老庄主喜色满面,说:“晨闻喜鹊叫,应了贤侄贵客到。方才闲谈中知,你比诗韵大两个月,应为兄,诗韵为妹……对内互称师兄妹,对外称公子。侄儿,今后我们就是一家人,这儿就是你的家。”

    晚上,钱庄主在床上对妻吴氏说:“今天师侄投奔你我,我高兴啊。为了不愧对师门重托,两日后,叫诗韵作伴,上午练剑练拳术,下午随你习文,晚上练内功,一日不得懈怠。老妻,你书香之家,琴棋书画皆能,理应出力,你看这样成吗?”

    吴氏也是逍遥派弟子,忙说:“老爷安排甚好。我瞧李家师侄,根骨好,聪慧过人,前途可期,愚妻敢不尽力?”

    他二人甚是欢喜,又议论安排一番,才入睡。

    鲤鱼跳龙门,村童变公子。李豪当晚暂住豪华客房。同时钱庄主已命人翻修一屋,待不日竣工,再叫他入住。第二日晚,裁缝赶制四套新衣已陆续送达,两套儒服,两套练功衣。

    清晨,钱诗韵领贴身丫鬟小青,赶来拾掇房间。

    这儒服对李豪来说,是头一次上身……在诗韵和小青的帮助下,这才梳洗穿戴完毕。

    人在衣,马在鞍。诗韵望着眼前风度翩翩的靓师哥,不由眼睛一亮,天上突然掉下一个伴,姐姐变妹妹也不错,心中暗喜。

    豪爽健谈的钱诗鹏与钱诗月也赶来,看望父亲看重的师弟李豪。一时间,客房内小儿女们叽叽喳喳,笑声不断。

    早上八点,是李豪诗韵练武时间,他们准时来到庄主书房内。钱庄主身材适中,目光炯炯。他呷了一口茶,开讲道:

    “本派虚无武功分内功和外功以及点穴练丹制药等。内功是基础,最为重要。没有深厚内功做支撑,剑招拳术都是绣拳花腿,与庄稼汉子无异。外功是手段不得荒废,能补充内功的不足。”他呷一口茶继续说:“你二人身为逍遥派三代弟子,得父母关照,俱得真传,须勤练,晚上练内功,我再指导一二……须知本派内功练至八成以上时,捏花可伤敌,折枝即为剑,能练到来无影去无踪的陆地神仙境界……至于天上神仙,那只是一个传说。”

    “爹爹,那你练成陆地神仙吗?”诗韵好奇抢问。

    “为父受资质和机遇所限……放眼这武林,除师父和魔教屠德仁外,怕没有第三人。但前几日,他们大战,功力怕大打折扣了。”钱庄主眉角一皱,显然又担心掌门师傅安危。转话题,继续说:“再说兵器,魔教兵器上品有一铲二刀三剑四箫……之说,这铲有铲的优点,又兼有棍的优势,是屠德仁成名兵器。现传其孙屠天明手中,伤正道人无数。李豪,你箫呢?”

    “在这儿。”李豪边答边递过身边的箫。

    钱庄主接过,又说:“这把箫就是魔教位列第四的上古兵器,早在江湖中失踪。它是千年玄铁打造而成,刀剑棍棒均不能损之,看来它是于你们李家真有缘啊……”

    李豪和诗韵均吃惊,身边有宝竟不识。“爹爹,这黑黝黝的东西,竟是宝物?”诗韵话快,抢问。

    “上古留下来的,能吹奏又能当兵器使,能不是宝物?”钱庄主又说:“然此箫宜留在庄内,不得显身江湖,以免招识货的魔教抢夺,惹事端。”钱庄主饮一口茶,又道:“再说本教兵器分一棍二刀三剑……李豪,你把身边的剑递过来”。他接过,说:“棍是大师兄他们持有,而这把剑就是本门重要兵器—剑中珍品,系子妹剑其中一把,你父使箫,另一把必传你们秋叶师叔了。”

    “当真?”李豪与诗韵又吃一惊。

    “这能有假?此剑系精钢百炼所制,它削铁如泥,寻常兵器奈何它不得。李豪,你平日练剑,或日后出江湖可持此剑。”钱庄主稍停顿一下,继续说“为父蒙师父提携,专习行云折柳剑法,故爱收藏剑,今有十多把。其中一把腰缠软剑,也是精钢所制,名‘芙蓉’……”说着,他把案上剑递给女儿诗韵。“从今天起,这剑归你,作平日练功和行走江湖对敌防身之用。”

    “谢谢爹爹……”欢蹦乱跳的诗韵拉着父亲的手撒起娇来,钱庄主眼露关爱之情。

    李豪经钱师伯这一番指点,获益匪浅,也忙拜谢。

    次日,李豪和诗韵随钱庄主来到庄后一处小桃林中,是山庄专用练武场。

    钱庄主先让李豪和诗韵分别演练一遍行云折柳剑法和形意拳法后,讲解要点说:“你二人根基还算扎实。记住剑拳同理,剑要清灵逸动,虚实结合,招式不可使老;拳要丁字马步稳,下盘扎实,或进或退机动灵活,双拳护头护胸,或直拳或斜拳或上勾拳……灵活掌握。对敌时要调动真气,聚剑聚拳或掌内,瞄准对方破绽,务求一击必中。”停顿一下,继续说“我先作一遍示范,慢,稍加一点真气”说着便开始演练起来。

    只见剑花朵朵,剑气逼人,拳拳生风,小树林在振动,颇现大家风范。

    李豪和诗韵伸下舌头,面露难色。钱庄主看在眼里,大声说:“丫头,记住,只要功夫深,铁杵才能磨成针!”

    又过数日,李豪与诗韵又准时来到桃林练武场。李豪说:“今天先练剑,还是先练拳,姐姐……”诗韵努下嘴。他知是说错了,忙说:“那日在集市,见你靓丽不说,心好,胆儿壮,还敢和魔教人开战,所以我不知天高地厚,喊姐姐,也冲了进去……”

    “你也不赖嘛……”诗韵实话实说。自从那时起,诗韵内心泛起波澜,感觉这小师哥有点与众不同。

    说话间,二人把剑拳又练了两遍。休息时,李豪手扶桃树,见物思人,陷入回忆之中……在这桃树下,是桃花山老家屋后桃林中,掌门爷爷收父母和秋叶师叔为关门弟子……就在那桃树下,父母自愉自乐,舞剑吹箫,吟桃花颂。他不由自主哼出声来,“桃花开,桃花红,树下一对小儿情意浓 ……”

    “你吟得真好听,是谁作的?师哥,你想家了吧?”诗韵问。

    “噢,是我父母自编的。唉,父母没了,只剩下三间小草房。”李豪伤感地回答说。

    真像一个小姐姐,诗韵鼓励说:“师哥,咱们好好习武,日后为你爸妈报仇好吗?”

    “好!”李豪诗韵二人手拉在一起,握的更紧了。瞬间,他二人似乎长大了许多。

    又过数月,一日下午,钱老庄主在书房内,正与桃花镇三位长者商量捐款修缮镇内通往皇城主桥时,窗户半开,听得庄后练武场,传过来阵阵琴箫合奏声。知是妻把习文地点改在桃林中,又知这曲子是妻谱写的逍遥派出征军歌,还知琴是小女诗韵弹的,吹箫者是师侄李豪。

    虽然他们并不娴熟,但琴声悠扬,箫声时而低沉时而高亢,便知进步了不少。为了不影响议事,逐合上了窗户。

    时钟飞转,李豪到桃花山庄已三年了。正值春节,又恰逢喜事,桃花山庄张灯结彩,全庄上下忙得不可开交。小字辈数他与诗韵最小,然三年朝夕相处,情窦初开,各自埋在心底,只差一层窗户纸未捅破。

    诗韵心灵手巧,动手剪大红喜字。李豪在旁夸说:“师兄大哥今日大婚,你这喜字准添喜气……”

    诗韵应道:“等你洞房花烛时,姐姐,不,师妹,准剪一个更大更漂亮的喜字送给你……”

    “谢姐姐……”李豪扮个鬼脸,罕见地小声说。

    二人对视一下,扑哧一笑,均脸红,忙分开。

    中午新娘大轿刚落地,钱诗鹏着新郎大红袍,胸戴红花,上前搀扶。

    诗韵贴李豪耳边说:“嫂子是穆家寨的,姓张,书香之家,有名美人,是妈帮张罗的。”“大师兄真有福哇……”李豪也说。新人拜完天地,夫妻对拜,入洞房。乐音才住。

    钱庄主与妻吴氏喜气满面,与众宾客一一拱手,致谢。

    主酒席设在庄前空地上,足有百桌,曰流水席。来贺礼聚餐者众多,连乞讨者也笑脸欢迎。

    足足热闹了一整天,傍晚众宾客才逐渐散去。

    在钱诗鹏新婚百日后,钱庄主与诗鹏诗月商议说:“年前有乡亲们举报,在桃花山西沟,有一伙土匪,里面可能有黑龙教教徒加当地好吃懒作者聚众闹事,骚扰掠夺乡民,我们必管……诗鹏,你去联络附近正派人士,调动庄内庄丁,三日后替我去灭之。记住少伤人,缴械遣散,毁了老窝即可。”

    诗鹏诗月领命。

    出征,打土匪……这令李豪和诗韵激动不已,求钱庄主允许同去。

    这是开眼界历练的机会。钱庄主答应,但叮嘱说:“你俩小,只观战,不参战。”

    届时,诗韵跨枣红马,李豪骑黑马,兴奋地随队出征。

    大约早八时,正派人士早已包围了土匪窝,那有十间八间早已遗弃的民房。钱诗月在沟口对他俩说:“你俩就在这观斗。”话声落率丫鬟小红一同冲进了土匪窝。只听喊杀声四起。约一刻钟,一壮实如牛的土匪漏网向沟口跑出,挺快,有点武功,手持大刀,杀气腾腾。

    诗韵和李豪不敢怠慢,双双拔剑,迎上前去,仅用两个回合,把他制住。双剑抵喉,他不得不跪地,露出吃惊的眼神,大人打不过小孩,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随后,一庄丁和诗月赶来,庄丁欲挥刀杀之,李豪忙止住,喊:“不可。”

    “他伤了我们一个弟子。”庄丁说。

    “我废了他的武功,令他再不能做恶。”诗月稍后到,手一挥,壮汉瘫痪在地,话与动作一气呵成。

    这一战两刻钟结束,全歼土匪,可谓大捷。李豪兴奋,尤其诗韵回庄下马,就向爹娘报喜,像小鸟一样叽叽喳喳叙述个不停。

    桃花开,桃花红,正是踏青赏春的好季节。

    在诗韵的央求下,钱庄主携李豪和诗韵来到庄后约二里地桃花山下,一处被桃花盛开簇拥的仅五六户的一个小村庄。

    村里早闻信,出门迎接的是两位老者和一个俊俊的后生。这后生仅比李豪大六七岁样子,而老者均八十岁左右,行动敏捷。五人入堂屋落座,俊后生一一奉茶。

    钱庄主指高大白发老者向李豪和诗韵介绍说:“他老姓钱,是本派长者……”

    李豪与诗韵何等机灵,齐刷刷站起:“钱爷爷好。”“好!”高者示意他们坐下。

    钱庄主指另一位略瘦的白发老者说:“他老姓王,也是本派长者……他后指俊后生说:“他姓张名星,按辈分你们应称为师叔……”。李豪与诗韵一并恭敬问候。

    钱庄主复向他们三位介绍说:“诗韵是我幼女。”诗韵站起。后介绍李豪说:“他是桃花山七公子与小桃红的后人……”

    村里这两位老者动容惊讶,“忠烈之后,幸识幸识。”钱老吩咐张星说:“你带小辈到后山游玩去吧。”张星领命,逐领李豪和诗韵向后山走去。

    原来这西桃花山如同桃花山一样,也是逍遥派一处重要圣地。在一个沟叉里也有真气罩和封印。钱王老者和掌门虚竹同辈,是前掌门任命守卫此地。年青者父早亡,子承父业,钱俊生是由现掌门师傅严命协助守卫。

    呷了一口茶,钱老说:“钱师侄,咱中山国有三处地眼,桃花山和咱这西桃花山,以及魔教黑龙潭,原均有本派封印。小二百年前,魔教冲破黑龙潭封印,这也是命数,致魔教嚣张,国家危难,民众遭殃。三年前本派桃花山圣地遭魔教入侵,幸七公子小桃红洪大柱等舍命维护,方得周全。你辈人才辈出,令老朽敬佩!”

    钱俊生站起,“谢师伯赞誉。”十分恭敬地回答。

    在座王老转话题,说:“我观令嫒与李豪面相,郞才女貌,天生一对,也应是小字辈佼佼者了。”

    “小女不值得夸赞。”钱俊生说。“而是这李豪获掌门赠真气护体,对他期望尤甚。”

    “好!”钱老高兴,接话说:“借花献佛。钱师侄,临走你到后山圣地采两株百年人参和还魂草、千金草各两株,按师门练丹方法,制成三份。此丹对大伤不愈,修炼内功,应对毒物至少保命有奇效。可赠令爱和李豪各一份,以备日后游历江湖,不时所需。”

    钱俊生大喜过望,忙致谢。

    再说诗韵与李豪和小师叔张星年岁相近,无拘束感,说笑间便来到后山一条沟中,满沟桃花,青草遍地,风景极好。

    “圣地到了。”小师叔张星说。

    “哪里?这不是桃林青草地嘛。”诗韵怀疑问。

    张星手一挥,打开圣地真气罩。哇,豁然开朗,别有洞天。

    诗韵与李豪只见圣地有三十多平米,珍花奇草满地,还有泉水叮咚流出。

    张星指最大一株植物说:“这大的是近五百年人参,小的十余株也有百年之多,其余则是仙草。”

    “这不是大辣椒吗?”诗韵问。

    “辣椒叶片与人参叶片有相似之处,但二者截然不同。”张星解释说。

    李豪与诗韵同为逍遥派弟子,圣地只是传说,如今亲临,自然欢喜无限,久久不愿离去。

    一年又一年,今年又增岁。今天是钱庄主五十寿诞。为给老爷子祝寿,山庄门外早挂起大红灯笼、清扫山庄不必说,花草盆景须摆放停当,尤其是该添的添该换的换,拾掇一新。

    前天来的重要贵客是家住皇城的逍遥派第四大弟子,原秀出身,着白儒服,手持精钢打制的铁扇为兵刃,书生气十足,江湖人称“逍遥士”,姓白名云,派内还有小诸葛之赞誉。

    昨天来的瘦瘦汉子,家住穆家寨,善使六把飞刀,百步穿杨,轻功极佳。是逍遥派第五大弟子,江湖人称“梁上飞”,姓陈名亮。

    今天早上到青年身材魁梧,家住桃花坞,是逍遥派第一大弟子洪大柱之子洪小柱。他的霸王棍是逍遥派的重要兵器,其三棍六棍九棍阵法,威力无比,名震江湖。

    早上到的还有东崖山白云观赵道长座下,俗家二弟子刘东,三弟子王子,均使一手白云观“千手掠云”好剑法,当称武林一绝。

    还有山上逍遥派钱王老者,令师侄张星代他们前来帮忙祝贺。

    诗月诗韵忙内,诗鹏和李豪忙外,招待众宾客。李豪见洪小柱到,便引领他入客房内,说:“洪师兄,可认得小弟吗?”

    洪小柱摇摇头。

    “你住桃花坞,我住桃花山西山洼,你父洪师伯与你,早先我均见过……”李豪说。

    “千里遇故人?”洪小柱仍不解。“你父是……?”

    李豪答:“我父是七公子,我母是小桃红。”

    没等李豪把话说完,洪小柱一下把他搂在怀里,“你是桃娃……。”

    前几年桃花山大战,洪失父,李失双亲,由于师门保密原因,今日才相识相见。他们激动的泪水在眼内直打旋,抱得更紧了。

    洪小柱说:“大战后,我得知师叔后人还有你,几番上山寻你未果……前几日清明扫墓,我拜见墓爷爷,他说掌门把你们命珠联在一起,你俩就是孪生亲兄弟,怎么会失踪了,原来你在这里……。”

    “墓爷爷可好?”二人放开,坐下,李豪关心地问。

    “他老人家这几年好多了,不昏昏沉沉,精神头十足。”洪小柱回答说。

    “你回去必替我问候他老人家,并告我近况。”李豪说。

    “这是自然。”洪小柱应允。

    诗韵进屋,打断他们谈话,说:“爹爹叫你领洪师兄到书房议事。”洪小柱和李豪这才携手转进书房。

    只见书房内,钱庄主白云陈亮张星,白云观刘东王子与诗鹏均已落座,便在门口位置也双双坐下。

    钱庄主呷一口茶,清下嗓子说:“老朽五十岁生日,本不可兴师动众,今日要大家来,就是要研究我们正派如何对付魔教。前几年,按掌门示下,我们是避免正面交锋,养精蓄锐;现在应该适当出击了,白师弟,你具体布置一下。”

    白云站起,形象地继续说:“我们逍遥派出征军歌说,不斩邪教誓不回,好不好?好!它能鼓舞士气,但具体对敌中,要斗智不斗勇,要多运用计谋,四两拔千金。中原的柿子有软硬之分,我们桃花山的鲜桃也是,我们应挑软的捏。这就叫避实就虚。目前,黑龙教教主屠德仁固守黑龙山,他宝贝孙子屠天明率铲子队一出行好几十人,这是硬柿子,我们暂不碰它。那么软柿子是谁呢?我认为就是当朝丞相兼天下兵马大帅屠德贵。他本是屠德仁的堂弟,是黑龙教教徒,不知怎么摇身一变,掌控朝廷,乱征税,民怨极大。看似统帅三军,前呼后拥是硬柿子,实则他有致命弱点,是软柿子,应择机除之,为民除害。”

    大家热烈鼓掌,倍受鼓舞。白云接着说:“还有一个软柿子,必除之,她就是屠天明妻子毒媚娘。大家都知道,她本是中原五毒教出身,流窜到此,与屠狼狈为奸,用毒助黑龙教壮大,祸害武林……”

    大家又是喝彩,一扫正派往日之颓唐。

    诗月进屋,说:“爹爹,开席时间到……。”

    “好”钱庄主冲大家说:“余下诸事晚上再议。”逐率众人到大堂内落座。

    端见大堂北方墙上贴一个大大的寿字,鲜红。下方桌上伍拾个带小寿字的寿桃,一摞一摞地整齐摆放。前来约五十人的宾客桌前已入座。桌上菜肴虽比不上皇宫精致讲究,但山上“飞龙”鸟,河里红鲤鱼,田野珍蛙……样样俱有,七盘八碗,满满一桌。

    钱老庄主致谢几句后,便开席,众人推杯互敬,气氛渐浓。

    难得,逍遥派等正派人士大聚会,十年来,仅此一次。席间,不,从洪小柱踏入庄内时起,诗月与他双双起爱意。诗月代父敬酒,格外兴奋,后逐渐深交,终成伉俪。当然,这是后话了。

    时间如梭,一晃五年多了。

    钱庄主凝望正在桃林中对练剑术的李豪和小女诗韵,与昔日相比足足长高出一个多头,已成标致的靓男靓女了。

    五年来,在他们师兄师姐喂招下,在自己全力调教下,武功突飞猛进。诗韵不济,也有四成功力,李豪功力增至五成多,已入江湖一流高手之列。他想,李豪如果能把师父和他爹妈给的功力(真气)使出来,那简直就是江湖上的顶尖高手。

    是雄鹰就应在蓝天中翱翔,该放飞了。

    突然间,他觉得自己苍老了许多。


第二章 双剑下桃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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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龙山上的黑龙教总坛是仿皇城金銮殿样式修建的。自曰小金銮殿。

    早上八时,高高的前门,除中门外,两旁侧门已大开。侧门旁东西各有四个着黑衣挎刀持铲的壮汉把门守卫,好威风。

    两边拴马桩上系有二三十匹战马。从一些战马马汗未消,仍冒热气来看,是早上刚从各地赶来,是它们的主人驱使所致。

    黑龙教正在举行重要会议。小金銮殿内,似有皇帝般威严的黑龙教教主屠德仁坐正座。

    左边首座的白发老者,是前任教主的段老护法。余下五人,是屠德仁分别驻扎在各地分舵舵主,分别姓赵姓王姓张姓刘姓高。他们均着黑衣,两目炯炯,满脸横丝肉,太阳穴微鼓,显然是江湖一流高手。

    右边首座是屠德仁第二子,名佑民。整个殿内,他与众不同,着白衣,目无杀气,宛如儒生。他下边坐的是他弟弟,名佑财,末尾坐的是侄儿屠天明。

    这叔侄俩,满脸橫丝肉不说,太阳穴高鼓,绝对是江湖顶尖高手。

    在屠天明身后站立四个贴身护卫。两个岁数稍大,两个岁数略小,分别是阿大阿二阿三阿四,太阳穴微鼓,已入江湖一流高手之列。

    教主屠德仁目光四射,拱手,开讲道:“幸蒙列代掌门保佑,近二百多年来,发展壮大,我派已成武林第一大门派。论实力,佑财和天明其中一人出手,除虚竹和牛鼻子赵老道鲜出江湖外,谁敢与其争锋?如今所谓的正派人士躲躲藏藏,然亡我派之心不死。我们不能刀枪入库,马放南山,我意:应强力弹压……一广布眼线,有重要情报应速报总坛;二近闻张舵主辖下的柳条沟逍遥派徒众猖獗,以死伤我派弟子数人……天明和张舵主,你们商议一下,替我灭之……”

    屠天明和张舵主起身领命。

    北霸天屠德仁,他清下嗓子,继续说:“本教黄金白银用度充足。这得益于皇上念本派护国护民有功,年年有赏赐,还得益于各州县资助,所以各部应严厉约束手下,不得烧杀掠夺……给武林百姓之口实,坏本派清誉。下面就本派如何昌盛,请各位各叙高见……”

    屠话完,约一刻钟后,众人七嘴八舌开始献策。至午饭点时,屠做一下总结 ,会才算结束。

    第三天上午九时,屠天明骑马率铲子队赶到柳条沟时,见村广场约二十几个逍遥派弟子均被拿下。他们被捆绑在一处,身边堆起干柴,里面还有几个妇女和孩子。

    原来黑龙教张舵主为表忠心,令舵内教徒倾巢出动,提前于黎明时发起围攻。他率众大打出手,加之逍遥派柳条沟主事的是陈亮一个弟子,武功不甚高,又无预防,除一两个突出重围者外……其它全部被擒。

    见屠天明到,张舵主紧走几步恭迎:“请少教主示下。”

    屠手一挥,“斩草除根!”

    只见几个教徒点燃干柴,大火燃起,又见逍遥派弟子无论老少,面无惧色,在大火中视死如归,齐念逍遥派出征军歌:“只见死人还,不见活人归。吾辈承父志,遵祖训,忧国忧民不敢忘……不斩邪教誓不回!”悲壮歌声响满山沟,他们虽死犹生。

    这又是一起黑龙教犯下的集体屠杀惨案,谁对谁错?是谁先开始掠夺乡民财物?是谁先开始屠杀捍卫乡民利益的正派人士?历史终会给出一个公正的结论。

    通往皇城的官道上,一骑黑马一骑枣红马的男女青年,不是别人,正是李豪和诗韵。他们遵钱庄主之命,应师叔白云的邀请,赶赴皇城。

    傍晚,人要休息,马要吃草。他们投宿一家客栈。

    儿行千里母担忧。诗韵耳边响起妈妈的叮嘱声,“救命丹药,妈把它缝在你内衣里,要记牢;爸妈给你俩封二百两白银,吃好喝好别饿着;路上坏人多,多长精神,别着了他们的道……”此刻她才深知,世上只有妈妈好。

    然她能与师哥李豪执剑走江湖,还是喜出忘外。欢喜之余,还是有一丝忧愁,这晚上如何就寝呢?银子够用。若要两间房,势必彼此担心,只好硬着头皮要一间。

    简单吃点晚饭后,她见李豪懂事地把被褥铺在地上,她怕他受凉。灵机一动,同睡一张床的托词顺口而出。“师哥,把被褥搬上来,咱俩睡一张床。”

    李豪吓了一跳,忙说:“男女……这怎么能行呢?……”

    “怎么不行?江湖儿女何必惺惺作态。这五年来,我们偷食禁果了吗?你上床,中间放咱俩佩剑,楚河汉界互不侵犯。如此可避免着凉,靠近你,我才睡得安稳。”诗韵认真说。

    李豪沉思了一会儿,也觉得有理……

    五年来,他们朝夕相处,然睡觉离如此之近,还是破天荒第一次。听到彼此的呼吸声,还是有点紧张不自然,怀里像揣了个小兔子,心儿欢蹦个不停……一刻钟后,思绪宁,他们双双入睡,睡的是那么踏实那么的香。

    “站住,鬼鬼祟祟,跟踪我们干什么?”李豪质问,从客栈一路盯哨而来二十岁左右两个青年。虽未着黑衣,他觉得绝对可疑。

    “没什么,游玩赏景难道犯法了吗?……”其中一个嬉皮笑脸的说。

    李豪给诗韵递个眼色,她明白,抽出腰中软剑,飞下枣红马,试探性地刺向其中一个的咽喉。

    来真的,这二人急退两步,抽出腰刀,与诗韵打斗起来。这才露出黑龙教“大鹏展翅”刀法招式。

    李豪下马,持剑在手。见诗韵两个照面,就磕飞了其中一人弯刀,顺势一脚,把他踢出五尺远。剩下一个武功稍强。“用行云折柳第四式……”他提示。诗韵早领会,这一招威力好大,一个照面,就打飞了他的刀,软剑直抵其喉部。

    “师哥,让我废了他们的武功?”诗韵说。

    “算了吧,练功不易。再说我们也没有发现他们有甚大罪恶……”李豪对跪在面前二人说:“从今尔等应弃恶从善……”

    这二人忙磕头拜谢。“谢少侠不废武功之大恩。敢问恩人姓名?……”

    “十八子。”李豪诗韵飞身上马,疾驰而去。声音抛在马后。

    “十八子”即李字拆开的三个字。这是他们事先想好的称呼。从此武林中传开,有这么一对青年伉俪出江湖,武艺高强。

    第三日,李豪与诗韵来到素有中原小江南的川江坞。江水从小城环绕而过。江中白帆点点,鸬鹚围船上下起舞——捕鱼忙。小城依山势面建,层层向上延伸,青砖绿瓦,好一派南国风光。

    他二人骑马,赏坞美景。李豪跃下马,采堤边十余朵无名鲜花,献给诗韵。

    “谢师哥!……”诗韵欢喜,捧花在手,人面桃花相映红。

    离白云师叔约定时间尚早,二人决定下塌江边一酒楼。酒楼的人牵马至后院,好生侍候,酒楼雅座设在江边堤上。他们刚坐下,酒楼跑堂忙招呼:“到川江,似天堂,不食川江金鲳鱼,后悔来一趟。公子,小姐,要份金鲳鱼?”

    诗韵笑允。“再来一份芹菜花生果,还要东崖山葡萄酒……”李豪补充道。

    “好了……”跑堂穿过街路,冲酒楼内喊:“金鲳鱼一份……葡萄美酒一壶。”

    不多时,酒菜上足。诗韵仅吃一口,便赞道:“好鱼!无腥无泥土味,姜葱蒜……调料足,味入其肉……讲究,咱桃花山厨子做不出。”

    二人不善饮酒,稍抿几口,边吃边欣赏这江中美景。

    忽闻小街西面传来“采花大盗,畜生,活该千刀万剐……”吵嚷声至。二人扭头一望,见两差役,用铁链锁住一壮汉,边拽边说:“你这斜眉鼠眼,不是采花大盗是什么?到县衙过堂去……”两边居民扔菜叶、青草,烂水果……愤怒不已。

    李豪问跑堂,跑堂话快:“公子小姐不知,咱川江坞这一年来连出怪事,但凡有姿色的姑娘接连失踪,闹的人心惶惶。县太爷遣人办案,如今连他已抓了八九个,哪有那么些采花大盗,怕是又被冤枉了……”

    李豪诗韵这才知其原委。

    按下他二人不表,此时,离川江坞西北五十里外穆家寨南一处小山村的铁匠铺里,传来一阵阵紧凑的打铁声。

    铺内,一个瘦汉子正在铸造飞刀。锤声紧,透出他心中无比的愤怒。他就是逍遥派第五大弟子—陈亮。

    他父亲就是当地地道铁匠,平常打一些农具、马掌、钉子……等为生计。在一次讨伐黑龙教的战斗中,他父亲壮烈牺牲。后他有幸被逍遥派掌门虚竹收为弟子,传其武功。为报父仇,他十年苦修,终练成飞刀杀敌绝技,早已是江湖一流高手。

    上午十点,他接到柳条沟逃出的弟子报告,即率附近弟子赶去支援。到时,魔教人早已撤走。现场惨不忍睹,烧死弟子无法分清,只好把他们合葬一处,竖碑为柳条沟逍遥派义士墓。归来,他心情极为愤怒,加之平日不善言语,只好把怒气撒在锤子上……

    但是,他立即布置属下五十多弟子,能否从川江坞美女失踪案中,查找线索。他怀疑是黑龙教恶徒所为。

    傍晚,传来一点好消息。附近美女失踪,可能是白云山仙人教少教主杜十郎所为,而他与黑龙教少教主屠天明之妻毒媚娘勾搭成奸,三年有余,常往来……

    陈亮的一个铲除魔教重要人物的复仇计划,在脑海中逐渐形成。

    目的地—皇城终于到了。

    李豪和诗韵初涉繁华地,但见街铺林立,道宽,骑马的坐轿的……熙熙攘攘,不似桃花山般冷清。

    白云师叔住在皇城根下一所民宅里。询问附近居民,三转两转,见一四合院,门上方写“白宅”二字,知到了。

    敲门入,白云师叔全家热情欢迎,尤其白云早知他是忠烈之后,仔细端详他和诗韵,连说:“好,长大了,长高了,终于把你们盼来了……”说着,把他和诗韵紧紧地搂在一起,像慈父。

    晚上,置办酒席,除白云夫妻外,其子白飞扬,也是白云第一大弟子。他才貌过人,谈吐不凡。二徒弟柳青,三徒弟张洪等出席作陪。饭毕,移步白云书房。

    大家落坐,白云开门见山说:“按掌门虚竹他老人家谕示:我们铲除当朝丞相兼天下兵马大元帅屠德贵……计划即将开始。犬子飞扬专注四书五经……就不参入了。该计划由我、李豪、诗韵、柳青、张洪共同执行。屠最大的弱点就是贪恋女色,常去烟花之地,我们就在此作文章……柳青,你明日与李豪诗韵化装,介绍熟悉地形,伺机准备歼敌。”

    众人诺。

    第二日上午,皇城正门前的马路上,出现一个卖糖葫芦的农家后生,后面跟一村姑,他们是李豪和诗韵。在他们前面挑两个箱子的是柳青,他扮货郎。

    柳青武功不弱,身材适中,眼中闪烁着他师父白云一样的智慧目光。找一处视线开阔地,他领李豪诗韵一面吆喝做买卖,一面小声说:“斜对面,是皇宫正门,门前持戟的跨刀的是皇宫警卫,百米内,常人不准靠近,宫内更是戒备森严。”

    时间不长,宫门大开,约一百人组成的御林军马队,簇拥着一位年近花甲头发胡须灰白的老者,驶了出来。近点,柳青说:“他就是兵马大元帅屠德贵……”

    李豪诗韵用心记下。

    马队驶过,柳青领他二人,三转两转,已走出五里多地,在一所豪宅前停下。豪宅门外,有四个黑衣人挎刀警卫,门匾上书写“天下第一舵”五个字。

    柳青介绍说:“门前这条路往北直通塞北黑龙山黑龙教老巢,往南是各地必经的重要交通要道。此宅是黑龙教第一分舵,舵主姓赵,是南来北往魔教中人必然下榻地方,也是我们在城里动手,他们可能增援之地……”

    说话间,豪宅门大开,先是涌出十六个持铲的黑衣壮汉,紧接着出现一顶黄色轿子,轿子后是一个骑高头大马的身材魁梧的杀气甚重的一个青年。再紧跟着又是十六个持铲的黑衣教徒,最后是十余人在后面恭敬欢送。

    柳青忙介绍:“这坐轿者,不见其面,应该就是毒媚娘;后面骑马者,正是黑龙教少教主屠天明……”

    塌鼻、斜眼、黑黑地满脸横丝肉,这是李豪对屠天明第一印象。有点霸气,太阳穴高鼓……凭自己现在修为,单打独斗,还真奈何不了他。

    目送屠天明铲子队一百五十米开外,他们准备离开时,柳青又急切地对他俩说:“你来我往,又热闹了……”

    随着柳青手势,李豪与诗韵见与屠的队伍擦肩而过,迎面而来一队均背剑,着粉红衣粉披风少女,中间一顶粉红小轿尤为醒目,身后有几个侍女牵着十几匹战马。

    柳青又说:“瞧这排场,轿里人据魔教人透露说是黑龙教圣姑。我也未见过其面。”

    李豪与诗韵一面听柳青介绍,一面又听到门口挎刀的对另一个说:“来的都是些打死人不偿命的主。”另一个回答道:“小心侍候吧,免得屁股挨板子。”

    刚送完,又得接。李豪诗韵见那些教徒又十分恭敬地把这伙姑娘迎了进去,大门才关闭。

    往回走的路上,柳青说:“我再领你们浏览几个烟花之地……这和执行任务有关。你们听说皇城有关美女的段子吗?……”

    李豪诗韵摇头不知。恰巧,一个醉汉三摇两晃从酒楼里出来,嘴里念道:“皇城美女六枝花,一红二白三小翠,身在青楼鸨妈家,西宫娘娘为第四朵,五朵六朵清风和明月,深居尼庵,寻常百姓也难见到她。”

    次日下午,李豪诗韵受约到大师兄书房,与白飞扬和柳青张洪叙谈。

    书房内书籍颇多,墙上挂几副字画,其中一副是飞扬自书的“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条幅,书法自成一体。案上摆的是“论治国之策”的小册子,也是他的大作。李豪翻看几页,见他的观点与逍遥派出征军歌中“忧国忧民不敢忘”思想相契合,不由得内心敬佩。

    关于逍遥派加强团结,增进友谊,白飞扬提议:“今后派内各地弟子,要常往来,多交流,切磋,增友谊,不能一片散沙,各地为战,要顾全大局,互相救援,共同对付魔教。”

    大家鼓掌,赞成。

    关于如何治国,柳青说“强国须强军”。白飞扬接着说:“这还不够。首先要除掉苛捐杂税,藏富于民,还要提倡廉政,惩治官场腐败,还要修全国主要道路,兴修水利等利民大事。”

    关于逍遥派等正派人士与魔教斗争状态分析,白飞扬指出:“正教与魔教斗争正处在黎明前的黑暗时期,我们要团结一致,拣软柿子先下手,一口口吃掉他们,积少成多,那么黑暗必将过去,胜利的黎明前曙光一定会到来。”

    大家又是一阵喝彩,李豪诗韵等热烈鼓掌。

    三年后,朝庭恢复科举,白飞扬柳青凭自己真本事,走正常程序,在殿试中,高中状元、探花。两年后分别官至丞相和天下兵马大元帅,为中山国和人民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当然这只能是后话了。

    星星满天,路上行人寥寥无几,然皇城西街的翠云楼却灯火通明。门前几个姑娘浪声浪气地还在卖力招揽嫖客。

    在翠云楼西一偏门约五十米地方,停着一辆豪华马车。马车夫是当朝丞相屠德贵的跟班,有武功,已被柳青张洪处置掉,尸体扔在马车内。

    白云、李豪、诗韵,张洪围在马车后,柳青低声说:“这一段时期,按师父示下,在皇宫外,丞相府,各个青楼内外,早已安排眼线,跟踪。屠贪色成癖,喜好小翠姑娘,说她会纳情……被师父猜中。他自恃身份,从不走正门……刚才见他领两个跟班从这偏门进去,估计再有几刻钟,便能出来。”

    “一会开战要猛攻……”白云接着说:“柳青、张洪、诗䪨埋伏在偏门两侧,负责解决两个跟班,我和李豪主攻屠德贵。屠早已是江湖一流高手,两个跟班武功也不会太弱。为什么要猛攻下重手?我们都知道,他们身上都备提升功力的大力速成丸,我们绝不能给他们掏药增功的机会……”

    按白云要求,大家迅速散开,进入战位。

    约三刻钟时,偏门开,屠领两个跟班出来,警惕四处张望,见无异常,才向马车走来。

    说时迟,那时快,五条身影似利箭般速度,围向屠等杀来。屠大惊,然能沉着迎战。白云李豪截住屠,柳青一把剑把屠与两个跟班隔开。八人战成两团。

    白云化扇为剑,剑气刚猛。李豪持子妹剑,使“行云折柳”剑法,毫不逊色。屠双拳对两剑,仍不慌乱。但五招一过,破绽渐开,在第七个回合时,白云李豪齐聚功力于剑,将屠击倒在地,后补上两剑,屠一命归西。

    打斗,在两分钟内完成。再看柳青张洪诗韵三把剑对两把刀,剑光闪闪,刀光雪亮,互来互往,战至第六回合时,两个跟班才显疲态。李豪欲助,白云止。战至第九个回合时,柳青三人将他们击毙当场。

    柳青对白云说:“师傅,让我们把他们尸体扔进五里外枯井中?”白云点头。柳青张洪李豪各提一具,扔进马车中。张洪驾车与柳青扬长而去。

    白云嘘了一口气,自言自语地说:“本派终于除掉了一个祸国殃民的枭雄。”

    李豪揩一把诗韵额上的微汗,见她惊喜交集的俏脸,毫发无损,心大安。

    三天后,皇城才传出丞相兼天下兵马大元帅屠德贵失踪的消息,全城戒严,折腾三天才算结束。

    在屠死后的第十五天晚上,风流的屠天明哪能耐住守孝的寂寞,又出现在皇城东牡丹坊青楼门前。

    门前招客的姑娘齐刷刷让出路来,“公子好!”屠点头。他后面是护卫阿三阿四,趾高气扬,春风满面。老鸨一溜小跑迎了上来:“想死妈妈了,公子。你可是我的衣食父母,闻知你来,老身硬生生退了那一千两的主儿,五百两银子算个屁?我把红牡丹儿专留给你,让你享用……”

    “谢妈妈。”霸气屠天明,此时嘴儿真甜。

    没等老鸨絮叨完,珠光宝气、香气扑鼻的红牡丹早挽着屠的手腕向楼上走去。阿三阿四各点一个有姿色的姑娘,跟随。

    红牡丹领屠进闺房,掩上门,屋内传来浪浪的笑声。酒席两桌,上菜快,一桌在牡丹屋内,另一桌在下房供阿三阿四及两个姑娘专用。

    阿三阿四喝一口姑娘斟的小酒,手也没闲着,捏一下脸蛋,摸一下姑娘的奶头山。酒过三巡,阿四脸上放红,道:“三哥,小弟有两事不明—一是咱们对敌时,怎么不能像逍遥派那样振碎命珠,提升功力?二是咱教银子为什么老花不完?咱这一晚上打底钱就至少五六百两白银,姑娘赏钱在外,咱公子还大方,不时赏红白二牡丹小翠姑娘金子、珠子和翡翠……”

    阿三喝一口酒,答道:“老弟你带艺入教晚……每个习武者,根骨不同,功力提升是有上限的。逍遥派自碎命珠……实质上是玩命打法,碎了命珠,人就活不成了。咱们武功讲速成,碎命珠,功力提升无几,所以本派不传送法门。幸咱有大力速成丸……得一场病,减寿几年,总比丢命强。”

    阿四点头,阿三喝口酒,继续说:“至于银子花不完,你须知朝庭即本教,本教即朝庭。二爷爷没了,教主这不又派三爷佑财走马上任。国库银子是咱教的,变个法儿,不就进来了嘛?何须去抢?近几年,教主严令不得掠夺……乃下面人,人心不足蛇吞象。想广置田,购豪宅,逛青楼抱姑娘,下拔银怎够用?于是暗地里图财害命……”

    阿四起身给阿三倒一杯酒,“谢三哥赐教。”阿三抿了一口,说:“听,没动静了。准是公子把牡丹姑娘那水汪汪的小田田……犁完了……”

    “老弟”阿三摸一把姑娘的脸,对阿四说:“咱哥俩也不能辜负这良宵嫩肉。”二人会意,抱起姑娘,挤在一张小床上,飞快褪去衣物,捉对厮杀,云雨起来 。

    几乎与此同时,在川江坞东一处隐秘的小别墅内床上,一对男女正在腾云驾雾拼命厮杀。刚停,男的坐起,女的抱小白脸男的,撒娇说:“哥,还要,小妹刚酥酥……”

    “慢”,只见那男的说:“媚娘,那春药……可曾带来?”

    “十酥散?吃碗里看锅里,小妹让你不爽?还想地下室那几个姑娘?”女的答。

    “甜瓜梨枣,那可不是一个味。”男的答。

    原来这男的正是采花大盗仙人教少教主杜十郞,女的则是黑龙教少教主夫人毒媚娘。

    仙人教是个小教,不似黑龙教那般净做大“买卖”而是烧个符,喝点混汤,说能包治百病,贴个符字于房内外,曰能镇邪,喝点神水(朱砂),道刀剑不入……愚弄乡民,搜刮民财。

    杜十郎仗父威,也曾拜师学艺,然武功平平,然善撒“迷香酥软散”,如着道,短时间也能令人动弹不得。

    兔子不吃窝边草。教内几个不算,早玩腻了,就到附近方圆百里摄女人,再不够就只能到川江坞附近十里八乡……这不刚掳两个,就关在地下室里。

    他与毒媚娘勾搭一起,他觉得她一是人美,二是床上功夫了得,三是她配制的春药十酥散,能令那些掠来姑娘丧失神智,在床上热情似火,全力配合,还要不止。

    这毒媚娘原是中原五毒教出身,流窜到中山国,与屠天明臭味相投,结为夫妇。源源不断地,为黑龙教输送蚀功散,五毒丸……害人无数,危害武林。其功力仅四成左右,但她厉害的是擅使“七毒消魂散”无色无味,如着道不死则伤,连屠也不传,为保命之杀器。

    她与屠蜜月未过,屠便到皇城寻花问柳,她知管不住,你快活,我就不会快活吗?逐在外与仙人教杜十郎鬼混在一起。她觉得小白脸杜十郎,不似屠那般粗鲁,能哄得她浑身酥酥地,好开心好享受。顺便给他提供一点春药,只是举手之劳。

    太阳高照,风和日丽。

    算起来,李豪与诗韵离西桃花山到皇城一个月有余了。此刻,他们就埋伏在川江坞这杜十郎的小别墅外,与他们同来歼敌的有“梁山飞”陈亮及几个弟子。

    他们等的心焦,如果不是提防毒媚娘擅使毒,把设伏地点安排在别墅外空旷地,早就冲了进去。这一段时间,陈亮派人早就探明底细,监视此宅。昨晚才得报……

    还好,近九时,院门开。一女婢牵马出来走在前面,约三十米处站住。她是杜的丫头,马是毒媚娘的。一刻钟后,妖娆出众的毒媚娘与杜十郎牵手而出。

    当他们挥手告别,毒媚娘欲上马时,攻击在这一刹那间展开,陈亮李豪四掌把她击退数步;诗韵等人早已把杜十郎团团围住。马儿受惊已跑远。

    毒媚娘大惊,冲眼前陈亮李豪一扬手,把七毒消魂散撒出。强中自有强中手。陈李一字儿排开,四掌齐出功力,早已在他们与毒媚娘之间形成一面真气墙浪。她被这真气浪,反噬而回的消魂散之毒,弄的手忙脚乱,又倒退了几步。与此同时,陈亮绝杀器—飞刀四把,似利箭,分别封住她的喉部、胸、身体左右疾射而出,她还腾挪,又一把飞刀出,准确击穿她的咽喉。一代妖女,命归黄泉。

    陈亮与李豪回头看诗韵他们,见杜十郎已倒地,毙命当场。

    接着,他们从地下室里解救出来五个被掳的姑娘。把杜十郎毒媚娘等尸体扔进屋内,缴获黄金三百两,白银二千两,后一把火烧之,从此魔窟不复存在。

    再接着,几天之内,在陈亮率领下,他们相继歼灭盘踞在柳条沟一带,正在做恶的七八名魔教徒。至此,陈亮胸中怒气才稍微得以吐出。

    晚上,陈亮在自己小四合院农居内,设小席款待李豪和诗韵及属下弟子。一个月来,他第一次露出笑脸,举杯说:“感谢师侄李豪和诗韵前来增援,也感谢众弟子们奋勇杀敌……”

    大家碰杯庆贺来之不易的胜利。

    闻敲门,来者是女扮男装的钱诗月和小红。诗韵诗月姐妹拥抱在一起。再添碗筷,重调座位,小席至九时许,才各此就寝。

    次日早,诗月对陈亮和李豪和盘托出说:“我到皇城办事,一路追寻到此。家父说守卫西桃山圣地,以及对付附近魔教任务很重,命诗韵回庄;再命李豪继续协助白云和陈亮师叔你们,寻找战机,有事互相联络,互相支援……”

    父命难违。诗韵随诗月而去,她不舍李豪,一步三回头,情深可见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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