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嫡姐与权臣洞房后

替嫡姐与权臣洞房后

一善 著

类别:女生频道 状态:连载中 总点击:100 总字数:1297947

【清冷权臣为爱下高台】【强取豪夺】【追妻火葬场】【甜宠先婚后爱】 徐望月有个秘密。 长姐身体不适,每晚上与侯爷同房的人其实都是她。 原本以为这个秘密无人知晓,可是近来她越发觉得不对。 那位清冷侯爷晚上将她弄疼之后,第二日总会有意无意问她怎么也扭伤了腰,白天对她有多清冷,晚上就会疯得她受不住。 徐望月觉得再待下去,这个秘密恐怕瞒不住。 长姐一痊愈,她就马不停蹄张罗将自己嫁出去。 谁料那位风光霁月的侯爷虽点头答应,可真到洞房花烛的那日,他却闯入新房,公然拽住她的手,将她抵在墙角。 “想跑到哪里去?” 嫁了又如何?再夺回来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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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1章 替嫡姐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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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至这日,汴京下了今年第一场冬雪。

    城里城外,四处白茫茫一片,气温极低,城道上行人冻得瑟瑟发抖。

    徐望月在屋里也冷得细细抖着。

    她只穿了薄薄一层鸳鸯肚兜,站在屋子中间,背后那只手从她的侧臀,到腰肢,再到前胸,一路往上抚摸。

    让她觉得自己像个货物一样,任凭对方审视检验。

    “肤如凝脂,手如白玉。”

    “不错,细嫩光滑,挺翘能生。”

    粗粝的指腹传来的不适感,让徐望月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下一刻,那根手指竟要伸进她的嘴里检查牙口。

    她的丫鬟红玉急红了眼:“嬷嬷不带这么欺负人的,我家姑娘还未出阁,不是什么可以买卖的外室,嬷嬷怎么拿那些人牙婆子的手段用在姑娘身上。”

    五福嬷嬷见状,不但没收手,反倒一手指头捅进去,在她口中一顿好搅和。

    语气轻蔑:“那些外室都是什么身份?你家姑娘要伺候的可是世子爷,自然要仔细些。”

    “再说,姑娘家舌头上的功夫也是伺候人的手段,夫人送来的春宫图难道没有认真看吗?”

    说到这个,徐望月脸上臊得慌,连忙用眼神示意红玉不要多言。

    默默忍下这位五福嬷嬷所有动作。

    嬷嬷见徐望月逆来顺受乖巧得很,心中更加得意:“只是这小腹,比我家夫人略粗了一点儿,今日就不要进食了,以免晚上侍寝世子瞧出来。”

    “这才白天,一天不吃岂不是要饿坏我家姑娘?”红玉急到想哭。

    嬷嬷冷嗤:“能有机会伺候世子是多大的福分,只是不吃饭而已,瞧把你矫情的。今晚是多大的要紧事,关乎到整个徐府的荣辱,若是穿帮了连累夫人,到时候别说是吃饭,说不准把你们再送回庄子上发卖!”

    徐望月捏着红玉的手示意她不要多言,随后语气柔柔:“谢谢嬷嬷教诲,望月谨记在心,必然不辜负长姐嘱托。”

    见徐望月懂事,嬷嬷也作威作福爽了一把,心满意足拉开房门。

    门外呼啦啦冷气夹杂着雪粒子呼啸而入,刺到骨头缝里的寒意侵袭。

    徐望月忍着,脸上一直带着笑,直到五福嬷嬷身影远去,这才上下牙齿颤抖着钻进被窝里,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连衣服都来不及套上。

    实在是太冷了。

    京城最冷的时节,带着纷纷扬扬的大雪,更是凌迟刮骨。

    “他们这是不把姑娘当人。”红玉连忙冲上去关了门,“早知道大姑娘也不是个好相于的,如今嫁入定北侯府更是一发不可收拾,姑娘为什么要答应这一出,这以后的日子恐怕不好过。”

    红玉越说越哽咽,原以为大姑娘与夫人愿意把把徐望月放出来算是苦尽甘来,没想到是存着豺狼虎豹的心思!

    他们家姑娘是侧室生的,身份本就比不上嫡出的大姑娘,加上小娘早逝只留下孤女,在徐家就更加受人欺负。

    徐家主母善妒,自小娘死后就将沈望月关在了院里,从不许出门,下人克扣用度是常有的事情,经常饥一顿饱一顿。

    好在姑娘有福分,生得碧月羞花玲珑有致的,倒也没有因为吃不上饭而纤瘦。

    身形也和大姑娘越发相似。

    这到成了造就一切的根源。

    大姑娘徐遥夜自小与定远侯府长子裴长意有婚约,原本是一桩美谈。

    未曾想裴长意七岁那年在一日外出时突遭祸事,失踪了十数年。所有人都以为裴长意死了,而这个婚约就变得尴尬起来。

    未嫁过去死了夫君,是望门寡。

    徐瑶夜娇生惯养养大的,怎么受得了这样的名头,这许多年都在想着怎么退婚能不伤了定远侯府的面子。

    毕竟定远侯是圣人亲封的异性侯爷,开国功臣,一身战功无人匹敌,能与他家结亲是莫大的福分。

    福分归福分,谁家也不愿意女儿嫁过去就守寡的。

    就在徐瑶夜千方百计想要退掉这份婚约,甚至找到下家只等知会侯府的时候。

    裴长意竟然活着回来了!

    不仅仅回来了,还功名加身,一举夺魁,入秘阁,参机要,成为圣人面前最年轻的执笔御史。

    如同皎皎明月,光芒耀眼得令所有人都不敢直视。

    这样的夫君,一下子又成了汴京城里人人羡慕的绝好姻缘。

    只是不知徐瑶夜之前是用了何种法子想要退婚,竟听是不能圆房。

    这才将她们家姑娘徐望月放了出来,说是要做今晚洞房花烛的替身。

    自答应以来,徐瑶夜和夫人日日派遣嬷嬷过来,借着教授礼仪的名义欺辱她们家姑娘。

    什么春宫图都是其次,还会每日将徐望月身上拧红,说什么她皮肤底子太薄,经不起世子折腾,到时候成了轻浮模样。

    还是这时候多受些苦,将皮肉养厚实点。

    红玉心中知道,就算是今晚世子要得用力些,谁家好人家会被人瞧见身上的红痕啊,自然是会想办法遮掩住。

    分明是大姑娘徐瑶夜皮肤不如她们家姑娘,便故意磋磨磋磨。

    这种荒唐事,红玉也不明白,自家小姐为什么会答应。

    徐望月在被窝里回温了好一会儿,又灌了一杯热茶才算是缓过来,唇色惨白得渗人。

    红玉这么望过去,倒是忍不住感叹自家姑娘颜色真好,就算是身娇体弱也一副弱柳扶风的模样惹人生怜。

    只可惜是侧室所生,否则就凭借这么一副样貌,何愁在京中找不到高门大户做人家正经嫡妻大娘子。

    命途多舛呐。

    徐望月自然是有自己的打算。

    她语气柔柔的:“前几日送聘礼的时候,你可瞧见了世子,他是个怎样的人?”

    裴长意回来之后,第一件事便是来徐家送三书六礼,世人皆称他君子守诺第一人。

    提到裴长意本人,红玉都不禁红了脸:“裴世子真真是世间少有的公子,那日他一身暗纹轻袍,肩堆鹤毫,身架高挑欣长,静默沉立,艳极清极。”

    红玉本来没读过书,但总听坊间传言这位世子是如何如何优秀,风雅透骨,便记住了些美好的词汇。

    徐望月摇了摇头:“我不是说他的相貌,我是问,你觉得裴长意他,他性格如何,会是那种可以不通人情的人吗?”

    “不通人情?”红玉有些懵:“我不太明白姑娘的意思,再说,姑娘只是替大姑娘去洞房的,只要悄无声息,应当不会被发现,和通人情有什么关系?”

    徐望月垂头不语,各中缘由暂时还不能对红玉言明。

    她只知道裴长意如今身居吏部要职,掌管典狱司,也不知是不是刚正不阿,不通人情,还是完事都有商量的余地。

    具体怎么样只能等自己晚上亲自去瞧瞧。

    月色中天的时候,徐府外面锣鼓喧天热闹非凡,所有人都在奔赴这一场盛大的喜事。

    等好一阵热闹散去,接亲人都随着大部队离开。

    外面才有嬷嬷敲门:“二姑娘准备好了吗?夫人派人接您过去侯府了。”

    徐望月略有些紧张,捏着衣角,又将长姐送来的香粉扑满身子,确保自己身上的味道和长姐如出一辙。

    这才提心吊胆地跨出门,上了一顶不起眼的小轿直奔侯府而去。

    待会儿……眼下,就要去跟世子爷洞房了……

    徐望月是第一次,紧张到满手是汗。


第一卷 第2章 和他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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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宴过后的侯府,犹如一头沉睡的巨兽安静坐落在汴京城中。

    其实前院的宾客还没有散去,汴京城中几乎所有的高官都来庆贺,整座院子摆了有几百桌流水席,是做好狂欢到天明准备的。

    只是定远侯府自建造以来,便坐落在汴京城最开阔的地段,占地广袤。

    前院与后院之间相隔甚广。

    无论全院如何喧嚣热闹,这声音也传不到后院来。

    这会儿的后院,华灯初上,回廊里处处挂着带着喜气的大红灯笼,将整个流觞曲水庭院照应地百转柔肠,平添几分缱绻的味道。

    徐望月被小轿子抬到侯府后院的侧门,有婆子轻轻敲了三下门,似乎是暗号。

    很快‘吱呀’一声,有人从里面拉开门栓。

    小轿子呲溜一下就被抬进去,悄无声息,没有惊动任何人。

    徐望月下轿的时候,徐家主母许氏,也就是徐瑶夜的生母已经在屋子里等了很久。

    上一次见过许氏,还是在小娘的葬礼上,许氏虽然给了面子张罗葬仪,但全程都黑着脸,这让徐望月印象深刻。

    之后,嫡母的架子让许氏从来都不会踏足她们小院,更加不会多看这个庶女一眼。

    婆子引着她进去,许氏斜躺在榻上,冷声吩咐:“你长姐就在隔壁屋子,洞房之后立刻从隔间出来,不可在屋内停留。”

    “我省得。”徐望月一律乖巧应答。

    “教你的技巧可还会?不可太过媚上,但也绝不能像个木头疙瘩一样,若是惹了世子不快厌弃你,仔细着你的皮。”

    许氏指的是春宫册子。

    徐望月脸上微红,却还是答得温顺。

    她要替长姐洞房,也要替长姐留人。

    那便是要将世子伺候得舒舒服服,既不能显得轻挑了,又不能同榆木疙瘩一样让人觉得无趣。

    徐望月还没有出阁,却硬生生的看了不下十本春宫册子,这怎么不叫人害臊?

    那些册子上的姿势她都记住了,有些姿势甚至夸张到她竟然从未想过还能这样摆弄。

    她都无法想象,待会儿要发生的事情。

    不知那意气风发的裴长意,新晋的状元郎,真的会按那册子上的所做吗?

    那又会是怎样一番令人面红耳赤的光景……

    见徐望月红了脸,许氏脸上多出几番不耐烦,也多了几分警告。

    “最后一点要提醒你,莫要对世子动心思。”

    聪明之人的话语点到为止。

    徐望月自己又何尝不知道?

    凭她的身份地位,别说是对动心思了,就是想要做个侯府丫鬟都是完全没有可能的。

    许氏交代完,便让下人婆子带着徐望月去换衣服。

    一身大红色真丝锦缎,徐望月从来都没有穿过这样柔软的衣服。这应该是长姐徐瑶夜的新婚里衣。

    柔软的真丝包裹着玲珑有致的身躯,将她所有的优点都暴露出来。

    就算没有春宫图,这样的娇软美人儿,恐怕天底下也没有一个男人能抵挡得住。

    徐瑶夜隔着透光的屏风盯着那具躯体,一整个银牙咬碎。

    这等好事,怎么就便宜了她这个不起眼的庶妹!

    许氏看自家女儿这副模样,心中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若不是瑶夜之前为了尽快摆脱望门寡的身份,同那新进的上郎将无媒苟合珠胎暗结,又怎么会错失良缘?

    他们徐家原本想着,上郎将一职虽为武职,但有着武状元之称,日后也是将军之材,不算辱没了徐瑶夜。

    况徐瑶夜有同侯府的婚约在身,朝中文臣谁都不敢得罪定远侯府。

    只有武将平时大大咧咧,又手握兵权,才能做得了这种抢人妻子的事。

    原本是想着让徐瑶夜引得上郎将痴心一片,然后徐家站在暗处,让上郎将和定远侯府争夺一番。

    以圣上抑文崇武的心思,最后的胜利者必然是上郎将,届时退婚也不会有人说徐家的不是。

    “谁知道,这裴长意竟然这么优秀,事到如今你也只需要紧紧捆着裴长意,别再提起那位上狼将。”

    徐瑶夜选择裴长意,那是心甘情愿的。

    毕竟那可是金科状元,拜堂的时候,她偷偷从盖头下瞧了一眼。

    那叫一个如明月般清朗,那些个武将和他根本不能比。

    徐瑶夜现在只是担心,担心自己之前的错事暴露。

    许氏对这件事却不在意:“沙场无情,谁知道他会不会出个意外?”

    这话里话外十分阴毒。

    意外这种东西,未必是真的意外。

    徐瑶夜还是不放心:“可那日我与他在府里约会,不是被一个父亲的门生撞见了吗?”

    这个门生,徐氏就更加不在乎了。

    徐侍郎权倾朝野,门槛都快被踏破了,纵是她家夫君心善,收留了几个颇有才学却无依无靠的寒门学子当做门生。

    “区区蝼蚁,前几日我已经叫人给他随便安了个杀妓的名头送到典狱司里去,只等着秋后问斩。典狱司现在由裴长意掌管,哄好了裴长意,日后有什么消息,你会比任何人都清楚。”

    他们两人之间的对话刻意压低了声音,屏风那头正在换衣服的徐望月毫不知情。

    只偶尔听见典狱司几个字。

    想必是在讨论裴长意的职位。

    徐望月叹了一口气,也不知一会儿见到裴长意是怎样的光景,能不能从裴长意手里要回来那个人

    她将身上的衣服裹得更窈窕别致,只盼能让裴长意遂意。

    无论如何,她也要将人救出来。

    而只有这条路,她才能接近裴长意。

    侯府笙歌到天明,只有宾客女眷不便晚归,早早散去了。

    此刻侯府主母,裴长意的生母赵氏正坐高堂上,右手边丫鬟奉上一盏茶。

    她端在手中,细细吹去浮沫,抿了一口才抬眼看向堂中,那个如松枝一般携霜沾雪的清朗男子。

    裴长意。

    虽是自己的亲生子,可已失踪在外数年,如今裴长意的面相虽然还与小时候相似,但整个人周身气度已是不一般。

    母子二人久别重逢,竟有些生分起来。

    裴长意身上明明穿着大红喜服,却依旧无法掩盖他满身清冷的气质。

    就悠悠往那里一站,便有了一种山水墨画一般的淡雅清隽。

    好似几分不近人世的仙气。

    如今他官拜正三品,手掌典狱司,见到生母虽生疏,却礼数周全,微微垂首,唤一句:“母亲。”

    赵氏本名赵云薇,身出名门,是荆州刺史之女,雍容华贵。

    虽对孩子有情,但面上却淡淡的:“今日婚宴,我儿辛苦了,可曾贪杯?”

    “微醺。”裴长意惜字如金,面上却毫无醉态。

    赵云薇知他淡漠,不想勉强他与自己亲近:“罢了罢了,今天是洞房花烛夜,徐御史的女儿与你指腹为婚,你们二人虽无感情,可你失踪的这数十年光景里,我也从未听说人家有退婚的心思。”

    “可见其女忠贞。这等贤良淑德的女子,才适合做侯府夫人,我虽不会强迫你与她琴瑟和鸣,但也要叮嘱你,在未曾诞下嫡长子之前不可纳妾,算是全了徐御史的颜面。”

    赵氏知道,裴长意自小清冷惯了,对女子更盛。别人家成亲之前都会有陪婚丫头教授技巧,但裴长意不同。

    不仅贴身伺候的丫鬟不得入内室,书房里也不进丫鬟,出门大多带着随行小厮,从不沾女色。

    这正是赵氏担心的。

    担心裴长意不开窍,冷落了徐家姑娘。

    “长意明白。”裴长意语气淡漠,礼数周全。

    赵氏还有心提点些闺房事情,但见裴长意这幅清冷拒之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怕是多说无益,人家未必听得进去。

    只是可惜了今晚的徐家姑娘,也不知能不能得到裴长意的喜欢。

    若只是例行公事圆房,身为女子,往后的日子只会更难熬。

    “行了,我也不耽误你的好时辰,喝了交杯酒之后,你便成了家了,快去屋子吧,新娘子还在等你。”

    裴长意淡淡应了一声,眼底一抹化不开的冰霜。

    即使穿着大红色喜服,仍旧让人觉得不可亲近。

    明月挂在柳梢头,整座后院安静得只能听见风声。

    推开门,红烛摇曳,一人端坐在喜榻上,恰到好处的锦缎将她的玲珑身躯勾勒。

    烛光微弱,看不清脸颊。

    裴长意往前走了两步,榻上的徐家姑娘听见脚步声,一双消瘦的肩膀忍不住缩了缩,像一只胆怯的小鸟。

    裴长意忍不住想起母亲最后的叮嘱。

    成了家,这便是他的妻吗?

    那他应当好好看看她,记住她的模样。


第一卷 第3章 芙蓉帐暖,春宵苦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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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长意不是第一次见徐瑶夜。

    七岁未曾逢难之前,他也见过几次,只是记忆不够深刻,只记得是个略有些娇蛮的小女儿。

    后来逢难,命途多舛,也曾偶尔对月怀想过,不知是否这位小妻子会毁弃婚约,另嫁他人。

    却未曾想,这样娇蛮的小女儿,竟耐的了十数年寂寞,当真为他守了望门寡。

    裴长意想起那日回侯府后上沈家送聘雁,再一次于人群里见过徐瑶夜。

    双十年华,头上插满了金钗绒花,高髻步摇,无论是从哪个角度看过去,都好像是众星捧月那一个,摇曳生姿。

    虽打扮有些累赘,但世家贵女皆如此,他也挑不出错出来。

    只是单单觉得此女太过明艳张扬,与印象中愿意守着数十年望门寡的人,无法联系在一起。

    或许,看人不当看表面。

    裴长意回身关上了门,正准备拨弄烛火,让屋子里亮一些。

    就听一道声音缩在角落里,有些怯懦道:“郎君可否……可否不要燃灯?”

    徐望月害怕极了,她虽然同长姐徐瑶夜身形几乎一致,声音也很相似,但面容却完全不一样。

    徐瑶夜是按照徐家长女养大的,面上自带高傲气质不说,整张脸明艳万分,是大家闺秀的模样。

    而徐望月却不同,自小寄人篱下万事都要忍让,性子被千锤百炼磨平了棱角。一如她自己的名字,带个月牙儿,整个人如同月光一样柔和,哪里都软糯可欺。

    裴长意倒是没想过,这样怯怯的声音带着些许期待和害怕,会出现在那样一张明艳脸上。

    倒是有几分别样的意趣。

    刚才进来带着几分醉意的烦躁,被如水的月光驱散不少。

    或许,是徐家姑娘娇羞了。

    裴长意停下了点烛的动作,将最后一根蜡烛也吹灭。

    屋子里陷入一片黑暗。

    然后才上前两步坐在榻上。

    感受到近在咫尺的呼吸,徐望月整个人紧紧绷直身体,脑子里乱糟糟的,别说去回想春宫图上画的什么画册了,就是连带着接下来要做什么,她都忘了。

    是该给裴长意解衣衫呢,还是该给他脱皂靴?

    又或者,又或者要先解开腰带...

    裴长意淡淡的目光落在一双绞来绞去的手指上,纤细如白玉,因为过于用力而呈现微微粉红色。

    很是动人。

    “刚才掀盖头的时候,你倒是不曾怕。”

    清润的嗓音从头顶落下。

    徐望月愣了一愣。

    这,这裴长意的声音,可真好听啊,就像玉石敲击一样,令人心旷神怡。

    徐望月怕得紧,又只能硬着头皮往前伸手,决定还是先替裴长意解开腰带。

    可惜那双稚嫩的手没有摸对地方,往下摸了两寸,引得对方呼吸也跟着起来。

    徐望月意识到自己摸黑摸到了哪里,登时脸就红了,忽的收回手来,嘴里还嚷嚷着对不起。

    实在是生嫩的很。

    裴长意见她这副生涩模样,也便不再逗她,自己解了腰带,合衣躺在床榻上,语气淡淡地:“歇息吧。”

    这下换徐望月愣了:“郎君,郎君今晚,不要吗...”

    这三个字实在是难以启齿。

    可徐望月一想到长姐和夫人的托付,还是硬着头皮问出来,脸上跟火烧云似的滚烫。

    “你既不愿,我不勉强。”裴长意侧身往里,给拔步床留下了很大一块足够徐望月翻身的空位。

    徐望月定在原地。

    即使她的动作已经很努力在往裴长意身上靠,但内心里的拒绝,还是被对方看见了端倪。

    裴长意好敏锐的洞察力!难怪圣人会让他掌管典狱司。

    想到典狱司,想到还关在典狱司受苦的那人。

    徐望月咬了咬牙,心一横便将自己身上的衣物全都褪去,本就没有穿肚兜,这会儿忽然暴露在空气中。

    冷得倒缩了了一口气。

    她生的白皙,即使没有烛火,在黑暗的屋子里也可以白到发光那种。

    颤颤巍巍的身躯从背后生涩贴过来。

    带着几分软糯,几分哽咽。

    “郎君,我愿意的...”

    这时候,饶是裴长意心如顽石,也不禁变得滚烫。

    这时候,一墙之隔的侧室,徐瑶夜手中端着一碗药,怔怔地落下泪来。

    徐夫人派来的嬷嬷好言好语劝着:“娘子还是别听动静了,早些把安胎药服下去,左右也就这一个月,等娘子胎像稳固了,何愁以后不和世子爷琴瑟和鸣。”

    徐瑶夜怔怔盯着手中那碗药,还没喝下去就觉得口中苦涩无比。

    多么讽刺,分明今晚应该是她的洞房花烛夜,却偏偏要将这样好的夫婿拱手让给别人。

    她的手落在自己小腹上,这里现在还有个麻烦的小生命。

    这个孩子,不是裴长意的。

    都怪她之前太想要同定远侯府退婚,不愿意去做那个望门寡的寡妇凄凉一生,结果一个没注意却怀了孩子。

    本来怀了就怀了。明媒正娶没多大事。

    谁知道就在大夫刚刚诊出喜脉的时候那日,定远侯府通知说裴长意回来了!

    这一下打得徐瑶夜措手不及,定远侯府为了给裴长意冲喜,直接就将婚期定在了半月之后。

    徐瑶夜哪有时间处理这个麻烦的孩子。

    况她自小娇贵,身娇体弱,大夫诊断发现,若是贸然打掉这个孩子,恐怕以后再难受孕,连带母体都会有死亡的风险。

    徐瑶夜胆子小,当然怕死。

    可他们也怕定远侯府。

    好在母亲决策果断,让她就带着身子嫁过去,一个月后谎称怀了裴家孩子,等生的时候再伪造个意外假装早产,一切就不知不觉遮掩过去了。

    只是胎像不稳,若是怀着孩子冒冒然同房的话,很可能当场血流不止,闹出事端来。

    最后出此下策,让徐望月替了洞房花烛。

    待徐望月代替一个月之后,她就可以谎称自己有孕,到时候自然裴长意不会继续同房,处理了徐望月,一切就能回到正轨。

    想到这里,徐瑶夜神色狠厉,一口一口抿下安胎药。

    这安胎药药性极其强烈,明明困的不行,

    可她却不肯去躺着休息,还是关注着隔壁的动静。

    “嬷嬷。你说他们这么一点儿声都没有?”徐瑶夜自己经历过的,知道做这种事的时候,很多女子会受不住叫出声来。

    可旁边洞房静悄悄的。

    是裴长意...不,莫非裴长意压根就没有碰徐望月?

    这不争气的东西,若是今晚没有和裴长意洞房,她们的计划不就功亏一篑了?

    徐瑶夜既心急,却又有些莫名的高兴。

    果然,裴长意是看不上徐望月那乡野丫头么!

    那丫头一直关在院子里,什么都未曾学过,也无人教授,哪有自己这大家闺秀来得讨喜。

    肯定是没有让裴长意欢喜!

    徐瑶夜心情不佳,腹中牵连着情绪,隐隐作痛起来,

    她面色惨白,却又因此事暗自生出些欣喜来。

    明明应该担忧自己计划失败的,可偏偏就是忍不住欢喜。

    一时间脸上又哭又笑,让一旁服侍的婆子有些难以揣测。

    就在她笑容还没来得及收敛的时候,隔着两道纱帘一道木门,里屋里传来一声隐隐的声音。

    像是压抑难耐,又像是小声的嘬泣。

    这边徐瑶夜已经历人事,自然知道这是什么声音,瞬间白了脸色。

    那头屋子里,裴长意也有些面色微红。

    他未曾想,只是简单这样就将人弄得哭起来。

    身下的人儿看不清表情,却一直呜呜咽咽,微阖双眼止不住,一会儿竟然又哭了起来。

    裴长意淡漠的眸子里染着一缕无法自持的悸动情欲,却还是硬生生止住了。

    他不太清楚,该不该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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