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金鞍

绣金鞍

麦小冬 著

类别:女生频道 状态:连载中 总点击:100 总字数:634243

武将世家,三代单传, 单子寅他文能纸上谈兵,武能手执……绣花针? 刺绣富贾,三子一女, 迎程程她女红一窍不通,居然……力能扛鼎! 戍边大将军孤身应敌,苦于粮草军饷未到,战死沙场, 边关告急,偌大大楚国竟无人能战, 国库空虚,军饷不足成致命危机。 关键时刻,一道圣旨送至大将军府—— “病秧子”单子寅迎娶“河东狮”迎程程! 嫁妆足以平国库,武力大可卫边关! 先婚后爱什么的…… 婚后的单子寅:兵者诡道,孔雀开屏、茶茶更健康! 被茶的迎程程:我夫娇弱,肤白貌美、赏心更悦目! 于是大楚国迎来史上最奇葩局面: 女将军率亲兵平边疆、收旧城,护百姓长安, 男绣师领妻舅绣山河、绘地图,保军饷充盈。 多年后,新帝登基, 给戍边的女将军修书一封透天机:单子寅他入我后宫,为嫔妃量体裁衣,乐不思蜀! 不久后收到迎程程回函:陛下后宫妃嫔众多,家夫不堪其苦,已来边关探亲,为陛下龙体安康,臣死谏来年取消选秀! 新帝:…… 刺绣男主VS刺绣富贾将军女主,女强男弱,一纸圣书成就一对绝世欢喜冤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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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采花女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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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采花女贼

    “听说了吗?单老将军独子被赐婚给了‘迎春笑’的少东家!”

    “那不是只母老虎吗?”

    “啧啧啧……”

    “单将军独守国门几十载,就这么一根独苗,还被这样嚯嚯了,哎。”

    “若只是一只母老虎也就罢了,听说啊,她脸上有块黢黑的胎记……”

    “单小少爷那可是翩翩佳公子,就这样被貌如无盐的母老虎给祸害了,当真是家门不幸啊!”

    “哐当”一声,一个酒杯被重重压在酒桌上,引来周边食客的侧目。

    摔酒杯的是位年轻的小公子,他身穿青色圆领袍衫,腰带衬得腰身极细,长筒靴配得相得益彰,看身形十分儒雅,容貌乃潇洒美少年,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可他脸上却带了些愠色。

    小公子身旁站了个神色慌张的小厮,见众人侧目看过来,连忙拉了拉他。

    于是那小公子又重新举起酒盏,朝众人敬了敬:“真真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原来是在替单公子抱屈,众人立即神色了然地回敬一番,又扭回头去继续聊了起来。

    迎程程捏着酒杯的手指都发白了,压根都要咬碎,一旁的婢女铁男连忙去付了酒钱,将人给拉出酒肆。

    “简直是危言耸听!”迎程程被拉出来后,仍然满脸怒色。

    铁男也气不打一处来:“这是谁在背后乱嚼舌根,这样诋毁姑娘!”

    “还能是谁?”迎程程咬牙切齿地捏紧了拳头,“陛下亲自指婚,那病秧子不敢抗旨,便只能在京中胡乱散布这些谣言!”

    铁男一怒之下怒了一下,戴着的幞头都前倾落下来,险些遮住头脸,幸亏她及时托住,又给送回了头上。

    “简直是小人行径!”铁男不忿地喋喋不休起来,“有本事直接去向陛下明言,不愿娶姑娘啊!”

    迎程程冷哼了一声,双手一捏,指关节各种嘎吱作响:“若非单将军在前线举步维艰,惦记我‘迎春笑’的丰厚嫁妆去充军饷,他如何肯应下这桩婚事?”

    “好啊!姑娘还未过门,他们单家便惦记上了您的嫁妆!”铁男看向迎程程,“姑娘您就这样任人欺侮?”

    迎程程眯起眼睛:“胆敢到处散步我是丑女,是母老虎的传言,不就是为败坏我名声?文弱书生也就只有这点儿本事了。”

    铁男瞬时瞪圆了眼睛,整个人都精神一震:“姑娘的意思是……”

    迎程程一脚将前襟踢起,英姿飒爽地一摆手:“我还能容他这样诋毁我?”

    亥时,将军府。

    一位容貌俊美的俏公子正半歪在榻上,闭着眼睛小憩。

    他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美玉,目若明星,身着白色圆领长袍,朱红腰带,头戴红绒紫金冠,看起来就从未经过风雨、吃过苦头。

    屋内还亮着一盏油灯,在黑暗的将军府中,显得格外突兀。

    一道黑影在半空中滑过,飞快地落在了唯一有光亮的这间屋顶。

    迎程程一袭黑衣,还以黑纱蒙面,轻巧地落在了屋顶,动作极轻地掀开了一块瓦片。

    从这个角度往下俯瞰,刚巧能见到那位俏公子侧卧的容颜。

    真真是飘若游云,矫若惊龙,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说是盛世美颜也不为过。

    迎程程撇了撇嘴,心想要不是长成这番模样,也不至于如此看重容貌,要诋毁她都非得用貌若无盐这种下作流言。

    看着这张俊脸,真是适合打上两拳,留下两个硕大的拳印啊。

    单老将军戍边多年,为守护大楚百姓立下汗马功劳,十几年来风餐露宿,立下的战功全换来了这细皮嫩肉的公子在京中锦衣玉食的好日子。

    迎程程再次撇嘴冷笑了一声,虎父生犬子,真是好不知羞。

    她将瓦片合上,足下轻点,倏地一下翻身下墙,很快来到了主屋外。

    都没用上迷香,人已经如此逼近,屋内的人居然毫无反应,简直枉为大将军之子。

    迎程程内心鄙夷,手下动作更果敢,她一个巧力推开窗,飞快翻身从窗洞中闪了进去,人入了屋内,还来得及用手接住即将撞上窗口的牖,随后轻巧地送它合上。

    她敏捷地一个转身,从腰间抽出软剑,直抵至公子的脖颈,那俏公子竟然依然恬淡地睡着,他嘴角微微勾起,噙笑的模样,仿佛正置身于何种美梦之中。

    “这回还不给你个教训?”迎程程手腕轻巧用力,所执软剑的剑头将那公子的下巴微微托起,“是将你外衫脱尽,挂在酒肆门口好,还是在你脸上画上个大王八好呢?”

    “自然是在脸上画个大王八,更能解气。”

    床上方才还闭着眼一副人畜无害模样的俏公子忽然睁开眼睛,两根手指捏住剑头,好脾气地回了一句话。

    迎程程一愣,身体下意识往后一个后空翻,将软剑从那俏公子的手中抽开,人已经避开他一尺开外。

    谁知就是这套动作,不知撞上了屋内哪处机关,一张罗网从天而降,将将好把迎程程网在了其内。

    公子已经优雅地起身,朝着罗网中的迎程程走过来。

    房门也很快被人从外打开,一个白嫩的小厮从外走至俏公子身边,一边好奇地看着被圈在地上的迎程程,一边奉承那俏公子:“公子当真料事如神!玉枢佩服得五体投地!”

    “兵法有言,瓮中捉鳖,”俏公子居然还彬彬有礼地朝迎程程拱了拱手,“这位公子若是想采花,恐怕走错了地方,此乃将军府,我亦是男子,并非姑娘。”

    “老娘打的就是你!”迎程程恼羞成怒,破口大骂,“谁叫你在外四处散播流言诋毁于我!”

    公子眉头微拧,似是十分不解的模样:“子寅不知兄台何意。”

    “还装!”迎程程挣扎着站起身来,两只手拼命试图挣脱那道绳网,“你敢说四处去说我貌若无盐,还是只母老虎的,不是你?”

    她挣扎时,身体曲线太过明显,一眼便能让人瞧出来她是位姑娘。

    俏公子——单子寅白皙细嫩的脸上很容易让人看出困惑的神情,他无比真诚的眼神从迎程程脸上一路下滑至胸口处,然后脸悄悄红了起来,有些羞赧地别开了头,声音愈发轻柔:“竟是位姑娘,子寅眼拙,实在抱歉……”

    他身旁那位小厮顿时不乐意了:“这人女扮男装擅闯咱们将军府,必定是听闻公子貌若潘安,想来偷香,公子人也忒好了些,竟还对这种采花女贼道歉!”

    迎程程瞪大眼睛,就像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

    采花……女贼?

    奇耻大辱!


第二章 王八小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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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王八小娘子

    玉枢惶恐地将单子寅护在身后,夸张地伸出手指哆哆嗦嗦地指着迎程程:“你你你,你别胡来啊!我们公子已然定了亲,绝不容你这采花女贼染指!”

    迎程程本就大怒,被玉枢这番话一激,直接两掌直抵罗网之顶,大力一扯,将绳网撕碎成两半。

    “让你再胡说八道!”她一声怒吼,正要朝单子寅飞腿横扫过去时,房门忽然被人从外暴力推开,一群府丁破门而入,手执长枪直冲向迎程程,将她团团围住。

    单子寅捂着胸口,一副受惊过度的模样,但还是好声好气地出言相劝:“姑娘当真好身手,只可惜卿本佳人,奈何从贼……”

    “你还敢说!”迎程程一挥软剑,正要发作时,又有一波人冲进房来,屋内四处的灯笼都被点亮,“我乃迎春笑迎程程,岂容你四处坏我名声!”

    迎程程被两拨人团团围住,还在冲单子寅怒目而视:“我警告你识趣些,否则我将你整个将军府都荡平!”

    “真是好大的口气!”玉枢干脆提着盏灯笼走近,上手直接掀开迎程程面上的黑纱,将她的脸照亮,“长得还算眉清目秀,怎偏生想不开,要来将军府劫色?”

    “劫你娘……”

    迎程程一句话还未来得及说完,便被人从身后一记斩在了脖颈上,两眼一黑,就这样晕了过去。

    她往下滑落之时,单子寅眼疾手快地踢了一把凳子横飞过去,好歹做了些缓冲,没教迎程程直接落在地上,只不过如此一来,迎程程腰间径直撞上了登子边沿,即便已经昏死过去,依然下意识闷哼了一声。

    玉枢蹲下身,扒了扒迎程程的眼皮,这才放心地起身回头冲单子寅汇报:“公子,这女采花贼晕过去了。”

    单子寅这才将捧着心的手垂下,瞬间收起了方才惊慌失措的神色,走到迎程程晕倒之处,居高临下地瞥了一眼。

    玉枢朝身后的府丁看了一眼,正挥手命人来将晕在地上的迎程程拖走。

    单子寅突然侧身,又扫了迎程程的脸一眼:“慢着!”

    玉枢立即挥手,让众人停下动作。

    单子寅玉树临风地一挥衣袖:“笔墨伺候。”

    玉枢眼珠子一转,立刻明白了单子寅的用意,立即去将笔墨端来,喜滋滋地对一旁的府丁吩咐:“快将这女采花贼的正脸翻过来。”

    府丁应声将地上的迎程程翻了翻,让她的脸正对着单子寅。

    单子寅前臂一扫,很快就将笔拿起来,在砚台中蘸了蘸,快速地落笔下去。

    玉枢等单子寅收笔之后,才上前一步,问道:“公子,将人捉去送官府吗?”

    府丁分开两列站齐,静静等候着单子寅的指令。

    单子寅却只是勾了勾嘴角:“胆敢冒充陛下亲自下旨赐婚的将军府未来少夫人,还是将人送去迎春笑发落,更合适些。”

    ……

    迎程程做了个很绵长的梦。

    梦中回到了她很小的时候,一个夏日的午后,蝉鸣声吵得人心浮躁,总觉得日头都更长了些。

    迎程程伏在乳母腿上,正嫌弃乳母摇扇太轻了些,嘟嘟囔囔地撒娇:“乳娘再扇重些,太热了……”

    乳母一只手替她继续扇风,一只手怜爱地替她抚着鬓边的碎发,絮絮叨叨地说:“春捂秋冻,可不能贪凉啊。”

    “阿母偏心,我瞧见她替阿爹扇风来着!”

    然后梦里突然天旋地转,好像突然到了一簇花丛后,阿爹和阿母在不远处好像在争执什么,迎程程急得要命,迫切地想要冲出去,然后就被乳母从背后给拦住了,她一把捂住了迎程程的嘴。

    “好孩子别出声……”

    有泪从眼角滑下,脸上痒痒的。

    又是一阵天旋地转,迎程程猛地一下惊醒过来。

    人已经被扔在了地上,身下砸得一阵钝疼。

    迎程程定睛一看,偌大的府门怎么还有点眼熟……

    府门忽然被人从里打开,小厮打着哈欠来开门,脸上还有些不耐烦:“这一大早的,谁啊……”

    玉枢骑在马上,人都没下马,直接高声喊了一句:“昨夜采花女贼只身闯入将军府,公子将其智取,谁知这女贼竟敢冒充贵府程姑娘,公子特命我将人送来,静待程姑娘发落!”

    人人皆知迎家本就是入赘至程氏发家,嫡女迎程程更是以母姓为名,将军府来人,故意当着众人之面直呼“程姑娘”,羞辱之意溢于言表。

    小厮顿时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劳烦稍候,我这便去请姨娘……”

    迎夫人十多年前便病逝了,此后迎府一直是二姨娘刘氏代行主母之责,小厮如此行径,也属应当。

    可偏偏玉枢不买账,竟直言:“陛下亲自赐婚,将军府公子乃是嫡出独子,如此辱没未来少夫人之事,还须请贵府能做主的人来才是。”

    言下之意,你请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姨娘出来算什么意思?

    小厮一愣,不管不顾地转身踉跄着奔了进去。

    迎府大门被匆匆忙忙关上。

    迎程程怔忡到这时,总算是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立即剧烈地挣扎起来:“放开我!你们放开我!我就是迎程程,你们竟敢如此对我!”

    玉枢骑在马上往身后不远处的轿子看了一眼。

    坐在轿子中的单子寅适时掀开轿帘,轻声咳嗽了一声:“事到如今,还敢如此嘴硬……”

    方才关上的府门又被打开,这次一位身长八尺的公子从内阔步迈了出来。

    “迎府长子迎柏,敢问来者何人?”

    对方派长子出来了,再让玉枢回话不太合适。

    玉枢下马,去掀开轿帘,将单子寅扶出来。

    单子寅风度翩翩地朝迎柏拱了拱手:“将军府单子寅冒昧打扰。”

    迎柏立即抱拳还礼:“不知公子大婚之前来访,有何要事?”

    单子寅扬了扬手,指着地上还在剧烈挣扎的迎程程叹了口气:“此人冒充程姑娘夜探将军府,还大放厥词,实在有损贵府声誉,子寅特将人带来,静候程姑娘发落。”

    迎柏顺着单子寅手指方向看去。

    迎程程被人缚住手脚,横眉怒目地挣扎着,脸上被画了只巨大的王八,整个人看上去十分滑稽。

    她盯着单子寅,恶狠狠地嘶吼出声:“我要活剐了你!”


第三章 请旨退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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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请旨退婚

    虽说方才在门口,单子寅并没给二姨娘刘氏面子,但他毕竟是迎府未来女婿,况且现在人都已经入了府,也不好太拂面子,于是迎湘仪还是带着刘氏一同过来。

    刘氏一个出身不入流的姨娘,能在迎府代行当家主母之权多年,自然是人精,见气氛尴尬,连忙开口缓和了一下:“单小公子与我们程程,当真是不打不相识……”

    迎程程脸上那只大王八,铁男足足替她用香胰清洗了三次,到现在依然还有隐隐的痕迹在,本就脸色不大好,闻言更是又沉了几分,她目光如炬地盯着单子寅,恨不得用目光在他脸上凿出朵花来。

    单子寅丝毫没有不好意思的样子,他竟然十分坦然地点了点头:“今日子寅来得匆忙,竟是空手,真是失礼。”

    你失礼的只是空手来而已吗?

    更重要的,你是空手来的吗!

    你不是还在人家嫡女的脸上画了只大王八吗!

    你不是还命人将迎程程像只丧家犬一样缚着给绑来了吗!

    迎程程的腰还一阵阵钝疼,她竭力控制住自己即将失控的情绪,但铁男忍不住了,她上前一步,气势如虹地质问:“小公子对我们姑娘如此过分,连句交代都没有吗?”

    单子寅侧头无辜地看着铁男:“我乃是为维护程姑娘名誉,方亲自带冒充她的女贼上门,任凭迎府发落,如何过分了?需要我给你们什么交代”

    很好,他是打算一赖到底了。

    管你脸上的王八是不是还未洗净,管你是不是只换了一身女装,模样分毫未变,但我就是将“冒充”你的女贼交到你迎府手中了,你非但不能与我计较,还得感谢我才行。

    好一招假痴不癫啊!看起来连长枪都提不起来,三十六计倒是用得蛮熟练!

    铁男面对单子寅这张人畜无害的脸,气得牙痒痒,拳头都硬了。

    还是迎程程沉住气,将差点就挥着拳头冲出去的铁男给拉回来,她强撑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死死盯着单子寅:“不知小公子对这桩婚事如何看?”

    “‘卿家之女,娴静婉约,才情出众,品貌双全;与我朝英勇善战、功勋卓著的单将军独子堪称天设地造,为成佳人之,今特赐婚,以结秦晋之好,共谱百年之庆’,此乃陛下赐婚旨意中所言。”

    单子寅将圣旨搬出来复述一遍,笑意盈盈地看着迎程程:“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夜探将军府,真是好娴静婉约噢。

    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真是才情出众呢。

    现在脸上画了只大王八,更衬得品貌双全了啊。

    再搭配上他那似笑非笑的表情,迎程程再次感觉自己拳头硬了,脑门都被他气得一突一突的,手握成拳又松开,松开又紧握成拳,深呼吸好几次才咬牙切齿地开口。

    “承蒙陛下青睐,小女愧不敢当,”迎湘仪客气了一句,“倒是单公子的确英勇……”

    迎程程适时冷笑了一声:“圣旨中所言英勇善战、功勋卓著的可是单老将军,而非单公子。”

    “前线将士浴血奋战,为的就是让我们都过上好日子,”单子寅丝毫不以为忤,反倒很有些骄傲之意,“有人的出人……”

    他突然话锋一转,眼尾有意无意瞥向迎湘仪:“有钱的出钱,共同努力为后人积福,是也不是?”

    有人的出人——我家已经把我爹给出了。

    有钱的出钱——你家什么时候出银两充军饷?

    人不要脸果然天下无敌。

    迎程程忍不了了,原本握着茶盏的手往案几上重重一扣:“依我看,我与单公子根本不配……”

    她一句话没说完,突然膝头一热。

    二姨娘的茶不知怎么的就这样脆生生地泼了上来。

    “哎哟瞧我真是……”二姨娘捏着帕子一抚掌,满脸懊恼的模样,“真是老眼昏花,一盏茶都捧不住。”

    迎柏立即上前搀扶住二姨娘:“娘您没事吧?”

    你没事吧?她泼我你问她有没有事?

    迎程程一个白眼都没来得及翻完,二姨娘就开始演起来了:“娘没事。”

    她说着叹了口气,装模作样地举起帕子去擦她根本没有的泪水:“可怜了你妹妹,从小娘就走得早,都要成亲了,也没娘叮嘱个一二的……”

    你干脆直说我有爹生没娘教呗。

    迎程程已经习惯了二姨娘这种阴阳怪气,更有甚时,她还会指桑骂槐。

    铁男护主已经刻入骨髓,立即就像只老母鸡护小鸡仔似的张牙舞爪起来:“我们姑娘才不可怜,虽然夫人不在了,可她留下的家业还在,无论姑娘嫁入哪家,都有这么多嫁妆撑腰呢!”

    二姨娘刚瞪圆了眼睛,还没来得及发作呢,单子寅就开口了:“听闻宋金之战时,康王赵构被金兵追杀,走投无路时被一名宁海西乡的村姑所救,两年后康王建都临安,下旨宁波府寻访这位姑娘,但无人出头领功。为感谢救命之恩,高宗大笔一挥,下旨‘浙东女子尽封王’,浙东姑娘出嫁之时,都可以享受半副銮驾的待遇……”

    他眼珠子一转,直直盯着迎程程:“原以为只能从传闻中窥见一二,但陛下这回一赐婚,子寅也算能开开眼界了。”

    所以你们家嫁妆肯定得按最高规格的来置办嘛。

    十里红妆少一里都是对陛下赐婚的不尊重!

    不管已经过世的迎夫人当年带到迎家来的嫁妆够不够得上十里红妆,总而言之凑都得凑够。

    至于怎么凑呢,那就是你们迎府的事了。

    迎程程实在是忍不了了:“我看你是见识不了了……”

    迎湘仪鬓边青筋一跳,刚要开口阻止,迎程程就已经脱口而出:“我要入宫,请旨退婚!”

    ……

    迎湘仪“蹭”地一下原地蹦起来,差点就要开口唤人来直接将大姑娘绑回房里去了。

    还好关键时刻想起来,迎府根本没人能绑得住迎程程。

    “……单公子,”二姨太及时开口缓解迎湘仪的尴尬,她勇敢地迎上单子寅,“我们程程平日最爱听说书,想是还在惦记着彭城公主抗旨退婚的故事呢。”

    迎程程立即就要反驳,但被单子寅截胡了:“想不到我与程姑娘竟是知己,不知可否有幸,邀姑娘去听一出戏?”

    二姨娘忙欢天喜地地答应下来:“自然可以!来人呐,快备车……备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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