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苟在高武叠被动
南风未尽 著
类别:武侠仙侠 状态:连载中 总点击:100 总字数:833030
穿越人均体育生的高武世界,又拿到了可以每天刷新事件叠被动的金手指。 陈旷觉得自己应该低调做人,猥琐发育。但世界对他说不。总有人想对他不当人,而被动竟与日俱增。 【肉灵芝】:你的血肉几乎可无限再生,且媲美天精地华,食之可延年益寿,疗愈疾病。 【剑心】:你天然一颗通明剑心,剑在你手,如在你心。【祸福相依】:你每度过一次劫难,就会获得一份福报。 【他化天魔】:别人对你使用的任何手段,你都能在瞬间复制。【天人之姿】:你长相俊美如神祇。 这一年,将来问鼎天下的女帝还是个嗷嗷待哺的亡国小屁孩,被陈旷夹在腋下逃亡。 人人敬仰的慈悲仙子面对陈旷出的电车难题,被种下了永世心魔。不死不灭的魔还是花魁身边怯生生的小丫鬟。 杀遍妖族无敌手的白龙真君尚且只是一条随波逐流的篾绳。而彼时还是死囚的陈旷举火焚城,燃起了这片乱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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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番茄炒蛋与馒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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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嘟……嘟……”
陈旷手腕颤抖,翻动锅铲,仔细注意着番茄炒蛋的火候。
侧头夹着手机,等待电话另一头接通。
“嘟——您好,这里是治安指挥中心,请讲。”
柔和、悦耳、公式化的女声。
呵……
陈旷笑了笑,关上煤气灶,将番茄炒蛋倒进了盘子里。
拿上一双筷子,端着盘子,走到客厅里,轻轻放在茶几上。
他则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大约是听见了笑声,接线员迟疑起来:“您好,请问您有什么事?”
陈旷夹起一筷子番茄炒蛋尝了尝,色香味俱全,果然是迄今为止做得最完美的一次,原本有些空落落的心情顿时好了起来。
“你喜欢吃番茄炒蛋吗?”
他问。
“……先生,恶意拨打治安电话是要拘留的。”
“额,顺口问问,不至于那么严重吧?我是真的有事来着。”
“请您尽快说明情况。”
“好吧……我要自首,我杀了三个人。”
“什么?”
陈旷低头瞟了一眼,他腰部以下的衣服全都被暗红色浸透,裤腿湿得尤其严重,刚才走动做菜的时候,血迹拖了一地。
而旁边的沙发和地上,正有一个中年、两个青年。
三人已经倒头就睡,陷入婴儿般的睡眠当中。
陈旷感觉到了缺氧导致的眩晕,他报了一串地址,向后仰去:
“你们应该很快就会知道为什么了……我把东西都发到了网上,关于十七年前的一桩命案,删掉也没用,会有人帮我传播出去……咳咳……哈……”
“先生?先生?!”
陈旷拇指一按,挂断了电话。
勾起嘴角,喉头涌上腥甜。
肺似乎是被打穿了……
在窒息里,沉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
沧元一一三五年,梁为周所灭。
黑甲军踏破梁都,梁帝枭首,包括大将军霍衡玄在内,当日皇宫中两千六百余人皆被俘虏,关押在梁都天牢之中。
阴暗的天牢位于地下,过道每隔一丈才点一盏油灯。
沉闷潮湿的空气,浓重的腐烂和腥臭味道,连火苗都仿佛奄奄一息。
临时充当狱卒的士兵打开尽头的厚重精铁牢门,才透进一丝外界的冷风冷雨,令空气有所流动。
“走快点!还以为自己是大将军呢?!给我进去!”
“啪!”
伍长李二黄呵斥着,一脚将披头散发的老人踢进了牢房里。
那老人手脚都被砍断,锁链穿了琵琶骨,血肉模糊。
“咳咳……额……咳……”
老人趴在地上虚弱地咳嗽了几声,全身遍体鳞伤,伤口深可见骨。
他试图爬起来,但没手又没脚,蛄蛹了一下又被地上秽物滑倒了。
那些士兵纷纷大笑起来。
李二黄从手中饭盒里拿出了一个馒头,扔到了老人的头上。
干瘪的馒头啪嗒跳了一下,滚到了一边,洒了一地的碎屑。
老人看见那馒头,立刻奋力爬过去,颤抖地用手腕将其夹起来,狼吞虎咽,吃得差点噎住。
“哈哈哈好!李头儿扔得真准!”
“什么大梁杀神,真像条狗!”
狱卒们取笑够了,便接着往后派发馒头。
下一间牢房中,关着的是一个宫廷乐师。
那梁帝在城破之前,竟还在景和殿内欣赏歌舞!
这乐师也是倒霉,经历梁帝枭首,同僚被杀,被吓瘫了,直接在牢里发烧昏迷了整整三天。
李二黄寻思着,昏迷三天滴水未进,这乐师应当也该死了。
正好收尸……
谁料他走到牢门前,却看见一身粗糙白色麻衣的青年笔直地站在牢房中央,半遮半掩的昏暗光线下,一双眸子犹如寒星般慑人。
乍一眼,甚至像是话本里的索命鬼魂一般!
李二黄登时吓了一跳,厉喝道:
“你是人是鬼?!”
“李头儿你说什么呢?”“这不还是那个瞎子么?哪里有鬼?”士兵们懵了。
——宫廷乐师有几率窥见宫闱秘辛,加上目盲可增进听力敏感性,因此都必须是从小培养的盲人。
李二黄定睛一看,青年低下头,瘦削的面庞依稀可见俊逸轮廓,只是眼神空洞不聚焦,果然还是那个瞎子。
这人居然还活着,只是看这愣愣的模样,怕不是被烧傻了!
“呼……”他松了口气,随即听见下属偷笑,一时恼怒。
“喂,瞎子,过来吃饭!”
李二黄邦邦敲了敲栏杆,见青年缓缓走过来。
眼珠一转,朝手上馒头悄悄吐了口唾沫,然后才伸手递了出去。
他身后的士兵见了,纷纷挤眉弄眼,哄笑起来。
显然,对他们而言,戏弄这个“盲人”,也是极大的乐趣。
虽然预料到了再睁眼要么是在医院,要么是在牢房,但没想到是以这种方式……
陈旷目光低垂,视野的右下角挂着几行小字。
如果不注意看,甚至会以为是幻觉。
【你消化了长生药,获得被动“肉灵芝”:你的血肉几乎可无限再生,且媲美天精地华,食之可延年益寿,疗愈疾病。】
【你的眼疾被完全治愈,获得被动“洞若观火”:你的视力得到大幅度加强,同时,可以看破一切虚妄和伪装。】
【你一整天无所事事,除了吃就是睡,宛如纯然稚子,获得被动“胎息法”:道法自然,无为而生,你的每一次呼吸都是对天地灵气的吐纳循环。】
【你成功凝聚第一枚气穴,达到九品开脉境,获得被动“穴位逆乱”:你所有的穴位都错乱颠倒,与常人完全不同。】
这是跟着他穿越来的……金手指。
一个会记录下他每天经历事件,并化作一个被动的状态栏。
虽然这些年他的生活相对来说比较枯燥,但还是会看小说打发时间,很快就接受了现实。
以及另一份记忆。
同名同姓,六岁时家中贫困,被父母生生刺瞎眼睛,卖给了一名乐师做学徒,换来了一斗米。
一斗米……
在这个时代大约能供一家三口勉强吃上一个月。
进宫,沉寂,好不容易被梁帝赞赏了一句,以为终于等来希望。
然后……国破。
陈旷眉毛拧起,他没有关于所谓“长生药”的记忆。
记忆中,只有他和一众乐师被梁帝传召去景和殿中表演。
一曲完毕,梁帝赐下美酒,他喝了……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再睁眼时,他已经被闯入殿内的大周士兵牢牢压在地上。
四周,其他乐师的身体部件七零八落躺了一地……
大殿之上,梁帝歪坐在龙椅上,已经没了头颅。
原身被吓瘫了,直接在牢里发烧了三天,当场去世,这才给了陈旷重生的机会。
“死瞎子,真烧成傻子了?!”
李二黄骂了两句。
陈旷这才伸手,假装摸索过去,面无表情地接过了馒头。
目光落在馒头上滴落的粘稠黄痰上,顿了顿,慢条斯理地把馒头皮撕了下来。
士兵们又去下一间……
牢房里一大一小,是梁国夫人和小公主。
不怀好意的男人们围着狎戏了一会儿,似乎有所顾忌,也不敢真动手。
那美貌的梁国夫人宁死不从,最终只得到了半个馒头,等士兵离去,便抱着年仅四岁的小公主哀哀哭泣。
不知哭了多久,她神情变幻了几次,最终仿佛下了什么决心,眼神犹如死了一般,看向牢房外面。
小公主饿坏了,抓着馒头就啃。
但因为在换牙,啃得十分艰难,啃了半天也只濡湿了馒头皮。
她抬头看见女人脸上的泪痕,很不舍地用力掰了一块,递给梁国夫人,用小小的掌心擦了擦她的眼泪。
“娘,你吃,不要哭。”
她表情认真:“吃饱……就不哭了。”
梁国夫人一怔,下意识咽了口唾沫,随后却摇摇头,微笑柔声道:“嬴儿乖,娘不饿……”
“啪!”
梁国夫人一愣,却见一个表面坑坑洼洼的馒头滚了过来。
“给你了。”
她转过头,只能看见青年半坐在黑暗里,看不清神色。
第二章 恩恩相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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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气称不上客气。
美妇愣了愣,怯怯地说了不合时宜的话:
“为、为什么……”
她不认识对方,只隐约对这个乐师的样貌有些印象,但记不起对方的名字。
为什么愿意将维系生命的口粮分享给她?
哪怕是曾经尊贵无比的梁国夫人,在这牢房当中,都不过是被人随意折辱的死囚犯,怎么会有陌生人愿意行这割肉喂鹰之举。
难道是另有所图……
想到刚才那些士兵的冒犯,梁国夫人咬了咬下唇,伸手捏紧了衣襟。
陈旷很清楚她在疑惑什么。
梁帝以风雅自居,常年纵情声色,酷爱观赏乐舞,光是宫廷中的舞乐班子便有百二十人,她能全记住才怪。
但……不认识才好。
陈旷无声地笑了笑,张口就来:
“夫人忘了,三年前,我因犯错被骆乐正责罚鞭笞,恰好夫人路过,救了我一命。”
“我记得很清楚,那天听旁人说夫人穿着一袭绿裙……想来美如天仙一样。”
这会儿他的语气又柔和了下来。
梁国夫人感受到了那昏暗牢房中,青年语气中的一丝炙热旖旎,顿时吓了一跳,忙不迭低下头。
幸好他似乎自知失言,转而诚恳地低声道:
“那时铭记于心,不想今日得以报恩。”
梁国夫人闻言,顿时怔住。
她原本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但对方言语不卑不亢,细节充分,她又觉得好像确实有这么回事了。
绿裙不是她偏爱的颜色,但穿的频率也不低,而她天性柔弱良善,若是看见宫人被责罚,也会出言阻止。
若是真因此救下了一个小乐师也合情合理,可要是仔细回忆,又想不起来究竟是哪一回,哪一次。
事实上……
当然没有这回事。
陈旷确实曾经被人陷害犯错,受了不轻的责罚,但一没有危及性命,二是从头到尾根本没有梁国夫人的事。
不过现在其他和陈旷相熟的乐师,包括那位骆乐正,都已经死在了景和殿中。
没有人能揭穿的谎言,那就是真相。
为了让动机变得更加可信一些,陈旷还适当表达了一下自己的爱慕之情。
——对一个命在旦夕的女人而言,一个男人的爱慕,或许比什么救命之恩还要来得有安全感。
梁国夫人低着头犹豫片刻,但终究是伸手捡起了馒头。
“多谢,不知先生姓名……”
“陈旷。”
对面的青年伸手在地面尘土上写下自己的名字,歪歪扭扭。
好丑的字……
梁国夫人先是嘀咕,随后忽然心里一惊。
那陈旷两个字虽丑,在她的视角下却是端端正正,一个笔画都没错,两人此刻是对坐——对方是在倒着写自己的名字!
没有人会时常练习怎么倒着写自己的名字,陈旷必定是临时发挥。
这本事不亚于左手画圆右手画方。
更何况是个盲人……
梁国夫人见多奇人,但这么一手,依然是惊讶不已。
那笼罩在黑暗里的青年,除开善意和冒犯,一时间又添上了几分神秘的色彩。
妇人心怀感激,小声道:“若能侥幸苟活,妾身日后必定报答。”
“不用。”
对面的青年似乎笑了笑,“我本就是为了报恩,哪有夫人再报答回来的道理,只听说过冤冤相报何时了,没听说过恩恩相报的。”
只要你……或者你背后的人来救你的时候,还能记得这一饭之恩,把我捎走就行了。
梁帝膝下只有一个女儿。
换而言之,隔壁这一大一小母女俩……就是梁国最后的皇室血脉。
那几个狱卒士兵言语不敬,却根本不敢直接动她们,至多不过威吓。
陈旷推测,大周的那位飞凤将军也许是想要利用她们,将梁国剩余的力量都钓出来。
这个世界,国家,宗门,相互依存。
梁国自然也是有效忠于皇室的修行者势力存在的。
陈旷不知道这势力能有几分实力,但起码,肯定比他这个现阶段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的小菜鸡,要强得多得多。
梁国夫人拈着馒头小口抿,闻言也柔柔地笑,眼睛亮了几分:“那就……与陈先生两清了。”
其实……捎不走也没事。
这身体高烧的时候,他的灵魂已经挤进来了,听见了不少狱卒的闲聊。
大周军并不打算屠城,关着的两千多个人,除去一些必须死的重要人物,其余的等事情结束了,直接就地充做奴隶,并入五万周军当中帮忙做事。
只是不知道这所谓的“事情”,又是哪回事情。
陈旷摸了摸自己的眼眶,似乎还能感受到高烧不退时两个眼球像是融化一样的高温。
不知从何而来的长生药……被治愈的眼疾……
莫名有点不安啊。
如今他唯一的安全感,大约就是“胎息法”被动时刻在运转,为他的身体带来灵气的洗涤,慢慢地形成一层细弱的潮水,一次又一次地冲击着闭合的第八穴窍。
昨天,第九穴窍已经水到渠成,如今蓄满了灵气,成为了一组“蓄电池”提供能量,进一步推动着潮水。
如果不是这些灵气可以短暂支撑身体,保证两三天内不吃不喝也不会饿死,那馒头他是不会分出去的。
他现在勉强也能算是修行者了。
但关于修行的知识,记忆里是一个字都没有。
坐拥宝藏,却无处可用。
再等一个能用的被动?
难说……
陈旷轻轻啧了一声,侧头看向了右边牢房里吭哧吭哧吃完馒头,就直接趴在地上呼呼大睡的老人。
大梁杀神,大将军,霍衡玄。
据说,他似乎也是修行者,以武入道,神通盖世。
好像还挺厉害的?
陈旷想到刚才老人毫无尊严地追着馒头啃的画面,一时有些无语。
老人翻了个身,空荡荡的手腕挠了挠心口,锁链窸窸窣窣地响。
他砸吧了一下嘴巴,用手腕上的血糊糊的肉茬,沾了两下撒在胸口的馒头屑,塞进嘴巴里舔了舔。
陈旷:“……”
要不还是试试等被动吧……
他正想着,却发现视野中的画面忽然有些变化。
那老将军的四肢虽被斩断,但那血肉断处,竟似正盘结着四颗肉瘤,被全身血液供给,蠕动展现着勃勃生机。
咦?
陈旷心中一动,这难道就是“洞若观火”的效果?
再凝神看去,那几个肉瘤原来并非肉瘤,而是挤在一起的,未成型的指骨!
蓄势待发,仿佛随时可能破土而出一般!
陈旷还未细想。
“轰隆——”
忽然一声如雷巨响,整个牢房都在晃动。
上面掉下来几块碎石,梁国夫人抱着女儿尖叫起来,缩到角落里。
陈旷立刻站起来,还没来得及安慰,就听见狱卒们在外面慌乱的大声叫喊。
“敌袭!敌袭!起来!都不要慌!守住!很快就没事了!”
梁国的人来了?
这么快!
陈旷有些意外,目光闪烁,落在了前方的门锁上,手指动了动。
这种锁想要打开很简单……他需要细长的金属……梁国夫人头上还有一根簪子……只要……
“呵呵,小子,我劝你冷静。”
嘶哑苍老的声音。
陈旷猛地回头,对上了栅栏之间一双爬满血丝的讥讽的眼睛。
“为什么?现在……”
老人没有说话,白了他一眼,抬起那只空荡荡的手腕,高高指向了牢房唯一的小窗。
陈旷下意识顺着看去,瞳孔霎时紧缩。
第三章 老祖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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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房不大,每间只有一个狭窄的小窗子用来采光。
近来天色不好,连日阴雨沉沉,时值傍晚,外面本来应该什么也看不见。
但陈旷的目光穿过窗户的铁条,却看见了一片星空……
一片明净、澄澈、璀璨的庞大星空!
万里无云的遥远天空之上,竟横亘着浩瀚的星河,无数的星子闪耀着不同寻常的光彩,就像一匹华美到极致的织锦。
五彩斑斓的极光若隐若现,如向人间抛下的朦胧轻纱。
这景象太反常,美到甚至有些诡异和恐怖。
陈旷一时目眩神迷,有种难以呼吸,乃至浑身颤抖的感觉。
外头不是在下雨么?那些狱卒身上带着浓重的水汽和寒意。
雨呢?云呢?
只是一瞬间……
“是圣人!是圣人出手了!”
旁边的某个牢房里传来了激动的声音。
一个大约是儒生的囚犯猛地站了起来,看着窗外奇异景象兴奋大叫。
“一定是那位六百年前将皇位禅让给亲弟,然后隐居的梁国老祖!”
“传说他当时修为通天,已近圣道,原来竟是真的!”
儒生囚犯又哭又笑:
“有救了!有救了!”
“哈哈哈哈我梁国命不该绝!国祚可续啊!”
其他囚犯顿时也一片哗然,似乎产生了新的希望,七嘴八舌地爬了起来。
“当真是圣人?!”
“果真!这就是圣人威压啊!当日那周国圣人出手,就是这般气象!”
死寂的牢房,顿时连空气都活泛了起来。
“……圣人威压?”
陈旷盯着那星空,喃喃重复。
那种令人汗毛倒竖、心跳加速的危险不适感,就是所谓的威压?
记忆里涌现出了一些信息——
“圣人”,这是对于那些已经真正超凡脱俗的仙门修行者大能的称谓,搬山填海、呼风唤雨……无所不能。
梁国夫人的眼中同样迸发出希望的光彩。
她站了起来看向那片天空,紧握双拳,喃喃自语。
“只要能拖住那东皇,五万周军就算有势阵加持,也不是大梁灵台修行者的对手……”
她高兴地回过头看向陈旷:“陈先生,我们有救了!”
“轰隆隆——”
第二波巨响接连不断地传来,地动山摇般,牢房内外一片混乱。
“嗯……”
陈旷后退两步,低下头,看见牢房的地面已经裂开了一道缝隙,一直延伸到了墙壁上。
他忍不住咋舌。
还真是……有够夸张的……
修行者之间的战斗,只是余波,威力居然就已经像是地震一样,堪比天灾!
这个世界,大概比他想象的还要危险一点。
自己刚才的举动,属实是作死了。
高武世界,说不定普通人也是人均体育生。
果然还是被前世的固有思维影响,有点急躁了。
陈旷缓缓吐出一口气。
说起来,霍衡玄看出他的作死想法后,居然会出言提醒,一点都不符合他外号“杀神”的残暴乖戾人设啊……
等等……不对!
刚才的画面闪回。
他顺着对方的指向……转头了!
妈的,这老逼登不是在提醒,是在试探!
陈旷心中暗骂,听见老人嘶哑的声音再次响起。
“呵呵,你果然看得见啊。”
陈旷屏息,克制着自己不回头。
霍衡玄咧嘴一笑:
“现在才继续装,未免有些晚了吧?”
陈旷:“……”
确实晚了。
陈旷干脆转过头,坦荡地看向了霍衡玄,一双眼睛亮如明星,一点掩饰都不带。
“……”
霍衡玄预想过对方被自己拆穿后,会如何惊慌失措,丑态百露。
在他看来,这人先是假装盲人乐师,后又蓄意接近梁国夫人,必定是心怀不轨。
且这人必定才杀过人不久,身上的血腥气盖都盖不住……
在他想来,除周国奸细外,别无他想。
但没想到陈旷居然直接摆烂,不装了。
短暂的停顿中,梁国夫人也反应了过来霍衡玄这两句话的意思。
她原本高兴的神情一愣,变成了紧张,抿了抿唇。
“陈先生……宫廷乐师都应该是盲人。”
“嗯。”
“那你、你不是乐师?”
她其实想问你是不是骗我,如果是周国派来接近套话的人,那么这一个馒头确实微不足道。
灭国的绝境后,唯一接受到的善意竟然是假的……
她低下头,有些失落。
“我是。”
陈旷有点头疼。
他果然不太适合演戏……
陈旷低声道:
“我自幼被父母刺瞎了双眼,六岁卖与乐师做学徒,十六岁进宫,至今已有三载,从始至终都是梁国人,绝无虚言。”
霍衡玄阴阳怪气地讥笑道:
“原来睁眼说瞎话就是这么回事啊。”
“我倒不知道,这世上竟有盲而复明的办法。”
陈旷沉默了一下,幽幽轻声道:
“生死人,肉白骨,难道没有吗?霍将军。”
他背对梁国夫人,目光落在了霍衡玄的四肢上,准确地落在了那几个肉瘤的位置上。
虽然不知道这些肉瘤的具体作用,但猜也猜得到。
这老逼登不老实,根本不是真的被砍了手脚。
霍衡玄何等敏锐,立刻就发现了陈旷目光落点的不寻常。
他浑身气势骤然变化,凌厉到了极点,就像一头潜伏于水中的巨鼍,猛然发现了猎物,露出了锋利狰狞的獠牙,随时可能将其脆弱的脖子咬断。
陈旷只觉得毛骨悚然,一动也不敢动。
他干笑着,正准备再说两句,却见霍衡玄狰狞一笑,然后朝前吐了口唾沫。
“啐——轰!”
一瞬间,陈旷听见了尖锐的破空声,随后是如风爆般的啸音。
近在耳边,近在咫尺!
他霎时间头皮发麻到快要炸开,下意识地猛然侧头后退,但还是迟了。
“嘭!”
如西瓜爆裂的声音。
下一秒,整个右半边脑袋都传来了剧痛,嗡嗡的耳鸣纵贯颅腔。
陈旷大脑一片空白,抬手一摸,却摸了个空。
他的右半边脑袋直接不见了!
陈旷惊骇地后退两步,天旋地转,向后倒去。
旋转的视野里,他看见墙壁上一个巨大的凹陷的蛛网裂纹坑洞,里面嵌着一枚……
牙齿?!
他倒在地上,熟悉的黑暗如潮水涌来。
……
陈旷眨了眨眼,恍然回过神,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右边脑袋。
完好无损。
对面的霍衡玄不过是盘坐着,朝地上轻轻吐了口唾沫。
犹如实质的杀气……小说诚不欺我,这他妈是来真的啊。
“陈先生?陈先生?”
梁国夫人的焦急呼唤逐渐清晰。
陈旷深呼吸,魂飞天外的感觉这才落地。
他冷静地道:“我没事,夫人不用担心。”
梁国夫人拍了拍胸脯,安抚了晃荡的弧度,随后又有点懊恼地咬了咬嘴唇。
哎呀,这人骗她啊……还关心他做什么?
霍衡玄的目光倒是闪了闪。
奇怪……正常人被他的杀意所慑,反应绝没有这么小才对。
陈旷看向霍衡玄,后者吊儿郎当的神态里透着不善,“我想杀随时可以杀了你”,他是这个意思。
但陈旷反而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
用这样的手段来威胁而不是真的动手……
“看来,霍将军心里有答案了。”
霍衡玄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
陈旷接着自顾自道:
“我没有将此事说出去,还不够证明我的立场吗?”
“我的眼睛……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我可以保证,我和你们现在是一条线上的蚂蚱。”
“霍将军如果怀疑我的目的,那大可不必,因为我只想活下去。”
他一字一顿:“活着,然后出去。”
霍衡玄面无表情:
“还不够,除非……”
老人偏头眯起眼睛看向了那门外晃动的人影。
忽然嘿嘿笑道:
“这些狱卒碍眼得很,你若是能帮我杀了他们,我便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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