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娘子,你尾巴又露出来了
我今年火了 著
类别:武侠仙侠 状态:连载中 总点击:100 总字数:434931
【仙侠,但狗粮日常】【非打怪升级流】白崖村里,住着平平无奇的小书生和他貌美如花的小娘子。 有一日。小书生问:娘子啊娘子,你眼睛为何这么大?小娘子说:相公呀相公,我的眼睛大,是为了能一辈子痴痴地看着你呀。 小书生问:娘子啊娘子,你的小手为何这么软?小娘子说:相公呀相公,我的小手软,是为了给你捶背捏肩呀。 小书生又问:娘子啊娘子,为何你的身后有尾巴?小娘子嘻嘻一笑:相公呀相公,我的身后有尾巴,是因为,我不是人呀! 小娘子又问:相公呀相公,你的身子为何总是那么冰凉凉呢?小书生说:娘子啊娘子,我的身子凉,是因为,我也不是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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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娘子,你的尾巴又露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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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澜大陆,夏乾国,白崖村。
村边有一丛茂密青竹林,后面,掩着间小小的私塾,窗户半掩,其内隐隐约约传来读书声。
透过窗户望去,便能见到其内坐着十七八个孩童,大的约莫十一二岁,小的不过五六岁,各自正襟危坐,摇头晃脑,大声读书。
堂上又有一个青年书生,身材颇高,样貌清俊,一手握着书卷,伴着朗读声,平缓踱步。
偶尔在一名孩童面前停下,用书卷敲敲对方桌面,低声问上一句,若是那孩童答出,书生便用手掌轻轻抚摸他的头顶,以示夸奖。倘若那孩童没能答出,便乖乖将手掌摊出,任书生用另一手的教鞭不轻不重地敲上一计,然后再听书生讲解。
片刻后,书生朝窗外望了一眼,见夕阳已经西沉,村中不少地方已经升起了炊烟,便将手中书卷合拢,微微一笑:“今日就到这里,散学罢。”
霎时间,孩童们欢叫起来,吵吵闹闹地开始收拾桌上的笔墨纸砚等物品。
书生站在院中,看着孩童们自门内涌出,温声交代:“马上天黑了,外面危险,不要贪玩,赶快回家,莫让父母亲等待。”
换来一声声乱糟糟的“知道了!”“知道了。”
突然,不远处的一个中年妇人揪住某个男孩儿的耳朵,呵斥道,“教过你多少次,散学时不要忙着走,先对先生行礼道谢,记不住吗?“
那男孩苦着脸转过身,朝书生弯腰鞠躬,“多谢先生教导!”
书生莞尔,“不用这么客气,方才那样也无妨。”
中年妇人道:“秀才教得好,又耐心,比上个先生强太多了,而且束脩还减半,当然要多谢了。”
书生俊美的脸上露出一个微笑,好似玉树吐露华光,“当初我娘子身患重病,我们夫妻不得不借住在贵村,这几年多有叨扰,也承蒙各位照顾,束脩减半自是应当的。”
这时,远处行来一条娉娉婷婷的身影。
“哎呀,秀才娘子来了。”中年妇人笑了起来。
书生转头望去。
那人影行近了,是个娇弱弱怯生生的小娘子,就像朵一折即损的小白花。
肌肤如雪,五官娇美绝伦,尤其是一双眼睛,温柔如水又妩媚入骨,即便一身荆衫布裙也难掩光彩,虽梳着妇人发式,但样貌还略带稚气,看着不过十六七岁。
夕阳下,她的身影被拖得长长的,纤腰随着脚步动人摇曳,似乎比那湖边的垂柳还柔软几分。
书生不禁笑了起来。
小娘子的目光落在书生的脸上,红唇立即绽放出一个笑,细碎的脚步愈发加快两分,许是太着急了,未曾留意路面,脚尖踩到一块土疙瘩,险些跌倒。
书生赶忙大步迎上去,扶住了她,“小心些。”
小娘子细白的手指紧紧攥住他的衣袖,抬起头,看着书生,软声笑道,“我就知道相公一定会扶住我的。”
“下次便让你摔一跤,吃点教训。”书生绷着脸说了句,却一直扶着她,待她站稳,他又替她拍了拍裙摆上的灰,才直起身,“我说过,你身体不好,平时乖乖在家等我便好,不用特意来这里。”
小娘子左右环顾了一周,见无人能听见两人的对话,方才轻扯着他的衣袖,踮脚弯眼,软软糯糯地小声道,“因为我想相公你呀,想早点儿见到你,等不及啦。”
说这话时,她白玉般的脸颊带着淡淡的粉色,也不知是害羞呢,还是因为夕阳的笼罩。
书生的唇角便绷不住了,微微弯了起来,“知道了,回家吧。”
小娘子轻轻点头,“嗯。”
夕阳下,两人的背影渐远。
方才那中年妇人感叹一声,“陈秀才和他娘子,可真是郎才女貌,天生的一对儿。”
“是呀,看着都赏眼得很,”另一名矮个妇人附和了句,又问,“对了,再过几个月,陈秀才就该去省城乡试了吧?”
中年妇人点点头,“八月乡试,如今已经三月,最迟六月末,陈秀才应该就要离开了。”
“哎,要是他能多待几年便好了,多亏了他,我家大小子的功课进步了不少。”矮个妇人说,“话又说回来,原来陈秀才和他娘子来俺们村,已经三年了,时间过得也真快……”
这书生名叫陈子均,三年前来到他们村,说自己本是去考乡试的秀才,但途中娘子生了重病,希望能在村中借一间空屋,为他娘子养病。
白崖村的村民向来热情,很快为陈子均夫妻两人腾出了一间小屋。
数个月之后,陈子均娘子的病好了,他却也为此延误了考期。
恰在这时,村中私塾的老先生身体不适,没法再继续教学,陈子均便成了新的先生,与他娘子一块儿在村中待了下来。
“当初陈秀才和他娘子刚来时,我还瞅了几眼他娘子……小娘子美是真美,却也当真病得极重,眼睛都没法睁开,那脸,白得和死人一般,”中年妇人感慨道,“陈秀才也是情深义重,一边寻医问药,一边不分日夜、衣不解带地照顾着她,花了好几个月,那小娘子方才渐渐好了起来,如今瞧着,简直比花儿还美上几分,啧啧。”
矮个女人看了眼四周,忽地压低声音,“我倒是觉得,那小娘子不像花儿,倒像只狐狸精。”
中年妇人一愣,而后,重重剜了对方一眼,怒冲冲道,“你瞎说些什么,秀才和他娘子都是极好的好人,怎么会像那些吃人不眨眼的妖物!而且,秀才娘子若真是狐狸精,我们村只怕早就没有活人了!”
“我不是说她心肠像那狐妖,”矮个女人连忙解释,“我是说,嗐,你瞧小娘子那双眼,眼波轻轻一转啊,就简直能把人的魂儿都勾走,还有那腰,那笑……我觉得吧,那些让男人看上一眼就丢了魂的狐狸精们,无非也就那样儿了。”
中年妇人这才面色稍霁,却道:“那也不应当说这种话。”
……
陈子均和小娘子漫步在回去的路上。
此时,云雀儿声声喧闹,牧童的笛声在春日的暮色中回荡,村庄中,家家户户都燃着炊烟,养家护院的狗儿不时低吠两声……
这景象安宁祥和,让两人都心旷神怡,只觉仿若置身于极乐世界之中。
又走了一段,路边草树的影子都渐渐与地面混为一色,暗淡的暮霭中,只有远处那一大从的白色杜鹃花儿,还依稀可见。
绕过那一大从的杜鹃花,前方又冒出了两户人家。
前面那家院子里养着几笼鸡,个个生得颇为肥壮,正咯咯哒哒地叫着。
途经院子,小娘子忽然有些呆呆地挪不动脚步,目光直直地望着那些鸡,张着嘴巴,垂涎欲滴。
与此同时,她长裙后侧突然变得鼓鼓囊囊,似乎里面多出了什么东西。
头顶两侧,也悄悄钻出了两个毛绒绒的小尖儿。
陈子均叹了口气,大手揉了下她的脑袋,低声道:“娘子,你的尾巴和耳朵又露出来了。”
第2章 是想吃鸡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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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娘子扭头看了他一眼,而后,支棱着那对毛绒绒的小尖尖愣了几秒,方才回过神来,“呀——”地轻叫一声。
下一瞬,头顶与裙子都恢复了正常。
“对、对不——起哦,”她眨着眼睛,软软糯糯怯生生地说,“相、相公,我又忘记了……”
陈子均没说话,就这么寂寂无声地望着她。
目光深沉又难以揣测。
小娘子自知理亏,撅起小嘴,委委屈屈地看着他,“相公……大人,下次、下次人家真的不会了……”
陈子均抬起手指,在她白皙的额头上用力弹了一下,板着脸道,“我看,胡翘翘这个名字对你不太合适,不如改名叫胡馋猫吧。”
看到几只鸡,就馋得快露出原型。
小娘子眨巴着眼,手指轻扯着他衣袖,来回摆着,乖巧道,“好哦,只要你不生气,人家便叫胡馋猫啦。”
陈子均,“……”
他深知这时候不能对自家娘子稍加颜色,哪怕流露出一丝半毫的松动亦是不可,否则以这小狐狸善读人脸色的能耐,立马就顺着杆儿爬上来,到时候一点教训都长不了。
于是,他依旧冷着一张脸,衣袖一甩,大步往前走。
胡翘翘慌了神,碎步跟在后面,娇滴滴唤道,“相公……相公……”
陈子均不做声,推开后一户人家的院门。
“相公……”胡翘翘跟着他进了院,又进了屋。
等房门关上,她找出火镰,点燃堂屋中的蜡烛,原本已经昏暗的房间便亮了几分,而后走到坐在椅子上的陈子均面前,扯住他衣袖,怯怯地叫了声。
“相公……”
陈子均这才将视线挪向她,眼中半分笑意也无。
摇曳的烛光下,她眼圈泛红地望着他,模样儿十分楚楚可怜,“翘翘知错啦,你要是生气,可以打我骂我,但是千万别不理我……”
陈子均板着脸,“错了?错哪儿了?”
“你说过,千万不可以在外面露出尾巴和耳朵,只有与你独处的时候才行,”胡翘翘的一双眼睛就这么盈盈若泣地看着他,既有清透无辜的单纯,又有不自觉的妩媚,掺在一块儿,有种说不出的勾人,“因为大部分的人都讨厌妖精,若是翘翘被人发现,大家就会不许相公和我在一块儿了,还可能会有坏蛋把翘翘抓走,到时你找不到翘翘,会很难过很难过的。是翘翘不对,看到几只鸡就把你的话忘了,这说明我没将你的话放在心上,你脾气再好、对翘翘再喜欢,也会伤心的嘛……”
“就这些?”陈子均面无表情。
“下次、下次真的不敢了……”
“倘是下次再这般便如何?”
她白净的手绞成一团,垂下长长的睫毛,眼泪已经开始扑簌簌地往下掉,那模样,任何一个看到的男人都会心软。
“再有、再有下次……相公……就……就永远……永远不理翘翘……”
陈子均彻底没法生气了,展开手臂,将她拢进怀里,声音放温柔了几分,“别说这种话,我怎么可能舍得永远不理你……好了,我不生气了,别哭了。”
胡翘翘:“呜呜呜。”
“别哭,”陈子均抬起了手,捋了一下她额头前的一缕发丝,“是想吃鸡了吗?明儿咱们一块去市集买两只,行不行?”
胡翘翘,“呜呜呜,呜呜呜……”
“都说给你吃鸡了,你怎么还在哭?”陈子均叹气,“还是觉得两只不够,要买三只?”
胡翘翘一扭身,柔软得似是没有骨头般的身子直接埋进他怀里,手臂搂住了他,呜呜咽咽地道:“相公,你为什么对翘翘这么好……”
“你是我娘子,我自然要对你好。”
胡翘翘抬起脑袋,眼泪汪汪地望着他,“那要是别人是你的娘子呢,你也会对她们这么好吗?”
“……没有别人。”
“假如呢?”
“没有这个假如。”
“嗯~你就假如一下嘛……”
陈子均想也没想地回答,“我的娘子,永远是你一个人。”
胡翘翘眨巴了下眼,突然,眼泪涌得更厉害了。
“相公——”
她将脸贴在了他的肩上。
很快,陈子均感觉到肩头湿湿的、热热的。
“怎么反而越哭越来劲了……”他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娘子乖,别哭了,明天起来眼睛要肿了。”
过了会儿,胡翘翘终于慢慢止住眼泪,抬起手,圈住他脖子,娇软软地说,“相公,明天我们真的去市集买鸡吗?”
“嗯,”陈子均微微一笑,“明日正好休沐,我们去市集逛逛,你也好久没出门了。”
休沐便是私塾休息的时候,一般是隔九休一,相当于一个月有三天的休沐。这三天的时间,陈子均都能自由支配。
一听这话,胡翘翘便脸现憧憬,接着不知想到什么,神情变得嗫嚅。
陈子均窥出了她的欲言又止,“怎么了?”
她垂着眸,指尖儿在他胸口上轻轻画圈,“可不可以再买几只小鸡呀?”
陈子均失笑,“怎么突然又想买小鸡了?”
“大鸡贵嘛,买小鸡我们自己养,可以省点银钱,待它们长大之后,还能想吃就吃。”她小声说。
陈子均抬手刮了刮她的鼻子,“之前买过的小鸡,何时等到过它们长大?不是没多久就被你偷吃了吗?”
胡翘翘顿时涨红了脸,眼神忽闪,软软地狡辩道,“不是、不是我啦,是黄鼠狼偷的……”
陈子均忍着笑,“会撒谎的娘子不可爱。”
胡翘翘顿时不安起来。
怎么办,再不承认下去,万一相公觉得自己不可爱就不好啦。
她的眼珠子左右转了半天,才下定决心,声音比蚊子哼哼还小地开了口。
“好、好吧……是我吃的,”她又红着脸,用一种发誓赌咒般的语气,斩钉截铁地说,“但人家向相公保证,这次买了小鸡,一定好好养大……”
陈子均的唇角弯得更高了,“还是不行。”
“……”
漂亮的小脸直接耷拉下来。
如果头顶有耳朵,估计也跟着垂了。
“你忘了吗?再过两三个月,我们就要离开这儿,去省城了,”陈子均笑了,捏捏她沮丧的脸蛋儿,“到时候养到一半也不能带走,太麻烦了。”
“对呀,我要和相公去省城啦!”胡翘翘的目光一下亮了,搂住他脖子,仰着脑袋望向他,喜孜孜地问,“相公,省城一定很大很漂亮,还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吧?”
“那是自然。”
“是不是还有很多衣服铺子,水粉胭脂店?”
“满街都是。”
“有戏班子?”
“嗯,还有杂耍的。”
“卖糖人的呢?”
“有啊,”陈子均慢条斯理地捋着她的头发,如数家珍,“而且,不光有卖糖人的,还有卖冰糖葫芦的,卖栗子糕、桂花糕、豌豆黄,花生糖、麦芽糖、打卤面、烤鸭、烤乳猪……”
胡翘翘听得双目发直,一双耳朵竖起,毛绒绒的大尾巴也从裙摆下钻了出来,来回摆动。
“哇——”
光是听着名字,都感觉口水要流出来了啦!
“……”陈子均挑眉看着她,“但在出发之前,你一定要能学会随时随地把你的耳朵和尾巴收好,否则,我就不带你去省城,将你一个人留在这儿。”
第3章 我是一肚子对相公的爱的小狐狸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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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啦。”胡翘翘吐了下舌头,双耳和尾巴瞬间没入体内,扭头看了眼窗外,一声轻呼,“呀,天都全黑了。”
她轻拧腰肢从他怀中站起,“相公,你饿了罢,饭菜还温在锅里呢,我去端上来。”
没多久,厨房的桌上便摆好了饭菜,淡淡香味缭绕两人的鼻尖。
“相公,今日的芋头蒸的很糯,你多吃两个……”胡翘翘小脸漾笑,烛光下如花娇艳,极为殷勤地替陈子均夹菜,“还有炒蘑菇,昨儿下了雨,咱们后院的蘑菇长了好多出来,对啦,这鲫鱼豆腐汤是隔壁王婶儿教我做的,你快尝尝。”
她盛了一碗汤,放到陈子均的面前。
陈子均用勺子盛起一勺,吹了几下后,放到唇边。
胡翘翘咬着唇,目露紧张地看着他。
陈子均不紧不慢地咽下,微微一笑,“还不错。”
胡翘翘顿时喜出望外,她厨艺向来不精,又是第一次做鱼汤,生怕做得不好,相公不爱吃。
现在得到肯定,才放下心来。
她握着筷子,眼儿弯弯地说,“王婶儿说鱼汤能补脑,你平日教书辛苦,要多喝一点噢。”
“嗯。”
胡翘翘又夹了一筷子鱼肉,借着烛光仔细挑出一根根鱼刺,再检查一番,感觉没有遗漏,方才将它放进了陈子均的碗中,柔声道,“相公,应该没刺啦,吃吧。”
陈子均抬起眼皮瞥了她一眼,叹气,“别光顾着我,你自己的饭都要凉了,赶快吃吧。”
“我没关系,你先吃好比较重要。”胡翘翘抿唇浅笑。
“吃。”陈子均用命令的语气说了一个字。
胡翘翘这才端起碗,开始吃饭。
“喝汤。”陈子均又说。
胡翘翘便放下筷子,动手给她自己盛汤。
过了会,她悄悄地抬眸偷瞄了陈子均一眼,见他低着头吃饭并没有瞧她,于是等盛到半碗过一点点时,便把碗挪回自己跟前,鱼肉也没夹,只将鱼头和两块豆腐放进了碗里。
这条鱼不大,自己吃鱼头和豆腐就好了,鱼肉就留给相公吧。
陈子均抬眸看了眼,顿时从她面前把饭碗和汤碗都拿了过去。
在胡翘翘愕然的目光中,他拿起筷子,开始给她夹鱼肉。
胡翘翘急了,“相公,你自己吃就好,不用给我的。”
陈子均充耳不闻,夹了大半条鱼堆在碗里,又给她的米饭上也堆满了菜,才将两个碗都还给她,“把这些全部吃完。”
胡翘翘看着碗,只觉得一颗心都像是泡在了蜜糖里,甜到连话也不会说,只是一个劲儿地笑。
几年前她生了一场大病,听相公说,几乎是两只脚都踏进了鬼门关。
虽说如今她身子已痊愈,但依然远不如常人精力充沛,总是易倦乏力,用相公的话说,便是“病去如抽丝,还要好好养着”,仍旧对她呵护备至。
相公,真好。
晚饭吃完,陈子均去了卧房。
这里没有单独的书房,他平日看书习字都在卧房内。
点亮桌前的油灯,他自旁边的架子上拿出一卷书,在桌前坐下随意翻阅。
片刻后,胡翘翘也走了进来,她拿着本《论语》在他身边坐下,摇头晃脑地开始读:“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
“快三年了,你才堪堪读完《三字经》、《千字文》、《笠翁对韵》和《中庸》,”陈子均瞥了她一眼,颇有些无奈,“现在《论语》学了三个月,还在翻来覆去的读‘学而篇’……这样下去,何时你才能学到《孟子》?”
“读书一点也不好玩儿,何况人家又不用考状元,”胡翘翘一手支着脑袋,嘟起了嘴,“相公干嘛老让我读书……”
相公读书的样子很好看,她瞧上一天也不会腻,可换做她自己来读这些“之乎者也”,就感觉乏味得紧了。
陈子均放下手里的书卷,看着她,温声道,“我和你说过,读书不是为了玩,是为了明理,明理方能……”
“修身、养德,通人性、知天命。”胡翘翘接过去,“这几句我都会背啦。”
“……”
“《论语》读起来很没意思呀,相公,我可不可以换一本?”
陈子均又瞅了她一眼,“换哪本?”
胡翘翘起身,从架子上抽了本《诗经》过来。
她坐下,两条长腿儿伸得直直的,晃着脑袋念,“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又念,“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再念,“南有乔木,不可休思,汉有游女,不可求思……”
续念,“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陈子均终于抬起手,在她的额头上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就爱读这种是吧。”
胡翘翘捂着额头,冲他嘻嘻一笑。
这时,她感到一丝凉意,才发现窗子没关好,便放下书起身。
走到窗边时,忽然有一阵若有若无的哭声随风飘了过来。
胡翘翘有些好奇地睁大了眼,朝窗外看去。
除了一片如墨般的漆黑夜色、悬在夜幕上的一轮明月和点点繁星,她什么也没见到。
蓦地,一只大手从她的身后伸了过来,关上了窗。
那哭声也被隔断在外。
胡翘翘转身朝陈子均问,“相公,为什么最近一到晚上,外面就能听到女人在哭呀,是谁在哭?”
“不是女人,是姑获鸟。”
“姑获鸟?这种鸟的哭声怎么和女人一模一样?”
“姑获鸟不是真正的鸟,而是一种妖怪。”陈子均耐心地向她解释道,“这种妖怪是由死于非命的孕妇所化,因为她们无法诞下腹中的孩子,所以夜夜啼哭。白日里姑获鸟会化为妇人,出来寻找孩童,一旦有其看中的,便会在那孩子额头上点一颗红痣,到了夜间,她就取走那孩子的魂魄,再饲养成小鬼。”
胡翘翘的眼睛亮闪闪,一脸崇拜地看着他,似春日桃花般的唇翘出浅笑的弧度,“相公,你懂得可真多,你肚子里的学问,一定像大海那么深吧。不像我,一肚子草包。”
陈子均睨她一眼,“我看你是一肚子坏水儿的小马屁精。”
“才不对,人家是一肚子对相公的爱的小狐狸精。”
“不害臊。”陈子均忍不住笑了,轻拧了她的小脸一下,“好了,继续看书吧。”
夜色愈发深沉。
陈子均拿着书,扭头朝半天未做声的胡翘翘看去。
不知何时,她已趴在桌上,昏昏睡去,略带稚气的脸颊在跳动的烛光映照下,愈发白净如玉、吹弹可破,唇瓣也更显娇艳欲滴,引人心动。
陈子均静静地盯着她看了会儿。
突地,胡翘翘的嘴唇动了动,小声呢喃着,“相公……翘翘好喜欢你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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