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情绝爱后,反派前夫后悔了

断情绝爱后,反派前夫后悔了

顾清笔 著

类别:玄幻奇幻 状态:连载中 总点击:100 总字数:1069327

大婚当夜,妖都风云剧变,高高在上的女王爷长夏一夜之内跌下神坛。自己所爱之人只留下一纸和离书后便不知所踪。 七颗蚀骨钉钉入妖骨,恶人曾预言:“她活不过这个冬天。” 殊不知,王爷非但没死,还更换马甲变成青柳镇病秧子阿辞。 破迷局,玩人心,破万城,收万兵,夺回妖都,夺回属于她的一切。 面对前夫是反派,断情绝爱的她不为所动,只想着如何才能将反派前夫的权利吞噬为她所有。 可谁料,逢场作戏中渐渐攻略了后宫中人。 昔日对手:“长夏,你赢了,输的人,是我。” 纯情小跟班:“阿辞,我们卸甲归田,一生一世一双人,可好?” 捡回来的忧郁小孩:“阿姐,你不能离开我,因为我离不开你。”…… 眼看着后宫中人越来越多,反派前夫直接坐不住了,大手一扬,带着十里红妆就来入赘。妖尊寝殿,槐序将长夏禁锢在怀中,在她耳边恶狠狠地说:“你让外面那些人滚,我不要和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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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长夏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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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夏成亲了,身为妖都最尊贵的王爷,她的夫君却是一介不入流的普通人。

    但好在夫君长得眉清目秀,甚得她的欢心。

    漫天红色的花瓣飘洒在妖都之界,红绸漫漫,延至十里之外。前来拜贺的人熙熙攘攘,贺礼更是聚集了三界的物华天宝。华贵的轿辇轻纱珠帘漫漫,上面镶嵌着的宝石在阳光之下熠熠生辉,那些护送士兵皆是王爷最得力的手下,足以见得王爷对这位新夫君的重视以及爱护。

    长夏一身绯红藏蓝相间的喜服高坐在骏马之上,戴着华贵的发冠,长发垂在身后,眉宇间是英气,丹凤眼中琥珀的瞳孔闪烁着隐隐的星光,她嘴角扬笑,接受着街道上的祝福以及各种艳羡,回首看向轿辇之中的人,眼眸之中满是爱意和骄傲。

    轿辇中的人,身着与她相配的喜服,端坐在里面,执着一把团扇将他的面容半遮,微风吹起,吹扬了轿辇一旁的轻纱。

    “是位美君呢。”

    周围的人不知是谁看到了他的面容,欣喜地叫出了声音。

    长夏一笑,闻声回眸,便与他视线相撞。

    那双足以勾魂摄魄的瑞凤眼,眼尾优雅地微微上翘,好像带着笑意。

    她嘴角的笑容更是扬了起来。

    在场的人欢呼着,这位王爷可是年纪轻轻就收服了西荒的大家族,实在是给妖界长脸。

    “新人回府!”

    长夏从高大的骏马上轻松一跃,负手间便大步朝着停下的轿辇走去。

    她和槐序相识了数年,她终于等到了这天,随着轿辇的轻纱被修长的手指轻轻掀开,长夏的心更是一阵一阵猛烈地跳动着。

    她伸出手来,看着那双她非常喜欢的手放入自己的手心,一双大手白嫩细致,明明比自己的手大了那么多,但是长夏对他还是有种莫名想要去保护他的冲动。

    她一笑,将槐序从轿辇之上牵下来,每一步都尽显温柔细腻。

    半生都在战场上的王爷此时此刻却是温柔到了极点,让众人都羡煞不已,看来这位夫君定是位良人了。

    长夏轻声在他耳边说道:“累不累?”

    槐序遮着半张面容,抬眸看着长夏轻轻摇头。

    “新人入府受花礼,年年岁岁馨长泽!”

    花瓣漂浮旋转在两人周围,长夏关注着槐序的反应,担心他会不会累。

    于是她便拿出了军队之中的气势,向礼官喝道:“快点。”

    “好好好,下一步,新人敬酒告上苍,祈福天神永安康!”

    “成个亲不必和老天说,抓紧时间洞房休息。”

    “王爷....可是等会儿妖尊就来了,会不会不太好?”

    长夏有些不耐,“妖尊日理万机,让她休息即可,不必来了。”

    “可是........”

    王爷说一句话谁敢再说第二句,于是只能看着长夏拉着夫君的手,接着便是十分豪爽地拿起一旁的酒壶,就对在场的来宾说道:“各位,今日是本王的大婚之日,但王妃身子不好,不宜劳累,还望诸位见谅,本王先干为敬,诸位请便,玩得尽兴,吃得尽兴。”

    说罢,真就十分豪爽的将那一壶烈酒一饮而尽,在场来的各路来宾,纷纷敬佩王爷的豪爽大气。

    长夏拉着槐序走去婚房之中,回首对那些侍从说:“你们先下去吧。”

    “是。”

    这个时候长夏深情地看着槐序,“没有人了,你还不拿下来么?”

    槐序听罢,犹豫之下,最终还是将扇子拿了下来。

    槐序面容俊秀,气质有些青涩,但是那眼眸却总是带着些灵气,让人忍不住靠近,就像她初次见到他的时候。

    少年站在雨中,撑着一把烟雨伞,一袭长衫站在雨中,模样一般,但是那脊背挺拔,身姿修长儒雅,骨子里面就透着一种清冷干净的感觉。

    那个时候长夏坐于高马之上,行军于雨中,而他就是站在一侧的人群之中,人群熙熙攘攘不断追随着她,而他则站立不动好像下一秒就会淹没于人海,但是身上的气质却让长夏多看了他几眼。

    那个时候她刚从战场上回来,大捷而归,周围都是喝彩的人。唯独他与这里格格不入,好像是来自异乡的一个游人而已。

    长夏本来以为不会再见到了,却没想到还是再次相遇,她一个人遇险,虽然一人战多人赢了,但是自己也没有落得什么好下场,自己还受了伤,恰巧遇到了他........

    长夏看着槐序,问道:“今日你我成亲,本王在此立誓,以后不管发生何事,都会爱你,敬你,惜你,定不会让你受任何的委屈。”

    清秀的少年温柔一笑,点点头,将她轻轻搂进怀中。

    槐序的身子不好,而长夏却是下手没个轻重自然也就没有行周公之礼,其实长夏挺不理解的,于是就撑着头隔着床榻问道:“真的不能一起就寝么?”

    少年已经端手于胸前,十分平静地闭着眼睛,“王爷,待我身子好后再说吧。”随后他睁开眼睛,看着长夏,“都怪我不好,不能好好服侍好王爷。”

    看着槐序那自责温柔的样子,长夏更觉得过意不去,于是便摆手,“无碍,无碍,自然是夫君的身子要紧。”于是她重新躺下。

    看来还是得去找些灵药给他补补才行。

    要不然,怎么和本王白头携老。

    半夜十分,两人都已经入睡了,门外突然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还不停地再叫长夏的名字。

    长夏不免有些烦躁,于是起身,“何人?!找死啊?!”

    槐序也被吵醒,他坐起身,看了眼长夏后,将外衣给她披上。

    那一刻长夏的怒意才渐渐消散,她起身开门,眉目阴翳,一身的戾气不耐地看着易骆。

    易骆目光第一眼先落在了槐序身上接着才对着长夏说道:“王爷,不好了,妖尊,妖尊.......”

    他神色有些慌乱,眼底是一片赤红,身上的雨水将他的衣袍发丝给浸透了。

    长夏一听他的语气有些不对劲,心中一惊,神色立即肃然起来,“妖尊怎么了?”

    身后的槐序缓缓站起,默默地听着易骆的话。

    “妖尊....逝了。”

    轰隆——

    巨大的雷声随着易骆的话音落下,那声音好像能够将这天地劈开,威力巨大。

    长夏第一个反应是抬起手一掌利落地扇在易骆脸上,她喝道:“放肆!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易骆下跪,眼泪忽地落下,“属下并未胡说,今夜大雨来袭,外族入侵我们浑然不知,攻入妖尊大殿,死伤惨重。”

    长夏根本来不及再听易骆说下去,直接挥手根本来不及换上衣服,招手间那匹骏马忽地出现,她干脆利落地上马就披着大雨消失在夜色之中。

    “易骆!愣着干嘛!”

    易骆听到长夏的声音,起身,眼神十分复杂地看了眼站着的少年,赶紧跟了上去。

    猛烈的大雨敲打着瓦片,恨不得将瓦片击碎一般,槐序走到门口,看着那院中掉落的外衫。

    它被孤零零地丢下了,任由雨水将它浸湿。

    妖都王朝上空遍布着各种飞兽,各路将军好像在今日彻底反了一般。

    长夏怒眼看着那些人。

    易骆说道:“咱们的兄弟都已经战死了。现在妖都上下皆是三王五王的人,王爷,咱们怎么办?”

    长夏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是却发现根本冷静不了,现在妖尊生死未卜,这该死的三王居然和五王联手,勾结外族,夜幕沉沉,到处都是腥风血雨,今日白日里祥和的场面,现如今却是一片狼藉。

    长夏看着漂浮在空中被斩碎的花瓣,心中的怒意和杀意更是令她恨不得立刻杀了眼前这些不知死活的家伙。

    “王爷怎么来了?”

    长夏冷眼看着三王。

    “本王还说是时候要去府上请王爷,却没想到王爷自己送上门来了。”

    长夏冷笑一声,“元川途,本王给你面子唤你一声三叔,不给你面子,本王现在就可以让你入土。”

    三王元川途听了先是一怒,但是又想到现在的胜利者是自己时,于是便呵呵大笑了起来,好像从来没有将眼前的丫头放在眼中,“长夏啊长夏,看在你如今这番可怜的份上,本王就姑且不与你一般见识,在黄泉路上,不要忘了,替本王向嫂嫂问声好。”

    此时此刻长夏琥珀色的瞳孔缓缓转为紫色,“你简直在找死!”

    话音刚落,长夏动作十分迅速地冲上前去,在黑影之中只看见紫红身影光芒忽明忽闪,看不清楚长夏在哪里,只看到紫红的光芒掠过之时,那些巨兽军团发出哀嚎随之掉落。

    三王元川途一怒,指着那些无用的兵将,“你们都干什么吃的!还不快抓住她!”

    “是。”

    众人赶忙去阻止长夏,可是却也是无济于事,易骆这时阻止着却没想到被三王抓住,掐着脖子,恶狠狠地说道:“以你相挟,就不信那死丫头不住手!”

    易骆讽刺一笑,“王爷此生最恨的就是威胁,你休想!”

    说罢间,三王元川途就将力量化掌,“那也要试试才知道。”

    长夏这个时候就听到元川途高喊道:“长夏!你来看看,这是谁!?”

    烟雾阵阵中,长夏看着手中掉落的蒲公英。

    易骆飘散于空中,再也寻不到踪迹。

    天地之中真的只剩下自己了。

    三王元川途从烟雾之中逃脱,气急败坏地说道:“下贱的东西!”

    随后他看到了长夏怒红着眼看着他,“全部给我上!杀了她!本王重重有赏!”

    五王元川昙上前,肃色说道:“三哥不可冲动,你忘记了那人给的命令了?”

    三王元川途一听虽然有些忌惮那人,但是还是怒不可遏,“她竟敢如此对我!我不该杀了她!?”

    “三哥,小不忍则乱大谋,她身上的灵力还有用处。”

    这时三王元川途才缓缓静下来,“行吧,到时候打开密道,再杀了她。”

    阵法开启,长夏的灵力在不断地被压制着,四周交缠而来的玄箭将她的四肢洞穿定死在半空中,鲜血如同打开闸门的洪流,在血窟之中不断向外冒着。

    她现在一点挣扎的力气也没有了。

    但是眼神之中的威色却足以让旁人惊惧,不敢与其直视。

    她就这样半昏半死地被带回了妖都牢狱之中。

    她不知道自己昏了多久,也不知道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只知道那些前来每日审讯和折磨她的人的每一张面孔都是自己的部下。

    她四肢被吊着,身上满是血渍,身上的那些痛楚她感知不到,也记不清那些人钉入自己身体里的钉子有多少颗。

    整整过了一个秋日。

    冬日来袭,三王来了。

    “长夏啊长夏,谁能想到当时风光一时的王爷会变成如今这般,丧家之犬。”

    三王元川途狞笑着,那些嘲笑和讽刺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已经不算什么了。

    她半睁着眼睛,嘴角是不屑的冷笑:“你觉得你这样做就可以让本王心服口服么?”她长吁一口气,“实话告诉你,本王在战场上受的伤可是比这些都要恐怖千倍万倍,元川途,就你这些小把戏,还是不要在本王面前卖弄了。”

    但是三王元川途淡定得好像一切都了如指掌般,他并未说任何话,只是将灵力尽废的她放了下来,随即说道:“本王知道,所以,本王今日打算带咱们尊贵的王爷去外面看看。”

    对于长夏的软肋,他调查了这么多年,蛰伏在她之下就为了今日。

    长夏畏惧的恰恰就是那些爱戴她的子民们的目光和言语。

    “不知王爷可还记得,咱们的王妃?”

    长夏猛地抬眼,“你不要碰他!”

    三王元川途好像找到了长夏的软肋,有些得意。

    随后便将那封和离的书信甩在长夏眼前。

    长夏看着封面上槐序的亲笔,赶紧打开,不顾手上的血迹。她想亲眼看看,是否真的是槐序的话。

    上面的字字句句皆是槐序的亲笔,信中她根本看不懂那些字说的是什么意思,只记得结尾的各自安好,这四个字就如同那些骨髓深处的钉子,隐隐发痛,令她难以呼吸。

    她以为自己的部下叛变已经不算什么,易骆的死也不算什么,至少她还有槐序,至少身边还有支持着自己的人,可是现在......一切都没有了。

    她倒地大口喘息,可是却根本无法呼吸,一时间她有种不会呼吸的错觉。被人扼住了脖颈,死亡的恐惧感在此时被放大千倍万倍

    她从一开始的不可置信,到最后眼底的光芒随着泪水一点一点流失。

    到最后的干涸,手中的书信掉落在地,她的心也跟着逐渐死寂。

    “风光无限的长夏王爷,准备好迎接你的子民了么?”

    长夏被人拖了出去,地面上是一条长长的血痕,让人触目惊心。

    “王爷,猜猜看,还有谁会记得你?如今你这般模样,怕是一介乞丐都会避而远之吧。”

    话毕,长夏就被人扔在了大街上,热闹繁华的街道与肮脏污泥的她显得格格不入,好像世界将她隔绝了起来。

    行走的人看到她都是避而远之,眼神表情之中的嫌恶和鄙夷根本不加以任何掩饰。

    她想要站起来,却发现难如登天,四肢被挑断了经脉,身上触目惊心的伤痕让人看了惊惧非常。

    明明前些日子她还在风光无限,受人敬仰,现如今自己身边的人相继离自己而去。

    是不是真的如同槐序在信中说的,自己太强势了,太自私了,所以才会酿成如此大祸。

    她缓缓闭上眼睛,看着墙角之中瑟缩着的乞丐,今年的冬日来得很早。

    白雪将天地渲染成一色,黑白的世界里,长夏再也不是长夏了。

    应该是长夏早就过去了。

    “三哥,就这样放她走了?”

    五王元川昙不免有些忧思看着淹没在乞丐中的人。

    “她已经是个废人了,难道还想翻身不成?她根本撑不过这个冬日。”

    漫天大雪飘飘洒洒落下,将城墙下一处角落里的人给埋没,可是在那疤痕狰狞交错的脸上,那琥珀色的瞳眸却依旧熠熠明亮。

    妖都,是本王打下来了。

    谁输谁赢,本王说了才算。


第一卷 长夏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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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柳镇。

    第二年。

    这年的夏季总是来的格外地早,炎炎夏日炙烤着大地,大地之上的万物生机勃勃,绿油油的大树底下,阿辞一身简单的麻布长衫,长衫已经被洗的失去了原本该有的颜色,此时此刻她单手枕着头,另一只手中捻着一片嫩绿的树叶,正十分悠闲地听一旁的说书人精妙绝伦的说书。

    可是好景不长,这个时候赵扶桑却找来了,看到树底下的阿辞那么悠闲,他却跑的上气不接下气。不免心中尤为感叹,这做个游侠其实也挺不错的。

    “阿辞。”

    阿辞微微抬眼,轻撇一眼他的方向,“小赵大人,又怎么了?”

    赵扶桑是衙所之中的一个小小的捕快,每天追查各种线索,在很偶然的一次案件之中与阿辞相熟。

    “你原来在这儿啊?快跟我走,出事了。”

    阿辞扭了个身子,懒懒地说道:“不去,衙门之中的事情和我有什么关系?”

    赵扶桑蹲下看着眼前的人,“谁说和你没关系了,你前几日是不是去糖果铺了?”

    “是又如何?买几包糖果罢了,难不成这也犯法?”

    赵扶桑微微攒眉,神色立即肃然起来,“那个老板昨天夜里死了。”

    这时阿辞才睁开眼睛看着他,起身,拍了拍衣服,随即模样很是无所谓,“死了又与我何干?我还要回家喂鸡,就不陪大人去了。”

    “阿辞!阿辞!”

    任由赵扶桑怎么叫就是不回头,阿辞扬长离去。

    等到夜晚十分,义庄外阴风阵阵,黑影在茂密的灌木丛中蹿来蹿去,密林之中的赶尸铃不停作响,忽远忽近间,铃铛声悄然远去。

    阿辞来到义庄上,十分熟稔地推开门,突然被闯进肺腑的阴冷之气呛到,令她止不住地开始咳嗽,等到她进去之后,便将煤油灯微微点亮,得以视物后她才缓缓走近那些一个接着一个的棺材和盖着白布的尸体,空气之中是潮湿的霉味和腐肉的臭味,阿辞倒是面色不改。

    这些场景当初她在战场上司空见惯了。

    突然她好像听到了什么似的,闪身躲了起来。

    窗棂之外有人轻巧地翻了进来。

    隔着那浅浅的月光,阿辞不用看就知道是赵扶桑。

    她起身看着赵扶桑,等到赵扶桑手中的火折子亮起来,两人大眼瞪小眼的那一刻,赵扶桑吓得人仰马翻。

    一个劲儿的求饶。

    阿辞微微凝眉,这样的,还当个捕快?

    “是我。”她淡淡出声。

    赵扶桑听到声音重新拿起火折子看了起来,看清来者是谁后,他才起身,笑道:“阿辞,原来是你啊,你怎么不出声?”

    “你来这儿干嘛?”阿辞并未回答赵扶桑的问题,直接问他为何来这儿。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吧,你来这儿干嘛?”

    阿辞将灯放在一旁的棺材上,随后卷起袖子,“自然是来帮某人寻找真相。”

    赵扶桑笑得更开心了,“我就知道你不会抛下我不管。”

    阿辞并未将他的话放在心上,十分认真地看着尸首。

    身上早就已经千疮百孔,更令人瞠目的是眼前的尸体,腹部里面的东西全部没有了,只剩下一点血水在里面,全身僵硬,脸部是惨白,看上去应该是失血过多而亡,可是这样的死法倒也是比较稀奇了。

    不像是被术法攻击,倒像是被寻常猛兽攻击了。

    “阿辞,你看出什么了么?”

    阿辞摇摇头,死法她倒是知道。

    不过相信对于衙门之中的仵作来说,可能他们也看出来了,只是这个血怎么就那么奇怪呢。

    阿辞看着那人脖子上的青色的粘液,一时间有些分不清楚它是血还是别的东西。

    就在这时,门被人推开了,一阵风吹起后,义庄上下都亮了起来,阿辞看着迎面走进来的人。

    赵扶桑喝道:“你们是何人?!”

    李盛年根本没有将眼前的人放在眼里,对于赵扶桑的大喊大叫,他更将注意力放在身旁瘦弱的男子身上。

    李盛年抬了抬手,身后的那些属下便将尸首给带走了。

    阿辞心中不免嗤笑,眼前身着一身华服锦袍劲装的男子不是别人正好是当初败在自己面前的大名鼎鼎的西荒公子,李盛年。

    还真是冤家路窄,不知道当初听到长夏王爷死了的消息时他会有多高兴。

    只要自己死了,西荒就不再受制于妖都。

    阿辞抱着手,气定神闲地站在一旁,李盛年身旁的手下将腰牌举在赵扶桑面前。

    阿辞站在身后微微眯眼,上面是甲衙所的名号。

    这李盛年什么时候开始管甲衙所的事了。

    阿辞知道若是这件事情被甲衙所的人掌管了,自己再去沾边恐怕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自己还是一个人悄悄地去查吧。

    想罢,他便轻轻鞠了鞠身子,不说一句话就扬长离去。

    一旁的李盛年目光停留在她身上片刻后就离开了。

    赵扶桑赶紧跟上来。

    “阿辞,阿辞,你为何离开?”

    阿辞神情有些冷漠,事不关己地说着,“这件事情本来就和我没有什么关系,现在好了,事情已经交给了甲衙所的人负责,你就不要再去插手了?”

    谁知赵扶桑却一口反驳道:“我才不要,这是我们辛衙所的事情,为何要拱手相让。这没道理。”

    阿辞微微抬眉,眸色微微变深,“人家是甲衙所,位高权重,你一个辛衙所出生的人就不要凑热闹了。”

    “阿辞,你......你今日怎么会说出这番话?”赵扶桑对于今日的阿辞有些疑惑,以前阿辞就算再怎么不满,都不会说出这样的话,今日却......

    阿辞无所谓地笑了笑,“我就是这样,和以前没什么不同的。我先走了,近日不要来烦我。”

    “阿辞.......”

    阿辞挥手离去,消失在夜色之中。

    这义庄的上山之路还好走一些,下山却有些麻烦。

    她夜晚的视力不太好,若是特别漆黑的环境之中直接就是一个盲人。

    李盛年。

    还真是没想到在这么一个穷乡僻壤的小镇里居然还能遇到他。

    阿辞本来丝毫都不想和以前的人有任何的往来,可是现如今好像也只有李盛年能够让自己知道那人是怎么死的?

    能够让李盛年来此的案件,想必是和妖都之事有关了。

    阿辞抬眸看着眼前的漆黑一片,只能依稀看见那些树影斑驳的轮廓,她慢慢地一步一步挪着,找了根棍子,却无法下脚之地。

    她叹了口气,早知道就不把赵扶桑喊走了。

    等到她好不容易回到自己郊外的小茅屋后,天已经微微亮了。

    她一身疲乏刚推开门,脚步一顿,眼神立即警惕起来,她慢慢走近。

    推开门的那刹那,一根竹棍十分凌厉地挥去。

    那人闪身,轻松躲过了阿辞的这一招。

    看清来者后阿辞才微微松口气。

    “是你?”

    来者薄纱遮面,看不清楚容貌,但是阿辞根本不在乎,因为这个人当初可是将她从乱葬岗里带回来的人,还为自己疗伤刮毒,虽然自己的修炼功力不及以前,但是好在捡回了一条命。

    此人是个哑女,但是医术却十分了得,因为她,阿辞也渐渐重塑了灵脉。

    哑女比划着手势,阿辞了然,将竹棍放在墙角后倒水喝,“我昨夜去了义庄,天黑了我摸着回来的。”

    说完,刚喝了口水,哑女走向她为她掐脉,阿辞一惊,随后便是轻松,“没事儿了,已经好很多了,你什么时候来的?”

    哑女比了个手势,阿辞了然,“那你来的挺早的。”

    说罢间,哑女便开始将那些药尽数放在桌子上,阿辞看着,“这些药多了好多。”

    哑女点点头,随后便开始面露难色,她比划着手势。

    “你要离开?去哪儿?”

    哑女没有回答,阿辞也索性不问了,反正她与哑女之间也就救命之恩,哑女少知道一些自己的事情,自己也少知道一些哑女的事情,或许将来对双方都有好处。

    如果她猜得没错的话,赵扶桑说不定已经去找李盛年了,到时候自己去看看,说不定也能知道一些李盛年来这里的真实目的。

    哑女走后,阿辞收拾收拾东西,打算先睡一觉,差不多的时候赵扶桑会找上门来的。

    她盘腿坐在床上,开始运气于全身灵脉。因为体内还有三根蚀骨钉还未取出,修炼受阻,即使能够施展一些皮毛的术法,但与以前相比还真是差远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的记忆好像回到了两年前。

    少年笑容明媚小心翼翼试探性地牵着她的手,柔声喊着自己王爷。

    可是画面猛地一转之下,却是满目疮痍,鲜血遍布在她的双手,自己全身的衣袍被血色渲染成画,接着就是一纸沾着她鲜血的和离书,上面的字字句句都深刻地印在她的心里。

    那带来的疼痛就连蚀骨钉都不及。

    骤然间,她猛地睁开眼睛,心腔之中不断跳动着的心脏,那如鼓声一般的声音撞击着她的耳膜。

    她深吸一口气。

    眼眸变得深沉无比。

    凡是背叛过她的,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夕阳渐落,阿辞补完了觉,就听到了赵扶桑的声音。

    来了。

    她悠悠起床将门打开,只见赵扶桑在大门外就开始叫她的名字,随后更是轻车熟路地开门走了进来,阿辞微微挑眉,这个小子,还真是和自己太熟了。

    她抱着手,看着他。

    “阿辞,阿辞,快,出大事了。”

    他的神情有些急迫,言语更是在催促着自己。

    阿辞慢条斯理,不急不慌地说:“看你这着急忙慌的样子,难不成是凶手找到了?”

    赵扶桑立即就像是霜打了的柿子一般,蔫儿了。

    “没有,凶手还在找着。”随后他上前,眼神明亮,“但是离找到凶手不远了。”

    “那你找我作甚?”

    “当然是来找你一同查案。”

    阿辞一笑,带着些许的自嘲:“查案?我一介漂泊之人能查什么案?”

    赵扶桑找了个院子中的椅子坐下,随后就说到:“阿辞,你就别谦虚了,上一次的屠户案,还是你帮我破的。”

    他这样一说,阿辞倒是也能够理解他半分。

    屠户案她之所以会出面,也只不过是屠户家的小儿子误拿了修炼用的冰晶,而且死的人刚好就是他的那个小儿子,阿辞只是去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所以才会和赵扶桑相识。

    那个时候赵扶桑可是把她当成嫌疑人去审讯的,她平生最讨厌被人误会,索性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罢了。

    哪里谈得上什么帮他破案。

    不过那个孩子的寿命将至,自己亲手送他一程罢了。

    她的眸色微微变黑,面上扬起笑意。

    “上一次也只不过是碰巧,都说了山水有相逢,再说,我就要离开了。恐怕帮不上小赵大人的忙了。”

    她收拾着院中晒着的药材。

    赵扶桑一听她要离开了,有些错愕,“你要走了?去哪儿?”

    阿辞笑着,淡然地说着:“去要债。”

    赵扶桑眉头微微拧了起来,“要债?”

    阿辞起身看着他,“是啊,好多人在我这里欠着债呢,我总要在我死之前将那些债要回来不是。”

    赵扶桑看着那些药草,他知道阿辞的身子不好,一个男子,瘦瘦小小的,体格还没有半个他大。

    “是不是那些人不还债你才会没有钱买药的?”

    “是。”

    “阿辞。”

    “何事?”

    “我给你钱,你把身子养好了再去要债吧。”

    阿辞眉眼一抬,眼眸之中的狡黠被悄然掩埋,“好。”

    也正好,找到下一个修炼水晶,也需要写时日。

    赵扶桑在路上说道:“昨天夜里的那个人,他们管他叫李大人,来自甲衙所。”

    阿辞听着,随后问道:“你认识他么?”

    “不认识。”

    那便好办了。

    她的下一步目标便是找到另一块水晶,随后把体内的剩下的钉子取出来,然后.....去西荒。

    李盛年既然在这里,那么或许正是她去西荒的唯一机会。

    西荒的暗探听命于她,她得尽快与那些暗卫兵团取得联系。


第一卷 长夏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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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现在去哪儿?”阿辞问道。

    “去找李大人。”

    阿辞身躯一顿,“找他干嘛?”

    “自然是要回那些线索。”

    天幕逐渐漆黑,厚重的乌云从山的那边缓缓向他们逼近。今晚势必会下大雨。

    一望无际的原野上,野草漫天,狂风席卷前来。

    大鸟的呜咽声凄厉无比。

    “啊——啊——救命——救命——救救.........”

    一个凄惨无比的声音划破夜空,随后便只剩下几声低声的哽咽,慢慢的,就连哽咽之声也消失了。

    大雨倾盆落下,冲刷掉了一切。阿辞站在府衙门口,环着手看着那屋檐上形成水柱的雨水。

    就在这时,马蹄声在雨声中急急忙忙地响起,还有一声一声的驾马之声。

    离她越来越近。

    阿辞眼眸一撇,就瞧见三四匹高大的红棕骏马停了下来。

    那些人身上并未被淋湿,仍然干燥无比。

    她微微侧身站到一旁,默默地看着从马上下来的人。

    第一个下马的人,阿辞一眼就认出了他。

    李盛年。

    少年神色冷峻,眼眸冷冷地撇了眼自己。

    随后便离开了。

    那个眼神带着十足十的轻蔑。

    阿辞在心底冷笑一声。还是这副死德性。

    这赵扶桑还没有出来,寒气越来越重了,地面上渐渐浮起来的寒气向阿辞逼近,她灵力微弱根本不足以抵挡得住这些寒意,只能将手臂抱紧,跺着脚,用动起来的方式给自己取暖。

    “阿辞,久等了,走吧。”

    赵扶桑约莫半个多时辰才出来,一出来看见瘦弱的男子瑟缩在角落里,鼻子是红的,脸是白的。

    这么虚弱。

    “阿辞,你怎么一点灵力也没有。”

    赵扶桑将灵力传给她。

    阿辞这才逐渐缓过神来,“我的灵力是用来保命的。”

    她的脚渐渐有了知觉,可是却麻了。

    这个时候李盛年再次出来。

    他并未将眼神放在两人身上,直接上马,赵扶桑这个时候冲上前去,攥住缰绳,问道:“李大人去何处?可是有什么发现?”

    李盛年睥睨着他,眼神之中更多的是不耐,“让开。”

    他薄唇微启,吐出这两个字。

    赵扶桑明显还是不甘心,“我们签订了协议,说好的要一同查案的。”

    李盛年顿了顿,随后轻撇了眼站在原地的阿辞,扬了扬首,“你,过来。”

    阿辞一愣,是我?

    他说的是我?

    难不成已经发现自己是长夏了?

    赵扶桑一愣,回首看着阿辞,然后又对李盛年说,“李大人,他是我的朋友,身子不好.......”

    他话还没说完,李盛年抬手间,阿辞便从原地起身坐在了李盛年的后面。

    她的心狂跳万分。

    这个李盛年居然敢对自己用灵力。

    赵扶桑愣在原地。

    李盛年没有再看他一眼,大喝一声“驾!”

    骏马在雨夜飞驰离去。

    坐在身后的阿辞,颠簸的马背上,她紧紧攥着李盛年腰间的腰带,生怕自己掉下去。那雨水就如同石子一般疯狂地砸着她的脸。

    李盛年!你竟敢如此对本王!本王一定,一定不会放过你!一定不会!

    不知道过了多久,阿辞只觉自己的五脏肺腑都移了位置,她的大脑一片空白,惨白的脸上被雨水砸红了,全身湿透的她尽显落汤鸡般的狼狈。

    马停了下来。

    雨势也渐渐小了下来。

    李盛年大手一抓,直接将阿辞从马背上丢了下来。

    她重重地掉在泥尘之中。

    心中的愤怒让她逐渐红了眼。

    李盛年!

    她狠狠地瞪了眼他,恨不得现在就打死他。

    李盛年下了马,看着十分狼狈的阿辞,还顺便看了眼自己的衣服。

    衣服上是一大片阿辞留下的水印。

    他明显有些不悦,挥手将衣服弄干后,自顾自地说道:“你没有灵力?”

    阿辞起身,大口喘息着,看了眼自己的衣服,她上战场都没有这么狼狈过。

    “我就是个普通人,不像大人.....”她盯着他,冷冷地哼笑一声,“灵力高强。”

    这个时候随从上前说道:“大人,已经死了。”

    阿辞这个时候心中一惊,谁死了?

    李盛年点点头,看着她,随后扬手将一套干净的衣服甩给阿辞,“换上,然后过来。”

    说罢就走了。

    阿辞这才发现周围是一片绿野,因为下雨,水洼遍地。

    稍不注意就会踩进一个水坑之中。

    她看了眼手中的衣服。

    这个衣服好像能够塞得下两个她。

    雨停了。

    微风再次呼呼吹起,阿辞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

    还是先换上再说。

    这个衣服十分地大,她还在研究要如何将这个衣服收一收的功夫,身后就传来李盛年的声音,“穿个衣服都不会了么?”

    她一吓。

    捡起手边的石头就往身后砸去。

    李盛年侧身一躲。

    微微攒眉。

    月光渐渐亮起。

    李盛年眼眸微微一沉,随后便是惊讶。

    阿辞赶忙衣服穿起,面露不悦,“大人请自重。”

    李盛年收起了眼中其他的情绪,“都是男人,自重什么?”

    宽大的衣领松松垮垮地垂下,以李盛年的视角可以清楚地看到胸口那纵横交错狰狞可怖的伤疤,她用腰带把衣服往上提了提,也不至于垂在地上。

    双足虽然白皙,可是上面的那些疤痕依旧触目惊心地可怖。

    她挽起袖子,看到了李盛年游走在她身上的目光。嘴角半边扯起一抹弧度,“李大人难不成有什么异样的癖好?总是盯着小人看。”

    李盛年眸色一沉,“老子对你没兴趣。”说罢间,就直接上手将阿辞提了起来。

    “你放开我!我自己会走!”

    李盛年将她提到案发现场。

    因为下雨,那些水草被鲜血所浸泡着。

    空气之中传来一股腐臭味。

    阿辞微微皱眉。

    此人的死法和糖果铺老板死法一样。

    腹部被掏空。

    现在满是一汪血水。

    她蹲下,细细地查看了起来。

    死状一样,目自尽裂,脸色青黑。

    不过.......多了样东西。

    阿辞将那人的脖颈拨开。

    上面赫然是两个血洞。

    皮肤惨白,血管之中,经脉之中是青色。

    “看出什么了?”

    李盛年问着。

    阿辞充耳不闻,直接将那人的衣襟给拉开。

    她顿时开始惊骇起来。

    胸口青紫一片,那些脉络,那些血管纷纷暴涨凸起,好像快冲破薄薄的皮肤,可以看见里面的清色液体在流动。

    这种尸体,和当初在战场上是一样的。

    她再次被李盛年给提了起来,“看出什么了?”

    他再次问道。

    阿辞这个时候眸色沉沉,看了他一眼后。

    此事绝对不简单。

    她现在知道李盛年为何会来这里了。

    妖都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而且还牵扯到了西荒。

    李盛年看着阿辞眼底的挣扎,“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不行,还不能让他知道。

    阿辞点点头,“不就是和那个老板一样的死法么?”

    李盛年松开手,神色恢复如旧的冷漠。

    阿辞看着他这样,知道了这不是他想听到的答案。

    于是乎,他挥了挥手,“将尸体带回去。”

    “是。”

    属下将尸体带回去之后,阿辞思绪渐渐飘回以前战场上的时候。

    那个时候她带兵去漠山收回妖都领域的五城。

    可是军队却受到了埋伏。

    全军上下几乎在一夜之间折损了一半以上的士兵,他们全身变得青黑无比,眼眸赤红非常,遇人便咬。

    还专咬腹部。

    那个时候全军溃败。

    这件事情还被三王在妖尊面前大作文章,自己的兵权还被收回了一段时间。

    虽然她不能确定究竟是不是一样的,但是青柳镇很快就要不太平了。

    “好了,他们都走了,说说,你刚才在想什么?”

    李盛年突然发问。

    阿辞镇定下来,随后摇摇头,“我不懂大人的意思。”

    李盛年也不装了,抬手猛地掐住阿辞的脖子。

    这么细细的脖颈好像一掐就会断掉。

    阿辞拼命挣扎起来,可是没有灵力的她根本撼动不了分毫。

    寒气自钉子钻入她的体内,还在马上颠簸如此久,现在的她快不能喘息了。

    李盛年猛地将她的衣服拉开。

    白皙的皮肤和狰狞可怖的伤疤被揭露在外,让她更想挣脱开来。

    “你放开我!混蛋!你放开!”

    李盛年的目光再次深究着那些伤疤,还有埋在四穴之中的殷红疤痕。

    他伸出手,不顾阿辞的疼痛用手将那钉子外面已经结痂的伤疤给揭开。

    “啊——滚开!”

    阿辞猛地一挥拳头打在李盛年脸上。

    她跪在地上大口喘息。

    不知死活的家伙!

    他竟敢用手将疤痕揭开。

    阿辞的心快跳不已。那钉子外的伤疤被揭开,鲜血潺潺往外冒出,自她的指缝间蜿蜒流出。

    她痛的几近昏厥。

    脸色逐渐变得惨白可怖。

    她眼睛赤红。

    这份羞辱她铭记于心。

    李盛年!本王一定会杀了你!一定会!

    李盛年僵在原地,眼底的情绪是惊讶,他的手微微颤抖,嘴角的疼痛他已经不在乎了,他逼问着阿辞,“蚀骨钉?你体内怎么会有蚀骨钉!?”

    刚刚他果然没看错,那封在四穴位置上的疤痕,果然是蚀骨钉。

    他.....他究竟是谁?

    阿辞拨开他的手,赤红的双眸死盯着他,恶狠狠地一字一句地说:“滚——开。”

    “你和妖都什么关系?!快说!你和妖都什么关系?!你到底是何人?!”

    阿辞全身开始颤抖,来自灵魂深处的害怕和屈辱,以及愤怒令她恨不得立刻杀了眼前的人。

    那是她深埋于心的记忆,那是她再次回想都会走火入魔的记忆,她怎么可能会放得下!

    “我说,滚开!”她眸色沉沉,眼底逐渐泛红。

    李盛年想寻求个答案,寻求个方向,面对着眼前的人明显被激怒的样子,他更是烦躁。

    他最终将阿辞带了回去。

    监牢之中,阿辞四肢被捆绑起来,她悠悠转醒,阴冷的环境,还有屋顶上倾泻而下的微光,这一切都太过于熟悉。

    她可是在这样的环境被折磨了整整半年。

    李盛年,你这个孙子,本王日后回去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将你斩首示众!

    “醒了?”

    李盛年的声音悠悠响起,在黑暗之中李盛年缓缓走出,他站在光影之中,冷峻的面容一半黑暗一般光明,深不可测的眸底透着殷红。

    “李大人这是做什么?”

    李盛年看着旁边架子上的刑具,上面被鲜血浸得生锈,空气之中是尸体的腐臭和血腥味,让她的胃里顿时间开始翻江倒海般难受。

    “你究竟是谁?”

    此人并非女子,并未用灵力掩盖真容,是个名副其实的男子。

    可是这个男子为何身上会有蚀骨钉。

    要知道这个蚀骨钉从它被铸造之初一直到现在也就被用在长夏身上。

    李盛年也没有听说长夏身边的人也被封上了蚀骨钉。

    眼前的人,是否真的和长夏有关系?

    “我说了很多遍了,我就是一个灵力低微的普通人。”

    李盛年不想听到这个答案。

    他威胁着说,“你可知这里有多少种刑具?”

    阿辞神色淡定。

    “一百八十种,若这一百八十种都在你身上试一遍,我倒要看看,到那时,你究竟会不会招?”

    阿辞深吸一口气,这个李盛年究竟想知道些什么?

    “说,你到底是谁?你身上为何会有蚀骨钉?!”

    阿辞这个时候缓缓睁开眼睛,酝酿好情绪后,眼眶之中的眼泪缓缓盈满,“我真的就是一个普通人,我也不知道身上这个东西叫蚀骨钉。”

    李盛年眼眸一变,狠冽的目光如同锋利的刀子尽数刺入阿辞的身上。

    李盛年的耐心好像被慢慢磨完了,他不再同阿辞废话,挥手间,几乎一瞬之间,阿辞凄厉痛苦地大叫起来。

    李盛年竟敢真的对自己用刑!

    锋利的刀子就这样直接钉入她的手心。

    她额间布满了细细密密的汗水,脸色顿时惨如白纸。

    李盛年接近她,眼底是杀意,他沉声说着:“你究竟是谁?你和妖都究竟是什么关系?”

    阿辞大口大口呼吸,视线缓缓模糊,痛感席卷她全身,“......我叫....阿辞....我只是一个四处流浪的人......”

    李盛年再次不信,直接将她胸口的衣襟扯开,上面纵横密布狰狞无比的疤痕,那骨头连接之处可以看到几处血洞。

    阿辞眼中的杀意在眸底缓缓升起,可是尽管她如何召唤妖骨之刃,都无济于事。这一次就连自爆的能力也没有了么?

    李盛年神色阴沉,看着被挑开的血洞,还可以看到白骨以及那玄色的长钉。

    就连曾经看过无数大场面的李盛年,今日看到这些也有些发怵。

    他抬眸看着眼前瘦弱的男子,他身上的灵力低微无比,甚至可以说,只要自己轻轻动一下手指,他就会人头落地。

    如果真的是长夏,她怎么可能会受得了这份屈辱,恐怕早就修炼自身,然后杀回妖都了。

    “晦气。”

    李盛年暗生咒骂一句,随后便转身离开了。

    阿辞长长地松了口气,幸亏这四颗蚀骨钉,封住了她的真身,要不然,李盛年这厮若是知道长夏还没死,还变得这么弱,肯定一掌就将自己拍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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