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公子不好惹
沐华五色 著
类别:历史军事 状态:连载中 总点击:100 总字数:547741
穿越到大虞的现代娱记李叙白有个三不原则。 第一,绝不允许李叙璋当驸马; 第二,绝不允许李叙玮当驸马; 第三,绝不允许自己当驸马。 作为太后的亲侄子,皇帝的表弟, 他还有一个奋斗目标: 重操旧业,把纨绔进行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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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穿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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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春时节,甜水巷口的槐树繁花落尽,晨起的微曦照着满地的红纸。
华丽的喜轿停在门口,李家内外却没有一丝喜气,反倒全是哭喊声和叫骂声。
“我不去,我不去,你们放开我,我不去!”李云暖哭喊着扒着门框。
“不去?”刀疤大汉抓着李云暖的发髻拽到地上,一脚踹了过去:“你亲爹亲哥欠了场子里那么多银子,云逸楼买你的银子都不够抵债的!”
李云暖捂着肚子痛苦的呻吟。
“放手!畜生!放开我四妹!”李叙璋拖着伤腿,死死抱住刀疤大汉,护住了李云暖。
刀疤大汉气笑了,发了狠的猛踹李叙璋的伤腿。
血从衣摆渗出来,李叙璋疼的满地打滚,哀嚎声声。
甜水巷里的人早将李家的院子围了个水泄不通。
“诶,你们要赌债就要赌债,这都是半大的孩子,你们干啥要下这么狠的手!”
“哎哟,不能再打了,再打就出人命了。”
“就是,云暖才九岁,你们就卖到云逸楼去,简直是丧尽天良。”
刀疤大汉终于停了下来,抬起狠厉的眼看满院子的人,冷笑一声:“丧尽天良?你们把赌债还了?老子就放了这丫头。”
听到刀疤大汉的话,甜水巷众人面面相觑,唯恐避之不及的后退。
开玩笑,那赌债能让李家搭上两条人命,最后还要再卖个姑娘,也能把甜水巷里的人家都嚯嚯的倾家荡产!
见无人应声,刀疤大汉仰头大笑:“花谁的银子谁知道疼!”
这不废话吗,谁家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凭啥去填别人家的赌债。
刀疤大汉懒得再跟这些有心无力之人废话,吩咐旁边的打手道:“来,送四姑娘上轿子!”
几个打手一拥而上,用力反剪着李云暖的双手拖出去塞进喜轿里。
这喜轿是特制的,为了防着人逃跑,将轿帘换成了木门,外头还挂了把锁。
一声虚弱无力的婴儿的啼哭从衰败的院落中传出来。
“阿玮!”李云暖把木门拍的哐哐作响,尖利惨叫。
在众人的唏嘘和婴儿微弱的啼哭声中,喜轿迎着晨曦渐渐远去。
李家的宅院在甜水巷里也算是好的,可这两月来无人打理,院落荒败,四处布满灰尘,连窗纸都破了。
晨风从破旧的窗纸吹进西屋,灰尘流转。
李叙白慢慢的睁开了双眼,迷蒙的目光中带着一丝清醒,伸手揭开了搭在身上发硬的薄被。
外头的动静嘶声力竭,他自然也不能心安理得的躺在这里装死了。
李叙白来自蓝星,是个知名娱记,知名到指谁谁黑,今天他开车跟拍一名半红不黑的小花时,跟一辆大货车迎头相撞,亲眼目睹自己的身首分离。
本该一命呜呼的他却再度醒来,来到了这个不知名的朝代。
李叙白穿越过来半个小时了,仓促间接收到了这具身体所有的记忆,可他根本没时间从这些混乱的记忆中分辨今夕是何年,对外头那群人自然也没有任何深厚情意。
可李叙白占据了这具身体,让他从必死的车祸中死里逃生,而外头那群人好歹是这具身体的骨肉血亲,若他真的见死不救,恐怕也不能占着这具身体好好活下去。
“站住!”李叙白冲到了喜轿前,把一个盖的严严实实的木桶搁在地上,一棍子就将锁死的轿门砸了个稀巴烂。
甜水巷人意外的看着李叙白,没想到这个平日里寡言少语,瘦伶伶的文弱书生,劲儿倒是不小。
李云暖从喜轿里滚出来,扑到李叙白身上:“二哥!”
凶神恶煞的打手们顿时围住了李叙白。
刀疤大汉赤手空拳的走到李叙白面前,狞笑了一声:“嘿,你小子伤的那么重居然没死,命挺大啊。”
李叙白拿棍子指着刀疤大汉,他虽不知道自己穿越到了哪个朝代,但他知道强抢民女在哪朝哪代都是违法的。
对方这么多人,他铁定是打不过的,眼下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你们强抢民女,就不怕我去告发吗?”李叙白壮着胆子大声诘问。
听到这话,刀疤大汉和打手们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都笑的直不起腰。
“强抢民女?”刀疤大汉瞧了旁边之人一眼:“去,拿给他看看,他亲爹签字画押的契书。”
一张写满字迹的薄纸递到李叙白的眼前,他看的眼角直抽。
他好歹也是个正经大学毕业大本科生,可这张纸上的字儿竟然一个都不认识。
成了文盲了他。
他勉强辨认了会儿,实在看不懂,转头问李云暖:“今儿是几号?”
李云暖茫然摇头。
听不懂。
“算了,管它真假呢。”李叙白放弃了,一把抢过那张纸塞进嘴里,嚼吧嚼吧,咽了。
李叙白拍拍手,一脸无赖:“好了,契书没了。”
所有人都看呆了。
怎么会有人跟混混比耍流氓。
“给老子打死他!”刀疤大汉万万没想到还能有人比他更无赖,也没有想到有人敢在他面前耍无赖,气急败坏的跳脚大喝。
虽然有没有那张契书,都不耽误他们抢人,可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耍花招,这分明是打了他们的耳光还要吐一口唾沫!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打手们撸袖子的,红了眼的,拳头棍子狼牙棒,什么五花八门的玩意儿就朝着李叙白劈头盖脸就砸下来了。
他们自入了打手这行,就没吃过这么大的亏。
李叙白扛着棍子拼命反抗,咧着嘴暗暗叫苦。
看这帮混混拼命的样子,搞不好那契书是真的。
混战中,李叙白推开李云暖,反手一棍子砸开木桶盖,一股冲天的臭气溢了出来。
棍子在桶里一搅,又往四周一挥。
臭气简直熏得人睁不开眼。
“啊,我的脸!我的脸!”一个打手突然扔了刀,捂着脸大声惨叫,星星点点的血顺着指缝漏出来。
李叙白举着棍子,臭的熏天的棍子上有不易察觉的淡薄血色,臭水哩哩啦啦的往下落。
血壮怂人胆。
李叙白觉着这会儿自己浑身是胆,就像拳打镇关西的鲁提辖。
他常年撸铁,又练习散打,虽然没有群殴的实战经验,但是一对一的单挑从来都是一面倒的碾压。
这具身体虽然不像他原本的身体一身腱子肉,但胜在他招式纯熟,再加上有秘密武器相助,一根棍子挥的虎虎生风。
硬是没有一个打手敢靠近李叙白。
臭味一直从巷口熏到巷尾。
臭的是天怒人怨,令人发指。
甜水巷人都捂着鼻子四散奔逃。
“好臭啊!”
“怎么这么臭?”
“李家二郎把屎尿桶给凿了!”
“这个缺德玩意儿!”
不断有打手被臭烘烘的棍子打到身上,又痛又臭,让人站都站不稳当了。
不过片刻功夫,八个打手就臭晕了六个。
硕果仅存的两个打手满身污秽,身子隐隐发抖。
第二章 美女大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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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水巷人自打出生落地,就没见过这样的血腥的场面。
胆子大的顾不上臭气熏天,睁着眼一边看一边咋舌,暗暗寻思也得学两招防身。
胆子小的躲得远远的,捂着眼从指缝里偷偷的看,看到吓人的地方闭上眼,听到精彩的地方再睁开。
李叙白也打累了,棍子杵着地,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身子不打颤。
“老,老大,这,这李家二郎是疯了吧。”其中一个打手从头到脚都是黑黄色的污秽,声音都变了调儿:“老大,是屎,他,他把他们家的屎尿桶给砸了!”
刀疤大汉也没好到哪去,满头满身的污秽,没受伤但是狼狈不堪。
他也糊涂了,上回来,这李家二郎还是个软骨头,几拳头下去就昏迷不醒了。
这回怎么这么厉害了?
听说得了疯病的人才这样!
“老大,怎么办,”另一个打手被污秽糊了满脸,一说话就流进了嘴里,恶心的他直想吐:“老大,这单买卖咱们赔了啊。”
刀疤大汉的目光闪了闪,眼看着从发了疯的李叙白手里只能英名全毁,好汉不吃眼前亏,以后他有的是机会收拾这一家子。
他们这些亡命之徒是要钱的,不是送命的,更不是来丢人现眼的!
想到这里,刀疤大汉阴森的盯了李叙白一眼,连喜轿都不要了,一言不发的带着打手们走了。
“二郎啊,他们乘风赌坊的人凶得很,你今日打跑了他们,以后麻烦可就大了。”李家的邻居麻婶捂着鼻子,心有余悸道。
李叙璋拖着伤腿爬出来,有气无力道:“麻婶儿,我们这样的,还怕什么麻烦。”
“哐当”一声,满脸是血的李叙白将棍子扔了,也不管地上干净还是脏,一屁股坐下喘着粗气。
李云暖脸色苍白的望着李叙白,吓得说不出话来。
她这二哥从前是个死要面子的文弱书生,怎么在床上昏迷了两个月,就变成无赖了?
李叙璋倒是没想这么多,只是被起不来身的李叙白吓了一跳:“二哥,二哥,你怎么样,你受伤了吗?”
李叙白只是身上挨了几棍子,并没有受伤,站不起来是因为这具身躯还是太弱了,累的够呛。
他摇了摇头,撑着地站起来。
麻家大郎见状,也顾不得嫌弃什么,赶忙上前扶起他:“二郎,小心点儿,来,慢点走。”
麻婶看着满地狼藉叹了口气:“行了行了,都散了吧,看一清早热闹了,是等着替李家还赌债呢?还是等着收拾脏东西呢?”
众人一听,顿时做鸟兽散状。
他们既不能还赌债,也不想冲粪坑。
李叙璋有气无力的道谢:“多谢麻婶。”
麻家二郎也赶忙背起李叙璋。
麻婶收拾满地狼藉,看到喜轿为了难:“二郎,这么晦气的东西,砸了吧。”
李叙白眼睛一亮:“别,砸了多可惜,劳烦婶子找几个人给抬到院里。”
“诶,好。”麻婶愣了一下,招呼了一声。
几个男子从隔壁院子里鱼贯而出,从大到小从高到矮站成了一排。
“三郎四郎五郎六郎,你们把轿子冲一冲,抬到李二郎家里去,七郎,你把巷子扫了。”麻婶吩咐道。
李叙白惊呆了。
这五个男子和扶着他与李叙璋的两个男子长得极为相似,想来是同一个爹妈的,不出意外,应当是麻伯麻婶亲生的。
而且年岁相差不大,算下来应该是三年抱俩的频率了。
哟呵,七个葫芦娃啊!
麻伯的肾真铁!
他正想着,麻婶又喊了一嗓子,从隔壁院子又跑出来个五六岁的小姑娘,扎着双丫髻。
“小丫,你扶着你暖姐姐进屋。”
李叙白彻底惊呆了。
“娘,好臭!”麻七郎捂着鼻子,贴着墙边不肯上前。
麻婶一脚踹过去,把麻七郎踹到污秽堆里打了个滚儿:“好了,你也臭了,一块收拾干净。”
李叙白暗戳戳的竖了个大拇指:“简单,粗暴,但有用。”
麻大郎听到李叙白的嘟哝声,笑了:“家里孩子多,娘可没工夫好好说话。”
李叙白点头:“麻大哥说的是。”
麻大郎不好意思的问道:“二郎,你方才,方才使得那招,可有什么名号?”
李叙白愣了一下,高深莫测的一笑:“那叫棍子蘸屎,指谁谁死。”
“屎?那你,怎么不觉得臭?”
李叙白慢慢的从鼻孔里掏出两团纸,下意识的深吸了口气,差点被熏吐了:“好臭啊!”
“……”麻大郎笑的险些将李叙白扔到地上。
“大,大嫂,大嫂你醒了!”李云暖突然狂喜的叫了一声,扑到了门口的女子怀里。
那女子似乎不太习惯李云暖的亲昵,手足无措的轻推了一下,没有推开,只好无奈的放在了李云暖的背上,神情温柔。
李叙白循声望去,骤然迈不动步子了。
缱绻风过,天晴了,阴霾全散了。
那年轻的女子形销骨立的倚在门边儿,没有病弱憔悴,唯见英气飒爽。
乌发如云,杏眼桃腮。
一双眼波光潋滟的撇过来。
李叙白的呼吸都乱了。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
怎么会有那样莫名复杂的情绪?
比数九寒天冷三分,比碧落黄泉更遥远。
李叙白知道,这女子是这具身体的大嫂宋时雨,他那便宜兄长李叙生艳福不浅呐!
他自问这辈子也算见过不少美女,可宋时雨也算得上罕见的惊艳。
只是她的眼神让惊艳有了距离感。
让他忍不住想跟她深入交流一下。
李叙白下意识的走过去,伸出右手:“认识一下,我叫李叙白。”
宋时雨眉头微蹙,惊诧的瞥了李叙白一眼,没有说话,反倒转身进了屋。
“啪”的一声,她重重的关上了门。
满心茫然。
她宋时雨这是重生了?!
宋时雨上一刻的记忆还停留在万箭穿心气绝之时,怎么下一瞬竟然变成了李家的长嫂?
饶是她前世有着十年的暗卫经历,见过无数蹊跷诡异之事,在短时间内也无法接受这种突变。
前世的事情历历在目,于她而言刻骨铭心。
眼前这个无赖,绝不是上辈子那个短命早死的废物李叙白!
她清楚的记得上辈子的李叙白死于道明元年的一月底,按上辈子的时间算,现在的李叙白应该早就已经埋进土里烂透了!
可为什么,为什么直到现在他还活着?
其实想想,李叙白还活着也不算奇怪。
上辈子李家这个和李叙白前后脚一命呜呼的大嫂,不也因为她宋时雨的借尸重生而活了下来吗?
上辈子她是李家的对头顾时雨。
这辈子她叫宋时雨,是李家的大嫂。
真是造化弄人!
第三章 天崩开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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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叙白的手顿了顿,暗叹了一声。
这嫂嫂的性格还挺清冷的,看起来不太好接近的样子。
就在此时,南屋又响起了哭声,越发的虚弱无力了。
“坏了,阿玮饿了。”李云暖想起了南屋还有个嗷嗷待哺的幼弟,小心翼翼的问李叙白:“二哥,阿玮满月了,长得可好看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李叙白已经知道了这具身体还有个没见过面的,刚满月的弟弟,名叫李叙玮,在父母双亡的情况下,想要把这个弟弟抚养长大,得是个什么地狱模式。
他总得见见这个以后人生路上的绊脚石长什么样吧。
李叙白跟了过去,肩头却多了一根白皙的手指,跟他粗糙的灰突突的衣服,形成了鲜明的对面。
不知何时,宋时雨又从屋里出来了,还用手按着李叙白的肩头,声音婉转又幽冷:“我竟不知,二郎如今这般出息了?”
李叙白察觉到宋时雨的目光十分危险,似乎可以穿透他的身体,看透他的灵魂,看透他原本并不属于这里,只是鸠占鹊巢的假货。
他躲避着宋时雨犀利的目光,又不肯在美人面前服软:“哪有,是他们太弱鸡了,哪是我厉害啊。”
“弱鸡?”宋时雨眯了眯眼,神情越发的深不可测:“二郎这是看了什么闲书学来的,我卧病无事,拿来给我也看看?”
李叙白真想给自己一个耳光。
言多必失!让他看到美女就舌头不听使唤!
李叙白错了错牙:“书看多了伤眼,大嫂还是歇着吧。”
宋时雨似笑非笑道:“伤也是伤我的眼,二郎操什么心?”
“......”李叙白险些被噎死。
妖孽,这就是个妖孽!
谁家好人这么毒舌!
当个安静的美少妇不好吗
就该趁她病要她命!
干脆一把掐死得了!
“二郎生气了?想掐死我?”宋时雨挑了下眉。
“......”他李叙白自从法律专业毕业,当了知名娱记之后,就没被人怼的哑口无言过!
他李叙白要是不报了此仇此恨,就枉费他占了这具身子,成了这美女毒舌的小叔子!
李叙白伸手抓住抵在他肩头的那只手,笑了:“被掐死的人死后都难看的很,岂不是糟蹋了大嫂的美貌。”
宋时雨抬手掐住了李叙白的脖颈,比他笑的还要轻佻:“哦?那我可得掐死二郎,看看到底有多难看。”
“......”李叙白无语。
调戏美女翻车了,大嫂是个疯批美人,要怎么破,在线等,挺急的!
宋时雨目光深幽的盯着李叙白的脸。
罢了,不管这个李叙白到底是谁,这回到底是他出手相救,李叙璋和李云暖才得以幸免于难。
不然这辈子李家这回还是得死一个族谱!
就看在上辈子是李叙璋给她收的尸,李叙璋死后是李云暖寒食祭她的份上,她就暂且放过眼前这个来历不明的李叙白吧,看他以后有什么动作吧。
宋时雨慢慢的松开李叙白,贴着他的耳畔低语:“二郎,如果你不想死的很难看,就老实些。”
轻柔的声音,狠厉的话语,在耳畔幽冷拂过,李叙白的脊背陡然绷紧了。
他李叙白耍无赖竟然输了!
不过,很奇怪,这宋时雨似乎看出了他是个冒牌货!
这可麻烦了!
她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
是从哪看出来的!
宋时雨哼笑了一声,转身进院。
流氓!这个臭流氓绝不是短命早死的废物李叙白!
李叙白从这具身体原本的记忆里抽丝剥茧,总算理清了自身的现状。
他是穿越到了一个史书上没有记载的朝代,大虞王朝,现在是道明元年的三月二十。
而他占据的这具身体的主人是李家的第二个儿子,恰好与他同名同姓,也叫李叙白,年方十八岁,已经是能顶门立户的年纪了。
父亲李和用与长子李叙生两个月前被赌场打手打死,母亲王氏受了惊吓,一个月前难产而死,留下一个早产孱弱的幼子。
除了他,这李家现在能喘气儿的有四个人。
三儿子李叙璋,年方十一岁,和李叙白一样,走的是读书科举的路子,但是腿断了;
四女儿李云暖,年方九岁,还是个人形挂件的年纪;
还有一个刚满月五儿子李叙玮,只会哭和吃,还有制造排泄物!
更倒霉的是,李叙生的未亡人宋时雨,因这场无妄之灾吓到昏迷,一夜之间竟然卧床不起了。
说不好很快也要从喘气儿变成不喘气儿的了。
但是看方才的情形,那个疯批宋时雨离喘不了气儿还早着呢!
李叙白的脑瓜子嗡嗡的。
穷困潦倒就算了,一家子只有一个劳动力他也忍了。
最绝望的是还欠了数不清的天价赌债。
连这容身之所都是租的。
不定哪天就被人扫地出门,流落街头了。
李叙白一瞬间就有了卷款跑路的念头。
原主的记忆里,给书局抄书攒了五两银子,没有声张,想来与他的想法不谋而合。
“二,二哥,咱们,咱们以后,怎么办?”李云暖把李叙玮哄睡着了,惴惴不安的问李叙白。
一个孔武有力的二哥,总比一个连自保都做不到的二哥要好。
李叙璋躺着,看着李叙白,一脸孺慕。
李叙白心一软,知道自己暂且可以卷了款,但是跑不了路了。
“我,昏迷的这些日子,家里,还剩多少钱?”李叙白问道。
李叙璋从怀里摸出个荷包递过去:“就,这些了,一两二钱银子,还得,给大嫂抓药,给小五买羊乳。”
他自动忽略了自己的伤腿,残了就残了吧。
绝望袭来,李叙白真想撂挑子不干了。
这他娘的都是什么人间疾苦!
人家穿越都是非富即贵,怎么就他倒霉,穿个穷鬼。
简直是天崩开局啊!
李叙白看到搁在院子里的冲洗的干干净净的喜轿。
轿门虽然被他一锄头砸了个稀烂,但换个轿帘,还是能值不少银子的。
“家里,还有红布吗?”李叙白问道。
李云暖赶忙点头:“有,二哥要红布做什么?”
李叙白抬了下下巴:“给轿子加个帘儿,卖了。”
李云暖愣了一下:“二哥是要卖给车马行吗?”
“车马行收这个?那就是吧。”
李叙璋和李云暖愣住了。
“可是,二哥从前不是说,士农工商,商人最贱,与之交往,是自甘堕落吗?二哥还日日耳提命面,不许我们与牙行商行打交道的。”李叙璋青涩的脸上满是不解。
李叙白真想抽这具身体一个耳光!
家里有矿啊?养出这么个不识人间疾苦的假清高!
都穷的快喝西北风了,还嫌风刮的没文化!
看来还是西北风喝的太饱喝的太撑!
李叙白干笑两声,装起糊涂:“是吗,哎哟,头好疼,都不记得了。”
李叙璋和李云暖面面相觑。
昏迷了两个月,他们这二哥好像变得跟从前不一样了。
也不知这不一样是好事,还是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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