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莞岁月

东莞岁月

城市过了 著

类别:都市言情 状态:连载中 总点击:100 总字数:1470420

90年代沿海城市经济腾飞,他们站在时代的风口浪尖,借着改革春风迅速发展,以狂野的姿态摧城拔寨,迅速财富崛起。 而在东莞,在繁华都市的边缘,无数的城中村、灯红酒绿背后,埋藏着无数人不甘平凡、不断膨胀的欲望和梦想。 这一年,蒋凡踏上了南下的火车,在东莞点燃了自己的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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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南下的火车

www.bok360.cc 25/03/01 16:16

1990年1月的一个傍晚,北京的天空大雪纷飞,站台广播开始通知:开往广州的T47次列车即将发车,请所有工作人员做好发车准备。

鼻青脸肿的蒋凡,行色匆匆的赶到,在列车员关闭车门前一秒,终于登上了这趟列车。

他二十出头,身高一七五,身材有些清瘦,穿一件带有补丁棉袄,手里拎着个旧提包。

上车以后,他紧贴着车门,缩着脑袋朝着挂满冰花的玻璃重重哈了口气,用手掌擦亮一块区域,透过擦亮的玻璃朝外看,搜寻着把他揍成这副猪头模样的老头。

站台上的人群拥来拥去,却始终看不到那个身影。

火车鸣笛,车轮滚滚向前,见不得分离场景的李酒罐,从躲在的柱子后面走了出来。

年过五十的他,满头白发、酒糟鼻、两颊瘦削,脸上布满岁月沧桑和劳作印记。

望着远行的列车,他满含热泪自言自语道:“这么个纯良优秀的孩子,怎就摊上这么个倒霉事呢!”

昨天,蒋凡还是品学兼优的天之骄子,眼看还有半年就毕业了,一场意外之后,让他标榜上道德败坏、行为恶劣的社会渣滓,被学校开除学籍。

求学断了出路,蒋凡就只剩下闯社会这条路了。

情同父子的师傅李酒罐问清缘由后,看到他颓废绝望的眼神真是恨铁不成钢,狠狠抽了他十多个嘴巴,才终于让沮丧的徒弟重新提起气起来。

找街坊东拼西凑了些盘缠给蒋凡做路费,又给了他一个信封,道:“你师兄去年退伍后去了东莞,这是地址,你去找他,在那里争口气,像个男人一样活着。”

此时,虽然年关将至,但到广州的火车票还是一票难求。

本身已经严重超员的列车沿途还在上客,少有人下车,座椅上下、车厢过道、行李架、洗手台上,甚至厕所里,各个犄角旮旯都挤满了人。

车子行至凌晨一点,车厢像闷罐一样密不透风,各种人味混到一起臭烘烘的,站了六个小时的蒋凡挤到漏风的车厢连接处,掏出烟刚嘬了两口,结果邯郸站到了。

眼见月台上乌泱乌泱的人群马上就要上车,这烟肯定是没法安生再抽,他舍不得浪费,拿手掐灭烟头,又塞回烟盒里。

蒋凡的家庭十分贫瘠,穷人家孩子早当家,打小就懂事的他认真好学,门门功课名列前茅,年年三好学生,靠着全村凑钱考进了重点大学。

抽烟这事还是大一打零工时,跟师傅李酒罐学坏的。

李酒罐来自河北沧州,师承北派名家,身怀武学绝技,但相貌却奇丑无比,孤孤单单一辈子也没捞着个老婆,平时没别的爱好,就爱喝点散装烧酒,因此被街坊四邻称作李酒罐。

师徒俩结缘于三年前,勤工俭学的蒋凡遇见喝多了躺在雪地里的李酒罐。

蒋凡心善,把李酒罐搀扶到一个屋檐下避雪,还脱下自己满身补丁的棉衣给李酒罐穿上取暖。

李酒罐醒酒后十分感动,于是收他做关门弟子。

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扎马步,梅花桩,加上风吹日晒的帮师傅运煤球,从小营养不良的蒋凡跟随李酒罐练了三年多,身体看起来虽然仍有些单薄,但肌肉却是极为结实,力气也比从前大了不少。

皮肤也慢慢变成了小麦色,少了读书人那份书卷气,整个人精神了不少。

看着师傅给拿的烟,他开始想念那个臭老头了。

列车员刚打开车门,乌泱乌泱等候的人群一窝蜂向车上挤,硬座上的乘客害怕站台上的人从车窗上翻窗进来,早早就关了窗。

拥挤的人群中,一位身高约莫165,白色风衣、红色围巾的女孩如鹤立鸡群,气质极为出众,与其他人格格不入。

她长相虽说不上绝艳,但绝对撑得起“漂亮”二字。

一双俏皮的大眼睛,不但让人感觉可爱,还时刻透露着精明。

漂亮对于女人来说,许多时候可以成为方便的通行证,可对于食不果腹急于挤上火车的这些漂泊客来说,就少了杀伤力,在拥挤的人群中,弱不禁风的女孩被可怜兮兮地挤得东倒西歪,如果不出意外,她肯定挤不上这列班车。

蒋凡觉得她长得很舒服,心中生出异样好感,于是侧身抓紧车门边的扶手稳固身体,探身向女孩伸出手,道:“来,我拉你,马上要开车了。”

听到前面有人好像在和自己说话,又看到伸到眼前的手,女孩没多想,像是见到了救命稻草,赶紧握紧蒋凡的手。

蒋凡下盘稳住,朝后一拽,女孩连同她的时髦密码箱,被蒋凡一把拽进了车门,紧接着乘务员关上车门,她成为了邯郸最后一位乘客。

好不容易挤进车内,女孩已经累得大气直喘,满头汗水。

她赶紧摘下围巾,脱掉风衣,露出一件单薄的粉色圆领毛衣,紧身的款型将她梨形身材完美显现。

肌肤白如瓷器,修长的手臂,纤细的腰肢,鼓囊囊沉甸甸的上围异常夺目,挺翘如桃,十分吸睛。

这身材,大概是许多男人审美里梦寐以求的体态了。

女孩平复了一下呼吸,转头对英雄助美的蒋凡甜甜说了声“谢谢”。

蒋凡不善言辞,虽然大学三年身边女同学不少,但家境贫瘠加上单亲让他一直比较自卑,加之有空就去社会赚钱贴补生活,根本没机会和异性有太多接触,所以面对眼前的女孩,他只是礼貌地嗯了一声外,便再没了下文。

蒋凡质朴善良中带有腼腆的神情,引起女孩极大的好感,她伸出手热情招呼道:“你好,我叫郝梦,谢谢你帮我上车,不然我估计要在车站冻一宿了。”

“蒋凡,举手之劳而已,莫要客气。”

“四川人?”

“你咋知道?”

“虽然你的普通话比一般四川人说得标准,但多少还是带有些川味。”

看到蒋凡比先前热情了几分,郝梦余光又悄悄打量起他来。

他身上的秋衣应是有些年头了,领口衣襟都快松垮到胸口,五官算不上立挺,但是还算顺眼,清秀的面容里透露出一份俊朗。

能把她连人带箱从人群中轻松拽上车,这看似清瘦的身躯,力气肯定小不了。

仔细打量后,郝梦瞬间感觉先前看着土气的蒋凡,开始顺眼起来,经她主动,两人的话匣子也慢慢打开。

蒋凡让郝梦靠车门站着,自己用单手撑出一小片空隙,隔离开拥挤的人群,让她有一个相对舒适的空间。

看到蒋凡为她遮风挡雨,郝梦眼里很是舒适,即便嗅到他身上略微浓厚的汗臭味和烟熏味,都感觉是男性的标志,从没如此好闻过。

当列车广播响起“昭关站到了”的时候,还在蒋凡臂弯下护着的郝梦有些感伤叹气道:“已经进入广东地界,还有两个多小时就到广州了。”

“你会去哪?”

这时的蒋凡才想到,除了偶尔打会盹,沿途就只顾着听郝梦讲花花世界的奇闻轶事,连她的目的地都忘记问。

“东莞。”

蒋凡闻言立刻惊喜道:“东莞?我也到东莞,是去长安镇,你在东莞哪里,到时候我去找你?”

听到他也去东莞,郝梦的眼神立刻亮了,但马上又黯淡了下去,犹豫片刻还是隐秘道:“我在虎门镇,可我工作的地方管理很严,平时不能见外人,告诉你地方也找不到我。”

“那我们可以约个地点,到时候我等你就行了。”

“还是别了,相见不如怀念,能给这趟旅途留下美好回忆,也挺好,足够了。”郝梦言尽于此,不愿透露更详细地址。

傍晚时分,火车终于到了广州火车站,然后郝梦又带着蒋凡换乘大巴,几经周折终于到达东莞汽车总站时已经晚上十点多了。

东莞到长安,有两条路线,一条是走莞长路,途经牛山、大岭山,到达长安,这条路路程比较短。

另外一条就是途经厚街、虎门到长安,这条路需要绕道,路程比较远。

虽然已是晚上,可往返各个镇的中巴车还是人满为患,即便是始发站,两人上车时也只是在最后一排找到一个座位。

想到就快分离了,郝梦心里十分不舍,火车上一直隐忍着羞于表露的情感,这一刻不再受理性控制。

郝梦霸道地让蒋凡坐着,自己毫不客气地侧身坐到他大腿上,还拉着他的双手,绕过自己腰身,紧紧拽在身前。

东莞这个改革开放新兴的城市,男欢女爱的情事同样也逐渐在开放着,公众场所,男女之间搂搂抱抱这点暧昧,对于这个城市来说司空见惯。

郝梦虽然足够主动,但是没有恋爱经验的蒋凡却十分忐忑,被郝梦拽着的双手动都不敢动。

可就算蒋凡再腼腆,再木讷,身体却是十分诚实,澎湃的荷尔蒙此时已经难以抑制的疯狂抬头。

坐在他腿上的郝梦明显感觉到屁股底下有个坏东西使坏,心知蒋凡春心已经萌动了,但她却扮作毫不知情的模样,转身贴在耳朵旁边低声调侃道:“你怎么还随身带着擀面杖啊,都硌到我屁股了,赶紧拿出来。”


第2章、春心荡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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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巴车里挤满了人,在崎岖不平没有路灯的107国道上行驶着,除了偶尔路过的车辆灯光照耀,车里一片昏暗。

大腿上坐着美女,在这样的氛围给了蒋凡很大的勇气。

他闻言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对着她坏坏讪笑道:“那是自带零件,不是擀面杖,那东西大庭广众的拿出来不好吧。”

郝梦精致的面庞紧靠着蒋凡健硕的胸膛,听着他扑通扑通逐渐加速的心跳声,已经是情场过来人的她心里痒痒的,十分好奇蒋凡这股阳刚之气是不是炼到“家”了。

又想到这一别大家便再也没有机会相见,她心一横,放下女孩的娇羞,决定亲自检阅一下,于是极其胆大地伸到蒋凡裤兜里。

“哼,什么零件还搞得这么神神秘秘地藏着,我自己拿!”

凭借屁股的感应,郝梦知道那玩意儿不小,当她手探进去,还是被蒋凡那不老实起来的小老弟吓到,俏丽的脸蛋咻的一下就红了起来,那表情七分惊讶,还有三分是令人无限遐想的窃喜。

她娇羞地白了蒋凡一眼,故作无知地埋怨:“坏男人,怎么不早说是那东西?是不是故意使坏,就想我帮你......”

终究是女孩,郝梦后面的话还是不好意思出口。

蒋凡看不到郝梦的神情,真以为她是在怪罪,尴尬的脸也涨成了猪肝色,浑身僵直,大气都不敢出。

两人各自回味,一时沉默。

汽车行驶在公路上,郝梦的小动作不断撩拨着迷迷糊糊的蒋凡,但蒋凡还是扭扭捏捏不吭声。

不舍的离别总会让人做些难以自制的事来,郝梦看到蒋凡这榆木疙瘩一直不开窍,心道你还想要我怎么暗示。

于是她拿起风衣反穿着,罩住自己的胸前,也遮住了周围人群俯视她俩的视线,然后胆大妄为地反手解开扣子,拽着他的手往毛衣上攀。

在人群拥挤的中巴上,二人一声不吭地增进了彼此的关系。

事后,郝梦悄悄喘着气,生怕把旁边鼾声震天的老大妈吵醒。

而蒋凡大脑则是空白一片。

东莞到虎门也就三十公里,中巴车快到达虎门路口时,郝梦才终于恋恋不舍地起身准备下车。

“帮我扣一下扣子,扣到最外面的就行。”

“毛手毛脚的,手不要抖。”郝梦捂着嘴偷笑道。

调整了一下肩带位置,整理了下毛衣,又扭过头狠狠吻了一下这个初出茅庐的男人,然后郝梦站起来准备下车了。

蒋凡亲昵地拉住她的手,恋恋不舍地说道:“这么晚了,你一个人不安全吧,我送你到地方,明天再去我师兄那。”

年岁并不大的郝梦其实已是情场老手了,但对于这么个腼腆、质朴、善良的纯情少男,她又何尝不想长久陪伴呢。

她很清楚如果一同下车,自己稍加点拨,更进一步的概率很大,可是心里太多顾虑让她十分纠结。

思前想后,她终究还是拒绝了蒋凡护花的心思。

路口有五条岔道,分别通往虎门镇内、长安、厚街、新联村、虎门货运码头五个方向,此时107国道沿线全是泥路,还没有铺上水泥路,更别提配备路灯了。

郝梦孤身一人下了车,蒋凡推开窗户探出脑袋望向她,希望能多看她一会。

不能直达目的地的人,会在路口这里下车换乘。

看到郝梦孤零零一人下车,不远处等候多时的两辆摩托,每辆都坐着两个男人,急速向她驶去。

听郝梦说,东莞的摩托车拉客非常普遍,但后座上分明已经坐了人,那必然不是拉客仔,蒋凡不由警觉起来,立即跑到前面招呼司机停车,从已经驶出两百多米的中巴上下来,提着包大步流星地向郝梦跑去。

但他的百米跑得再快,也没有那两个轮子的快。

此时一辆摩托已经在郝梦身边停下了,另外一辆围着郝梦不断转圈。

转圈的摩托故意捏着离合,加大油门,让摩托车发出巨大的轰鸣声,给郝梦带来了极强的压迫感。

借着摩托的大灯,蒋凡看到中间的那辆摩托上下来两个身高至少180,面目阴鸷的男人。

其中一个脸上有刀疤的对着郝梦轻佻道:“我们只求财、不害命,乖乖把钱拿出来,我不为难你。”

刀疤男身边一个头发染成了红毛的男子,手里拿着一根钢管来回挥动着,另外一只手勾了勾,意思让她赶紧掏钱。

另外一辆摩托车上的两个男人,身体相对矮小一些,但也在175以上,而且都特别壮实。

后座上的男人腰上高高隆起,看腰带露出来的把手,可能是把土铳。

蒋凡一边跑,一边快速计算处置方式,面对四个比自己魁梧,并且还带着家伙的男人,只能盼着等下搞偷袭先收缴一个钢管才行,不然赤手空拳的胜算太低。

虎门路口是一个圆形的交通枢纽,周边除了道路和正在开发的土丘,没有其它建筑物。

借助漆黑的夜色,蒋凡跑在摩托灯光之外的黑暗里,快到摩托边的时候减缓速度,佯装路人慢慢靠近,在距离他们还有五六米时,他扔掉手里的提包,一个箭步飞身扑向摩托后座的男人。

巨大的惯性使得两个歹徒连同摩托一起带倒在地,蒋凡在落地一瞬间,左手肘卡住后座男人的脖子,右手一记重拳狠狠砸在他鼻梁上,顺势夺走了他别在身后腰带上的土铳。

后座上的男人被摔得七荤八素,大脑还没反应过来,鼻梁骨就已经被蒋凡打断,他满脸是血,痛苦地捂住鼻子在地上打滚。

蒋凡一个鲤鱼打挺快速起身,对着前排的骑车男小腿狠狠一枪托,寂静的夜晚被清脆的腿骨断裂声打破,骑车男被巨大的疼痛两眼一翻,晕了。

而后,蒋凡也不忘雨露均沾,捡起掉落的钢管对着后座断鼻男的腿上也补了一钢管,避免这人再留下战斗力,对自己造成风险。

轻松快速解决两人,蒋凡刚放心地喘了口气,精神有些松懈,只听得背后“砰”的一声”,被人狠狠砸了一钢管。

一个滚地爬,他踉跄躲开那人接下来的攻势,他忍着剧痛看向对面,原来是先前朝郝梦勾手指头的那个红毛偷袭了他。

好在身体结实,没有伤到筋骨,蒋凡没有顾及疼痛,倒拎着土铳铆足了劲狠狠打在了红毛腰间。

长期习武的力量,普通人肯定无法比拟,他铆足了劲的一钢棍,红毛的肋骨至少折了两根,倒在地上痛得打滚。

蒋凡看了看手里枪管变形的土铳,嫌弃地扔到一边,然后抄起地上的钢管深呼一口气,看向仅剩的那个刀疤男。

郝梦身边的刀疤男惊讶地看着身手敏捷的蒋凡,能让三个同伙人均骨折,看来肯定是个练家子,吓得他连别在身后的钢管都不敢拿,跨上没有熄火的摩托车就准备溜走。

蒋凡见状快步上前,一脚踹倒了还没启动的摩托车,对着倒地的刀疤男的小腿就是几记钢管。

已经被抢劫犯吓傻的郝梦,看清来人是蒋凡,他像天兵神将一样忽然出现在她的面前,三下五除二解决了危机,因惊恐而狂跳不止的心终于平复下来,心中喜悦无以言表。

她拉住了还想继续对四个抢劫犯补棍的蒋凡道:“赶紧走,不然被巡夜的联防抓住,我们就麻烦了。”

“我们这是惩恶扬善,有什么好担心的。”

被学校含冤开除,无奈选择远走南方,蒋凡的心里有太多憋屈,正想趁此千载难逢的机会好好发泄一番。

“你懂什么!赶紧走。”

郝梦把手里的行李箱递给蒋凡,帮他捡起丢在地上的提包,挽住他的手臂,加快步伐朝她工作的新联村相反方向走去。

他们走的时候路过了一辆停着的皇冠车,那车没开灯,紧张的二人并没有发现车内坐着两个男人。

等蒋凡和郝梦走远了,皇冠副驾上一位五十来岁,用摩斯梳着大背头的胖子对二十来岁的开车小青年幽幽道:“打架的这男仔你有没有见过?如果你和他上手,有绝对取胜的把握吗?”

“没见过,看阿梦和他这么亲密的样子,应该是她男朋友。刚才他属于偷袭取胜,并不算真本事,如果要和我动手,他应该走不过十招。”

小青年理的是小平头,外形看似特别干练,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他已经从蒋凡刚才显露的几手中,确定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但为了守住这份收入不菲的工作,他损人利己地吹着牛皮,对大背头回道。

“男朋友?婊子无情,戏子无义,她那么现实的女人,怎么可能看上这么土里土气的男仔,最多只是临时床友罢了。倒是这个男的,看来是有些身手,这两天抽空去合家欢找阿梦打听一下来路。”

大背头男人从汽车倒视镜里,瞅着远去的郝梦二人,带着一腔闽南语的普通话轻蔑地回道。

此刻,他对郝梦挽着的蒋凡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第3章、旅店下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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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港村就在郝梦工作的新联村对面。

郝梦对社岗村并不熟,她带着蒋凡来到一家位于莞太路边,外部看上去比较规矩的小旅店。

这旅店是一栋修建于八十年代的三层小楼房,门口灯火通明,外墙贴着白色瓷砖,看起比较顺眼,内部环境却相差甚远,每间屋子是用木板隔成大小不一的小房间,根本没有隔音可言,洗漱冲凉上厕所都要去公用卫生间解决。

住宿价位分为5块、10块、15块三个档次。

5块一晚的屋子里只有一张单人床,10块的是一米五的大床,而房间里除了一米五的大床,还放了梳妆台的房间,15块一晚。

不光如此,聪明的老板还设置了临时房,临时房只能呆一个小时,房费半价,也称钟点房。

旅店一楼是用于接待、堆放杂物、清洗床上用品的地方,二楼三楼用作住宿,一共22个房间。

这样简陋的旅馆,却是薪水比较高的打工夫妻或情侣才有能力消费的,专门用于临时解决生理需求的地方。

当然,同床共枕的也可能是露水情人和偷情男女。

这样的旅店看着条件简陋,但生意好得很,经常满员,如果遇上周边工厂放假,不提前预定房间还可能开不到房。

两人到的时候,房间只剩下一间5块和一间10块的两个房间。

郝梦开了间10块一晚的。

走进房内,蒋凡看到一米五的床上被褥凌乱,地上还留有几团没来得及清扫的卫生纸。

左右隔壁两个房间,同时传来“咿咿呀呀”的低吟,隔断木板伴随着“吱嘎吱嘎”的声响,仿佛整个屋子都快散架了。

不明就里的蒋凡,傻乎乎地向郝梦问道:“房间怎么这么吵,这还怎么睡觉,旅店老板也不知道去打声招呼,让她们消停点啊?”

郝梦闻言白了他一眼,并未接话,她先是帮蒋凡拍了拍打架时滚到地上,沾到衣服上的尘土,之后又掀开衣服看了看蒋凡被打的后背,看到除了一道淤青,没有什么大碍后才终于放下心来。

她害羞地瞄了蒋凡一眼,回道:“老板挣的就是这份钱,怎么可能去打招呼?傻瓜,不懂就别瞎打听。”

“挣这钱?”蒋凡疑惑道。

“别多话,赶紧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去厕所冲个凉,再换身干净衣服。”

说完,郝梦开始整理床铺,她掀开凌乱的被子,看到床单上还留有一团洇湿的水渍,同时握在手里的被子还留有余温,立刻确定就在他们来之前不久,这张床一定刚经受了一场激烈的身体战斗。

“哎,这老板真是随便,光知道收钱,也不知道打扫一下战场。”她也知道这样的旅馆会藏污纳垢,但当真要睡在这样的床铺时,还是难免唠叨几句。

她从风衣兜里取出一包纸巾,细心清理完床单上湿润的污垢,又连同地上的卫生纸,一同踢到床下看不见的地方。

做完这一切,她长舒一口气,一转头却发现灰头土脸的蒋凡还在那傻站着,于是细声调侃问道:“怎么?还要我帮你脱吗?”

被左右邻舍肉战发出声响吸引住的蒋凡回过神来,看到房间只有一张床,腼腆得近乎呆傻的毛病又犯了,他小声问道:“就一张床,怎么睡啊?”

看到在中巴车上已经有些上道的蒋凡又成了榆木疙瘩,郝梦顿时头大,有些无奈,又略带嫌弃地道:“就这个条件,我一个女的都不怕,你一个大老爷们怕什么?难不成我还会把你吃了?”

听到郝梦这样说,蒋凡憨憨地摸了一下后脑勺,辩解道:“我这不是怕冒犯你嘛!”

郝梦白了他一眼,催促道:“我都没计较,你怕个屁,坐了两天火车,又连夜坐大巴,我已经累得不想动了,赶紧去冲凉,好早点休息。”

虽已过了小寒节气,但广东的天气却并不怎么冷,除了湿度大了一些。

蒋凡提包里除了在火车上已经脱下的破棉袄,只有一件三个衣兜的蓝色涤纶布衣服,以及一条涤纶布裤子,外加一套秋衣裤,连条换洗的裤衩都没有。

身上穿着的裤衩,还是他母亲用穿破的衣服改的,蒋凡已经穿了三年多。

涤纶布的衣裤是李酒罐买来自己过年穿的,蒋凡离开学校时什么都没拿,李酒罐就把自己的新衣服送给了他。

看到蒋凡出门在外就这点行头,郝梦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她同情地问道:“只有这一身外衣吗?”

她本想问蒋凡怎么没有换洗的内裤,但是犹豫片刻,终究还是没有问出口。

蒋凡指了一下身上穿的秋衣,还有提包里一套秋衣和蓝色涤纶布衣裤道:“三套。”

“秋衣是穿在里面的,不算外衣。”

郝梦拿起提包里的蓝色涤纶布衣裤解释道,忽然看到衣服的上胸口袋边,别有一枚北京某重点大学的校徽。

“你居然还是大学生?”

蒋凡看到曾经熟悉又光荣的校徽,心里是五味杂陈,眼神有些落寞地回道:“前两天是,但现在不是了。”

郝梦从衣服上取下校徽,羡慕地端详了很久,疑惑问道:“现在怎么就不是了呢?”

蒋凡没吭声,从她手里把校徽拿了回来,没再说话,拿上换洗的衣服默默出了房门。

“这人怎么回事?会不会是我刚才说错话了?”

被蒋凡夺走校徽,一脸不解的郝梦手还愣在半空中,自言自语道。

在公用卫生间里简单冲了个澡,蒋凡把沾满尘土的秋衣翻过来当浴巾擦干身子,然后若有所思地回到房间,郝梦已经换好睡裙躺在床上了。

半透明的丝质睡裙勉强遮住她挺翘的臀部,而睡衣上边吝啬的布料堪堪兜住了那对丰满,白花花的皮肤几乎除了中间位置全部暴露在空气中,两条白净如玉的纤细大腿交叉在一起,这番场景立刻给蒋凡带来极其强烈的视觉冲击。

他痴愣地看着郝梦,一时不知该不该爬上床去,手足无措地站在床边傻愣着。

郝梦拍了拍身边的位置,面色妩媚地挑逗道:“怎么还害羞呀,不是挺硬气的么?看来还是个生瓜蛋子吧!来,躺过来,如果想做个真正的男人,我教你。”

蒋凡闻言蹑手蹑脚的上了床,像个木头一样躺在郝梦身边,眼角瞄到一眼身穿性感睡裙的郝梦,昏暗的灯光更加衬托出她妩媚的脸蛋,还有中巴车上郝梦引导他开发过的柔嫩丰腴,蒋凡喘着粗气,心中骚动急速飙升。

“这次真是要从男孩变成男人了?”

蒋凡从未想过这一天能来得这么快,躺在床上他不断调整呼吸,大脑已经宕机,荷尔蒙占领了所有理智,仅剩下老实巴交的本性驱使着他按兵不动。

喉结随着吞咽的口水不断起伏,口干舌燥的蒋凡幻想着可能出现的艳艳场景。

“我就在身边,又不是不让你看,还用得着偷偷摸摸瞅吗?有本事就大胆来,如果让你憋坏了,我可就成为了罪人,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