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笑傲:我要当教主

重生笑傲:我要当教主

宴金秋 著

类别:武侠仙侠 状态:连载中 总点击:210 总字数:1206038

身为日月神教云水堂副旗主,张玉开局就遭五岳剑派围攻。前教主任我行沉迷武道,喜提西湖梅庄地下水世界十二年游。 现教主东方不败痴心绣花,弄了一堆让人脸红耳热的江湖切口。魔教就没一个认真搞事业的吗? 看看人家华山岳掌门,左手抓青训,带出年度新人王令狐冲;右手抓《辟邪剑谱》,自我提升,打造‘华山四姐妹,翁婿两红妆’的女子天团出道。 张玉靠着一枚绿玉扳指在魔教爬天梯,旗主、副香主、香主、长老、堂主、十大长老、左右光明使、副教主……多年以后一天,他从黑木崖登上成德殿宝座,梅花折扇缓缓展开。 七色教众高呼:“圣教主文成武德,仁义英明,千秋万载,一统江湖!”原来当教主的感觉……还蛮不错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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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魔教余孽,还不束手就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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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恒山,大茂岭。

    十月秋阳下,山色空蒙,五六里外的见性峰半入云间,一派出世离尘之气。

    从辰时开始,喊杀声响彻这片山岭。

    青衫书生从坡下纵跃而上,长剑挑出,寒光闪烁,四名蓝衣教众倒毙于地。

    他继而挥剑斩向那杆蓝底浪纹日月旗,此旗一倒,魔教将彻底军心涣散。

    可当剑锋离旗杆三寸之遥时,却偏偏停了下来。

    这书生收起长剑,双颊紫气消退,再看向岭下,魔教那方香主、旗主悉数战死,只剩少数杂兵还在顽抗。

    “魔教中人一惯为非作歹,死于此地,也算咎由自取,只可惜污了这方佛门圣地。”

    不消多时,又一红袍长脸汉子率队从东边杀上岭来,径直越过书生,掌力迅捷催出,旗杆当间炸裂成无数木屑,大旗从坡上缓缓飘落。

    “放下兵刃者,可免一死!”他运足内力,声音响遍山谷。

    青衫书生见插在地上的半截旗杆冒着轻烟,像被火烧过一般,心中暗道,嵩山派高手众多,除了掌门左冷蝉,十三太保的名头在江湖上也是叫得响的,可叹华山气剑之争后人才凋零,自己只能暂且雌伏。

    他让开两步,拱手笑道:“费师兄的大嵩阳手臻至炉火纯青矣。”

    “还是比不得岳掌门,紫霞神功早就名冠江湖了。”

    两人相视一笑。

    打打杀杀是江湖,吹吹捧捧也是江湖。

    近千具蓝衣教众的尸体遍布山岭上下,血水聚成涓涓小溪。

    最后放下兵刃束手就擒的八十多人,也被统统杀死。

    五岳剑派与日月神教积怨百年,无数亲友死在对方手里,早已杀红了眼。

    长脸汉子道:“岳掌门,此次全歼魔教云水堂,真是大功一件啊。”

    “多亏贵派左掌门布置妥当,早在半月前,就详细得知魔教要攻打恒山的时间、人数,还有行动路线。”

    “哈哈,布置如此周密,却还是走脱了云水堂堂主。”

    “吴连江是成名已久的魔教高手,在江湖上有飞云神猿的绰号,轻功异常了得。不过他中了岳某两剑,只要多派人手仔细在沿途搜查,谅他逃不回黑木崖。”

    长脸汉子又笑道:“岳掌门言之有理。我率嵩山弟子向东追,劳烦你向南搜查,如何?”

    黑木崖总坛在恒山之东,三百多里,对于江湖高手不过一日路程。

    岳不群双目微冷,还是笑道:“那就听费师兄安排吧。”

    这两人乃是江湖上成名已久的高手。

    长脸汉子费彬,是嵩山掌门左冷蝉的师弟,掌力雄浑,可断木裂石,绰号“大嵩阳手”。

    青衫书生则是这一代的华山掌门,为人谦虚儒雅、行事正气凛然,江湖上公认的君子剑岳先生。

    两人走后,五岳剑派的弟子各自撤离大茂岭。

    又过去两个时辰,临近黄昏,血腥味引来成群的乌鸦在上空盘旋,欢啼满天。

    张玉睁开了双眼,手边铁刀还未出鞘染血,半面蓝色日月旗盖在身上,腿上压着一具尸体。

    “半年了,来到这个世界半年了,我还是一个靠装死偷生的魔教副旗主。”

    副旗主,说起来好听,也只比普通杂兵地位高一点。

    他原是汉语言文学专业的大学生,毕业后除了送外卖,闲暇时间就喜欢看武侠小说,在连冠了三个月的单王后,突然晕倒穿越。

    直至见听见身边教众狂热地高喊,“圣教主文成武德,千秋万载,一统江湖。”

    张玉确定自己是穿到了‘笑傲江湖’的世界。

    此时,离前教主任我行失踪已经过去九年,继任者东方不败沉迷武道修炼,教中大权被杨莲亭掌握。

    张玉前世酷爱武侠小说,《笑傲江湖》也囫囵读过两遍。

    他知道任我行被东方不败暗算,秘密关押在西湖梅庄水牢,三年后在向问天、令狐冲等人的营救下脱困。

    他知道华山隐居着风清扬,还有记载各派武学的密洞石刻。

    他更知道顶级武学《辟邪剑谱》藏在福州向阳巷林家老宅佛堂里,后面一举造就了‘华山四姐妹,翁婿两红妆’的武林佳话。

    ……

    知道这些,又能如何?

    身为小小的副旗主,无号令,单那百丈黑木崖都下不去。苦练了半年的逐日刀法,也是大路货,他连内功是什么都不知道。

    反正遇见战斗,香主一声令下,自己就得像西游记里的小牛精一样,吱哇乱叫地往前冲。

    这路蛋色放在书里,便是连名字都不配有的路人甲、土匪乙、恶徒丙、死尸丁,用来给男主人前显圣的小NPC。

    “我不想当路人甲!”

    张玉捡起铁刀,推开压住腿的尸体。待那尸体脸翻过来后,却发现是熟人。

    王鲤鱼,云水堂一名旗主,比他高半级,管着二十几号人。

    与原主是一个村出来的,他们一起闯荡江湖,一起向各个名门正派投拜师贴,梦想成为白衣仗剑走天涯的大侠,最后却同时加入正道唾弃的魔教。

    他胸膛上有个血掌印,从凹陷程度看,五脏六腑已经碎裂。

    交战不久,张玉便寻机躺下装死,他也不知道王鲤鱼什么时候死的,又死在何人手里。

    “你安心去吧。”

    张玉割下三缕头发,合上亡者眼睛,

    “发者,魂所系也,我送你回家。”

    天色已黑,一轮明月在见性峰升起,垂下迢迢清光。

    张玉回头看了一眼,转身走入黑夜里。

    除了日月神教,只要还想留在这个江湖,他似乎无处可去。

    连曲洋、刘正风那样的高手名宿都身不由己,何况他一个魔教小兵。

    “江湖,从来身不由己。”

    “而江湖人,就像红了眼的赌徒,除非输光一切,否则绝不下桌!”

    这是王鲤鱼加入日月神教前夜,喝醉酒时,对张玉说的话。

    日月神教总坛黑木崖在恒山之东,河北平定州境内。

    张玉选择从南麓下山,再折返向东回黑木崖,无非多了半天路程。他存了这几分小心,便是要防备五岳剑派的人沿途追杀。

    登登登~

    马蹄声从身后传来。

    张玉迅速跳进路边土坑里,把落叶拢到身上,通过缝隙观察外间情况。

    两骑踏月而至。

    当先那骑那一袭青衫,头戴儒冠,颔下三缕长须,腰佩长剑。

    “是岳不群。”

    张玉暗道不好。

    自己藏身之地离山道不过五六米,岳不群是内功高手,万一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后果不堪设想。

    “好在有这枚扳指。”

    张玉从怀里掏出绿玉扳指,套到右手拇指上,顿时觉得一阵刺痛,那扳指像要箍进肉里。

    接着他的呼吸逐渐慢了下来,从三秒一次呼吸,到九秒一次呼吸。

    并且脑袋空明,视觉、听觉、嗅觉变得格外敏锐。

    这是他用客户退掉的外卖,从地摊上淘换来的。也是穿越之后,唯一带来的东西。

    王鲤鱼的赌注只有自己的命,张玉多了这只绿玉扳指。

    见绿玉扳指发挥作用,张玉心中稍安。

    “这美妇人莫非就是宁中则?一点也看不出生过孩子。”

    “守着如此娇妻,却自宫当太监。莫非他除了不群,还不……”

    后面那骑是个素衣女侠,背负玉女剑,云鬓花颜,气质端庄。虽作人妇打扮,眉眼间英毅不减分毫,有种不可侵犯的高贵姿态。

    “欺人太甚!费彬自己往东追,却让师兄往南,明显是要独占擒获魔教堂主的功劳,枉我们接到盟主令后,立刻从华山赶来襄助。”

    “除魔卫道,是华山派的职责。再说,我本来也没想和左盟主争什么。”

    “师兄,你是不争。左冷禅能不争吗?这两年他收罗黑道高手,挑动各派内斗,只怕他不满足当五岳剑派盟主,而是有意吞并我们四派。”

    岳不群低声道:“江湖终究是实力为尊。不说这些了,冲儿他们呢?”

    “冲儿带着灵珊、大有先行一步了,他说会在恒山脚下山神庙等候。”

    岳不群皱起眉头:“为何不一起同行?他又有什么鬼主意?身为华山大弟子,总是行事毛躁,还不顾身份与三教九流结交,喝酒打架,飞扬浮躁,如何能当得起门派重任?”

    宁中则轻笑道:“年轻人终归要跳脱些,再说,冲儿本性纯善,有你这个做师父的‘君子剑’教导,肯定不会堕入邪道的。”

    “师妹,你总是为他开脱……”

    岳不群面色不虞,正欲说些什么,突然勒住马缰,朝树林望去。

    宁中则忙勒马问道:“师兄,怎么了?”

    岳不群朝树林里望了一圈:“没什么,许是听错了。”

    张玉缩在枯叶堆里,屏气凝神。他感觉自己比起乌龟,也就多喘了半口气。什么时候才能一骑一剑,肆意纵横江湖啊。

    “我们走吧。”

    两人打马离去。

    张玉却没有立刻起身,半年来别的本领不见长,装死逃命的经验点算是点满了。

    果然。

    没多久,马蹄声去而复返。

    岳不群冲着林间大声道:“出来吧,我早看见你了。”

    张玉心中一凉。

    “堂堂魔教长老,飞云神猿,死则死矣,何必学那鸡鸣狗盗之徒。”

    诈我!

    张玉松了口气。

    岳不群等了片刻,自言自语:“难道真是我听错了。”

    环顾一周,拍马离去。

    “果然是笑傲第一阴阳人!”

    十月秋寒,夜间霜重。

    张玉浑身瘫软,只觉得背后冷汗直冒,他正欲起身,忽然心生怀疑,万一岳不群再杀个回马枪?

    十分钟后。

    岳不群拍马回来,环顾一周,这次什么也没说便走了。

    “岳不群,我曰你娭毑!”

    张玉心里骂道,终是不敢起身。

    他硬是在枯叶堆里,生躺了半夜,怕自己打呼噜,还不敢真睡过去,忍受着霜露之寒,和蚊虫叮咬,精神高度集中,痛苦程度不亚于受刑。

    夜半子时,月落乌啼。

    “我就不信,岳不群还猫着。”

    “真是这样,那老子认命了!”

    他从坑里爬了出来,站在林间,等着不知从何处刺来的青锋。

    许久,未有动静。

    张玉长舒了口气,奋力摘下绿玉扳指,沿着道边的山林摸黑前行,期间摔了多少跤,被树枝刺藤刮出多少血痕自不必提。

    直到天将亮,才下了山。

    穿过前方那片树林,就算出了恒山地界。

    正当张玉稍微放松之际,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魔教余孽,候你多时了,还不束手就擒!”


第二章 女侠饶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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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夜。

    恒山脚下南松林。

    “放下刀。”

    “把刀踢远点。”

    “再远些!”

    剑刃架在脖颈上,张玉只得将铁刀踢出两三丈开外。

    剑锋旋转,那人绕到身前。

    月光之下,张玉见少女容颜俏丽,身段窈窕,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极具灵气,年龄也才十五六岁,却隐隐有了绝色之姿。

    “我亲手逮到一个魔教余孽,回去看爹爹怎么说。”

    张玉瞥了眼还架在肩上的青锋,寒意透过布衣,直侵肌肤,不过持剑者,似乎也是才出江湖的菜鸟,心中便有了计较。

    “女侠,你…你误会了。”

    “误会?”

    张玉哭丧着脸道:“俺是种田的,不是卖魔芋的。女侠要吃魔芋,该去山下小镇找王货郎。他家魔芋豆腐,清滑爽口,最是一绝。”

    少女笑道:“哼,还想骗我!你身上穿的不是魔教云水堂的衣裳?”

    “山野之人穷得出奇,捡死人衣服穿也是常有的事。听说恒山上打仗,俺就来碰碰运气,看见了好多死人,实在不该生出了贪财之心。”

    “那刀呢?”

    “刀是拿下山换钱的,家中还有八十岁老娘,等着买米回去供养。”

    少女打量着张玉,见他长身玉立,虽是讨厌的魔教打扮,却长了双丹凤眼,弦月眉,若非肤色稍黑,简直比戏台上花旦还有俊美三分。

    两人四目相对,她有些慌乱地移开目光。

    “你…你也才十七八岁,怎会有八十老娘?可见胡诌了。”

    “俺娘老来得子,从小对俺视如珍宝啊。”张玉暗道,此女看着像菜鸟,心思还挺细腻,连忙遮掩道:“女侠也有爹娘,如果你出门叫人杀了,他们在家左等右盼,见你不回,该多伤心啊。”

    “你说的…倒是有些道理。”

    张玉松了口气,便要寻机脱身。

    少女笑道:“不过,要我彻底信你,除非你举起右拳,对着月亮大喊三声‘东方不败是天下第一无耻之徒’”

    张玉讨好地笑道:“别说三声,三百声也行,只是不知东方不败是何人?如何得罪了女侠?他又如何无耻了?”

    少女将剑一挺:“好啰嗦!你到底喊不喊?”

    “我喊!”

    张玉举起右拳,对着天空那轮圆月大声道。

    “东方不败是天下第一无耻之徒!”

    “东方不败是天下第一无耻之徒!”

    “东方不败是天下第一无耻之徒!”

    林间飞起两只老鸹。

    张玉转过身来,却见那少女一脸促狭笑容,暗道不妙,莫非自己哪里露了破绽?

    “哈哈哈,好狡猾的贼子,好一张巧嘴,我都舍不得带你去山神庙见爹爹了。”

    张玉问道:“你这话何意?”

    少女冷笑一声:“魔教徒众右臂上都有黑蝎印记,你以为我没看见吗?莫非你右臂上的那只黑蝎,也是什么王货郎刺上去的?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张玉叹了口气:“事已至此,夫复何言。”

    月色如霜,铺满林间小路。

    少女一手提剑,一手牵着绳子。

    男子双手被绑在背后。

    “你要带去我哪里?”

    “去山神庙见我爹爹,是杀是剐,全凭你运气。”

    “你爹爹是哪位?”

    “你听好了,我爹爹便是江湖人称‘君子剑’的华山岳掌门!”

    张玉惊讶道:“岳不群?”

    他心中暗叹莫非天意,自己千躲万藏,却还是栽在他女儿岳灵珊手里。

    “好胆!我爹爹是江湖上一等一的大侠,你竟敢直呼他的名讳。”

    岳灵珊说着,便将剑鞘砸来。

    张玉肩头吃痛,心中恨极。

    落在岳不群那个伪君子手里,还能有什么好下场。指望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绝对不能去山神庙,必须立刻想个脱身之计。

    “岳女侠误会了,我怎敢对令尊不敬!”

    “君子剑岳先生,在江湖上那是威名赫赫,连我们东方教主都要礼敬三分”

    “他老人家常告诫教众,行走江湖,遇着旁人也就罢了,唯独见了华山派岳先生一定要退避三舍。”

    岳灵珊故意问道:“东方不败为何这样说?”

    “东方教主说,岳先生的紫霞神功高深莫测,一掌可截断长江,还有华山剑法,精妙绝伦,我教十大长老联手只怕也得败北。”

    岳灵珊心里受用,这东方不败虽是魔教中人,却是当今武林无可争辩的第一高手,能在武学方面得到他的肯定,即使分属不同阵营,也是件值得高兴的事。

    “这岳大侠……”

    张玉忍着恶心,为岳不群大吹法螺,偷偷瞥了眼岳灵珊,见她喜上眉梢,便知对了套路。

    这个年龄的少男少女,正在对父辈盲目崇拜的时候,何况岳不群确实是江湖上风评甚佳的大侠。

    岳灵珊嘴角的笑意难以遮掩:“你还知道什么?一一说来我听。”

    张玉又道:“我还听说,岳先生除了武学上超凡入圣,人品也没得说。江湖上说,岳先生仁善啊,宁女侠简朴啊,自己常年穿着打补丁的裤子,也要周济穷人。”

    岳灵珊噗嗤笑道:“这…这虽然夸大了些,但我爹娘仁厚是不假的。”

    张玉心里焦急起来,眼见就要出了这片松林,不知离山神庙还有多远。

    要是落入岳不群手里,或者途中撞上华山派其他弟子,自己可就彻底脱身无望了。

    张玉看向路边密林,突然停住脚步,神情变得痛苦起来,汗珠在额头涌现。

    岳灵珊问:“你怎么了?”

    “我肚子痛,怕是要出恭。”

    “不许。”

    “那我只能拉在裤子里了。”

    “别!”

    岳灵珊盯着他的脸看,见不似装假,试探地问道:“你不会想趁机逃走吧?”

    张玉认命般低着头:“以岳女侠的武功我能逃到哪里去啊。”

    岳灵珊轻笑一声:“谅你也没这个本事。”

    剑刃出鞘,挑断他手上的绳子。

    “不许走远了,要让我看得见。你握着绳子,这头在我手里。我拽动时,那边没有回应,本女侠立刻提剑杀将进去,将你刺个透心凉。”

    岳灵珊作为华山派入门最早的弟子,幼承庭训,从爹娘、同门口中得知很多江湖之事,只是亲身经历得少,经验尚有不足。

    “多谢岳女侠。”

    张玉故意走了两步,就急不可耐地要宽衣解带。

    “你再过去几步。”

    张玉闻言走进树林中,也依她的话,站在隐约能看见的地方。

    岳灵姗提着剑,转过身去,她看向天上的月亮,姣如白玉盘,而盘中有些黑色絮状物,应该就是月桂、蟾宫,还有那偷服灵药离开意中人的嫦娥仙子。

    “不知大师哥这下又跑去哪里喝酒去了,气得爹爹牙痒。待我擒到这小贼,讨爹爹开心,希望他责罚起来也能轻些。上个月才把大师哥屁股打开花,还没好全呢。”

    “不过这小贼虽是魔教中人,看起来不像穷凶极恶之辈,或许只是误入歧途,倒可以求爹爹饶他一命。”

    岳灵珊不时回头看几眼,那抹蓝色一直都在。只是树林中许久没见动静,她连忙拽动绳子,却纹丝不动。

    “不好,小贼跑了,大师兄屁股又得开花!”

    她提着剑,顺着绳子冲进密林中,却见树梢挂着那件蓝衣,人只怕是跑远了。

    “好狡猾的小贼。”

    岳灵珊垂头丧气地放下剑。

    黑暗中,飞来一块石头打在少女肩头,她一时没防备,长剑脱手。

    刹那之间,尖锐之物就靠了上来。

    “你用什么顶着我后腰?”

    “铁枪!别动,动就是透心凉。”张玉笑着,把话还给她。

    她昂首道:“你杀吧,怕死的不是华山女侠岳灵珊。”

    “好啊,等你死了,我就扒光你衣服,写上‘华山派女侠岳灵珊’,丢到大街上,让五岳剑派的人都仔细瞧瞧,华山女侠的风采。”

    岳灵珊眼里漫起水雾,恨恨地道:“果然是魔教恶徒,枉我还打算向爹爹求情,饶你小命,你好狠毒!”

    张玉得意地笑道:“我这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他用绳子照原样将少女双手捆在背后,丢掉树枝,捡起掉落的那把剑,抽出一看,名曰‘碧水’,寒光凛凛,比起自己的大路货铁刀好出两个档次。

    岳灵珊毕竟才十五六岁,有些害怕:“小贼,你放了我吧?”

    “放了你,你找人来怎么办?”

    “我不会的,我发誓。”

    “岳先生没告诉你,行走江湖,发誓等同放屁吗?”

    “那是你们魔教,我爹爹乃是一诺千金的正道大侠,怎会说出这样的话。”

    “也对,你们正道中人说不出来,做得出来。”

    月色下,张玉一手提剑,一手牵绳。

    攻守之势易也。


第三章 飞云神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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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清晨。

    山中树木清幽,流水淙淙,鸟鸣嘤嘤。

    昨夜张玉出了恒山地界后,向东走出四五十里。

    待到天亮时分,又离开官道,进入山中。

    岳灵珊走了大半夜的路,绣鞋白袜都沾上了泥巴,衣裙也挂着蛛网树叶。

    看着青丝凌乱,花颜憔悴,没了昨夜的骄蛮,倒有几分楚楚可怜。

    “小贼,你要把带我去哪里?”

    “当然是回黑木崖。”

    “去…去黑木崖干什么?”

    “我抓了岳掌门的女儿,也算为神教挽回颜面。回去把你献给东方教主当侍妾,他老人家一高兴,还不给我加官进爵。”

    岳灵珊怒道:“你休想!我就是咬舌自尽,从黑木崖跳下去,也绝不当魔头侍妾。”

    “那可由不得你。”

    张玉见她脸色气得白里透红,不由伸手掐了一把,剥壳鸡蛋似的,流光水滑。

    果然是笑傲江湖的小师妹,令狐冲心中永远的白月光,手感甚佳。

    “淫贼,我咬死你。”

    张玉手收得快,还是被银牙刮出了一道血痕。

    “你属狗的吗?”

    张玉自觉理亏,也不还手,押着她继续往前走。

    岳灵珊想起要上黑木崖,在江湖传说中,那简直是如魔窟地狱一样的地方,心中又气又怕。

    “小贼,爹爹现在肯定知道我出事了,他会追来的。你还是放过我,自己逃命去吧。”

    张玉笑道:“你不用担心。我把你手巾丢在了西边官道旁,说不定岳先生以为你先回华山了。”

    岳灵珊恨得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从小到大,有爹娘宠着,六个师兄护着,自己何曾受过一点委屈,她越想越气,眼里不由漫起水雾。

    在山林间走了十五六里,前边有座观音庵。

    张玉见岳灵珊实在走不动,自己也疲乏了,便进庙休息。

    这庙荒废已久。

    神坛上菩萨像不知所踪,只有善财、龙女两尊小像沾满灰尘,相对无言。

    岳灵珊坐下来后,眼泪跟断了线的雨帘珠子一样,成串往下掉。

    “怎么?想你爹娘了?”

    张玉将龙女像枕在头下,躺靠在稻草堆上。

    见她哭得梨花带雨,心中好笑,忍不住出言嘲讽。

    “岳女侠生来就是金碗银筷,安心在华山上学些针线女红,绣些鸳鸯蝴蝶,将来招赘个好郎君,相夫教子,一世清贵,这般日子是多少人羡慕不来的,何苦来江湖上趟浑水?”

    岳灵珊不说话,只是放声悲哭。

    “你到底哭什么?”

    岳灵珊看了他一眼,呜咽道:“走了一夜,本女侠还没吃饭。”

    “忍着!荒山野岭的,我上哪里弄给你吃的去。”

    岳灵珊继续大哭。

    张玉闭上眼睛,竟也觉得腹中饥饿难受,离黑木崖至少还有两百多里,不吃东西肯定走不回去。

    他想起来时有条山溪,离观音庙也不过两三里,应该可以弄些鱼虾。

    “吵死了,你在这里别动,我去找点吃的。”

    待得张玉出去后,岳灵珊立刻止住哭声,挪到神坛前,借着桌角棱边飞快地磨双手间的绳子……

    山溪宽约两丈,深处也有三米多,流水潺潺,两块青岩夹角处长了些水草。

    “这里应该有鱼。”

    张玉脱掉衣服,带上绿玉扳指,潜入水底,七八分钟后,再钻出水面时,长剑上穿了一条活蹦乱跳的鲤鱼,还有五六只螃蟹。

    “鱼没几条,螃蟹倒是很多,不过也够吃了。”

    “有了这枚绿玉扳指,没有内力,也可以在水下潜息十五分钟,以后再不济,就泛舟江海当个渔夫。”

    张玉哼着小曲,提着剑,向观音庙走去。

    他跨过门槛,看了眼还不死心的岳灵珊,轻声一笑。

    “别试了,你这条绳是牛筋绞成的,木头可磨不断。”

    岳灵珊瞪了他一眼,泪痕未干,心灰意冷地坐在神坛前。

    庙里生起一堆柴火。

    鲤鱼掏去内脏,用树枝穿好,架在火堆上慢慢炙烤。螃蟹则更简单,直接拿树叶、黄泥层层包裹,放在火灰堆里煨熟,要的就是原汤化原食。

    肉香味在观音庙中弥漫。

    岳灵珊偷偷咽了下口水。

    “古有叫花鸡,今有叫花蟹,世间至味,原出自然。”

    张玉笑着敲开泥层,撕开叶包,蟹肉的鲜美甜味扑鼻而来。

    揭开背壳,满满的蟹肉、蟹黄,还冒着汁水。

    溪水养出的山螃蟹,就是鲜美。

    可惜每只都是鸭蛋大小,肉黄还少。

    总共六只螃蟹,张玉一气炫完四只,意犹未尽。

    岳灵珊慢慢挪到火堆边,盯着螃蟹眼里直冒光。

    张玉问道:“想吃?”

    岳灵珊点了点头。

    张玉打开一只螃蟹,递到她嘴边,她犹豫片刻,还是低下头小口吃着,唇齿难免碰到掌心。

    他倒没有借机占便宜的想法,岳灵珊还是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也就中学生的年龄,但毕竟有内功在身,解开束缚,自己还真不一定是其对手。

    一只螃蟹根本不顶饱,反而把馋虫勾了出来。

    岳灵珊指着火堆边,低声道:“还有一只…叫花蟹,你都吃四只了!”

    吃完螃蟹后,鲤鱼差不多也烤熟了。

    岳灵珊眼巴巴地等着,最后分得鱼头、鱼尾,也吃得津津有味。

    张玉吃了个肚圆,忽然听见隐隐有兵器互击之声。

    他提剑起身,便要出去。

    岳灵珊也听见外间声音,眼神热切起来。

    “一定是我爹爹来了,你快放我出去,我求他饶你一命。”

    “好好待着。”

    张玉转身回来,撕下衣袖,将她嘴巴蒙了起来,拴于神案桌角。又踩灭火堆,直至一点火星子也看不见,他才放心出了观音庵。

    越往那边走,金戈交击之声越大。

    张玉躲入竹林里。

    两人正在竹林外空地上缠斗。

    “他还没死?”

    那人四十左右,穿着丝绸长袍,手中鬼头铁环刀翻飞。身法极为灵活飘逸,时退时散,宛如流云,教对手捉摸不定。

    左腿上有两个血洞,只作了简单包扎,此时血流如注。

    对手是个红衣长脸汉子,挥舞着铁剑招架,有些不敌,身上多了三四道刀口。

    他每次有意攻向长袍人左腿伤口,方能化解对方的攻势。

    “‘大嵩阳手’费彬。”

    张玉认出与吴堂主缠斗的红衣汉子。

    “何必苦苦相逼?”吴连江又是一刀,将费彬劈退五六步,他单刀撑地,左腿不住地颤抖。

    此人正是魔教十二堂口云水堂堂主吴连江,江湖人称飞云神猿。

    费彬道:“魔教邪徒,人人得而诛之。”

    “想要拿吴某人头,成就你‘大嵩阳手’的威名吗?不怕死的就来。”

    费彬阴测测地冷笑道:“你腿上没中两剑,我自然不敢来。”

    “老夫虎落平阳,也不是鼠辈可以欺辱的!”

    吴连江犹豫片刻,点了丹田、腿上两处穴道,稍微止住流血。

    他飞至半空,纵横往返,铁刀滚动。

    费彬眼前瞬间出现四五道残影,五六道刀影凌空袭来。他暗道不妙,这是飞云神猿的成名绝技‘乱云飞渡’,没想到吴连江伤成这样,还能施展出来。

    “玉进天池!”

    费彬长剑画圈,自下而上,直直向那残影中间刺出一剑。

    这是嵩山十七路剑法中的‘玉进天池’,用来应对吴连江的‘乱云飞渡’原是合适的,颇有些管你几路来,我只一路去的气势。

    但费彬心意不够坚定,出剑边不够迅疾。不但没有刺中吴连江,反而被他寻见破绽,一刀撩飞了长剑。

    “死来!”

    费彬大惊失色,连忙后退。

    吴连江年少时被仇家追杀,掉落悬崖,侥幸不死,落在山壁的石台上,他在那里发现一具枯骨,还有刻在石头上的飞云神功。

    他武功在十二堂主中,只能屈居末三,但论其轻功身法却名列第一。

    “追云逐电!”

    吴连江如鬼魅般,出现在费彬身前,鬼头铁环刀穿入胸口,费彬慌忙间用左手拿住刀背,右手奋力拍在吴连江胸膛上。

    “嘭!”

    两人迅速拉开,费彬按住刀口,看了眼屹立不倒的吴连江,暗道,自己那记大嵩阳掌用了十成功力,他却好似全然无恙。

    莫非是修炼了金刚罩之类的外家武功,又或者他身上有金丝软件这样的护身之物。

    “定是这样。”

    费彬点了胸口几处穴位,止住血后,向后撤走。

    吴连江站在原地,突然吐出一口鲜血,随即转身没入了树林中……

    “属下云水堂副旗主张玉,护驾来迟,请堂主恕罪。”

    张玉单膝跪地,环顾林间。

    吴连江骗过费彬,他明显已是强弩之末,肯定逃不远。

    “你说下出身来历。”一道声音在林间回荡。

    张玉心中暗喜:“属下平定州梅溪村人,佑圣七年入教,香主是宋楚客,旗主于虎。佑圣八年,在剿灭孤山堡之战中立功,升为副旗主。原本镇守铁兵山,半年前调回黑木崖,驻屯百丈崖第二重城关。”

    话音方落,一道身影从树上落了下来。

    吴连江面色灰白,七窍流血,靠着树慢慢坐下。

    “看来你是真的。”

    “宋香主已战死在大茂岭,这次我被杨莲亭出卖,云水堂教众百不存一,你能逃出来,可见是极有造化的。”

    张玉义愤填膺道:“杨莲亭那狗贼卑鄙无耻,属下拼死也要护着堂主回黑木崖,向东方教主当面陈情,除君侧之奸人。”

    吴连江苦笑道:“你说的对,杨莲亭是奸恶小人!但东方不败亦非明主,否则为何放任小人作乱?”

    “可恨我日月神教百年基业,要毁在他们手里了。只有迎回任我行教主,才有望力挽狂澜。”

    “属下唯堂主之命是从。”

    吴连江咳出血块,不甘地道:“若非腿上剑伤,费彬再练上十年,也碰不到老夫一根汗毛。”

    “堂主,我护送你回神教,教中名医众多,一定能治好你的伤。”

    吴连江摇头道:“我心脉已断,回天乏术。好在死前遇到你,也算有个可以托付的人”

    张玉低着头,挤出两滴眼泪。

    “堂主有命,属下万死不辞,”

    “我有一事,托付于你。”

    “老夫有一孙女,名唤寒羽,藏在在平定城东北五十里外的青牛村,我怕杨莲亭知道消息后,会害她性命。”

    “堂主放心,属下一定找到小姐,暗中护他周全。”

    “好好……你是个讲义气的。”

    吴连江大口呕血,嵩阳掌的内力还在体内撕扯五脏六腑。

    “今日之后,云水堂将不复存在,你回去之后去见风雷堂主童百熊,告诉他‘当年衡山城群玉院中,喝花酒的老友,先走一步了,望他珍重’”

    “童百熊虽然是东方不败的铁杆,但他为人光明磊落,会关照你的。”

    张玉原本是三分真情,七分假意,但此刻见吴连江临死之前,真心为自己考虑,心中不由生出几分感动。

    吴连江已经面如金纸,他颤抖着从怀里取出一本册子。

    “老夫的成名绝学名唤《飞云神功》,上部为内功心法,下部为轻功身法,今日送你,让它不至于随着老夫之死而埋没了。”

    吴连江说完之后,脸色忽然红润起来,他整理好衣冠,面朝东方,那缕朝阳正好落在他脸上。

    “记住,不要让…嵩山派的人找到我的尸身。”

    话音方落,吴连江气绝身亡。

    张玉江叹了口气,将那张记录《飞云神功》的册子仔细叠好,揣入怀里,说不高兴那肯定假的。

    “混了半年,终于搞到一本内功心法,魔教十二堂主,并非等闲之辈,这《飞云神功》即便不如《葵花宝典》、《吸星大法》这样的顶级武学秘典,但在江湖应该也属一流。”

    他心中略感惆怅,背起吴连江的尸体,往深山里走了两个小时,终于找到一处山崖。

    环境隐蔽,风景秀丽,远方山岭间有河水东流而去。

    挖好土坑后,天空那轮红日升至中天。

    “日月无情照忠骨,江山有幸刀作碑。”

    “吴堂主,你安心去吧。答应之事,我尽力而为。”

    张玉将那把鬼头大刀插在土包前,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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