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被家暴死,这回你自己嫁

替嫁被家暴死,这回你自己嫁

画颐 著

类别:女生频道 状态:连载中 总点击:100 总字数:1926578

【重生复仇+虐渣打脸+甜宠】\n\n夏桉自知是庶出,从小便敬嫡母、尊嫡姐。 抱璞守拙,低眉恭谨。\n她以为如此,便可令嫡母称心,换他们一房日子太平。 \n可是她错了,在恶人眼里,她原来只是听话待宰的羔羊。\n十六岁那年,她终遭嫡母算计,替嫡姐嫁给了一个凶残狠毒的家暴纨绔,饱受虐打之苦,最后怀胎八月被虐打致死。 \n弟弟则被嫡母养成了个一无是处的废物,又趁街头混战,派人砍了他二十几刀,令他横尸街头。 \n小娘被下了慢性毒药,常年月事不尽,最后灯枯油尽而亡,弃尸于乱葬岗。 \n到头来他们母子三人,尽毁于嫡母之手。\n上天垂怜,她重生了。 \n才华横溢,医术精绝。\n面对嫡母替嫁的算计,夏桉如恶魅般牵起嘴角:嫡姐的未婚夫婿,当然要她自己去嫁啊! \n至于那个打人成性的渣夫,听说大理寺有个大佬,是大乾朝第一阴损毒辣之人。 恶人治恶人,岂不绝配?\n有一日,被利用的大佬突然悟了。\n盛枷眸光含冰:“夏桉你阴我?”\n夏桉无辜:“绝对没有,我其实是在救你。不然大人真的会死得很难看的。”\n再后来。 \n盛枷堵在夏府大门口,软声道:“你要阴便只能阴我,离其他男子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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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重生了,又要我替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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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乾,贞元十八年,上京城。

    数九寒天,冷冽的北风萧瑟悲鸣,一向傲骨的寒梅都显出了几分瑟瑟之状。

    工部侍郎府,夫人魏氏的房中。

    门上挂着厚厚的锦绒帘子,火盆里烧着上好的金丝炭,一室暖融。

    “桉儿,这件事,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只要你替嫡姐嫁给赵世子,寒哥儿今日输掉的一百两银子,母亲便替他出了。

    这样,既可以保住寒哥儿的一双手,也可以让你小娘安心。眼下,这可是最好的法子了。”

    魏氏身着华贵的紫金狐绒外裳,手里握着雕工精致的金手炉,姿态雍容地坐在一张榆木红漆贴金椅上,目光轻慢地落在地上埋头跪着的少女身上。

    那少女只穿了件褪了色的黛青色布裙。因衣衫太薄,屋子里炉火这么旺,她仍忍不住有些发抖。

    听了魏氏的话,夏桉清瘦的面容上闪过一抹恍惚。

    接着,她双眸颤了颤,一抹阴鸢缓缓沉于眼底。

    是了,上一世也是这样。

    上一世她是怎么答的?

    她几乎没有犹豫,就答应了。

    夏桉重生了。

    重生在前一世弟弟欠下巨额赌债的这日。

    这一天,她记得特别清楚。

    胞弟夏舒寒在赌坊赌输了一百两,因拿不出银子,被赌坊的人狼狈地押回了府。

    那些人在府门前叫嚣着,三日内若还不上银子,便会按照赌约剁掉他一双手。

    他们这一房是庶出,小娘苏氏原是罪臣之女,出身低微,每个月只能靠着有限的月例勉强度日。

    一百两于他们而言,简直就是天文数字。

    夏桉只能求到主母魏氏这里来,求魏氏借她一百两银子救夏舒寒。魏氏出身上京世家大族,家中富贵泼天。一百两对她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

    可她万万没想到,魏氏竟会跟她提条件。

    就如她方才所说,让她替嫡姐出嫁。

    那永定候世子赵幽,是京中出了名的恶棍。荒淫无度,臭名昭著,每月都有女子从他后院被横着抬出。上京贵女听闻此人,都恨不能避让到十里开外。

    她自是不愿的。

    可此时,父亲正奉旨在外地修桥,祖母回春川老家省亲还未归来,家中再无做主的长辈。

    上一世,为了保住夏舒寒,夏桉只能应了魏氏的条件。

    那时,她以为,若牺牲自己便可以护小娘和弟弟周全,也是值得的。

    可是,结果呢?

    她出嫁的第二年,夏舒寒还是死在了一场街头斗殴中。出嫁第六年,小娘活活病死了,死后还被魏氏无情地扔进了乱葬岗。

    她成婚六年,为了能在赵幽的魔掌下活命,钻研了一手精湛的医术。

    那日在乱葬岗,她看到小娘尸体枯如干柴、眼眶深陷、嘴唇干瘪乌紫,一看就不是正常病死的。

    在她的连声追问下,才从魏氏口中得知,小娘是被她给毒死的。

    魏氏常年给小娘下慢性毒药,让她月事不尽,最后像温水煮青蛙一样,活活将小娘折磨死!

    就连弟弟当年被捅死在街头,也是魏氏设计的。她多年来纵容夏舒寒的一切恶习,故意将他养成了个一无是处的废物!然后趁街头动乱,派人捅了他二十几刀,令他横尸街头!

    至于舒寒赌输银子,迫使她替嫁,竟也是魏氏的手笔!

    到头来,他们母子三人竟都毁在魏氏的手里。

    嫁给赵幽六年,夏桉一直承受着无止尽的凌辱和折磨。

    殴打、鞭笞、虐罚,身上没有一寸完好的皮肤。

    她身心早已崩溃。

    那时唯一支撑她活下去的,就是惦记着小娘。

    小娘死的那天,她前夜刚带着八个月的身孕,受了赵幽一顿发泄般的鞭子,。

    在乱葬岗抱起小娘形如枯槁的尸体,她只觉得痛。身上密密麻麻的伤疤,像是顷刻间全都崩裂开来。一颗本就摇摇欲坠的心,仿若一下子碎得四分五裂。

    渐渐的,她觉得眼前的世界弥漫成了一片血色。

    迎着乱葬岗的鬼泣般的风声,她缓缓垂下了头,身体陷入了无尽的黑暗。

    没想到再睁眼,居然回到了弟弟刚输了银子,魏氏同她做交易的这一刻。

    火盆里炭火燃烧热烈,发出刺耳的“噼啪”脆响。

    夏桉强忍住心上的愤恨,默了默,缓缓抬起头,起身站了起来。

    她朝魏氏施了一礼。

    声音平静道:“兹事体大,请母亲容我回去想想。”

    她现在很想上前撕烂这个恶毒的女人。

    但她也深知,现在还远不是时机。

    她还不够强大,嫡庶有别,她还没有与之抗衡的资本。

    魏氏眉头轻蹙,隐隐觉得,眼前的夏桉,跟一刻钟前满脸愁容求进来的夏桉,仿若不是一个人似的。

    这个小庶女向来胆子小,极为老实听话,对她这个主母,从不敢说半个不字。

    怎地这会儿突然变得如此淡定?

    一旁,夏媛一边吃着开心果,一边冷冷哼笑一声:“三妹妹,我劝你别不知好歹,母亲这可都是在为你们一房着想。你小娘是罪臣之女,以你的身份,能嫁给赵幽做世子夫人,那可是天大的福分。再说,一百两银子,你们就是再有十年,也攒不够吧?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又是一个夏桉想上去撕碎的女人。

    明明是她的婚约,却无耻地强加到自己的身上。

    她是人,别人就不是吗?

    就在此刻,夏桉仍能感觉到前世被赵幽虐打时,身上那蚀骨无助的痛楚。

    身上每一处伤痕,仿佛都在撕扯她的心。

    夏媛,等等吧,赵幽,这辈子你嫁定了。

    要她替嫁?绝无可能!

    她微微垂眸,遮住眼底的冷意,朝夏媛微微颔首:“姐姐,侯府的确是尊贵的去处,但事发突然,还请给妹妹些时间。”

    夏媛眉头蹙起,张嘴似还要说什么,魏氏伸手拦住她。

    “罢了,今日之事确是突然,桉儿一时打不定主意也是有的。没事,桉儿你回去想一想,再答复母亲也不迟。”

    魏氏也急,但此事不宜闹大,且她确信,夏桉想要救夏舒寒,除了答应她的条件,根本无路可走。

    苏小娘穷得叮当响,京中故人都和她断交了,她在京中早已没有仪仗。

    此时,他们一房只能任她搓圆捏扁。

    离期限还有三日呢,急什么?

    夏桉躬身施礼,低眉退出了主屋。

    刚迈出屋门,一个丫鬟赶忙上前问道:“三姑娘,怎样了?”

    夏桉侧头看去,是上一世她在府里的贴身丫鬟之一,蝴蝶。

    她不动声色地道:“先回去吧。”

    蝴蝶似要再说什么,有两个下人刚好与她们擦肩而过。

    “听说了吗,今日官府出了好多官兵搜城,就连大理寺的那位骇人的煞神也出来了。好像是出了什么大事。”

    “有这等事?你说那煞神长啥样,不会是身高十尺,青面獠牙吧?”

    “那谁知道呢?传言他七岁时便拉弓射马,差点害得她继母和兄长掉下悬崖摔死。真真是穷凶极恶,暴力狠毒。能做出这种事的人,想来定是副骇人的长相,不看也罢。”

    夏桉微微怔了怔。

    她们说的,应是如今的大理寺少卿,盛枷。

    他当然不是什么青面獠牙的怪物。相反,长得还算淸贵俊逸。

    除了,眼神阴戾了些,说话腔调瘆人了些。

    夏桉前世陪赵幽参加聚会,曾与他有过几面之缘。有一次她差点被赵幽当众踢断腿,是盛枷漫不经心的一句“吵死了”,赵幽才悻悻收了手。

    说起来,此人也算是间接救过她一次。

    思索的功夫,夏桉想起官兵们今日为什么搜城了。

    嫡母魏氏的侄子魏浮生,前段时间新得了个美人,珍爱得很。可两日前美人出门,不小心被人掳走了。

    魏浮生心急如焚,找到大理寺,说自己愿意出一百两,悬赏寻人。

    上一世,官府拖了一年才抓到那个采花贼。

    夏桉记得,当年给赏金的时候,魏浮生父亲荣国候觉得他为了个美人闹得全城皆知,荒唐至极,坚决不给他出银子。

    不得已,他求到了姑母魏氏这里。

    后来这笔钱,还是魏氏嚼碎牙替他出的。

    夏桉一边朝小娘的兰林阁快步走去,一边心下有了主意。


第2章 我们打个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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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到林兰阁时,蝴蝶终于忍不住开口:“姑娘,其实,奴婢刚才在外面已经听到了。奴婢觉得,虽然夫人的条件苛刻了些,可眼下想要救四公子,这可能是唯一的法子了。”

    夏桉偏头看了她一眼。

    蝴蝶继续劝道:“姑娘,其实那赵世子也未必就如传言般那样不堪,许是世人的偏见呢?小姐若真能嫁过去,也是妥妥的世子夫人了。”

    夏桉心里掀起一股冷意。

    对了,上一世她出嫁,院里只有蝴蝶显得异常高兴。

    她原以为这丫头她高嫁替她开心。结果,大婚当日,她并没有随着自己嫁入永定侯府,而是被调进了嫡姐夏媛的房里。

    从此以后,很受夏媛的重用。

    夏媛嫁予三皇子,她也跟着陪嫁了过去。

    前世想不通,如今再看,恐怕这个丫鬟,心早就不在自己这里了。

    夏媛目光在蝴蝶充满伪善的脸上驻了驻,没有作声,继续往前走。

    从魏氏的琼栖院,一路走到小娘的兰林阁,仿若从高台一下掉入了土坑。

    魏氏住的琼栖院,是夏府主院。院里假山林立,种植着各种名贵的花草,山石边是一湾清幽的莲池,池边摆着一套剔透的白玉桌椅,极尽奢靡。

    整个院子仿若一个小小的皇家园林。

    而兰林阁处于夏府最偏僻的西北角。

    院子很小,只种了一株普普通通的槐树,树下摆了个桌角残缺的石桌。

    房子因年久失修,处处透着古旧。窗纸此前被大风吹破,管事的差人用颜色不对的窗纸补修,看着像个大补丁一样,很是寒酸。

    原本,苏小娘并不住在这里的,而是住在离父亲书房很近的玉筝轩,有一年父亲书房翻修,魏氏便以玉筝轩要一同翻修为由,让小娘搬了出来。

    结果翻修完成后,魏氏直接差人将玉筝阁锁住,说要留给大哥夏舒纬日后做婚房。

    父亲只有魏氏和小娘这两房妻妾,长子夏舒纬和长女夏媛乃魏氏所生,夏桉排行老三,她和四弟夏舒寒是小娘所生。

    长兄夏舒纬今年十九岁,早已分院独住,且他的院子比玉筝轩要大上许多,成婚后又怎么会搬去玉筝阁?

    上一世,她和小娘明知道是魏氏是故意为之,也没敢提出搬回来。怕惹得魏氏不高兴。

    然而,她们一味地隐忍退让,显然并没有令魏氏满意,换来的是更加残忍地加害。

    夏桉心里默默下了决心,上一世她没能照顾好小娘,这一世,属于小娘的东西,她会一点一点,全部夺回来。

    转眼间到了小娘屋门口。

    里面传来夏舒寒焦灼的央求声:“小娘,他们说要砍我的手,你一定得救我,你不是还有些首饰吗?你先给我用用,等我有了银子,一定给你买更好看的。”

    苏氏正虚弱地躺在榻上,闻言,恨铁不正刚地摇摇头:“我那些首饰,全卖了也不值几两银子,寒儿,你可知你闯了多大的祸!”

    “小娘,这不能怪我。我本来都赢了二百两银子了,谁知最后有人下了把大的,还嘲笑我肯定跟不起,我哪肯服输,我脑袋一热,就全都搭进去了。”

    苏小娘气得禁不住重重咳嗽了几声,恨恨道:“你到现在都不知道错在了哪里?你错就错在,本就不该进赌场那种地方。赌博的人,有几个能全身而退的?小娘是个没本事的,你若再胡作非为,日后可怎么办啊?”

    夏舒寒瘪瘪嘴:“小娘,我知道我们是庶出,在夏府没什么体面,但是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会功成名就,带小娘过上好日子的。”

    夏桉听着夏舒寒的话,推门走了进来。

    夏舒寒转头,看到来人是她,又不屑将头转了回头。

    他这个三姐姐,平时是个忍气吞声的主,挨了打不敢还手,被骂了也不敢吭声,就是个草包。

    他自小就不喜欢她。

    这种时候,更是指望不上能沾上她什么光。

    只求她别来添堵就好了。

    此时见到活生生的夏舒寒,夏桉的心里泛起一阵酸痛。

    上一世,听闻夏舒寒死的时候,上半身都被捅烂了,瞪着双目横尸在街头。当时她心痛地大病了一场。

    还好她回来了,所有人的亲人都还好好活着。

    她面上故作平静地走到小娘的床榻前。

    苏氏穿着一件绿色素衫,见夏桉来了,虚弱地倚床坐了起来。

    这一年,苏氏才三十多,但灰暗的脸色让她看起来仿若四十多岁。因受了惊吓,这会儿看起来很是憔悴。

    魏氏怕是已经开始给她下药了。

    好在看面色,药性还尚浅,没有伤到根本。

    魏氏是真的狠,那药的剂量下得慢、下得缓,不能顷刻间要命,却仿若将人一直架在火上烤,令人时时刻刻不得舒坦。

    她小娘名叫苏宛心。祖父苏长河,曾是当朝太傅,两朝天子都受过他的启蒙。

    苏婉心年少时,曾是京中名动一时才女。那时,众多官宦子弟都仰慕她。可惜她及笄那年,祖父无辜卷进一场朝堂纷争,蒙冤落了狱。

    苏府被抄家了。

    之后阖家被流放到陇州蛮荒之地。父亲对小娘有少时情谊。他怜惜小娘,便设法在苏府获罪前将小娘纳进了府。

    想想当年,小娘也曾是贵不可言的太傅之女。

    如今,却过得如此凄苦。

    夏桉走到床榻边,含泪朝苏氏施礼:“小娘。”

    苏小娘见夏桉裙子膝盖处染的尘土,知道她一定是去找魏氏求情了。

    她自责地叹了口气:“都怪小娘没用,让你跟着受委屈了。”

    闻言,夏桉心里一阵发酸。

    她在榻边坐下,紧紧握住了苏氏的手,脸上擎着舒展的笑,安慰道:“小娘,你不要这么说,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想到解决的办法。”

    苏氏道:“那可是一百两啊,你能有什么办法?还是明日我亲自去求夫人罢。”

    夏舒寒眼睛一亮:“对,小娘去求母亲,母亲一定会救我的。”

    不,前世小娘也去求魏氏了,却连门都没进去。不仅如此,还因教子无方,被魏氏借故罚跪了七日祠堂。

    魏氏打定主意算计她替嫁,自然不会给任何人情面的。

    夏桉平静劝道:“不会的,去了也没用。”

    夏舒寒急了:“三姐姐,你怎么能这么说,难道你要眼睁睁看我被砍掉双手吗?”

    夏桉看了夏舒寒一眼。

    夏舒寒今年刚满十二岁,正是男孩最无知顽劣的年纪。

    他如今的样子,着实是混账,让人恼火。

    可骨头连着筋,毕竟是她血脉相通的亲弟弟,想想他也是被魏氏诱导坏的,心里还是疼惜得紧。

    她冷声对他道:“舒寒,我们做个赌吧。”

    夏舒寒不悦道:“赌什么?”

    “这次,我帮你解决赌债,我若替你还了赌债,你以后每天按时去书院读书,不得旷课,不得早退。”

    父亲自小其实并没有苛待他这个庶次子,启蒙后就将他送去太学。只是,前世他被花花世界迷了眼,加上主母的放养,才让他白白浪费了这么好的求学条件。

    她记得,夏舒寒其实很聪明。小娘才学渊博,自小就教他们读书习字。夏舒寒六岁时,便能通读四书五经,写得一手好字。若不是后来被带歪了,就算靠着父亲的荫庇,应该也会有个不错的前程。

    只是可惜,上一世,魏氏太阴毒了。

    夏舒寒显然不信自己这个闷葫芦姐姐能有这么大的本事。

    他“切”了一声,“说得跟真的似的。”

    夏桉勾勾唇,语气略带挑衅:“那你是不敢跟我赌了?那你就等着被砍手吧。”

    夏桉知道他不会轻易答应,索性激将他。

    夏舒寒倏地低头看了看自己长得规规整整、白白嫩嫩的双手,一想到可能会被咔嚓一下砍掉,顿时觉得肉很疼。


第3章 只有白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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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舒寒咬了咬唇角,算了,死马当活马医吧。

    他拔高声调道:“行,赌就赌,你要是能替我解决赌债,别说上太学了,日后说不定我还能给你考个功名回来。”

    夏桉目光灼灼盯着夏舒寒:“那就一言为定!我替你还赌债,三日后,你乖乖回书院读书。如若反悔,到时候需得还我五百两银子。我们现在就立字据。”

    对付此时的他,必须得按头盖戳。

    夏舒寒很不屑地撅撅嘴:“立就立!”

    没想到三姐姐还来劲了,他可最喜欢赌了。

    夏桉吩咐丫鬟取来纸笔,一刻钟后,姐弟俩签字画押,赌局成了。

    签完字,夏舒寒折腾一天也累了,随下人回去了,房间里只余苏氏母女俩。

    苏氏拉住夏桉的手,不解地问道:“桉儿,你难道真的有办法?”

    自己女儿,她是了解的,因为她这个身份低微的娘,在府里总是忍气吞声、委屈求全。

    但其实她自小才学过人,琴棋书画样精通。只是因为庶出的身份,怕引来主母和嫡姐的忌惮和不满,才一直藏拙。

    可才情再好,现在需要的是一百两。这么多钱,不是随意说一说就能解决的。

    夏桉温和笑笑:“小娘,你放心,不管怎样,这次我都一定会保住舒寒。你先别管他,你把手给我。”

    苏氏讷讷伸出一只手:“怎么了?”

    夏桉看到苏氏伸出来的手,心上骤然一紧。

    小娘干瘦的手背上,长着红肿的冻疮,有的地方已经皲裂流脓,看着很是揪心。

    然而此时此刻,其实自己的手上也满是冻疮。只是短时间还未留意到。

    魏氏对他们母子向来苛刻,冬日里炭火从来都没有给足过,给的也是品质最差的黑炭。不仅烟大,还不禁烧。

    魏氏美其名曰,父亲位居要职,府里要节俭一些,为父亲树立勤俭持家的好名声。

    这条规矩定下来,影响的就只有他们这一房罢了。魏氏嫁妆丰厚,用自己的钱可以整日整夜烧着最好的金丝炭。

    她和小娘,却每一年都不得不挨冻。

    一到冬天手上就起冻疮,刺痒不已。

    小娘多年来习惯忍气吞声,总觉得忍一忍就过去了。

    从未叫苦过。

    夏桉忍着心疼,没有说什么,低头给苏氏号了号脉。

    须臾,她眉间松了松。

    苏氏虽然气血双虚,但此时身体里毒性尚浅,只要停止用药,好好调理一段时间,体内的毒素就可以清除干净。

    幸好啊,她回来了,一切都来得及。

    这一次,她一定要保小娘平安无虞。

    她默了默,对苏氏道:“小娘,明日起,送进来的汤药都别喝了。”

    苏氏不解道:“为何?我如今这身子,不吃药恐怕会更加难熬。”

    夏桉道:“但那药你吃了这么久,也不见身体有好转,可见并没有什么用。你且等等,我会找个靠谱的方子帮你调理身体。”

    她还不能说是魏氏在搞鬼,需得查清楚再说。

    苏氏疑虑片刻,觉得女儿说得似乎也有道理:“也行,那我听你的,药就先不喝了。”

    夏桉小声提醒她:“这件事只能您一个人知道,跟对若云和若风也要保密。”

    苏氏淡然笑笑:“她们俩都跟了我都有十年了,平时照顾我也极为用心,桉儿,你是不是多虑了。”

    “娘,这次,你一定得听我的。”

    若云和若风是苏氏身边最亲近的丫鬟,确实都跟了苏氏十年以上。但人心难测。苏氏能长时间服用毒药而无所察觉,很难说跟她们二人毫无干系。

    思及此,夏桉看了看门外的两个人影,眉间氤氲出一丝冷意。

    她们最好是没有问题,若是谁有问题,她绝不会轻易放过。

    看着夏桉极为一本正经的样子,苏氏心下沉了沉,隔了一会儿,道:“好,娘听你的。”

    出了小娘的兰林阁,夏桉回了自己居住的云芷阁。

    云芷阁的门外,一个梳着双髻,眼睛大大的丫鬟正神色焦急地在门口徘徊,见夏桉回来了,连忙冲了过来。

    “姑娘姑娘,你没事吧?”

    她一眼就瞧见夏桉膝盖处沾着的尘土,赶忙低头替她拍了拍,声音带着怜惜:“小姐,你是不是又去夫人那跪了,你膝盖疼不疼啊?”

    夏桉膝盖早就不疼了,可是看到喜鹊在自己面前活蹦乱跳的样子,心里却很疼。

    前世,喜鹊是她唯一的陪嫁丫鬟。

    她记得成婚当夜,自己就被赵幽折腾得晕死过去。此后日复一日,她不断忍受着赵幽的殴打凌辱。

    喜鹊那时跟着她,免不了常常跟着遭受着赵幽的拳打脚踢。五年的时间,喜鹊从一个心思简单、爱笑爱闹的活泼丫头,慢慢变成了一个做事小心翼翼、战战兢兢的受气包。

    可即使受着这样的委屈,喜鹊也从未有一丝怨言。

    她常常自己身上还带着伤,却一次又一次彻夜照顾着自己,将她从生死线上一次又一次拉回来。

    如今想想,那些地狱般的日子里,若是没有喜鹊的陪伴,自己或许根本撑不了那么久。

    如今小丫头刚满十三岁,面容娇嫩可人,行动欢脱如兔,这样的喜鹊,真的太好了。

    进了屋,喜鹊伺候她沐浴。

    重生回来,她身上一直是僵冷的。

    这会儿进了浴桶,热水漫过身子,才渐渐暖和过来。

    她难耐地合了合眼眸,再次有了重生了的真实感。

    这一年,她刚满十五岁。

    人生如一张等待描绘的画纸,这一次,画纸上的图案,她要自己做主。

    次日一早,去厨房取早膳的蝴蝶拎食盒进了屋。

    喜鹊上前接过来,准备给夏桉布膳。

    打开食盒后,喜鹊的小脸一下子耷拉下来:“怎么只有白粥?”

    平日里他们姑娘的膳食虽也朴素,但除了粥之外,至少还会配上两个小菜、两个素包和一个鸡蛋。

    可今日偌大的食盒里,就孤零零摆了碗白粥,看上去毫无食欲。

    蝴蝶吞吞吐吐道:“姑娘,我去的时候,厨房说只有这个了。”

    夏桉眸子动了动,问道:“小娘那边呢?”

    “如云姐和我一起去的。姨娘今日吃的,多半也是这个。”

    夏桉心中禁不住冷笑一声:魏氏这就开始对她施压了?

    喜鹊愤懑道:“大厨房是什么意思呀,怎么能让姑娘只吃这个?”

    蝴蝶很无辜地点点头:“谁说不是呢?”

    夏桉面色无波地道:“无碍,喜鹊,把粥端出来吧。”

    喜鹊委屈巴巴道:“可是小姐,这粥一点味道也没有,你怎么吃的下去啊?”

    夏桉淡淡一笑:“我可以吃。”

    蝴蝶略显关切的上前给夏桉倒了杯热水,偷偷眯了夏桉一眼。只见夏桉慢条斯理用瓷勺喝着粥,没有半分委屈的样子。

    她戏谑地收回目光,心想,这个贱坯子可真能逞强。

    嫁给赵幽有什么不好,好歹以后衣食无忧。如今府里饭都不给你吃饱,看你还能撑多久?

    她一早可是在大小姐房里用了早膳的,粘稠香甜的八宝粥,晶莹剔透的水晶肉包,外加两个茶鸡蛋。

    大小姐和夫人对她向来慷慨。

    在这府里,只有为正房办事,才会有好出路。

    夫人说了,等这个贱货嫁给赵幽后,就把自己调到大小姐的房里。

    大小姐为正房嫡女,以后必会嫁入高门大户,到时候她也跟过去,说不定还会被未来的姑爷抬成姨娘。那样的归宿,才是属于她的好前程。

    这样想着,蝴蝶唇边不觉挂了丝得意的笑。

    她脸上微妙的情绪变化,没能逃过夏桉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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