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圣女来时不纳粮
稚嫩小菠萝 著
类别:玄幻奇幻 状态:连载中 总点击:100 总字数:2409778
【中世纪奇幻+太平天国+时钟朋克+农民起义】圣教皇,金权杖。骑士王,银绣床。 种麦之人吃麦糠,织布之人无衣裳。夏娃亚当耕作时,贵族绅士坐高堂? 占我妻,夺我房,杀我一双好爷娘!人头滚滚数不尽,血债要用血来偿! 斩教士!斩教皇!斩骑士!斩国王!斩尽一切不平事,平尽万般冤仇账。 吾等小民尽猪羊,迎来圣女杀一场。圣女来时无教士!圣女来时无国王! 圣女来时不当役!圣女来时不纳粮!————————ps非变身文,是男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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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卷末总结(没有字就刷新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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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卷到这里总算是完结了。
其实大家都能看出来,这一卷按照太平天国来说,基本就是一个积攒广C老弟兄的过程。
同时也是主角心态转变的过程,但其转变的过程其实不该这么激烈,也不该过于彻底。
包括丹吉也是,甚至弗里克也是。
照我来看,都是不太满意的,但完美在日常生活中几乎不存在,我和霍恩差不多,都是在精益求精后得过且过。
在这一卷中,主角完成了势力的基本积累,包括三个方面:物质资源、人才和名声。
在下一卷中,都是这三者发酵的过程。
在整个千河谷起义的过程中,目前只是进入了第一阶段的后期,最初的抗争后,双方暂时偃旗息鼓,默默积蓄实力,舔舐伤口。
作为莱亚最后名将的孔岱亲王,他的精力则要被莱亚王室内部冲突所牵扯,教会内部格兰迪瓦和强尼八世的矛盾同样在冬临节前进入低谷,千河谷地区陷入暂时的平静。
在平静之后,就是起义第二阶段的开始,第二阶段中,霍恩将逐渐走上千河谷的大舞台,开始在激烈的起义战争中暂露头角。
那群兽化人活宝以及黑蛇湾人活宝们,还是会被霍恩怒骂虫豸,给他搞出一些不出意外出意外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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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分,我解答一下大家可能的疑问。
首先,工业化的问题。
发条科技发展可能会很快,但要到工业革命的程度,还不够,可能整本书后期,主角才会摸到一点工业革命的边。
工业化没想象的那么简单,整本书大部分时候工业都只是原工业化/前工业化,就是把大批人聚集到工场而非工(和谐)厂里工作。
整本书整体还是会显现出从中世纪晚期到文艺复兴后期的风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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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是关于赤(和谐)色的问题,不是我不想写啊,其实我会用赤(和谐)色的一些手段,但并不意味着会走向赤(和谐)色。
第一是这個题材比较敏感,我胆子小,怕被封书。
第二是我本人对赤(和谐)色的领悟并不算高,自己错误的理解复述一遍,等同于我也有责任的。
第三就是这个世界的生产力水平还远远够不到赤(和谐)色的边,最多弄点农业方面的。
我不是完全地唯生产力论,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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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有些朋友问关于中世纪跳大神的问题,这个主要是为了玩洪秀全的梗,模仿太平天国嘛,没有爷火华附身算什么太平天国。
其实就这种事在全球各大总叫里很正常,没有神启怎么能叫先验呢?
在早期那啥教里,同样有圣灵降临的例子,比如《使徒行传》2章开头那个五旬节,门徒们被圣灵附身,开始说外语。
好像也是《使徒行传》第10还是11章有圣灵降在外来的听道人身上,结果听道人突然开始说起了本地方言。
然后《路加福音》还是《约翰福音》里也有类似的事情,更离谱,是约翰还是约翰他爹来着,被圣灵附身后开始说预言。(我有点忘了,有机会再考证吧。)
到现在还有灵恩运动和五旬节派喜欢搞这种直接和圣灵沟通的神秘主义教派。
说实话,闵采尔都沾点那啥教神秘主义,在这个时代背景下搞点迷信嘛很正常。
夸张化地描写只是为了荒诞性和节目效果,主角从头到尾都只会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圣父附体。
然后那个脖子上的圣痕,也并非我乱扯,改编不是乱编啊。
取材自方济各会的创始者阿西西的方济各或弗朗西斯,不过他情节稍微轻一点,只是在身上上戳了几个洞。
继续插个小插曲,旧金山的名字[San Francisco]就是取自圣方济各,而圣方济各的圣痕极有可能只是紫癜。
当然,对于那些中世纪晚期愚昧迷信的农夫来说,他们才不理解什么是紫癜,那真是一切皆有可能,圣父无所不能,不然怎么说精神病人欢乐多呢?
但我不是要和读者争论这个合不合理,看书是一件私人的事情,你要是觉得不合理,那就是不合理。
我本来是想在跳大神那一章说明一下的,但又怕太啰嗦,我就在这里说一下,算是一个小科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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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最后,让我们欣赏一下劳美跳大神国师,知名电视布道家肯尼斯·科普兰的作法。(如果没出来就是还在审核)
顺带吐槽一下,这哥们一点专业精神都没有,一分钟笑场三次,霍恩每次虽然脸都要绷成vv了,但好歹都绷住了。
第一章 国王般的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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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长的草叶如密林遮挡了视线。
从草叶与草叶的缝隙中,才能看到天空中畸形的灰黑云团。
雨雾扑在霍恩的脸上,却没有多少寒意。
紧贴地面的鼻子,正好能闻到湿漉漉的泥土散发的草腥味。
看来是穿越了。
霍恩是如此地笃定,因为在他记忆的最后时刻,看到的是大运重卡黄色的车牌号以及渺远而蔚蓝的天空。
他已经融化在了蓝天里。
果然,将视线放远的刹那,一栋堪称中世纪刻板印象的猎人小屋便跃然在山坡之上。
它由圆木墙壁,板条框架和茅草屋顶组成,人字型屋檐的顶上还竖着一个外形类似“屮”的十字架,屋檐下则挂着一张风干到萎缩的老旧猞猁皮。
下意识地,霍恩想扭动头颅,可无论他怎么用力,眼前的视线就是一动不动,他想要叫喊,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这是怎么回事?灵魂还没有适应新躯体?
就在霍恩尝试控制身体爬起,紧贴土地的右耳却传来一阵咚咚的脚步声。
霍恩立刻停止了尝试。
伴随着急速靠近的脚步声的,还有交杂着金属交击声的叫骂声。
这叫骂的语言霍恩从来都没有听过,却意外地能听懂。
“森林里明明有食物,我们明明可以不被饿死,凭什么我们不能进去觅食?”
是一个有些沙哑的少女声音,她喘着粗气,如母狮般咆哮。
“饿?饿什么饿,我不也遭了洪水吗,我怎么没感觉到饿?有时候啊,找找自己的问题,是不是信仰不虔诚了,这么多年有没有好好祈祷?”
回答少女的疑问的是一个成年男子的冷笑,以及呼呼的破空声。
刺耳的金属摩擦声闪过,紧接着便是人体重重倒地的声音,伏在地面的霍恩,耳边传来了什么东西划过泥地的水声。
……这声音怎么好像越来越近了?
眼前的草叶颤抖起来,雨水跟着抖落到了地面,飞溅的泥水甚至落到了霍恩的脸上。
瞪大了眼睛,霍恩望向正前方。
如摩西分海一般,一個硕大的丰满屁股忽地分开了他眼前的草丛,推着湿土滑行到他鼻尖,直接塞满了霍恩的所有视野。
脸部传来紧实的触感,霍恩忍不住地发愣。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眼前这个屁股好面熟。
他深吸了一口气,这味道同样好熟悉。
还没等他想起来是谁,那屁股便已离开了霍恩的视线。
撑着手中的草叉,少女两腿打颤,艰难地站起,左腿微微向前,对着眼前的骑士摆出了短枪术中右正铁门架势。
感谢少女分草的行为,遮挡霍恩视线的青草终于让开了道路。
透过少女的两腿之间,他看见那个发声的男人。
他大概一米八,酒糟鼻,八字胡,苍白的嘴唇下,藏着一口肮脏的老黄牙。
米兰式半身甲上的黑漆被雨水冲刷得有些掉色,龙爪一般的铁手套中,握着一把长度约一米四的手半剑。
将手半剑扛在精铁肩甲的圆片上,他双眼盯着少女的身体,用鲜红的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这是一个骑士,霍恩就是知道,甚至还莫名生出一股没来由的火气来。
在男人的身后,在他与小屋之间,则是一群鹌鹑般抱在一起瑟瑟发抖的农夫农妇。
他们大多穿着土黄色的麻布贯头长袍,外套一件毛织背心,在腰间系一根麻绳,头上则戴着披肩的兜帽斗篷或头巾,赤着脚,踩在泥地中。
“主教阁下可有可无的友谊,比你的臣民都重要?”少女向着眼前的男人迈出一步,发出了带着哭腔的怒吼,“我们只想活命,我们有什么错?”
“森林是教会的地产,放你们进森林觅食?不洁者岂能玷污高洁的土地!”
“可我说过了,吾主弥赛拉昨夜在梦中告诉我,森林是神赐与穷人的宝库,只要是穷人……”
“你说弥赛拉我都觉得好笑。”
还没等少女说完,骑士老爷便嗤笑着打断了她:“我只给你两个选择,要么,让我爽出来一次,我饶你一命,要么,就像你那个哥哥一样,被我砍掉头颅!”
“卑贱之徒,伱必遭报应!”
脑中闪现出那个推开自己的身影,少女浑身都颤抖起来,举起手中的草叉,猛地扑向了骑士老爷。
草叉带起凌厉的风声,划过一个弧度,精准地刺向骑士老爷的脖子。
可还未触及,便被骑士老爷轻松写意地用强剑身格住了草叉,随意卷剑上推,差点直接缴了少女的械。
少女的骑士呼吸法只有一段,更别提武艺了,在侍从骑士位阶的披甲骑士面前,只有被戏耍的份。
随着少女与骑士的远离,霍恩的视线再一次得到了扩展。
虽无法转动脑袋,由于遮挡物的消失,能看到的范围至少却大了很多。
他的视线四下逡巡,他眼下所处的位置,是一个低矮的山丘,顶多十来米高。
山丘下,浑浊的洪水缓缓流淌,只有高耸的红磨坊能探出半个脑袋,木板、马车、茅草、人或牲畜的尸体在水中浮浮沉沉。
雨水在风中如海浪般奔涌,撼动不了黑松林内仿若凝固的灰白雾气。
黑松林前有一条小路一直延伸到霍恩眼前,就在小路的对面,是一具穿着夹袄的无头尸体。
看来便是那骑士口中少女的“替死鬼哥哥”了。
斩首而死,真是国王般的待遇……等等!
诶,不对啊!
望了望那边的无头尸体,视线又努力地移向下巴,可无论如何努力,霍恩都看不到或感觉不到哪怕一丝身体存在的痕迹。
替死鬼竟是我自己?!
穿越前是个死人,穿越了还是个死人,那这越不是白穿了吗?
穿越前虽然撞大运了,可好歹还有个全尸呢!
怪不得只能移动视线不能移动视角呢,合着就只剩一个脑袋了。
可能是因为一头身的身体比较好降温,霍恩还是迅速冷静下来。
按照那黄牙骑士的说法,这具身体是原主是刚刚那个少女的哥哥?
再次把目光转向正在战斗的少女与骑士,霍恩仔细地打量起了这少女。
她大约一米七上下,高中生年纪,黑亮的长发扎成了一条麻花辫垂在腰间。
男式的束袖系绳亚麻衬衫下是洁白的皮肤,下身则是兽皮马裤。
少女外套了一件及膝的罩袍,纤细的腰上系着纤细的腰带,手中的草叉如风一般舞动。
只可惜,这样的攻击不痛不痒。
就算有一两次能落到骑士的身上,顶多就是给他的盔甲蹭掉点漆。
草叉能用什么好铁,不断就很给面子了。
相比于战斗,骑士更像是在戏耍少女。
每一次,他明明可以用长剑砍中她,却硬要用剑身拍击,不断地消耗着少女的力气。
差不多两分半的时间,骑士老爷终于厌烦了。
面对刺来的草叉,他抢身而入,铁手探出抓住草叉。
不等少女反应过来,剑柄的配重球便重重砸在少女的脑门上。
霎时间,少女的脑门高高肿起,成了青紫色。
踉踉跄跄,少女向后连退了三五步,扶着草叉试图站稳,可还是支撑不住,坐倒在地。
直到这个时候,霍恩才终于能从正面看清少女的容貌。
与其他农家女粗糙的皮肤不同,这少女的脸庞洁白无瑕,几如羊脂般细腻,两眼中黑的比黑曜石还黑,白的比汉白玉还白。
雨水打湿了她几缕散乱的头发,紧紧贴在了脸颊上,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正从她的眼角顺着颧骨滑到下巴。
好熟悉啊。
那是,那是重要的人,是不能忘记的人,大脑中传来一阵剧痛,霍恩忍不住皱起了眉毛,是谁?究竟是谁?
让娜·达尔克。
霍恩的脑海中突兀地出现了这个名字。
像是点燃了引线,他脑海中封存的记忆轰然炸开。
第二章 家人们,谁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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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是为咱们结婚准备的钱啊!”
“村子里的大伙不都是家人吗?放心,他们会还的。”
“让娜,你老实告诉我,你不答应结婚是不是因为匹克叔叔他们在劝?”
“你把匹克叔叔他们想成什么样了?当初,老爹死了以后,就是安多克爷爷和匹克叔叔他们一直在无偿地照顾我,他们年纪大了,我希望多照顾照顾他们,怎么了?”
“好,那我问你,你想照顾到他们什么时候?”
“你是一个好人,霍恩哥哥,咱们已经是家人了,为什么一定要结婚?”
低矮农舍内,昏暗油灯灯光下,面带犹豫的少女与痛苦到蜷缩起来的青年。
眼前闪过了一幕幕的画面,霍恩心中升起了一丝明悟,原来,伱也是舔狗?
不过,和原主不同,霍恩死时心中早没了女人。
这令人心碎的一幕顶多只能让他同情地送上“尊重祝福锁死”。
这少女漂亮归漂亮,可他不准备重蹈上辈子的覆辙,都穿越了谁还谈恋爱啊。
前世霍恩就是在所谓女神的既不拒绝也不同意中,荒废了大半的人生。
要知道,那时的他可是顶级的小镇做题家。
结果明明从乡镇考上了名牌大学,被她弄的没拿到毕业证,三十多了还在送外卖,这才会被大卡车创死。
如今活出了第二世,难道还要这种事情再发生吗?
绝不可能!
这一次,霍恩不会再相信任何人,不会再爱任何人,他只为自己而活。
他就是要一步一步一步地走到最高,他要当人上人,他不要再让任何人欺负他了!
呼出一口气,排除掉这些莫名的情绪与杂思,霍恩定下心神,继续沿着时间整理记忆,渐渐拼凑出了这具身体原主人的人生轨迹。
霍恩·加拉尔,莱亚王国千河谷人,今年刚满十八岁,是会计学徒。
母亲生他时因为难产去世,父亲在三年前被抢劫的逃兵捅死……
嗯,经典父母双buff开局。
至于他所处的世界,文明大致相当于地球的中世纪晚期。
国王端坐在黑荆棘王座上,骑士在城堡中扬起马蹄与骑枪,教皇挥舞金翡翠权杖,神甫高举油腻的赎罪券,售卖给庄园田野间直不起腰的农民。
该有的都有了,可不该有的也有了。
食人魔、吸血鬼、魔女、矮人、巨龙……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没有四小贩那样的牛鬼蛇神。
在异种之外,还有骑士呼吸法,神甫赐福等超凡力量更是给予霍恩无限惊喜啊。
不过在此之前,霍恩得先考虑另外一件事,那就是如何把这脑袋给接上。
一般来说,人家穿越夺舍的流程都是原主死亡——穿越者夺舍——复活。
他怀疑之所以完成了前两个步骤还没能复活的主要原因,应该就是因为头身分离。
导致复活了就死了,死了又复活,处于薛定谔的人头状态。
卡BUG了属于是。
霍恩唯一的希望就是等事情结束后,有好心人能够把自己的躯体拼凑好,别直接分开扔到洪水里。
心中默默祈祷一番,霍恩这会儿还是把注意力放到了少女与骑士的战斗上。
说到底,原主就是为了推开这少女,才被骑士砍下了脑袋,他还是想知道事情的结果。
毕竟闲着也是闲着。
视线锁定后,霍恩这才发现,自上一次让娜跌倒,战斗便已然进入尾声。
踏着柔软的泥地,在臂甲与肩甲的清脆碰撞声中,巴奈特骑士走到了让娜的面前。
单手拄着草叉,让娜身体前倾,艰难地试图站起,将大半个后背与纤长的脖子都暴露在骑士的长剑下。
可巴奈特却没有像对待霍恩一样对待让娜。
他走到近前,一脚重重踢在了让娜的下巴上,将她踢得向后仰倒,又一次摔倒在泥水中。
但这一次,骑士老爷没有给她站起来的机会。
一只沉重的铁靴压在了她的胸口,将她的后背深深踩入淤泥中。
“你如此虐待弥赛拉的信民,一定会遭到神罚。”
挣扎着,让娜用拳头疯狂地捶着骑士小腿上的胫甲。
胫甲发出了当当的响声,却伤不了骑士半点。
“神罚?你们这些罪人也配得到神的眷顾?”轻蔑地弯下腰,伸长脖子,巴奈特骑士将剑尖抵在让娜的下巴上,强迫她抬起头对准自己,“不洁者,呸!”
尽管让娜有意避让,可这恶臭的墨绿浓痰还是落到了她的脸上,顺着鬓角缓缓流下。
“你必遭报应!”双手死命地抵着巴奈特的靴子,让娜怒目圆瞪,她侧过脸庞,向着村民喊道,“先前弥赛拉真的在梦中向我传达神谕了,她说了,唯有团结一心才能渡过难关,大伙,家人们,相信我,团结起来啊。”
没有任何一個村民敢抬头回应让娜。
他们闷着脑袋,抱在一起,像一群农场主手下瑟瑟发抖的草鸡。
他们甚至不敢有大的动作,生怕被认为是想要帮助那个被高大骑士踩在脚下的小姑娘。
“怎么……怎么……大伙,家人们,团结啊——”
“哈哈哈哈哈哈。”捂着肚子,骑士老爷被让娜的天真笑弯了腰,“谁是你的家人?他们吗?喂,家人们,快站出来啊。”
村民们恨不得把脑袋塞到胸腔里去,有些更是讪笑着连连鞠躬,撇清自己与让娜的关系。
让娜张着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弥赛拉在上,巴奈特老爷……”
就在这时,居然真有人从村民中站起身。
那是唯一一个穿着毛织神甫袍子却混在公簿农中的人。
这胖大神甫叫福兰索瓦·约瑟夫·柯塞,不过饿了这些天,他瘦了不少,脸上原先肥大的皮正耸拉着,挂在脸上。
他弓着腰,谄媚讨好地搓着浮肿的手指,向前迈出两三步:
“弥赛拉在上,神保佑您,巴奈特老爷,容许罪人约瑟夫中肯地说两句,老柯塞觉得小让娜肯定是饿疯了,况且您看,他的父亲是一名武装农,您知道的……”
“我知道什么?她父亲为我战死不是应该的吗?那是他的职责与荣幸!”扭过头,骑士老爷长剑转向,眯成一条细缝的眼睛吐着信子看向柯塞,“柯塞,你以为你一个杀猪的屠夫,买了个巡游神甫就能指责我?”
“不不不,巴奈特老爷,我哪儿敢有这个意思,我只是说……”
“那你是什么意思?她胆敢假传弥赛拉的神谕,不该绞死吗?我没杀她已经是看在她父亲的面子上。”骑士老爷轻蔑地抬起下巴,斜视着柯塞神甫,“怎么,你不服气?”
“我,我……”在晃动的剑尖之下,名为柯塞的神甫额头上流下了条条汗珠,“三圣保佑您,您的判决的确公正无比,她的确该死。”
“我真为我的父亲不值!”癫狂地扭动身体,让娜的咆哮接近破音,“没有人会追随你这样的领主,毫无骨气,只会舔权贵的屁股,欺负自己的领民,等着吧,总有一天,你会被你的领民万剑穿心而死的!”
像是被戳到了什么痛处,骑士老爷原先笑意盈盈的脸僵住了。
骑士的脸瞬间阴沉下来,他咬着牙从喉咙里发出了声音:“好好好,好啊,小娼妇,好啊,我告诉你,我改主意了,我原本只是想在屋子里尝尝你的味道,但现在,我要在所有人面前扒光你!干你!”
“你活该下火狱,巴奈特,你活该下火狱!”
“希望你的舌头等会还能这么灵活!”
脱下了铁手套,气急败坏的骑士就朝着让娜胸口狠狠抓去。
只可惜,他抓了一个空,而让娜则一口咬在那厚厚的剑茧上。
“小畜生!”吃痛之下,骑士的动作更加粗暴起来。
雨越下越大,好像遮蔽了所有的天光。
万物都蒙上了灰暗的滤镜,闪电飞过,照出草地上黑色的剪影。
骑士老爷的盔甲有棱有角,他低着脑袋,面色狰狞。
在铁靴下,少女用双手抵住他的脚底,拼命地挣扎。
泥水飞溅,人群之中传来哭泣声,村民们跪在地上,握着屮字架吊坠,口中忍不住地祈祷着。
在越发微弱地挣扎中,那只手距离让娜的身体已是越来越近。
太年轻太天真啊,霍恩忍不住地惋惜,还真把人家当家人了。
但一码归一码,就算是从陌生人角度,难不成自己就这么眼睁睁地干看着?
难道就这么目睹悲剧的发生却什么都不做吗?
深吸了一口气,霍恩作出了最终决定,他毅然决然地——闭上了眼睛。
他发过誓,这一次,只为自己而活,不管其他。
“嘶——”眼皮合拢的瞬间,一股疼痛感差点逼霍恩叫出声。
他能感觉到眼皮下的异物,那是什么,飞沙?
这下雨天的,怎么会有飞沙?
霍恩眨动眼睛想把异物挤出去,可睁眼的瞬间,他立刻感觉到,眼前的视野好像和闭眼前不太一样。
这无头尸体怎么好像变大了一点……
不,不对,这不是尸体变大了,是他离那无头尸体更近了。
霍恩瞪大了两眼,他顾不上眼珠的疼痛了。
这哪儿是飞沙啊,霍恩迅速反应过来,这是脑袋在滑动时,眼睛凑到了石子上。
换句话说就是——
他的脑袋居然在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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