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人生重启二十年
西瓜是水果 著
类别:都市言情 状态:连载中 总点击:100 总字数:7675854
赵长安回到了高三毕业那一年。 那一年,母亲还在工地做饭,父亲还在工地搬砖。 那一年,自己和好兄弟们还和未来相忘于人海的女同学一起,怀着对未来无限的憧憬。 那一年,十八罗汉还在接活儿建网站。 东哥还在卖刻录机。 小马哥还在卖股霸卡发家致富。 赵长安举目四望, 在这个风口上。 就算是一只猪, 猪生似乎也有着无限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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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就从这个啵开始变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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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左手肘,被轻轻的碰了碰。
“嗖~,铛!”
一小截白色粉笔头,带着风啸声,高速砸在赵长安眼前的窗户玻璃上。
留下了一个小小的白点,然后反弹在他左眼角上面。
“哎呦!”
疼得赵长安一声惊呼,狼狈的捂着左眼,感觉眼泪花子都要冒了出来了。
“哈哈~”
高三6班教室里面,顿时一片笑声。
尤其是赵长安的死对头喻应明,‘呱呱’的老鸹音儿特别刺耳朵。
“赵长安我看你的心都飞出去了!先别着急着熟悉业务,像你这成绩再不拼死努力,四个月以后这个工地还没结束,你正好过去搬砖。”
物理老师陆大鹏对自己这一手本来射偏,却又峰回路转准确命中的神技非常满意。
“哈哈~”
教室里面,又是一阵欢快的大笑。
不过同学们基本都是打酱油的看客,感觉很有趣,倒也没什么恶意。
“赵长安,就你那破成绩,我包票,你铁定是咱班第一个挣钱的。啧啧,状元府工地发工资的时候,你可得请~”
“嗖~,啪!”
“哎呦!”
遽然变色的陆大鹏,这次用了一整根粉笔。
攻击方式也由两根手指的‘弹指神通’,变成了整只手‘狂拽叼猛狠’的砸。
质量还算过硬的粉笔硬是在坐在第五排正中,说得不亦乐乎的喻应明脸上,打出了‘啪’的一声声爆。
炸成三截,疼得他一声惊叫。
整个教室,瞬间寂静下来。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当大鹏金翅雕手里的粉笔,由弹变砸的时候。
就表示他真的动怒了。
而这时候,绝对不能轻易的招惹挑衅这个毛炸了的,物理老师加高三年级教导主任。
“我知道你们同班之间,有一些学习,男女同学关系上的明争暗斗,各种不服,较劲,对立面。”
陆大鹏虎目圆瞪,环视教室。
“但这里是学校,应该是最干净用来学习知识的地方!我不管你们以后进入社会在外面怎么搞,如何的拍马溜须,舔钩子,碾压,玩阴的,逞强斗狠,——不要给我带到学校来!”
赵长安放开了左手,眼角还疼疼的泛着泪花。
然而这点疼和心里面掀起来的惊涛骇浪比起来,简直就是九牛一毛不值一提。
熟悉又陌生的明亮教室。
窗外草长莺飞,春光明媚的三月初春时节,几栋高楼正在金黄色的油菜花田中央拔地而起。
身边坐着的那一张张熟悉又陌生,变得充满了胶原蛋白的年轻的脸。
只有九十年代末的记忆和影视里面,才看到的淳朴穿着打扮。
还有,
这段如同深刻在记忆里面的话。
赵长安心里默念:“但是这里是学校,至少在学习上是最公平的地方,没有高低贵贱蝇营狗苟。”
陆大鹏喘了一口气,大口喝了半杯茶水。
继续威严的轰道:“但是你们记住了,这里是学校,至少在成绩上是最公平的地方,没有高低贵贱蝇营狗苟!”
声音洪亮,震得教室嗡嗡有声。
“在外头你可以讽刺嘲笑别人,但是你们记住,这里是学校,你们没有资格对任何同学进行这样的人身攻击!”
“到了外面,社会上,你可以嘲笑打击鄙夷看不起哪一个人,我也管不着。但是你们给我记住了,在这里你们没有资格对任何同学进行这样的人身攻击!
有本事用在学习上面,成绩见真章,而不是用那些乱七八糟恶心下作的手段!”
“还真是啊!”
赵长安用双手紧紧的捂着脸,
狠狠的揉了一遍又一遍。
“特么的还真是啊!”
在赵长安漫长的人生长河之中,语言领域记忆力超群的他,有着几次清晰的语言片段复读记忆。
这就是其中的一次。
这就穿了——啊啊啊啊啊???
赵长安忍不住看了一眼前桌。
长得白白胖胖珠圆玉润。
张顺。
他还活着!——这时候,他当然还活着!
都十几年没见了吧?
又悄悄的往外面,大约两百米远的几栋在建高楼望去。
似乎还能够看到那个简易小房子烟囱,冒出的淡淡青烟。
在那里,
他的父亲应该正在搬砖,母亲应该正在洗菜劈柴做饭。
“我陆大鹏——”
“铃铃铃~”
听到下课铃声响起来,教室里面顿时响起了一片放松的呼气声。
陆大炮的炮击,
今儿可算是结束了!
这一节课后十几分钟,众人的耳膜和大脑整整被狂轰乱炸的轰击了十几分钟。
轰得都是瞳孔失焦。
脑袋跟挨了几百记铜锣敲一般,嗡嗡响。
苦不堪言。
“唉!”
正即兴发挥,讲得慷慨激昂的陆大鹏,不禁满脸失落。
尿不尽兴啊!
随着下课,教室里面顿时热闹起来。
聊天,伸懒腰,结伴上厕所或者去买吃的喝的。
男女同学之间暧昧的对视说话打闹,心悸的默契触碰。
“砰砰!”
郑驰坐着的后门,被人狠狠的拍了两巴掌。
热闹的教室顿时寂静下来,纷纷扭头望去。
“你们6班可以哈?大炮响得把我们舒老师的嗓子喊哑了都压不住!”
隔壁5班班长,肖兰俏脸怒气冲冲的站在后门口。
“下次注意,下次注意,下回物理课我们后门和走廊窗户都关了。”
坐在第二排的班长樊超,连忙站起来赔笑。
没办法,理亏啊!
“哼!”
肖兰冷哼一声,小腰一扭,依然气呼呼的甩着两个麻花辫离开。
“喻应明,你以后上课没事儿闭嘴,没人当你是个哑巴!因为你一个,搞得大家被金翅雕王炮轰了十几分钟,现在又被隔壁班埋汰!”
樊超看到肖兰离开,不满的望着第五排坐着的喻应明。
“能怨我?不是赵长安走神看搬砖能有这事儿!”
被砸了一粉笔,又被训了半天落了面子的喻应明,当然不服气的反唇相讥。
乜斜着眼睛,瞟了坐在最后一排靠窗边的赵长安一眼。
都是高三年纪,十七八岁的准成年人,四个月以后就会各奔东西。
谁又吃谁这一套?
“你应该更准确的说不是今天李老师调课,能有这事儿?”
副班长齐向锋,阴阳怪气的加了一句。
“应该说不是李嘉瑶结婚,能有这事儿?”
班级团支书刘翠补刀。
“哈哈~”
教室里面的人,除了面无表情的赵长安,被臊得面红耳赤的喻应明。
几乎都笑了起来。
“赵长安,你是不是看到赵叔叔在搬砖,张阿姨在给民工做饭?你的眼睛真好,绝对1.5!”
和喻应明关系不错,住赵长安对门的曾晓晓。
在笑声渐落的时候,带着一脸‘天真’的好奇,可爱萌的扭身望着满脸僵硬的赵长安。
“——”
教室里面,突然冷了下来。
“哈哈,原来是这啊,我说呢,真孝顺哦,真孝顺,呵呵~”
喻应明对上前排左边刘翠那双,猛然变得锋利的目光。
意味深长的笑了一声,没再说话讽刺。
之后,整个班级似乎失去了对这件事情继续纠缠的兴趣。
各说各话,各看各书。
总的来说,这时候除非一些王八蛋,绝大多数的学生还是满眼的纯真。
“还真是啊!”
赵长安嘴里又含混的嘟囔一句,再次把复杂的目光投注窗外。
假如记忆没错,而现在又处于那个时空。
父母在市建下岗三年,家庭生活艰难。
去年年底,为了挣钱养家,找了以前木锯厂副手夏叔的路子,在眼前这个工地辛苦搬砖已经一个多月了。
一个月满班,才600块钱。
也就是说,一天20块。
在半个月前工地的厨子走了,他母亲就去工地试着做了一顿午饭。
工头当即拍板用他母亲。
工资按月算,也是一月600块钱。
“安子,我说到你家吃阿姨炒的酸菜肉丝,你咋不愿意,原来阿姨和叔都在工地上忙。”
赵长安的同桌刘奕辉,满脸羡慕的说道:“一个月能挣不少钱吧?”
赵长安偏头望向老刘。
一如回忆里面,既往的黑瘦猴子,宰不出二两肉。
没有了二十年以后带着金丝眼镜儿,一副‘文质彬彬’装文化人,没事儿就练书法打太极的‘刘总’衰样儿。
在隐约的记忆里,似乎也有过这一出戏。
认为自己父母在工地当小工很丢脸的赵长安,当时就跟一头雾水的刘奕辉翻了脸。
快三天没说话,两兄弟才修复关系。
“来,刘总,打个啵!”
赵长安抱着老刘的脑袋,对着他嫩嗖嗖的右脸蛋儿,就是一个响亮的‘啵’。
“放开我,放开我!”
吓得刘奕辉手舞足蹈,拼命的挣脱了赵长安的魔爪和狗嘴。
举着袖子狠狠的擦脸上的口水。
“呃~,你俩真恶心!”
前排的张顺惊骇的瞪大了圆溜溜的眼睛,捂着嘴巴表示他想吐。
“哈哈哈哈哈哈!”
赵长安放纵的快意大笑起来。
“赵长安疯了?”
“赵长安疯了!”
“赵长安被曾晓晓的话刺激疯了?”
“最毒不过妇人心!”
“你这话说得好像他俩因爱成恨,有一腿似的!”
“难道只有一腿么?”
“啊,还真有一腿么,快给我说说,有多少腿?”
“很多腿!”
满班惊诧。
气得曾晓晓俏脸发红,喻应明咬碎了牙齿。
“哈哈哈哈哈哈!”
赵长安继续狂笑。
如果每个人的一生,就是一个事件线。
那么,
他赵长安的新的宇宙的分支线,就以这个事件支点,
这条岔路,
就从这个啵,开始,
变化吧!
第2章 人生总得刻意的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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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铃铃~”
上课铃声响了起来,赵长安看了一眼教室的钟表,11:10分。
在钟表下面挂着一个小黑板,上面用粗粗的红色粉笔写到:
距离高考 119!!!
班主任老常大步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一眼就能看得出来的怒气,顿时让赵长安感到了倍加熟悉的亲切。
这个老愤青,老文青,认识了二十多年,从来见到他都是怼天怼地怼社会。
一次这货跑到赵长安所在的郑市,一群人喝得醉意盎然之际。
一个当年被这货猛整过,就是——
赵长安看了坐在最后一排另一头,靠着走廊门的老郑,——小郑一眼。
对年以后老郑埋怨老常,‘常老师你偏心。’
老常醉醺醺的搂着老郑,嚷嚷着辩解,‘你们都是我的亲学生,他们几个是亲嘀嘀地。’
当时就让正吃冰块解酒的赵长安喷了,你丫的还不如别解释!
不过这货,是一个真性情的君子!
“咱们班这次三摸考得是一塌糊涂!”
老常开门见山。
然而,只是这一句话,就把整个班级震得心里一紧。
“老师,这次我感觉考得都可以啊?”
班级常年霸榜第一名,老常‘亲嘀嘀’的乐泽宁,满脸惊诧。
“泽宁考得不错,进入了校前五十,四十六名。艳秋也不错,八十七。”
老常难得的和颜悦色。
然后再次变脸:“其余的,刘翠,张小雪,樊超,侯家峰,岑岳灵,都没有进入前一百五!”
看到樊超,刘翠这几个‘亲嘀嘀’的脸上,带着诧异和不服气。
老常大声说道:“你们之所以认为自己考得好,是因为这次三摸题出得简单给了你们要命的假象。你考得好,人家比你们考得更好!”
教室里面,沉寂下来。
也就是乐泽宁,李艳秋,以及一些本来就没报希望的极差生的脸色还行。
其余的脸色都变得很难看。
“乐泽宁,631,第46名;李艳秋,598,87名;刘翠,577,153;张小雪,561,190;——翟北,462,513;曾晓晓,457,523;——
往常的时候,老常基本都是念一下前十名。
这次似乎发了狠,念了三四十人,依然不停。
“喻应明,440,569;”
喻应明得意洋洋的回头,看了一眼坐在角落里的赵长安。
他这个成绩再努力努力,要是报考加分的农林牧类学校,运气好还可以上一个本科。
至少一个专科问题不大。
有学上!
“你麻的,老子偷你媳妇了?”
没敢再开小差望外边的赵长安,无意识游离的眼睛,就对上了喻应明挑衅的蔑视。
先是一愣,然后大怒。
这个未来的‘草原王’,这是跟老子杠上了?
真特么的犯贱!
“赵长安,401,683。”
老常一口气念了近六十人,余下还有二十多个没有念。
“我念的这些人,包括最后一名赵长安,你们至少还有可能有学上。其余的——”
老常环视教室,人人屏息低头,怕被盯上了遭殃。
“从现在努力,拼命拼死的努力,你们可能还能上一个垃圾专科。不然,四个月以后进入社会,希望你们不要忘了常老师教你们的做人的道理。要行得正,站得直——”
——
“铃铃铃~”
随着放学铃声响起,整个校园立刻热闹起来。
班里一大半住校的学生,男男女女,掂着饭盒就朝着食堂冲。
“安子,走啊,还癔症?”
前面第四排的吴悦和赵长安大半同路。
“你先走,我中午不回家。”
赵长安看着吴悦那张鲜活的笑脸,心里滋味欣喜万分又苦涩纷杂,眼睛就有些发涩。
吴悦上得是医大,五年制,又读了两年影像专业研究生。
研究生毕业在家休息几天,等着到省医报道上班,结果因为他的(赵长安)合同纠纷怒着去找夏文卓理论,砸了夏文卓的办公室。
第二天就被一辆酒驾的汽车撞断了左腿,粉碎性骨折。
后来根据现场勘查,断定为酒驾交通事故。
然而,赵长安知道,事情绝对不是那么简单!
“哦,走到我家吃去。”
吴悦突然想到了之前曾晓晓的话,知道赵长安父母都在工地,他回去也是一个人。
“别,去了下午你爸非押着咱俩进校门才放心。”
赵长安连忙摆手。
对于吴悦父母那种凡事认真的恐怖深刻记忆,可不是时间能够轻易抹平的!
吴悦满脸失望,本来就想着中午吃完饭早早出来,到游戏室双打一波街霸。
教室里面很快空了下来。
赵长安坐在座位上,下意识的摸了摸瘪瘪的口袋,才醒悟过来自己还是一个高三不沾烟酒的好青年。
“赵长安,你中午不回家?”
前面第三排坐着的刘翠,转过身体。
因为后排书桌上面密集竖立排着的课本的阻碍,只露出她半张小脸;一双略带锐气的眼睛,尤为显眼。
“我不饿。”
“?”
听着赵长安所答非所问的话,刘翠不禁皱了皱秀气的眉毛:“我是问你怎么不回家,你是下夜自习才回去吃饭,你顶得住?”
赵长安掏了一下校服褂子的内口袋,三张十块一张两块三张一块。
总共三十五块钱。
果然!
时隔多年,很多的细节他都忘记了。
甚至记不得自己是不是放学就走,或者没走被刘翠这么‘关心’的问。
不过兜里有钱,他是猜得出来的。
父亲在工地搬砖,母亲到工地做饭以后。
父母小心翼翼的和他商量,说是工头同意了,他可以一天三顿过去吃饭不要钱。
成绩烂的一塌糊涂,却傲然的认为自己是一个重点高中的学生,天之骄子,以后铁定会混得很牛的赵长安,哪里屑和建筑工一起吃饭。
当时就摔门而出。
于是他母亲就给他钱,早上和中午在外边吃,晚上回家给他单独开小灶。
看着手里这三十五块钱,赵长安的心里顿时堵得难受。
在很多年以后,当他成家立业,被社会无情的摔打了一遍又一遍。
赵长安才懂得了这些年父母心里的苦和不容易。
不过那时候,父母也退休了。
父亲都六十多岁,也不愿意闲下来,认了一个徒弟,在他厂子里做技术指导,干一天休息一天。
赵长安也曾劝父亲别去了,可父亲一再坚持,说几天不进厂就浑身疼。
可赵长安知道,父亲这是居危思安,穷怕了。
他干了快二十年的抹灰工,身上一直都疼,进不进厂都疼!
赵长安和媳妇在郑市打工,虽然辛苦,不过工资也算还行。
山城家里买地盖了一栋三层小楼,一二楼门面房租出去,一年还有四五万收入。
又有一个懂事儿的闺女。
一家人虽然不是大富大贵,倒也过得还算勉强小康。
这时候,无论赵长安还是他的父母,都在刻意的遗忘这段,最艰苦而又辛酸的时光。
那些陷害,打击,屈辱和恨,都深深的埋藏在心里。
生怕让自己最亲的亲人知道,自己从来都没有忘记!
“你咋不说话?”
刘翠看到赵长安掏出来一把钱,脸色时而扭曲时而阴沉,感觉心跳有点急。
“什么?”
赵长安长吐一口浊气,无可追回的一切就只有翻篇了。
可从现在开始,他高高仰着脖子,望着头顶的教室天花板。
说我命由我不由天,似乎有点太矫情。
可这一辈子,决不能再那么憋屈的活下去!
“我说你咋不回家?赵长安,咱们还有四个月就高考了,等上了大学,海阔任鱼跃,为了一些意气之争,真划不来。”
“你留在班里是怕我搞破坏,弄喻应明和曾晓晓的东西。”赵长安诧异的望着刘翠,“你还不去吃饭,我在你眼里就这么傻,这么幼稚?”
“呵呵,我也不饿。”
被说中心里想法的刘翠,脸颊不禁有些发红。
不过她是真害怕赵长安这么泄恨,这时候的学校,甚至整个山城,都找不出来几个摄像头。
这种没当场抓住就死不认账的事儿海了去。
那样的话矛盾一旦激化,后面说不定就要出大事情,这类似的事儿学校也不是没有过。
作为班团支书,这是她的责任。
赵长安看了一眼时间,12:11分。
他站了起来,笑着望着刘翠:“行,总不能让咱‘亲嘀嘀’的支书大人陪我一起饿肚子吧。”
“赵长安,你说啥?!”
刘翠的脸蛋儿,腾地一下子变得通红,两眼冒出怒芒。
第3章 钱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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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歉,道歉,一时口误。啊呀,肚子好饿啊!”
赵长安醒悟过来。
这个梗,得等到十五年以后,再在女同学面前说,才能赢得对方默契一笑。
现在说出来,只会被认为是在调戏她。
调戏刘翠?
赵长安心里暗叫不妙,‘风紧扯呼,走为上策!’
故意愁眉苦脸的按着肚子,拔腿就朝后门冲。
“赵长安!你给我站住,把话给我说清楚!”
刘翠看到赵长安狗胆在调戏了她以后,居然滑头的想从后门溜走。
哪能让他这么如意?
气得俏脸通红,怒着扑向前门,想从前面堵住他。
经过讲台时,随手拿走讲桌上面那根用毛竹根做成的教棍。
赵长安在奔出后门的一刹那,偏头就看到刘翠手里拿着得那根‘打爷鞭’。
不禁大骇。
老常这货是一个敢打敢拼的真性情,铁男人。
所以这两年班里调皮捣蛋的兄弟们,没少挨这根毒鞭的收,包括他赵长安,班里面没挨过的戏称为‘打狗棍’,他们这些挨过的则叫做‘打爷鞭’。
而刘翠不但是初三那年,市‘春苗杯’芭蕾舞青少年组单人舞冠军,青少年组武术传统拳冠军。
她的舅舅还是市高老一,舅母在市里面更加生猛。
对于这样一个要学习有学习,要长相有长相,要背景有背景的姑娘。
不占理的赵长安,真要是被暴怒的刘翠逮住了,抽两鞭子的‘打爷鞭’,他还真没处说理。
而且赵长安的实际心理年龄,都能当刘翠的爹了。
这要是被这小丫头抽两鞭子,他还不得臊死?
赵长安冲出后门,看到刘翠也跑出了前门,就只好朝东边跑。
“哈哈,”
看到这一幕,刘翠气得笑了起来:“可真傻!”
顿时也不急了,撸起袖子露出白生生的细胳膊。
准备瓮中捉鳖。
随即,跑出教学楼范围的赵长安,傻眼了。
高三6班在这栋教学楼的一楼靠东,隔壁是重点理科班5班。
而最东边,就是一个从南到北横排着的大公厕,男左女右。
南边是高二教学楼,北边则是一道两点三米高的院墙。
这一别二十年,赵长安居然把这事儿给忘了。
他应该一出后门,就直往南冲,和刘翠拼速度,抢在她前面冲出高二教学楼中间的过道。
虽然赵长安也不敢说拼得过刘翠那双长腿,可总比现在进‘瓮’要好一百倍!
赵长安看了一眼正午阳光下,刘翠那张慢条斯理,不断逼近的泛红俏脸。
眼睛里面,不言而喻的死亡凝视。
情急之下,不禁望向了男厕所。
到如今,这种局面,他似乎也只能靠屎蹲脱困。
“跑呀,看你往——,你要是进厕所,我还真没办法。不过我可以慢慢等,咱俩比一比耐心?”
刘翠看到赵长安望着男厕门口,还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心里面巴不得他进去。
最好能活活熏死这个混蛋,让他嘴巴贱!
眼角就看到5班走出来三个人。
刘翠偏头看了一眼。
常年霸榜高三理科第一,这次摸底考试也依然是第一的夏文卓。
5班班长,基本校前五十名的肖兰。
自己初中住高新区舅母那里,一个大院里面,裴平江的儿子裴学哲。
也是一个基本校前十名的学霸。
“烦人!”
刘翠皱了皱秀眉,心里不喜,却也没法开口撵人滚蛋。
继续威胁的凝视着赵长安:“进去啊!”
在眼角看到夏文卓这一刻,赵长安头皮发炸,似乎整个世界都失去了颜色,停住了运转。
只有她站着的那处,闪耀着雪亮刺眼的亮色。
屈指算来,除了在电视杂志手机电脑上面不算,他已经有十五年没有见到这个女人!
谈不上早已随风淡漠的爱,也谈不上本来就没有伤害的恨。
赵长安长吸一口气,脸色有些发白,努力摒弃脑袋里面的各种负面纷杂情绪。
专注的望向刘翠和她手里的打爷鞭子。
这丫头,还真给爹耗上了?
赵长安不禁心里叫苦,他可没有在厕所里面蹲坑养神的癖好。
而且被一个丫头死死堵在厕所里面,传出去搞不好他的名声,就会社会性死亡!
然而,真被刘翠抽两鞭子,他的名声照样也是社会性死亡。
尤其是在这个女人的面前,他更不能挨这两鞭子打爷鞭!
“你有纸没有?”
赵长安故意恶心刘翠,大声的问,希望能用这法子把刘翠惊走。
“黔驴技穷了不是,还点脸么,还要点脸么?”
刘翠好整以暇的右手握着‘打爷鞭’,不轻不重‘啪啪’的打着她的左小手手心。
脸带笑容,威慑着逼近!
“安~,我有,你要不要。”
一直站在楼角看热闹的三人,夏文卓突然开口。
震得在场四人,都是心里一惊。
肖兰和刘翠看着夏文卓有点发傻。
这两人咋能扯上关系?
而带着近视眼镜的裴学哲,则是目光一冷。
第一次用正眼,望向在他眼里是一个小痞子,差学生的赵长安。
“呵呵,逗你们玩儿呢。——到点了,我去吃饭去了!”
赵长安根本都不看旁边的夏文卓一眼,
突然拔腿,朝北猛冲。
“嗖~”
带起一股风啸,在冲到北院墙的时候,身体猛地高高跳起,左脚狠踩近一米高的墙面砖头。
准备借着升力,潇洒的翻上墙头。
然后朝着刘翠挥一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
去后面油菜花田那边的工地吃饭。
这时候的赵长安,已经想清楚了。
他曾经的骄傲和自尊,是何等的无知,自大,浅薄和羞耻;让自己父母心里面,又多了多少的愧疚和负担。
这一世,
他将不再,
他将弥补,
他将——
“哗啦啦啦~”
结果,
脚下一软。
墙塌了。
——
在漫天灰尘中,刘翠,夏文卓,肖兰,裴学哲。
震惊的看着踉跄在尘烟中狼狈站稳的赵长安,还有那不断继续‘哗啦啦’拉扯倒塌的院墙。
无语风中凌乱。
“刘翠,肖兰,裴学哲,这墙一碰就倒,现在倒了其实是一件好事情,消除了安全隐患。能请你们不要这么说,而是说赵长安是靠墙练压腿的时候一碰就倒么?”
夏文卓的俏脸有点发白。
这件事情可大可小,然而一旦往大的走,开除都不是没有可能。
然而,假如能够定性为意外——
“不行,我可是班长,校学生会主席!”
肖兰干脆利落的拒绝。
然后,朝着怒视着她的好姐妹夏文卓,吐了吐小舌头:“人家正在教室专心学习呢,啥都没看见。”
转身快步回班。
“裴学哲,你回教室好么?”
“文卓,你们认识?”
“都是市建的,从小都是一个楼的邻居。”
“行,让他从倒塌的墙走,这事儿我担了。”裴学哲望着夏文卓,眼睛里面含着的东西不言而喻。
“不用你担,这件事情起因在我。你俩该干啥干啥去。”
刘翠看了夏文卓一眼,跑向赵长安。
“赵长安,你没事吧,砸着没有?”
刘翠跑过去,看到赵长安身上只有灰尘,身边也没有什么乱砖,才放下心。
“这,特么的,”
赵长安下意识的去摸口袋,
没有摸到烟,只能感觉到里面薄薄的三十五块钱。
望着已经停止倒塌,不下三四十米的缺口。
干咽了一口口水,脸色非常难看的吃力说道:“这得赔多少钱?”
毫无疑问,指着他兜里的这三十五块钱,肯定远远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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