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靠切切切当上太医令
神婆阿甘 著
类别:女生频道 状态:连载中 总点击:100 总字数:342489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在桑落这里恰恰相反。身为外科女医生,她最爱切切切。 穿越的专业也很对口,直接送了一个 “刀儿匠”做她的爹。刀儿匠,专业让人 “净身出户”五千年。京城男子皆闻风丧胆,下身凉飕飕。她却手拿一把柳叶刀,一路切切切,切成了太医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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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刀俎与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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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落是个泌尿外科女大夫。
想她在公立医院工作多年,也算阅器无数。今日,竟然看到她人生中见过的最标准的物件。
颜色干净、健康,皮肤光滑,没有赘生物。
经触诊,功能正常,强度为四,三指宽,一掌长,附件排列整齐、大小均匀,弹性良好。
简直就是一个完美的解剖模型。
她甚至捉起小刀,想要一刀子纵切下去,看看构造。
“砰砰砰——”
门板被拍得直晃。
握着刀子的手微微一抖,桑落这才回过神来。
穿越到这莫名其妙的古代,莫名其妙地有了一个爹,这个爹还做着莫名其妙的职业——“刀儿匠”。
专事阉割之人。
作为公门认定的刀儿匠,爹的生意不错。多是穷苦之人将自己孩子拖来,一刀切断“红尘根”,从此踏进深宫门。
当然,也有自己来的。
眼前这个躺在“砧板”上即将挨宰的少年就是。
一身黑衣,满是尘土,用力撞开门,看见她就说:“我找你爹,替我——”
话未说完,整套死沉死沉的骨头架子就倒在她身上。
她顺便搜了他的身,没有新鲜猪腰和小米,也没有石灰和鸡蛋,更别提银子了。
果然,又是一个想要“白切鸡”的。
桑落穿越不足一个月,却已经对这种伎俩见惯不惊。
穷人为了活命,什么法子都能想。
只是,可惜了。
眼前这一穷二白的少年,挂着如此标准、如此漂亮的物件,切了着实有些暴殄天物。
“砰砰砰——”门外人拍得愈发焦急。
桑落将小刀放回桌案上。颇有点遗憾地看看那昏迷的少年,准确说是那个物件,随手扯了一块帕子替他盖上,这才将破败的门打开。
来人四十出头,灰布衣裳,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见门内只是一个十来岁的脏兮兮的麻衣小子,就抬头朝内焦急地张望:“刚才可是有个黑衣少年进去了?”
桑落压着门板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那人也不好撞进去,便问:“你爹可瞧过了?”
“我爹出门去了。”
“啊?”灰衣人又问桑落:“你爹可说了什么时候回来?可再也耽误不得了。”
“没说什么时候回来,”桑落眸色淡然,又说道,“方才我看了一下,不行。”
“不行了?”灰衣人提高了声音,显然是难以接受,“你个毛头小子懂什么?怎么就不行了?”
桑落抿抿唇:“太大了,不能切。”
要净身做内官,不能超过十岁,眼前这少年,少说也有十四、五岁了,年纪太大,又没有止勃的药,切了只怕要受天大的罪。
切?太大?
灰衣人愣了好半晌。
中个毒,怎么就要切?切哪儿?
桑落没明白灰衣人的表情,以为他是不甘心,便决定替昏迷的少年挽救一下:“若要他挣银子,倒不如送去南风馆,拥有这一技之长,想必能成头牌。”
灰衣人抬头再打量了一圈土墙院子,又看向门内这个瘦瘦小小、一脸严肃的麻衣小药童:“你爹可是桑林生?”
桑落一呆。
回头望望“砧板”上的少年,竟不是来净身的,而是寻大伯看病的?
第1章 把裤子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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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
刺骨的冰水,扑面而来。
长街顿时静了。
桑落有些懵,心跳声,水滴声,不住地在耳边轰鸣。
她穿越来此四年,辛辛苦苦筹谋了四年,今日是她在伯父的医馆里当坐堂大夫的第一日。怎么就被人当街泼了这么一桶冰水?
缓缓睁开眼,她捉着袖子擦擦眼睛,这才看清那人。
竟然是她的第一个病患元宝的亲爹“豁牙”。
刚才他如何骂她的?
“你这个臭娘们儿,招摇撞骗,冒充大夫坐堂!”
三月的京城,风不算暖,吹在湿透的衣裳,凉得让桑落忍不住起了寒噤。
臭娘们?
女子身份就这样就被人拆穿了?
她只觉得浑身的血都凝固在脑袋里。
察觉到众人的目光,她下意识地想逃,脚底却像是灌满了铅,根本迈不开步子。
好在有人从医馆里冲出来,张开双臂将她护在身后。
抬头一看,是堂兄桑子楠。
他指挥几个学徒上前去哄赶那人:“‘豁牙’,桑大夫刚治好你儿子,没收诊金,你不感谢也就罢了,还在这里胡说八道!你又是哪里欠了钱,想要来这里敲诈银子还赌债!我们不会给的,快走快走!”
这人姓霍,城南的百姓都知道他,最好吃酒赌钱,因被债主打掉门牙,得了“豁牙”这诨名。
元宝是个懂事的,知道三月水冷,替娘亲下河浣衣,突觉下身疼痛难忍。疼得直不起腰来,“豁牙”仍旧不舍得花钱看病,还是元宝娘执意带来医馆看诊。
若交给旁的大夫,元宝免不了一通折磨,甚至还丢了性命。恰恰桑落穿越前是个泌尿外科医生,很快就诊断出是子旋之症,处理这病轻车熟路。手法复位后,又观察两个时辰,元宝就跟着他娘回家去了。
“我没胡说!”“豁牙”当然不肯走,伸着脖子吆喝起来:
“桑落,你爹是刀儿匠,捡了你这么个没把儿的,还当儿子养。你假扮男子跟着你爹做活也就算了,今日还到医馆行骗!我儿可是童子身,被你这一摸,童男阳气都没了,这笔账你要怎么算?!”
“谁说的?”桑落袖子一抖,掌心悄然多了一柄柳叶刀,手掌渐渐收紧,关节泛白,“再要信口雌黄,你信不信我——”
“不可!”桑子楠知她素来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倔性子,连忙拦住那后半句,又看看四周,示意她围观之人渐多,切不可留下话柄。这泼皮显然是有备而来,若真进了官府,验出她的女儿身,只怕再难有回旋的余地。
“谁说的?老子说的!你就是个娘们儿!”“豁牙”一蹦三尺高,“敢不敢把裤子脱了,让老子验一验!”
话音一落,众人的目光再次聚在桑落身上。
男式发髻已被水泼塌了,水顺着她额前的碎发一绺一绺地淌着,从眉稍、到脸颊、再滑落至下巴,将她眉间涂的碳色和唇周抹的青粉一并裹着,最后浸入白衣,洇出一团团鸦色的水渍。
哪个男子会涂眉毛抹胡子呢?
再看那身白衣,布料贴着胸膛,虽不曼妙,却也不似少年那般平坦。
明明白白的女扮男装啊。
芮国立国不过十几年,算上前朝大荔国,也没有听说哪个医馆有女人坐堂看诊的。女子乃不洁之身,岂能进医馆坐堂?她敢坐堂,谁又敢找她看病?
人群顿时炸开了锅:
“对!脱了衣裳验一验!”
“是娘们儿就大大方方承认,老老实实回家织布洗衣去!”
“就是!在这儿充男子坐堂骗银子,不如回家替你相公缝几条裤衩子去。”
“此言差矣,”又有人摆手笑道:“刀儿匠的女儿,还能寻到夫家?”
“所以只能偷偷来医馆,趁着给男人把脉看病,顺道摸摸男人的身子。”
这话一出,众人轰然大笑。
“豁牙”见得了势,便张狂地伸出黑黄的爪子探向桑落胸口:“来来来,老子替你验一验。”
桑子楠哪里还忍得下去?一手抓住那肮脏的爪子,一手握紧拳头就朝“豁牙”的脸上招呼过去。
“哎哟!”“豁牙”捂着脸,一屁股躺地上,大叫起来,“打死人了!医馆打死人了!”
“打的就是你这恩将仇报的小人!”桑子楠举起拳头,还要再打,却被桑落一把拦住。
“豁牙”想要借机挣脱,不料下一瞬,正对上一把泛着寒光的柳叶小刀。
刀身不长,却被磨得极其锋利。
刀尖儿,还滴着水。
再往前一分,就能刺破“豁牙”那油腻肮脏的皮囊。
桑落的嘴唇抿得发白,原本是极狼狈的,湿漉漉的白衣裹着她倔强的骨骼,却勾勒出几分清隽潇洒之态来。
“豁牙”分毫不惧这把小刀,反将脖子一挺,咽喉顶住刀尖:“怎么着,光天化日的,还要杀人灭口吗?!大家快来看啊,这娘们——”
“我验!”
她冷声说道。
什么?
这是真的能验的吗?
桑子楠不可置信地看向她,怕她倔劲上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我敢验,”桑落上前一步,睥睨着地上的“豁牙”:“你呢?你敢不敢打个赌?”
“赌什么?”一说起赌,“豁牙”就来劲。
“我同意验身,若我不是男子,便赔你五十两银子。”
五十两?!
不但可以还了赌债,还可以留下银子去翻本。
“一百两!”“豁牙”翻身站起来:“你若没有把儿,就得给老子一百两银子!”
“好。”桑落点点头,看向桑子楠,“请堂兄写个赌状文书来。”
“文书”二字咬字颇重。
桑子楠眉心微动,心领神会,立刻写下赌状,又当着众人读了:“......对方若无男儿之势,则为输。愿赌服输,富贵生死皆由天。”
“一个赌状还写得如此文绉绉的......”
桑落冷眼看他:“你不同意?”
“同意,同意!”这可是必赢的赌局,“豁牙”喜笑颜开地按下手印,“来来来,快些脱了,别耽误老子去吃酒。”
“在这里脱,着实有伤风化,”桑落看看四周围观之人,似有难言之隐,转身背对着围观之人,冲着他悄悄拍拍腰间的荷包,“不如寻间屋子......”
“豁牙”顿时明白过来。
打赌验身不过是个托词,他们是想要寻个暗处,私下给些银子封他的口。
今日的财神被猪油蒙了心吗?这么多人赶着送钱给自己!谁会傻到将银子往外推?
再说,只要这小娘们儿坐堂看诊,他就可以日日来这医馆门口闹上一闹,总能捞着银子。
越想越是这么回事!
“豁牙”搓搓下巴,脸色一正,瞥了一眼人群,再回过头指向医馆:“走!进去,老子亲自给你验一验。”
第2章 我们扯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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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医馆后堂,“豁牙”的目光始终落在桑落腰间的荷包上。眼珠滴溜溜一转,想要再抬抬价,便佯装出一副不好商量的样子:“快些验,老子还要出去吃酒。”
见她还未有掏钱的动作,他又狞笑着:“怎么?不好意思脱了?来来来,我帮你。”
说罢他伸手就要去拽桑落的衣带,刚碰到布料,手腕一痛,被桑子楠抓住,两个高大的学徒上前来,将他整个人压在病榻上,结结实实地绑成一个“大”字。
这是要耍赖?!
“豁牙”惊慌不已,不停挣扎着叫喊:“你们不能杀我!外面那么多人看着呢!放开!快放开!”
“杀你做什么?”桑子楠掏出赌状,认真读起来:“......对方若无男儿之势,则为输。愿赌服输,富贵生死皆由天。”
桑落十分认真:“你赌我没有,我也赌你没有。你若没有那二两肉,那你就输了。”
他在床榻扭来扭去,活似一条蛆虫:“有!我当然有!”
“有?”桑落的黑眸闪过凌厉的刀光,缓缓吐出三个字,“我不信。”
“你忘了,我有个儿子,元宝,今日找你瞧好的病,长那么大了,怎——”说着说着,“豁牙”突觉下身一凉,裤子被扒了下来。
他正要大喊“救命”,可刚一张嘴,就被堵了一颗剥了壳的鸡蛋,滑溜溜的鸡蛋压在咽喉,吞不下,吐不出,只发出一阵愤怒的“唔唔”之声。
只见桑落招招手,示意桑子楠上前来观摩。
她端着冷漠的脸,俨然一副传道授业解惑的姿态:“《难经》所述,行医要做哪四步?”
桑子楠煞是配合:“望、闻、问、切。”
桑落撩起眼皮,一板一眼:“望,患者腿间赘生的一粒肉瘤,不足一寸长,目测约五钱左右。闻,患者满嘴喷粪,又脏又臭。问,患者已神志不清,胡言乱语。”
桑子楠忍住笑意:“嗯,只剩最后一步了。”
最后一步是什么?
“豁牙”还跟着想了一想。
顿时打了一个寒颤。
是“切”!
他娘的!这小娘们儿是要替自己净身啊!
他恨不能抽自己几个耳刮子,贪那点银子跟进来干什么?
可怕,太可怕了!
他的四肢被捆得死死的,身体不自主地颤抖起来,声音也变了:“呜呜!呜呜呜呜呜??”
你们还有王法吗?
桑子楠像是听懂了,抄着手笑:“你可是盖了指印的,就算告到京兆府去,也没话可说!这可是王法。”
桑落说“文书”二字时,他就明白了她的目的。赌状就赌状,哪有说赌状文书的?倒是二叔这个刀儿匠,会给每个来净身的人写一份文书。
桑落寻了一块磨刀石,霍霍地磨起柳叶刀来。顺道耐心解释一句:“这鸡蛋本该你自己出的,算了,今日就送你吧。你咬紧了,一会动刀子才不会咬着自己的舌头。”
“嘶嘶”的磨刀声激起“豁牙”一身鸡皮疙瘩,他瞪大眼珠,鼻孔不停喷着粗气:
“唔唔!唔唔!”黑店!黑店!
“唔唔唔唔唔唔!”你会遭报应的!
桑落用烈酒喷了刀刃,一步一步走向床榻:“你毁我行医之机,我断你红尘之根,很公平。有些东西,既然我没有,你自然也不能有,这场赌局,我们不输不赢,扯平了。”
“豁牙”不住摇头,眼泪鼻涕混在一起:“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
桑落捏着磨好的柳叶小刀,晃了晃:“放心,我有独门秘技,刀法干净利索,不会特别疼。”
那锃亮的小刀越来越近,眼看将要落下。
忽地,屋内弥漫起一股热烘烘的尿骚味。
溺了?
胆子这么小?
桑子楠有些不忍直视:“竟是个不禁吓的。”
可惜了这病榻,今晨刚换的干净布单子。
看着“豁牙”如同一只待宰的乌皮鸡,瘫软在病榻上,目光里满是哀求,桑落第一次觉得在古代当大夫比现代舒坦多了,也解气多了。
不用评职称,不需要写各种报告,更不用搞学术论文,还可以对这种混球医闹肆意动手。
一言不合,就切一刀。
唯一的问题,就是性别。
少了那二两肉,她就不能行医。
她的眼神暗了暗,收回柳叶小刀,睥睨着榻上瑟瑟发抖之人:“我有话要问你,若答清楚了,就留下这颗肉瘤子。”
“豁牙”连忙奋力点头。嘴里一松,鸡蛋被取走。还未来得及庆幸,那小刀又顶了上来。
“说吧,谁告诉你我是女子的?说清楚了,我就放你走。”
她爹桑陆生有祖传的手艺,宫里认定的刀儿匠,有这个铁饭碗,一辈子不愁吃穿。
这手艺传男不传女,没儿子继承,将来宫里势必要将这铁饭碗转给别人家,故而她一直都以男儿身跟在爹身边干活。
这两年桑落有意展露医术,盼着将来可以坐堂行医,再不做替人断子绝孙的事。
哪里想到,筹谋这么久,第一天坐堂就被人拆穿了身份。
桑家从未与他打过交道,他怎么会知道她是女儿身?想必是有旁人暗中授意给他,叫他来当场揭穿。
如今众人已经知晓她的身份,要继续坐堂看诊已不可能。她必须抓住背后搞鬼之人,才能出了这口恶气!
“豁牙”有些犹豫,的确有人给钱,只是对方许诺的银子还没收到,说了岂不是收不到银子了?
冰冷的刀又举了起来。
他连忙开口:“我也不清楚。”
“嗯?”柳叶刀再逼近了几分。
“真、真不清楚,就是刚才,有人给了我一些银子,跟我说你是个臭——呃,说你是女扮男装,让我当众揭穿你,就可以再给我一百两银子。”
桑落抬起头与桑子楠对视了一眼,又问道:“什么人?长什么样子?”
“豁牙”连忙摇头:“女的,戴着幂笠看不清脸。”
见桑落面露不悦,生怕她一刀给自己断了,又赶忙补了一句:“可我刚才进来时,看见她跟在一驾马车旁边。”
桑子楠追问:“什么样的马车?”
“全是乌木,雕的特别漂亮,还——还挂着葡萄纹的赤金香球。”
“赤金的香球?”
“对对!香喷喷的,就连那门帘子也是刺绣的,一看就是富贵人家。”说罢,“豁牙”苦着脸哀求,“我欠赌坊银子,后日若是不还,就要剁了我的手,为了活命才接下此事,你们大人有大量,就放了我吧,我保证出去就说你是男子!”
“打量我们好骗呢?”桑子楠才不信,“现在你被绑着,自然什么好话都说,一松开,你不定怎么讹我们呢。”
“不敢,不敢!”“豁牙”看着那小刀,心就慌,“我若乱说,便叫我从此赌钱,十赌十输,永远翻不了身!”
忽地,门外响起沉重的脚步声。
一个学徒探头去看,惊惶地缩回头来道:“桑大夫,不好了,巡防来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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