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来:桃花客

剑来:桃花客

南云鸿羽 著

类别:武侠仙侠 状态:连载中 总点击:100 总字数:429281

水湘国境内有一未经世人发现的福地名为桃花,其内灵气充裕,修士林立,却裳偶然误入桃花福地,身陷十年前家乡的尸鬼迷案.......丹月是云河门一名平平无奇的符修,这天在林中打坐修炼时遭遇了鬼修围杀,此时一人一剑袭来,桃花漫天,少年只见那道黑影在鬼雾中来回肆意来去…注:新人新书,本作前期仅使用剑来世界观与设定,讲述浩然一个小地方发生的小事,后期会有原著角色客串其中,希望各位书友老爷给点意见吧,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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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武夫入世 桃花谪仙 第一章 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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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最后一缕暮色沉入湘水,却裳又一次在河滩上练完那套残缺的凝意剑诀。剑锋划过芦苇荡时,十七根苇杆齐腰而断——这本该是炼气三境修士才能做到的精准,可当少年颤抖着去摸丹田气海,那里依旧空空如也。

    祖宅檐角悬挂的青铜铃忽然叮当作响,惊起檐下三只白腹雨燕。那是宗门传递家书的法器,此刻却震得格外急促,仿佛某种不祥的预兆。却裳把佩剑按回腰间,剑柄上"照影"二字被掌心汗水浸得发亮。这柄本该在宗门剑冢供奉的本命剑,此刻不过是个漂亮的装饰。

    此地剑修林立,剑道宗门更是遍地开花,却裳出生在一座剑道大宗内,但他却自小便没什么修行天赋。

    这其实也怪不得他,天赋是父母给的,或者说是老天爷给的,这天定的事怨不得谁。却裳听祖父祖母说他的父母都是一等一的修行胚子,现在都是中五境的神仙,在宗门内也都颇有威望,但奈何生了个炼不了气的儿子,母亲怕他受欺负,便早早让他下山跟随祖父母生活。

    祖父是一名马夫,早年投身边军上阵厮杀,据说是受了伤只得离开军队,回了家乡做了个马夫。

    “裳儿,回家吃饭了!”祖母的叫喊声从家的方向传来。却裳从河边站起来,他腰间悬着一柄长剑,这是他父母在他出身前赠予他的,可没想造化弄人,他连一点修行天赋都没有。

    地上有一摞书籍,其上一本名为《凝意剑真解》,那是清河门大长老听闻他父母得子时赠予的,父亲不信邪,在他被送往此处时也是一并送来。其余几本,则是一些花钱买来的武侠游记和“武功秘籍”。

    “来了!”却裳将书堆抱起,跑回了家中。祖母做的饭菜很香,都是些山上送来的神仙瓜果,奇兽佳肴。祖父提着一壶武庆大曲缓缓坐下,仰头灌了一口酒,他脸色泛红,看到了却裳,使唤却裳拿了只白碗,给他也倒上一碗,笑道:“裳儿,陪爷爷喝两碗。”

    祖父倒酒时,虎口处那道蜈蚣状的旧伤疤在烛火下跳动:"当年你爷爷我就是用这招'分光掠影',在万军阵前取敌将首级。"老旧的青铜酒樽突然迸裂,琥珀色酒液顺着桌缝滴落,在青砖地上洇出蜿蜒痕迹。

    却裳盯着那道酒痕,恍惚看到儿时那年在宗门内,父母去长老门等待着掌门为他评估天资,等来的却是不可修行这一答案。他是两个龙门境修士的子嗣,本该是天之骄子,修道良胚,他忘不了那时父亲的黯然神伤,忘不了几个站在后面凑热闹的长老讥笑,此起彼伏像淬毒的银针,将母亲绣着流云纹的衣袖刺出点点猩红。

    却裳今年十八,正好到了饮酒的年纪,他便不推脱,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其实他八岁那年便喝过酒了,那年父母的死讯从清河门传来,年幼的却裳没哭出来,反而是到酒铺撒谎给长辈买酒提了坛武庆大曲坐在屋顶喝了一宿。

    这武庆大曲是武庆国边军将士的最爱,都言“上阵破甲八百,饮得大曲无忧”。

    醇厚绵柔的酒液在舌尖散开,酱香、粮香、陈香相互交融,层次丰富而协调。入口顺滑,不辣不燥,落喉温热,暖意从喉间蔓延至全身,让人通体舒畅。

    武庆人不喝烈酒,主要是因为数年之前有位皇帝大醉一场,喝得正是武庆大曲,那时武庆大曲正是以烈酒闻名,爽辣的酒水让人越喝越是飘飘欲仙。那日这位皇帝陛下邀随行将士共饮,却不想众人酩酊大醉之时潜藏在军中的敌国死士暴起,六位五境武夫兵器各异,直指这水湘国国君。最后,这位皇帝陛下的护身包甲几近破碎,换得贴身扈从震散浑身酒气,,飞剑一出六人身首分离。翌日,那水湘国国君先是去了一趟武庆府,而后立刻返回了国都。再之后,武庆的酒水就都变了,传闻是陛下向护国真人要得一副仙酿方子,与武庆大曲糅合,便有了现在的武庆大曲。

    不过既是由仙酿而糅合,那价格自是水涨船高,卖出外地的武庆大曲从曾经的十文一坛竟是慢慢的抬到了现在的七两银子。

    “不错,有你爹当年那味儿。”祖父这么说着,不过立马收到了祖母一个厉色的眼神,他自然也意识到了自己说错话了。随后三人都沉默了。

    良久,却裳说道:“爷爷奶奶,我想租条船去江下,听闻那边许多隐居的江湖高人,兴许能助我破镜…”

    话还没说完,就见祖父一拍桌子:“不可,那湘水下游虽说繁华,但皆是些三教九流之徒,再者,你武道路上区区三境,何敢擅自游历,你要知道,江湖可是…”

    “江湖如渊,波谲云诡。人前笑语晏晏,暗里刀剑相向。名利场中,情义轻如鸿毛,纷争一起,血雨腥风。客栈的一盏茶,或藏夺命毒药;荒郊的一声呼救,便是索命陷阱。与人过招,生死一线,赢则树敌,输则殒命。这江湖路,满是荆棘,稍有不慎,便尸骨无存…”却裳挠了挠耳朵,“你这些话我都听得起茧子了。”

    “知道你要还去?!”老爷子看着却裳,一副有苦说不出的神情。

    “爷爷,我都武道三境了。”却裳放下酒碗走到祖父身后,帮他按了按肩膀,“我看这些山水游记里的大侠都是刚刚习武就步入江湖了,在一场场实战中砥砺武艺的。”

    “你能和那山水游记的主角比啊,你有那命吗你?!”

    “那些山水游记要不是胡揪乱扯要不就是那种打小武运傍身的主儿写的,你小子连修道都修不了,还谈什么大侠大侠的。你就是没有主角的命,却有主角的病!”

    这番话很伤人,说完后其实老爷子也后悔了,老人还想张嘴说些什么,之间祖母在却裳身后微微摇头。

    “也罢,你要去就去吧。”

    却裳黯淡的眼睛像是爆出精光一般跳了起来:“真的吗,爷爷。”

    “趁你爷爷他还没改口,快去收拾东西吧。”祖母在身后说道,眼神看着他满是慈祥。

    却裳高兴地抱了抱祖父祖母,而后跑回自己屋内收拾行囊。

    爷爷奶奶嘴角含笑看着他,眼神里,却怪异的透露出一丝苦涩。

    翌日清晨,醒来的却裳从床上跳起来,他麻溜儿穿起衣裳,飞奔出门外。

    院子外边的小路,柔和的阳光倾泻其上,老爷子牵着一匹黑马缓缓走来。

    此马浑身毛发如墨,黑得纯粹,黑得深邃,好似能将世间所有光芒都吞噬其中。它静静伫立,周身却似有一层若有若无的雾气萦绕,那雾气诡谲难测,随着它的呼吸隐隐波动。

    四蹄修长而矫健,踏在地面时,竟不发出一丝声响,每一步落下,都似踏在虚空之上。它的双眸,幽绿如夜潭,在黑暗中闪烁着冷冽的光,仿若能洞悉人心,透着难以言喻的神秘与冷傲。

    脖颈处鬃毛肆意张扬,根根粗壮,像是被狂风吹拂般不羁地舞动着,即便无风,也自有一番灵动。尾巴长而浓密,末梢处竟闪烁着奇异的微光,偶尔摆动,带出一抹转瞬即逝的光晕,如梦似幻,令人心生敬畏。

    马背上有个极富年代感的马鞍,两侧是两个大行囊。

    却裳一眼认出这是爷爷年轻时征战沙场时的紫云驹,他很错愕,错愕的是爷爷明明不赞同他下江湖游历,但却仍是将自己年轻时的坐骑给了他。

    老爷子扶了扶马背上的鬃毛,微微笑道:“老伙计,我孙子就交给你了…”

    却裳立离得远,只听清了这句话,后面的老爷子说的很小声,他也没多想。

    到了跟前,老人将手中的缰绳递给却裳,拍了拍他的肩膀,没说什么,便回了屋内,坐在椅子上抿了口酒。

    祖母在却裳面前嘱咐了很多,都是些在外面要穿好衣服不要受凉生病了、银子虽多但也不要乱花、不要随意轻信来路不明的人之类的话。

    一切妥当,却裳翻身上马,扶了扶紫云驹的鬃毛,冲着屋内大喊:“爷爷,他叫什么?”

    老人不语,只是一味喝着酒。

    奶奶说道:“黑山,他叫黑山。”,她拍了拍黑山,“黑山,你要照顾好这孩子啊…”

    “爷爷奶奶,再见!”却裳轻轻一提缰绳,黑山从院子内疾驰而出,“等着吧,爷爷,你好大孙我一定一定会成为大侠的!”

    祖母一直站在院门口,静静地看着那一人一马的黑影慢慢变得模糊,渺小,最后消散。

    老爷子猛灌一口酒,酒碗重重地落在桌上。

    “一路顺遂,你要是再能多陪陪我们就好了…”

    武庆,水湘国首位金丹境修士的故乡,一条名为湘水的江贯穿南北,其下接壤武夫炼气士林立的凌陵,其上是被誉为星城的神童港。武庆夹在二者中间略显尴尬,既不如神童港那般富饶,又不如凌陵势力那般强大。

    却裳与黑山疾驰在官道上,忽然一个批蓑衣戴斗笠的中年汉子出现在视野里。那人正与一男一女争执着什么,三人越闹越大,眼看着就要动起手了,却裳来到了跟前。

    那一男一女衣着破烂,都是少年少女模样,瞧着年岁不大。

    那中年汉子一见有人过来,立马叫苦不迭,“这位大…少侠啊,您可要为我做主啊,这二人揪着小人胡搅蛮缠,都影响小人去码头出船了!”

    “我呸,我们胡搅蛮缠,我娘亲都卧病在床了,追我的债主说再不还上那四两银子就把我妹妹和娘亲都抓走卖到凌陵去,你欠我们家的六两银子就是借也给我还上。”那男孩怒不可遏,大骂汉子不是人。

    “哎你你你…”那汉子眼珠急转,“我都说了,现在没银子,我能怎么办,你说要我还你银子那我现在不就去出船赚钱去了吗?!”

    “我呸!我看见你带着一袋子钱出来的,你肯定是想去码头那边的赌庄赌博!你就是有钱不还!”女孩看着柔柔弱弱,骂起人来确实绝不含糊。

    了解了一番,这汉子是这边的渔人,两个孩子是他的邻居,家里父亲也是渔人,在不久钱掉水里淹死了,之前借了六两银子给这汉子一直没要回来,俩孩子的娘亲又体子弱,父亲死了没多久就病倒了,借了不少银子治也没治好,现在债主催上门了这渔人还不还。

    “那你身上有没有钱啊到底?”却裳学着游记里的大侠看盯着那渔人,目光凌厉。

    渔人还想辩解,那小姑娘跳出来说:“有的大侠,有的!他裤腿里有个长条袋子,里面装着好多钱。这样的钱在他家还有好几处呢!他就是有钱不还。”

    “哎你你你…”渔人刚想说些什么,听到却裳干咳了两声,目光瞥见了他腰间佩戴的那柄长剑,在阳光下反射的光刺得他眼睛疼,“好吧好吧,你赢了,但这些也不够六两银子的钱。”

    “老畜生!我不管,你回家给我取去!”男孩挥舞着拳头骂到。

    渔人脸色沉了下来,但很快一扫而空,转头看向却裳,嘻嘻笑道:“少侠,要不您借我些,我去出几趟船赚够了就还你。”

    却裳看像小女孩,她正数着长条袋子里的铜钱。

    “还差多少?”

    “回少侠,还差三两银子。”

    却裳从兜儿里摸出两粒碎银子丢了过去,俩人掂量了一下,拉着手跑了。看向渔人:“不用你还了,载我去凌陵。”

    渔人刚想道谢,听到后面一句话吓得拔腿就跑,但两条腿哪跑得过四条腿,却裳一把拎起渔人,“钱我也给你了,拿钱办事,天经地义。”

    渔人悬在半空中叫苦不迭。

    “少侠少侠,有话好好说,我不是说好了出船打鱼还您钱吗?”渔人四肢在空中胡乱挣扎,在却裳手里和个小鸡仔似的。

    “还?李详,你不会以为你那点小伎俩我看不出来吧?”


第一卷 武夫入世 桃花谪仙 第二章 忽逢桃花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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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哎,少侠,什么李详啊?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啊。”渔人挣扎着,想落到地上,但却裳的手像是铁打的一般,纹丝不动。

    “渔师李详,官府可是到处张榜出钱抓你呢。一个二境武夫天天坑蒙拐骗,你没被打死也是稀奇了。”却裳,“你这拙劣的骗术居然能骗到那些四五境武夫甚至是山上来的炼气士,倒也怪。”

    中年汉子见没得解释的了,脸色一变,手腕一翻一柄短刀出现在他手上,朝着却裳胸口狠狠刺去。他腰间鱼篓突然传出婴儿啼哭般的怪声。依然走远的两个讨债孩童的瞳孔瞬间泛起灰翳,动作整齐得如同提线木偶。他手腕翻转的刹那,鱼篓里突然迸出刺耳婴啼。却裳腰间《凝意剑真解》无风自动,书页间飘落了几名为“散”的竹叶,竟在半空凝成剑形——这正是清河门破幻秘术"竹影辨真"。

    "叮!"

    短刀撞在竹叶剑影上火星四溅。

    黑山突然人立而起,眼中幽火暴涨,马蹄在虚空踏出诡异阵图。却裳这才惊觉,所谓渔人裤管里藏着的根本不是钱袋,而是三根刻着生辰八字的桃木傀儡钉。江面浓雾深处,有骨笛声穿透雨幕,吹的正是水湘国皇陵的安魂调。

    忽而一阵江风裹着骨笛声掠过,却裳突然嗅到腐鱼般的腥气——那根本不是安魂调,分明是控尸咒!

    尽管早有提防,但却裳没想到此人还会这等袖中藏刀的把戏,只得放开渔师的衣服,手掌握住那迅猛的一刀,同时转身下马反身左脚朝着渔师劈去被他一跃躲过,刀也抽了出来,将却裳的手掌割裂。

    “好小子,怎么识破我的。”二人各自后撤两步,渔师的刀上沾满鲜血,却裳吃痛捂着右手。

    该死,刚打起来就废了一只手!

    “着实可笑,那俩傀儡的演技着实可笑,你们就算是邻居她也不至于知道你都钱藏在哪里,再者,都知道藏在哪里了为何还要当面找你拿?”

    却裳从衣服上扯下一块布条绑住右手,左手一甩拔出长剑。

    “原来如此,看来我的傀儡术和演技还需精进。”渔师舔了口刀刃上的血,显得尤为变态。

    却裳一阵无言:原来那些山水游记里写的变态坏种现实里真有。

    “刚开始就被我废了右手,没有持武器的手,你我同为二境,我看看你如何胜我。”渔师将那刀上的鲜血舔食干净,对着却裳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把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留下来,还有那匹马,我不锁你性命。”

    “唉。”却裳躬下身,右手负后,“谁说我只能右手持剑了,再就是…”

    他双腿弯曲,右腿重重一跺地面。

    “谁说我只是二境了?”

    出门压境,这是却裳看了这么多本游记小说总结出来的经验了。

    二境武夫对上三境武夫,犹如耗子碰上猫,只有逃的份了。

    感受到对方气势上的变化,渔师也是一惊,没想到此人居然是三境武夫。“oi oi oi那着实让我感到有些棘手啊喂…”

    却裳蓄意一跃,眨眼间来到渔师身后,剑锋直指他的脖颈。

    “我不取你性命,也不报官,只需你送我到凌陵便可。”却裳目光凌厉,渔师感受到脖颈处传来的丝丝凉意,立刻举起双手,“少侠少侠,害,有话咱好好说嘛!”

    “呵,看来你很怕去凌陵,怎么,有仇家?”

    “不错啊,小鬼,我以为你是个嫩雏儿,没想到也是个老江湖了?!”

    他不知道的是,却裳基本上在书里把江湖上的这些事情摸透了,这种小事却裳想想便知。

    “废话少说,去,就现在和我上马去码头,不去就死。”

    “哎哎哎,小子,我去,我去还不行吗,你先把家伙都放下好吗,我还想多活几年呢。”渔师双手举过头顶,手中的短刀掉落在地。

    “哼。”却裳从马背行囊上拿出一个麻绳给渔师绑住双手,而后一前一后坐在马上。

    “这绳子真的有必要吗,你知道的,对于武夫来说,绳子什么的束缚品鸡毛用都没有。”渔师耻笑道。

    却裳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神玩味“你大可以试试。”

    渔师看到他的眼神,刚想用力挣脱的手一松。

    这眼神什么意思?

    难道是什么仙家法器?一用力我就死?

    不对,会不会是诈我的?

    可万一不是呢?

    可万一是呢?

    …………

    却裳微微侧头,眼神余光扫到渔师脸上的表情,他心中大定。

    这招果然有效,赌得就是这老小子不敢赌!

    却裳的嘴角勾起一丝弧度,策马奔向码头。

    到了码头,却裳先是到了药铺买了些疮药包扎伤口,强如三境的体魄,也是疼的冷汗直流,被缚住双手的渔师在旁看得乐呵。

    察觉到渔师那小人得志的神色,却裳一脚踢在他的屁股上。

    让你娘的笑!

    码头旁船只来往不绝,但大都是些小渔船,有客船也是最多容纳十余人的小船。

    就在却裳准备带着渔师走到水边时,一道巨大的黑影压了过来。

    一艘庞大的玄铁楼船驶来,”泊入"了码头。

    “想不到武庆有这么大的渡船。"却裳举头望向渡船顶端,其上有人撑在栏杆上俯视着他们,指指点点议论着什么。

    这大船竟有十数丈高,比这码头的所有建筑都要高,其长度也是在靠岸后容不下别的船只泊入。

    渔师诧异地看了一眼却裳,虽然这种甲字号地客船水湘国一共也就三条,但按照道理来说,常年行走江湖的人不说没见过,至少也该听过才对啊。

    这么想着,渔师又开始揣测起面前这个黑衣小子的身份,年纪轻轻的水银镜武夫,看不出品种但不俗的坐骑,神奇的麻绳.......莫不是某个武学门派的世家公子哥?

    渔师正想着,却裳忽然给他松绑。

    “你的船在哪里?"

    “船?我没有船。”

    “你不是渔师吗,连船都没有。”

    “可笑,叫渔师就意味着老子一定要有船吗?”

    “?"

    这番对话更是印证了渔师心中对却裳身份的猜测:定然是那武学门派的天之骄子跑出来游历江湖来了。

    没办法,却裳只好来到船坊租了条小渔船,他把船杆丢给渔师。

    “没有船撑船总会吧?"

    直到二人驶船离开码头,那艘巨大的甲字号渡船也还在装卸货物。

    不止食却裳,连渔师也很诧异。

    这武庆的小码头很少有大船停靠,别说像今日的甲字号渡船,就连丙字号渡船也是很少见的,莫非是哪家谱子与外地又谈了比大生意?

    只见那些脚夫们搬着一个个一人长的木头箱子,二人搬一个都很吃力,不禁让人好奇里面装着的是些什么。

    “小子,你叫什么,哪儿来的?”渔师撑着船,与却裳攀谈起来。

    “却裳,姓北云,武庆陵内城人。你呢,李详,你是哪里人?”站在船上无聊,却裳索性一屁股坐下与慢悠悠撑船的渔师唠起嗑。

    “我?我也是武庆陵本地人,武东那边的。”

    “武东?那里算了是武庆最繁华的地方了,你一个二境,为何在那开武馆教拳,却要跑来这边行骗?”

    “没有那多为何,只是人不能一直呆在家乡吧,虽说可以开馆教拳,但不甚自由,在这武庆陵正中,上有星城下有凌陵,过路之人形形色色,可不有趣?”渔师撑着船,目露回忆之色,“害,找你打趣呢。其实当年武学一途刚入门时,我也想着就找个地方安顿下来。那时可没想着能靠武学吃饭,家里是世代渔民,我自然也就想做个渔民,可武东那庄尸鬼祸事殃及三座城池,那以后,不论是我们这种武人还是炼气士,均被驱离出境,武东城只准平民老百姓待着,你这一辈子武庆陵的大少爷自然不知道。”

    “尸鬼祸事?你是指那场十余年前的魔修炼尸?”却裳来了性质,这些江湖传闻他最乐意听了。

    “想不到你居然还听过?那狗娘养的血一门炼气士,在武东屠了大大小小七八个村子,而后都给炼为尸鬼,当年幸亏我家是在武东城中,在尸鬼围城时,武庆陵的驻军与清河门修士已然赶到,将尸鬼清缴干净。”

    听闻清河门三字,却裳的眼神忽而变得迷离,他猛然想起父母正是葬身于这场变故,一对年轻的观海境道侣双双死于这场惊天祸事。他愣神了一会,问道:“这尸鬼是何物?”

    “尸鬼?我也只是听了些许江湖传闻,见过几眼,那尸鬼浑身散发恶臭,肤发溃烂,听闻是那些邪魔外道的炼气士以秘法祭炼,活人死前怨气越重,那时尸鬼变越狠厉。并且,普通的刀枪棍棒打在他们生上是没什么效果的,他们似乎不怕疼,只有仙家秘法可将其杀死。”

    “竟有这般恶毒的术法。”却裳叹惋,“那为何禁止武夫入武东城?禁止修士潜入我可以理解,毕竟是血一门挑起的祸事。”

    “唉,要怪就怪那武东城的驻军将领袁禄,此人年轻时在水湘国边境厮杀,骁勇善战,一个雄魄境武夫,原本可以直入朝廷任命一国总将,结果因为与那护国真人邝十一起了口舌之争,被皇帝遣返到了武东老家,做了个小将领。但他一直不曾死心,血一门之所以能够在武东大肆发展正是袁禄的手笔,他想打造一城尸鬼掀翻水湘国,自己来做这皇帝。”

    “此后,邝十一亲临武庆府,率军清缴尸鬼,擒拿袁禄,有人说袁禄最后被邝十一一剑斩杀,尸首分离,也有人说,袁禄最后逃了出去,在某个地方偷偷囤积实力,准备卷土重来。总之,因为此人的缘故,水湘国的律法对武夫新添了许多条条框框,武东城甚至严禁未经许可的武夫修士入城。”

    “唉,听闻现在水湘国边境的江湖门派战乱频起,北部边军与接壤的江北国和中川国也是摩擦不断,南方的大越王朝更是已然吞并了与我们接壤的云烟国,太平不了几天了啊。”渔师讲着,却裳听着。

    不久,船已然驶离了武庆陵主城,周围已然没什么建筑,全是些山水草木了。

    就在渔船破开无数道涟漪时,江面忽然失了颜色。前一刻还映着青山的碧波,转瞬化作粘稠的乳白色胶质。黑山突然咬住却裳的衣摆,马齿间渗出幽绿涎液——这是祖父说过"雾瘴现,鬼门开"的征兆。

    渔师起先有些乏了,任由船只随着江流飘去,此刻他站了起来,"邪了门!此处应当是湘水江中下游,现值夏末,又是午后,怎会起了如此大雾?"渔师甩出船锚想固定方位,铁链却在触及江底时发出金铁交鸣之声。一旁看书的却裳站起身来,他俯身掬水,发现没什么异样。

    这雾气浓密,能见度极低,他穷尽目力,也是见不得两岸的情形了。

    现在这艘小小的渔船似是一片叶子落入大海中,没了方向。渔师撑着船调了调方向,向两边划去,想象“岸边”靠去。

    划了一会儿,也没看见四周有任何建筑和树木,二人开始有些慌了。

    “坏了,划了小半辈子的船了,居然在湘水江上迷了路。”渔师看向却裳,“臭小子,要是老子今天交代在这了,老子做鬼也不放过你,非要让我带你去什么狗屁凌陵!”

    却裳挠了挠头,没说啥。

    亏你还划了下半辈子船,在湘水江上还能迷路…

    一直很安静的黑山忽然开始嘶叫,而后重重地侧翻进了水里,却裳赶紧跳下船把它捞上船。这黑山的重量着实不轻,比那些普通的马重了不只一星半点,得亏却裳水银境的奇力才把它脱了起来。

    “怪哉,这雾透着邪性,小子,快闭气!…”渔师的话语还在唇边打转,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急切,却戛然而止。他的手像是突然没了力气,猛地一松,那原本被他紧紧握住的船杆“噗通”一声落入水面,随着水流晃晃悠悠地飘走。渔师的身体也不受控制,直直地朝后方倒去,身姿僵硬,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瞬间抽去了所有生气。

    “渔师,你这是怎么了?”却裳大惊失色,声音里满是慌乱与担忧。他刚听到渔师那句关于雾气有问题的警示,便心急如焚,匆忙间扯起衣角,想要以最快的速度遮住口鼻。可一切都发生得太过突然,那诡异的雾气似乎早已无孔不入,鼻腔感受到了甜腻的花香,他的动作还是晚了一步。

    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双腿发软,整个人踉跄着跪倒在地上。就在意识即将消散,他快要晕倒的那一瞬间,迷迷糊糊中,他的目光望向远方,惊喜地发现,他们一直寻觅的陆地,终于出现在眼前。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根粗壮的树干,像是大地伸出来的坚实手臂,稳稳地支撑着头顶那片绚烂。枝干上,一朵朵粉艳的桃花肆意绽放,花瓣娇嫩欲滴,仿佛是天边的云霞不小心飘落于此,带着几分梦幻与不真实。紧接着,他的视线被迅速填满,四周像是被施了术法一般,大片大片的桃木接连闯入视野。那些桃木紧密相连,像是组成了一片粉色的海洋,微风拂过,花枝摇曳,泛起层层花浪,如梦如幻。


第一卷 武夫入世 桃花谪仙 第三章 误入此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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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残阳斜照时,浑浊的河水裹着碎叶从指缝流过。却裳蜷在浅滩上,耳畔还回荡着黑山倒下前都嘶叫声。几尾银鱼在睫毛投下的阴影里游弋,忽然被破水而出的黑马惊散。

    它湿漉漉的鬃毛垂落着水藻,前蹄深深陷进桃粉色的淤泥。河湾在这里拐出温柔的弧度,上万株野桃树正把开败的花瓣往水面抛洒,像是为这死里逃生的造物献上祝祷。有些落在黑山新结痂的伤口上,被它低头时甩落的血珠染成珊瑚色。

    试着撑起身子,粗粝的卵石立即在却裳的掌心印出红痕。黑山立刻竖起耳朵,将温热的鼻息喷在却裳后颈。它分明自己还瘸着腿,却要伸出舌头替他舔去额角的泥沙。对岸有早开的桃花随暮风飘来,落在它睫毛凝结的盐霜上,竟像古寺壁画里垂目衔莲的瑞兽。

    碎成蛛网的小渔船卡在下游石缝里,黑山先前驼着的行囊还在水中沉沉浮浮。它却已拖着缰绳寻来干燥的苇草,低头咀嚼。却裳现在头昏脑胀,望着它被夕阳拉长的影子渐渐爬上桃林,忽然发觉那些虬曲的枝干都在流淌蜜色的树脂——整片山林正在暮色中缓慢愈合他们闯入的伤痕。

    "渔师——!?"

    却裳的呼喊撞碎在桃林深处,只惊起几瓣栖在枝头的残花。他俯身抚过沙地上凌乱的脚印,指腹传来潮湿的沁凉,凹陷处已蓄起胭脂色的积水——有人刚踩着满地落英往雾霭深处去了。

    黑山低嘶着拱了拱他后背,鬃毛间还缠着上游带来的浮萍。却裳将浸透的行囊搭回马背,羊皮水囊随着动作发出空荡回响。坐骑每踏一步,蹄铁便碾碎更多沉睡的桃花,那些绛色汁液渐渐染红了青石小径。

    桃枝织就的穹顶越发低垂,遮天蔽日的花影竟将正午晕染成琥珀色的黄昏。

    “我到底晕了多久?”

    当黑山第三次甩头抖落满身花瓣时,豁然洞开的天地让缰绳在却裳掌心猛然绷紧——翡翠般的湖泊倒映着千仞石壁,而岩壁上蜿蜒的藤蔓正为某个洞口垂下青萝帘幕。

    那串倔强的脚印在此处凝成深褐色的泥印,蜿蜒没入幽穴。却裳解下缀着铜铃的鞍绳时,黑山温热的鼻息正拂过他颈侧。

    "莫要贪饮寒潭水,"他屈指弹去马鬃间粘着的蝶蛹,将缰绳系在老桃盘虬的根茎上,"待我折支带蜜的桃枝来与你佐草。"

    石隙仅容侧身而过,洞口的微光忽明忽暗,恍若巨兽吞吐着萤火。却裳最后望了眼正在啃食青苔的黑山,它随咀着,不时晃着身躯。

    狭窄的通道让却裳一度想要放弃进入的念头,但他还是坚持着走了一段,终于,那丝若有若无的光亮渐渐明朗起来。

    出了洞口,外头的明媚阳光让却裳有些不适应。

    不对,刚才不是已然黄昏了吗,怎的看现在的太阳还是晌午十分?!

    他低头看去,庆幸自己没有快步跑出,这山洞是在一处陡峭山壁之上,其下只有悠悠湖水,离地上还有些距离。

    那陆地上与近山洞前一般,都是开遍了桃树,漫天落英。

    “奇怪,倒是从没听说武庆有哪个地方盛产桃树…”

    却裳拔出一柄紧贴裤腿的短刀,从洞口一跃而下,短刀猛的插入崖壁,就这般向下划去。没向下多久,短刀就被磨的差不多了,整个刀身全然磨没了。

    却裳只得把刀一扔,攀在一块陡峭石崖上。向下看去,是大片飘着水草与桃花的潭水,他现在的位置离着还得七八十米高。

    换做普通人跳下去,虽说不会粉身碎骨,但摔断几根骨头倒是肯定的。但有着水银境体魄的却裳只是一跃而下,控制着整个身躯如一直箭矢一般,栽入水里。

    上了岸,却裳慢慢走着,在这片桃林中四处张望,试图找出什么蛛丝马迹。

    “怪了,怎么没有脚印…”

    先前一路一直有那渔师李详的脚印,从渔船一直延伸到山洞,此处崖下居然没有了?

    「——————」

    少年独自走在下山的石阶上,他穿着云河门发放的符箓派九代弟子炼气服,腰悬一枚翠绿色玉牌,其上刻有一个“九”字,周遭有一圈云纹。

    少年眉清目秀,名叫丹月,是云河门符箓派新晋九代弟子,在三年前,那时,他还只是个外门弟子,在桃林中打坐修炼时偶然间拾到了一块灵气充裕的桃脂,回宗门内时恰好被一个门派长老看到。

    那长老是宗门内符箓派分支的七代弟子,铸炉境,据说已经卡在这个境界十几年的时间了,后来这长老随意替自己的弟子收丹月为徒,拿走他这被称为“桃源仙”的桃脂炼了枚丹药,现在闭关去了。

    丹月现在还是对三年前发生的事有些不可置信,自己这么一个外门弟子修炼时偶得秘宝,献给宗门长老后直入内门?这简直是那些小说家写的书中的主角才有的剧情。

    按照丹月多年阅读小说的经验,再之后莫非是要再遇到什么机遇,而后在宗门内平步青云?

    丹月摇了摇头,打消了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自个又不是小说家写的主角,哪有那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丹月摸了摸腰间的玉佩,开心的笑了起来,他来自一个桃枝城,家族是城里有名的书香门第,不过父亲是祖父的第七个儿子,在祖父病逝后只分得了一栋城中的宅子和一些祖父生前的文玩墨宝,虽说那些文玩墨宝值些钱,但父亲也是个死要面子的读书人,就算靠着他天天卖些字画一家人只得勉强度日他仍然是不愿意卖掉。

    那年云河门的炼气士来到桃枝城挑选修仙胚子,父亲给了一个中年炼气士一副字画,拖他把丹月带上云河门修行。那中年炼气士为丹月测了测根骨天资,虽说过得去,但若是没有这副字画,恐怕也轮不到他入这云河门。

    这云河门乃是桃源国第一大宗,与北边梅兰国的七虚宗一般都是一国山上仙家执牛耳者。云河门炼气士每三十年下山收徒,万里挑一,选得都是天资卓绝者。

    听闻那个带他上山的中年炼气士说,那幅字画上书“吐故纳新”,没什么灵气流动,但他看着挺顺眼,便收下答应丹月他父亲带丹月上山修道。虽是带上山了,但却是个外门弟子,不过丹月也很知足,每日除了完成外门长老安排的工作,便是跑到山下的桃林中修炼。

    下了山,丹月朝着桃林的深处走去,桃源国到处都是桃树,看小说中有写那梅兰国中却不开桃树,遍地都是梅树,而且天寒地冻,满天飘雪。

    走了将近一个时辰,他才来到了一处熟悉的地方坐下,这附近有个湖泊,他做外门弟子时时长修炼完便回去那儿捉几尾青鱼解决晚饭。

    虽说是内门弟子,有专门的修炼洞府,饮食也是无须花钱,但他还是习惯在这修炼。

    他拿出师祖给的那本《枯荣无为录》,这是他们这支道脉的修炼心决,按照其上所写,丹月运起功来修炼确实比之前事半功倍。

    不多时,就在丹月坐在桃树下静静修炼时,几个黑影悄悄在林中朝他靠近。

    “这小子我跟一天了,是那云河门的内门弟子,定然有宗门赏赐的法宝,我们几个待会围上去先夺宝,如果能杀的话就一并杀了,正好能在添个新魂。”一个矮小的男子朝其余几人说到,“像这种云河门的低辈小子不会有太高的修为,铜皮境都顶破天了,我们五人虽说都是草根境修为,但杀他也绰绰有余了。

    几人悄然靠近,他们豆身着黑衣,头戴面罩,为首那个矮小男子取出一只铜铃摇了起来,其余几人也是如此。

    这一阵铜铃声立即惊动了丹月,他一转头,发现身后七八米远处几个黑衣人在那站着不动,只是摇晃着手中的铜铃。他深感大事不好,摸出一摞符纸寻找起来。

    为首的那个矮小男子铜铃中此时已有黑雾冒出,随后附着在他身上,那矮小男子的身躯开始嘎吱作响,整个身躯被黑雾笼罩。

    其余几人很快也是如此,而后一齐朝丹月扑来,将其围住。

    “小子,交出身上法器,爷爷我兴许饶你不死。”

    “我只是一个外门弟子,哪有什么法器。”丹月拈起一张黄纸符箓攥在右手,警惕地看着几人。

    “你放你娘的屁,可不要当你爷爷我好糊弄,你那腰间的玉牌和炼气服是只有内门弟子才有的!”那矮小男子蹲伏在地,随时都有可能暴起杀人。

    丹月右手一甩,祭出那张符纸,那符纸上书一列古语所撰的文字“暴燃”,下一刻符纸所飞向的地方轰然炸开一团火焰,将几人吓退。

    “淦你娘的,老子还没动手倒是你先耍起威风了?!”那矮小男子被那火焰逼退后撤了好几步,此刻蓄势一跳,朝丹月扑来。

    丹月只得后撤跳去,躲避着几人的扑袭,但他的速度明显不如这帮黑雾附着的家伙,很快就被撕扯得血迹淋淋。

    “靠,前天才捡的秘宝今天就要死了吗,看来我真不是当小说主角的命!”丹月哭笑,死死攥着一枚红纸符箓,上书“引雷”。

    就在他要祭出此符时,一道迅猛的黑影自湖边袭来,一剑贯穿即将扑杀而来的矮小男子。

    那人拔出长剑,弯曲手肘以衣裳擦去血液。

    “这血居然是黑色的,果然是妖物。”

    却裳脚步如飞,冲向另一个黑雾缠绕的男子,一跃踩在旁边的桃树上,整个人似开弓的箭矢一般直指对方首级。

    丹月也没闲着,祭出几枚符箓朝其余人攻去。

    却裳身形入鬼魅,一人一剑来林中穿梭着,最后一剑没入那人的心窝间,他拔出长剑,一朵桃花刚好落在剑尖。

    丹月早就不堪疼痛跪坐在地上,却裳朝他伸出手将他拉起。

    “多谢大侠相救,在下云河门九代弟子丹月!”丹月顾不得身上疼痛,双手举过头顶朝着却裳深深鞠了一躬。

    却裳将他手抬起,“无事,举手之劳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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