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修仙请带闺蜜
江心一羽 著
类别:武侠仙侠 状态:连载中 总点击:100 总字数:3199695
修仙的很多年以后,突然有一天有人多嘴问妖后, “小人听说魔界那位第一夫人是你的好姐妹?”妖后闻言,柳眉倒竖,杏眼圆瞪, “屁的好姐妹,她抢了我男人!”这话一出口,一旁俊美无双的男人,把双眼从手上的书缓缓挪开,淡淡撇了她一眼,问话的人就觉得殿中陡然一冷,身子如坠冰窟……妖后满不在乎的瞪了男人一眼, “我说的有错吗?”之后魔王夫人与妖后乃是多年闺中蜜友,因为男人反目成仇的秘闻传遍了各界,然后魔界有人脑子犯抽跑来问一脸温柔和蔼的魔界第一夫人, “夫人,听说当年您乃是由狼族妖后引到此界的,之后你们二人一起闯荡各界,共历生死,曾是金兰姐妹呢,后来……听说您与那位……似是因为男人起了罅隙?”魔王夫人微微一笑,端起白瓷的茶杯轻轻呡了一口道, “她是不是说我抢了她男人?”说罢点了点头, “确有此事!”闻听之人一愣,心中惊呼, “这事儿竟儿是真的,难道当年我们家王,竟然与那妖后有过一腿么?”正乱想间,却听正品茶的人又加了一句, “可是……她也抢了我男人啊!”问话的人瞪大了眼,张大了嘴,一口凉气还没有吸进嘴里,所以您两位是换着玩儿的? 这时外头突然传来一声巨响,有人声如洪钟吼道, “砰……” “你说……谁是你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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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明月 清风 老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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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套的开头
遥远的鸿蒙世界时,有仙气充盈,灵力润沛,一花一草皆能成仙,一山一水尽有灵怪,界中生灵年深日久,灵智得开会吐纳日月精华,之后开始追求无上大道,又有那众灵之中独得娲神宠爱之人族,天生智慧,生而便有灵,修习大道的速度比旁的生灵都要快上数倍,之后于众灵之中脱颖而出,聚众而居,互学互助,越发的壮大起来……
再之后成族成寨,建城立国,再后来有不少人得窥大道,修成正果,于是成仙飞升俯视众生,于是人族自觉宇内无敌,反倒自相残杀起来,初时只是地界人与人,国与国之间相争,到后来却是连那些有道的仙家也参与了进来,于是那一场大战连绵上千年,死亡万万人,直打得是天地色变,九州哀鸣,尸横遍野,河山染悲,到最后这世界终于受不住仙人们的折腾,在一声惊天巨响之声中,分崩离析化为了无数散片,向四面八方激射而去,化成了万千世界,从此这鸿蒙世界分做无数片,各界分崩离析各自发展再无初开时的盛况。
而万千世界之中,有那如蓝星一般,摒弃大道,一心追求钢筋铁骨化而为人的奇技之路的,也有那全民修仙,想要回复远古仙门林立盛况的,也有那堕入魔道,全界皆为狠厉凶魔的,又有那有世俗凡人当道,仙门远遁山中的末法世界,而这故事便在其中一方世界发生……
中秋夜,太阴高悬,皎白千里,辉辉然笼罩整个大地,此时正是一年之中太阴与此界最接近之时,有点道行之人,立于山巅之上,运起目力可隐隐见得天上宫阙重重叠叠,耳中似还能听得缥缈的仙乐阵阵,那宫名叫广寒,只运极目力也见不到那上头的嫦娥仙子起舞,玉兔捣药,吴刚伐树……
“老道士……老道……贼老道……死牛鼻子……”
山间有一处道观,建成的年深有些长久了,也久没有人供奉香火了,里头的庙祝早跑了,只剩下几堵残墙,两片破瓦,两旁的偏殿上头青瓦破损大半,从上头投下大片的太阴之光来,照在殿里供奉的诸仙塑像头顶,映着缺了的鼻子,掉了色的泥坯,和蔼慈悲的笑容颇有些怪异,再加上房梁与头顶之间的蛛网,映的很有些眉目阴森。
偏殿破败,主殿倒是还好,头顶的瓦片完整,又殿中的三尊主神像上头干干净净,虽说年代久了,颜色有些斑驳,但下头陈旧的供案之上,袅袅娜娜的清香和几个旧盘子里头的干净野果倒是表明这三位仙人,还受着人间的香火。
“贼老道……”
一道身影两手提着两个大纸包,一面大声叫人,一面从外头窜了进来,
“老家伙,你死了没有?”
那人走近供案,伸手一掀垂下的案布,看了看下头,伸脚冲着下头踢了踢,
“老家伙,你死了没有?”
供案下的阴影里,有人终于动了动,声音含糊的骂道,
“唉哟哟!你个不尊师长的东西,又踢道爷,你是皮痒了不成?”
那说话的人鼻子里嗤了一声,冷笑道,
“道爷个屁!今儿十五,该给祖师爷上午了,道爷您倒是出来磕个头啊!”
说罢,将手里提着的东西往供案上一放,借了案上的油灯一照,却是两个大大的油纸包,那人打开其中一个,露出里头油汪汪的一只翘屁股肥鸡来,她将那油纸往前头推了推,又把另一个打开,却是半边卤得颜色赤红鲜亮的猪头,这厢双手在屁股后头擦了擦算做净手了,又取过一旁的香来,恭恭敬敬的点燃,再恭恭敬敬的退后一步,跪下来向头上的三尊塑像磕头,
“三位祖师爷,今儿过节,给您三位用点好的……”
说罢规规矩矩磕了头,正当她一个脑袋磕下去时,案下头那道黑影闻到了烧鸡和卤猪头的香味,突然嗖一下子从案下钻了出来,伸出枯瘦的双手便往那案上抓去,
“老家伙,你敢!”
那人大叫一声,身子一弹人就原地跳了起来,从后头一脚就踹向了对方的屁股,那瘦条条的身影似是早知她有此着,立时细腰一扭,屁股神奇的往一旁挪了半尺,躲过了后头的一脚,一双手还是伸向了案头,
“嘿嘿!还是道爷我的……”
老道士心里得意,撅着屁股抓向了案头,眼看就要得逞,却那知眼前一花,案上的烧鸡与卤猪头,突然凭空消失不见,他双手抓了个空,紧接着屁股上头就是一疼,一股大力传来,人就撞到了案上,老道士大怒回头喝道,
“你个不孝的东西,老子白养你几十年了!”
身后的人一声冷笑,两手托了两个油纸包,一双乌溜溜的眼儿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你再骂!你再骂试试,看看今儿晚上你有没有酒喝!”
“呃……”
老道士一听有酒喝,立时摸了摸鼻子,收了凶神恶煞的模样,摆出一派不屑的模样,挥手道,
“去去去!先敬祖师爷,老子稀罕你那点东西!”
“哼!”
对方冷笑一声,把烧鸡和卤猪头重又摆了回去,再虔诚的下拜道,
“祖师爷勿怪,都是这老家伙不懂事,冒犯了您老人家,要降罪尽降到他身上,可不关我的事儿,可万万不能断了弟子的姻缘线……”
老道士在一旁听的直翻白眼,盘腿儿往地上一坐,
“祖师爷又不管姻缘,你求祖师爷求了十几年了,也没见你嫁出去!”
他不说还好,这话一说立时挑起了对方的怒火,这厢行完了礼,跳起身就骂道,
“你还好脸讲,若不是你往人少的地儿钻,带着我东躲西藏就是二十五年,我会嫁不出去……”
这方圆十里大小山头,除了山精野怪,就他们两个活人,让她嫁谁去,嫁给后山上的松树精还是山沟里的野猪怪?
老道士一缩脖子,有些理亏,陪笑道,
“唉呀呀!你莫气嘛……”
说着冲她比划了一个手指头,
“还有一个整月,只要到下月十五,我们就能出山了,待出了山,道爷我给你找个英俊的世家公子做夫婿,再给你画上一道生子符,包你三年抱两,五年生六个!”
“呸!”
气极的人啐了他一口,转身拿起烧鸡和猪头就往外头走,
“我信个鬼!你个糟老头子坏滴狠!”
这老道士学艺不精,画的符十次有九次不准,他们下山捉鬼赚银子,时常因为老道士道法不济,捉鬼不成反被鬼抓,被主人家使东西打出来多少回了。
被打得多了,她也知晓老道士不靠谱,八岁起便自己学着画符捉鬼,这么多年下来,倒也可以说是青出于蓝,最近几年老道士道法衰退的厉害,捉鬼是不成了,都是靠着自己,也幸得自己打小早慧,早早就靠了自己,要不然说得早饿死了,还能有如今恨嫁的一天!
虽说这一界的人都长寿,普通人活上百岁乃是常事,修道之人懂长寿延年之法,活个二三百年也是稀松平常,可似她这般年近三十都嫁不出的女人,那是少之又少,她是真怕自己会老死山中,一辈子还是个黄花大闺女!
说话间,她已经出了殿门,外头银辉散地,皎皎光明,她将廊下的一张缺腿桌子拉到了院中的大树下,又寻了块石头垫平了,这才将鸡和猪头放在上头,一转身见得老道士亦步亦趋的在她身后,一双眼贼眼,贼溜溜直往桌上看,
“你干嘛?”
老道士讪讪陪笑道,
“十一啊,即是已经敬过祖师爷了,该我们吃了吧?”
顾十一一翻白眼,挥手道,
“去去!去拿碗筷!”
老道士见她松口,立时大喜,应了一声,返身去了一旁用木头茅草搭的灶房,再回来时见桌上已经摆了一坛子酒,笑得哟,眼都见不着了,
“今儿你赚了不少银子吧,居然还买了酒……”
说罢迫不及待的拿过来,扯开酒塞闻了闻,
“是山下镇上老王家的,他们家卖的酒兑水了,寡淡!”
嘴里嫌弃,手上却不闲着,拿碗给自己倒酒,他没抬头看顾十一,没有瞧见这自小带在身边的孩子,眼里闪过的一丝异样,顾十一哼道,
“我可不是给你喝的,今儿中秋,我是想着今儿好歹算是中秋佳节,一家团圆的日子,我买给自己喝的!”
老道士被她一句话勾起了心里的愧疚事,不由嘿嘿一声讪笑,陪小心道,
“那……我陪你喝,陪你喝,我们师徒也是团团圆圆的!”
说罢又给她倒了一碗,顾十一白了他一眼,把自己那碗端了起来,师徒二人先干了一碗,老道士一口气喝完,抹嘴疑惑道,
“今儿老牛的酒没有兑水?”
顾十一哼道,
“我今儿是去他们家捉酒鬼,他要是敢给我兑水的酒,我就把那酒鬼放回去,让他们家见天儿酒缸见底!”
老道士听了哈哈大笑,
“甚好,甚好,那老牛做生意不老实,就应当这么收拾他!”
说着撕了一只鸡腿给她,又自己扯了一个,举起碗对她道,
“十一啊,我们喝酒!”
顾十一点头,二人对饮仰头,一口气把酒干了,这二人在这深山破观里呆了好几年,平日里野味倒是吃了不少,本是不缺肉的,不过顾十一的手艺也就管个吃不死人,老道士就更不用说,而这烧鸡和猪头是山下镇上刘二麻子那处买的招牌菜,滋味自然是顶好,那是烧鸡入味,猪头软烂,入口鲜香,咬一口便觉得舌尖生香,喉头泛美,吃了一口想两口,吃了两口想三口……
二人也不客气,一阵稀里呼噜,风卷残云般就着酒吃了,老道士今儿有美酒有美食,又因着还有一个整月,心中大事将了,那是放开了怀抱又吃又喝,压根儿没发觉,顾十一除了头三碗酒全数喝了,后头的酒都倒进了自己的碗里,老道士酒到碗干,没少喝一滴,顾十一神色怪异的看着他喝完,眼见得老道士差不多到位了,突然问道,
“老道士,我从五岁那年被你拐走,这一转眼都二十五年过去了,你倒是同我说说,你到底为了啥躲了这么多年?”
老道士听了嘿嘿笑,老脸上泛着油红的光,他摆手道,
“天机不可泄露……”
又竖起一个手指头道,
“还有一个整月,再一个整月,这事儿一过去,你就能嫁人了……”
“那……你同我说说,为何还有一个整月?”
“这个……嗝……”
老道士打了一个酒嗝,那味儿连桌对面的顾十一都闻到了,顾十一一皱眉头,老道士嘿嘿笑,
“这个嘛,这时机乃是老道士用那周天六十四卦排演推算之后的结果,三十年啊!整整三十年,老道士我也是苦啊!”
说到这处,触动了心事,竟是流下两道浑浊的老泪来,扯了脏兮兮的袖口擦眼泪,顾十一一翻白眼,
“你有甚么苦的,有我苦么?我小小年纪便离了家,跟着你四处流浪,吃了上顿没下顿,我本来可是锦衣玉食的大小姐好不好!”
老道士听了连连摇头,
“你那家里虽说是世家高阀,可你一个没娘的孩子,做甚么大小姐,若不是老道士把你弄出来,你怕是早被他们吃的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顾十一知道他说的是实话,便叹了一口气,她离开家的时候虽说只有五岁,但她天赋与众不同,早早开了慧,知晓自己那亲爹和亲娘都是世家出身,联姻乃是两个家族的决定,二人其实都没瞧对眼儿,成了亲之后也是貌合神离,待生下她之后,有长老亲自摸过根骨说是天赋绝佳,乃是修道的奇才,二人便如完成了使命般便再不曾同房,之后自家那亲娘也不知怎么得,瞧上了一个北边来的蛮子,据说此人身高体壮,一脸的横肉,之后亲娘便跟着野男人跑得踪影皆无,这事儿闹得挺大,让两个家族颜面扫地,自家那亲爹说起她那亲娘来,那也是咬牙切齿,恨得不成。
第二章 镜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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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样的家族里,有一对同床异梦的爹娘,顾十一的日子本就不好过,亲娘来了这么一出,她的日子更是水深火热,若是不然,她怎么会被老道士一句,
“跟着道爷我,能学道法,还能得那闲云野鹤般的自在,不被人约束,岂不美哉?”
就因着“自由自在”那一句话,顾十一便跟着老道士走了,一走就是二十五年,从此小小年纪就江湖流浪。
江湖流浪倒也罢了,老道士似乎有甚么十分厉害的仇家,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在躲那仇家,所以他们每到一处落脚点,安顿下来不出三年便要离开,她跟着老道士天南地北的走了许多地方,最后到了这处无名山中,借了这破观安身,总算是安生呆上了五六年,眼看着她都要满三十了,这样的年纪在山下世俗中早就嫁人生子,儿女成群了,而她如今,大好的年纪就这么白白的费了,每每夜晚时孤枕冷床,连个暖被窝的男人都没有!
她想嫁人啊!
说起来顾十一就是两泡辛酸泪!
因此偶尔跟着老道士天当铺盖地当床的时候,顾十一也是会想起家中的锦衣玉食,
“不过就是在家里受点兄弟姐妹的白眼,看看亲老子那张冷脸,受受下人的欺负,可吃香喝辣总是不会少的,那会似这样……有上顿没下顿……”
这种后悔的念头有时会在顾十一的脑子里划过,不过也只是一瞬,她知晓自己天生性格洒脱奔放,受不得人欺负,当初她在家里,五岁时因为堂哥抢了她的小宝剑,她就敢同比自己大好几岁的堂哥打架,打不过了便用牙咬,生生咬得对方大声惨叫,引来了大人才罢休!
她这性子多半还真随了自己那跟野男人跑了的娘,好男色,不愿受人管束,在那样的家族之中,要嘛反抗叛逆,彻底成为家族的异类,要嘛被压抑了本性变成笼中鸟,断没有第三条路的!
所以那念头在她脑中也不过一闪而过,还是跟着老道士自由自在好,更何况老道士还为她打开了一道新世界的大门!
不错!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新世界的大门!
顾十一看着趴在桌上,冲着酒碗呵呵傻笑的老道士,掂量着,
“老家伙的酒量大,这点子酒若是放在平时至多就是个半醉……不过今儿嘛……”
可今儿的酒她加了量的,这道观后头出去五里的山岗上头,立了一棵千年老松,前头两年里受了雷劫,成了精,她没事时会去他那里转转,松树精虽说刚开灵智,可在这山中呆久了,甚么都知晓!
松树精告诉她,就在下头山坳里头长了一种醉仙草,草上长的红果子,要是采了来酿酒能把神仙醉死,她没敢多采,只弄了三颗,碾碎了,把汁水弄进了酒里,老道士喝了,今儿晚上是不能清醒了!
顾十一想着这老道士法力这几年虽说渐渐衰败了,但底子还在那儿呢,有些怕他是装醉,便伸手推了推他,
“嘿!老道士,张寡妇儿子杀上山来了!”
张寡妇是山下小镇上的老寡妇,年有六十了,不过现下人长寿,六十算起来是正当壮年,又儿女成人,她那颗芳心也不知是不是因着寂寞太久,乃到影响到了脑子,又把眼给带瞎了,居然跟这獐头鼠目的邋遢老道士看对了眼。
他们在这山上的几年里,老道士每月都要偷着下山去跟张寡妇幽会,二人这个恋奸情热哟!
顾十一想起来都要吧唧嘴……
啧啧……
因为老道士经常偷溜下山,一去就是一晚上,她有一回起了好奇之心便偷偷跟着老道士下了山,一路跟到了张寡妇家院子外头,二人弄得那声响哟,她在窗户下头听得真真儿地,在被窝里说的悄悄话儿哟,酸得她跟掉进了醋缸子里一般,现在想起来都要牙根发紧,打个哆嗦!
结果二人也是不知收敛,动静闹大了,被张寡妇那四个年青力壮的儿子听见了,当时就抄了家伙,一脚踹了房门冲进去要揍老家伙。
也幸得那晚上她在,见势不妙撕了衣角画了符,给老道士使了一个身外化身的法术,把人给换了出来,要不然……老道士也不用等仇家寻上门了,当天晚上就能给人大卸八块了!
再之后,张家那四个儿子也不知从何处打听到了他们住在这山上,还纠集了一帮子人上来打奸夫,吓得老道士抱头躲进了山里,一个月都不敢露面!
不过老家伙死性不改,待得风头一过去,还是下山去偷会张寡妇,之后有一回还是被人发现了,这回顾十一不在,不过老道士命大,挨了几下使了一招金蝉脱壳,把衣裳裤子脱在当场化了个人形给人打,自己光着屁股跑了回来!
他回来时,顾十一正在院子里劈柴,一抬头见得老家伙晃哩晃荡,光阴如箭一般进来,当时捂着眼大叫一声载倒在地,之后连着做了几宿的噩梦,下山去看了好几回王员外家,那一帮子练得一身肌肉虬结的护院们,才算是消除了心魔!
不过张家那几个儿子是给老道士种下心魔了,尤其是张三郎那一把杀猪刀,差点儿给老道士来了个斩草除根,自此老道士一想起来就两股战战,胯下发凉,所以只要顾十一一提那张家的儿子,老道士必然是霍然而起,四顾惊慌,惶惶如丧家之犬,急急如待宰之猪。
果然……
老道士一听说是张家的儿子来了,立时腾的挺直了身子,脑袋嘎巴一声扭得顾十一一个咧嘴,生怕他小细脖子就这么折了,老道士睁开迷缝眼往大门处张望,嘴里嘟囔着,
“哪……哪儿呢?”
顾十一眼里闪过一丝诡异的精光,一指外头,
“快到了,还有百步左右,我听见了!”
老道士惊得那是花容失色,推桌而起,
“快跑!快跑!再不跑老道士小命不保!”
最紧要是小头不保啊,虽说如今不怎么中用了,可好歹是祖传下来的玩意儿,将将就就还能用到寿终正寝!
口里嚷嚷着,一个转身,
“啪叽……”一声,
老道士慌里慌张,脑子发昏,左脚绊到了右脚,整个身子重重趴了下去,脑门儿重重磕到了碎石板上,这下子哼都没哼一声就昏过去了,顾十一过去用脚踢了踢他,
“老家伙起来……再不跑,张家儿子要来嘎你了……来啦!他们进来了!”
顾十一指着大门咋呼大叫,
地上的老道士一动不动,顾十一认定他是真昏过去了,当下伏身揽着老道士的腰就把人给提了起来,
“唔……真臭!”
老道士一年到头都不洗澡,一身的味儿自然不必说了,也不知那张寡妇怎么下得去手!
顾十一一手揽着老道,一手捏着鼻子,把人给弄进了大殿里,往角落处搭的床铺上一扔,又凑过去伸手在他脸上啪啪来了两下,见他确是不会醒了,这才放心到了外头。
到了院子里头,抬头一看,今儿正值中秋,乃是月华大盛,太阴当道之时,白皎皎的月光投到这山间破观之中,残垣断壁,破瓦烂砖好不凄凉,又有时不时观外密林之中传来夜枭的古怪叫声更添诡异,换一个人来多半要吓尿。
可顾十一早就呆惯了,并不觉可怕,反倒觉着此时此地正是行事的好时机!
当下双腿一曲,先是跪在当地冲着头顶的太阴恭恭敬敬磕了几个头,口中念念有辞道,
“祖师爷在上,保佑弟子今晚能成事!”
之后盘膝而坐,双手捏印,放于膝头,双眼微眯,鼻中吸纳,口中轻呼,心中保守灵台,几个呼吸之间灵台一片清明,不多时便有荧荧细细的白光吸入鼻端,一丝丝一缕缕一点点的汇入体内……
又隔了不知多少,她那双腿盘护之中,丹田气海之内,隐隐透出白光,光华仿如那头顶的太阴一般,随着她的呼吸,小腹一鼓一缩之间,缓缓向上移动,那白光又自小腹到了胸肋之处,再由胸口到了喉头,再之后她哇的一声便吐了出来,
“咣当……”
一声,一样什物掉到了她的膝前,顾十一伸手将那东西捡了起来,托在掌心,月华如练照在她掌心,却是显出一柄青铜小镜来,小小的一个正好巴掌大小,青铜小镜背面寥寥几笔雕出远处一座屹立在缥缈云端的宫殿来,近处又有一位长纱宫装的丽人在翩翩起舞,宫装丽人身形婀娜苗条,只面目却是一片空白,似是雕刻时特意留白一片。
顾十一将镜子翻了过来,这镜子一看雕工便知年代久远,背面古朴苍劲,正面却是一片灰蒙蒙的似是罩了一张白纱一般,顾十一把脸凑过去瞧了瞧,镜子里甚么都映照不出来。
顾十一抬头看了看头顶的太阴,调整了手中的镜面,待得手掌转到了一定角度处,镜面之中突然划过一道白光,那罩在上头的白纱似是被人缓缓揭开了一般,镜面一点点的变得清晰起来,待得顾十一再低头时,镜子里现出一张脸来,普普通通的一张圆脸,眼儿也是圆圆的,这姿色放镇下头王员外家,就是个伺候小姐的丫头,
“十一!”
镜子里的人叫了一声,顾十一冲着她咧嘴笑,
“燕儿,总算是时辰到了,老家伙也被我灌醉了,你等着……我一会儿做法就把你弄出来!”
“十一……”
镜子里的人神色激动,
“这办法能成功吗?”
顾十一点头,
“老家伙早同我说过了,这镜子乃是道门至宝,能通阴阳知前后事,我的法力自然是不能知前后事的,但是通阴阳却是能做到的,我也算好了,今儿太阴之力乃是一年之中最鼎盛的时候,一定能把你从那一界拉过来的!”
镜子里的人听了,双眼一亮复而又黯淡下去应道,
“十一,我虽不是你们这一界的人,但跟你相识这么多年,我也是知道一些的,你跟我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要把我拉到你这一界来,肯定不容易,若是因为我坏了你的道行,还是算了吧,反正我在这个世界已经死了,如果我们这个世界也有地府,你想个法子就让我投胎转世吧!”
顾十一闻言一瞪眼,
“我就见不得你这窝囊样儿,再说了怎么投胎转世,你在那水塘里都沉了三年了,你死时怨气冲天都成厉鬼了,你这个时候去地府,阴差也要先把你打进十八层地狱,受一番酷刑,下辈子投胎也不能成人了,多半是鸡啊狗啊之类的,虽说你们那一界人爱养个萌宠之类的,可谁知晓你能投甚么胎,做了畜生一个不好活不了一年,就被人割颈放血,剥皮吃肉了!”
她的镜中的人面色一紧,半晌才点头道,
“好吧!那我们就试试吧,如果实在不成就……算了吧!”
顾十一一挥手道,
“不是试试,是一定能成,我为了今儿可是预备了好几个月,怎得都能成的!”
说罢将小镜对着天空放下,自己起身进去大殿之中,不多时将藏在殿中的各样法器搬了出来,大殿上的供桌搬了出来,老道士的明黄法袍顾十一穿上了身,腰间挂的是老道士那柄从不离身的千年桃木剑,案上斗、灯、牌、鱼、尺、印、如意等一一摆放,这厢将那镜子放在当中,将老道士的白玉笏板执在手中,先给祖师爷上香祷告,口中念念有辞,求得上天与祖师爷保佑,
“弟子今日大胆做法,破开结界,为的是姐妹义气,为弟子好友求得一线生机,有违天道,乱了轮回,天若要责罚还由弟子一力承担!”
说罢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这厢起身放下笏板,右手执了桃木剑,割开左手食指,将鲜血滴入碗中,又注入早已备好的山间阴地取的一碗极阴之水,再将那自山间河底三尺三寸处挖到的河泥混入,待得碗中变做一团柔软,再有百年老坟里的棺材土一把,又是死婴孩的胎发三根,诸如此类稀奇古怪,听起来煞是可怕的东西全数加进去。
第三章 泥人与元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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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通揉捏之后,顾十一将泥团取出,十指捏捏揉揉,捏出了一个泥做的小人,她幼年寂寞,都是自己同自己玩耍,随手抠黄泥,拿水捏泥人玩儿乃是常事,这泥人被她捏有鼻子有眼,惟妙惟肖的,顾十一将它立于供案之上,之后拿起那桌上的小镜,镜子里的人一脸忐忑的注视着她,
“十一,你……你可想好了!”
顾十一身穿道袍,头戴道冠,神色肃穆,脸上被月华一照,显出了几分威严庄重来,
“燕儿,你不必再说,你有此一劫,也是我胡乱插手的缘故,若不是我,你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今儿我必是要想法子救你的!”
说罢伸手一抹镜面,将右手食指上的鲜血抹在了镜面之上,再将那镜面面向了头顶的太阴,于是只见得那原本万里无云,一片银白的天空之中,突然凭地起了一阵狂风,不知从何处飘来的乌云将整个天空遮的严严实实,前头还纤毫毕现的山中道观院落,呼吸之间便已经是黑漆漆的一片,若不是供案上那一对摇摇晃晃的烛火,照见了案边三尺之地,这院子里真是伸手不见五指了!
顾十一半点儿不慌,只是双手捧镜,面对天空口中念念有辞,念到一段终了,之后并指为剑,指向手中的镜面,猛然之间,天空之中隐隐传出一声惊雷,仿如头顶有神明乍现,劈开那无边的黑暗,天空之中陡然裂出一道缝隙来,一道月华如练倾泄而下,直直打到了顾十一手中的青铜小镜之上,
“啊……”
一声凄厉的尖啸,响起在顾十一耳中,镜中的人仿似受了极大的痛楚,开始面容扭曲,不停的晃动,顾十一口中法决又起,喃喃念了半柱香之后,便见得一只苍白枯干的手缓缓从那镜中伸了出来……
顾十一见状不惊反喜,口中念决,向着那镜中手伸了过去,耀眼的白光之中,见得二人的双手相触之间,顾十一身子一抖,只觉一股冰寒自手掌相接处顺着手臂慢慢蔓延而上,手指顿时便失去了知觉,顾十一心知若是不趁着整个身子僵硬之前,将镜中的人拉出来,自己跟燕儿都要倒霉,
当下一咬牙,一声大喝,
“出来!”
运起功法,咬牙用力,镜中人的手臂竟是被她缓缓拉了出来,顾十一大喜,越发用力,只这镜中似有千钧之力拖拽,初时还能拉动,到后头越发沉重,待到最后镜中人半身显现时,那镜中有一股吸力陡增,似是要将二人全数给吸进去……
顾十一心知这是自己法力不够,驾驭不了这道门奇宝,破不开两界之间的屏障,幸得她早有准备,却是一回身,将那桌上的桃木剑取过,在左手手臂上用力一划,桃木剑看似木刃无锋,肌肤却是应锋而破,顿时血如泉涌,喷到手中的铜镜之上,立时血光一片……
“嗡……”
镜面一阵颤动,镜中人竟然生生被拉出了一截,只剩下膝盖还在镜中,只这膝下一尺却是难如登天,顾十一银牙咬碎,双眼凸出,脖颈青筋暴凸,镜中人却不见分毫挪动,镜中的人也是奋力挣扎,拼命想要脱离脚下的束缚,只天地自有法则,如何肯让人轻易破去,任凭二人如何挣扎,那镜中的人似有隐隐下沉的迹象……
“十一……”
镜中人叫了一声,苍白的脸上,两道血泪流了出来,冲着她凄厉悲叫道,
“十一,算了吧,别害了你,放手吧!”
顾十一咬牙瞪眼,下唇都咬出了血来,眼神一厉道,
“不成,都到这一步了,松手岂不是前功尽弃,今儿我就豁……出……去……了!”
说着话,突然反掌拍在自己的小腹之上,便见得一团青蒙的幽光自她体内升起,走腹胸,出咽喉,
“哇……”
她一张口吐出一团青光来,打在那镜面之上,镜子一颤发出一声怪异的尖鸣,镜中人便如那脱离母体的胎儿一般,双腿如鱼一摆,化成一道虚影猛然脱出向半空激射而去,顾十一眼疾手快一个旋身,引着那一道虚影向着供案上的泥人撞去,
“砰……”
一声响,那虚影撞到泥人之上,居然发出了犹如实质之声,之后虚影一缩消失不见,而那块青铜小镜上的光华也是迅速的暗淡了下去,咣当一声掉到了地上。
顾十一此时也是脱力,噗通一声坐倒在地,捂住了左臂的伤口,大口喘气,她此时满头冷汗,眼前一阵黑一阵白,身子摇摇晃晃便欲栽倒,她忙狠咬了一下舌头,舌尖一阵疼痛传来,立时让她回复了清醒。
等她再抬头时,头顶乌云散去,月华重又撒满大地,一时之间清风虫鸣,树林摇曳,有山花香传入鼻端,前头的一切仿如未曾发生过一般,只左臂上的剧痛传来,
“咝……”
顾十一龇牙咧嘴的起身,跌跌撞撞过去,将那泥人小心的捧起来,此时再看那小泥人五官面目竟是与镜中人相差无二,顾十一大喜,
“燕儿,我们成了!我们成了!”
那泥人闻听,点了点头,又动了动手,再抬了抬腿,不敢置信道,
“我……我真到你这个世界了么?”
顾十一连连点头,捧着泥人转着身儿打量身处之地,
“你瞧瞧,这里便是我居住的道观……”
那泥人抬头四下打量,见这处建筑残破的飞檐斗拱,斑驳的红漆山墙,果然不是自己呆的钢筋水泥的森林,又抬头看那硕大无比的月亮,
“我们那处的月亮确实没有这里大!”
大的仿佛人立在山颠轻轻一跃便能跃入广寒一般!
泥人儿在月光下动着手脚,感受着月华之光投到身上的舒适,顾十一见她活动自如,能说能动,显是施法十分成功,苍白的脸上现出喜悦的笑容来,
“你在这处好好吸收月华,我也要打坐回复了!”
今儿晚上,于她而言乃是险之又险,身上精血流失不少,法力也是全数用完,最要紧是最后关头她将自己的元阴之精全数逼了出来,这一下子才是真正的伤筋动骨,没个三五月,是回复不过来了!
泥人点头,看着顾十一走到了廊下,她自己则在地面上来回的走动,四处打量这处,感叹着道法的神奇,
“我前一分钟还在鱼塘的淤泥里做女鬼,这一分钟就已经到了这异界来了,这里……好像跟我们那里也没甚么不同,除了月亮大了些……”
长话短说,却说是二人一静一动就是一夜,竟是眼看着玉兔躲入山后,天地迎来了黎明前的那一刻黑暗,顾十一睁开了眼,看了看天边,对那泥人道,
“燕儿,你如今乃是新魂附体,这泥人上虽有我纯阴之血,却护不了你白日,你见不得太阳之光,快些过来!”
那泥人依言小跑着过来,经过一夜的走动,她似是已经适应了这具泥做的身体,双腿运动如飞,眨眼就跑了过来,顾十一小心将她拿起来,放进了怀里,她宽大的道袍下头,是一副已经成熟曼妙的身材,她低头冲着趴在沟壑里的泥人笑道,
“燕儿,没挤着你吧!”
说罢很是骄傲的挺了挺,泥人的嘴动了动,做了一个翻白眼的表情,顾十一哈哈一笑,
“我那未来夫婿都没福享用,倒是先便宜了你!”
泥人叹一口气,
“要不你缝个布袋子,把我放里面吧!”
虽说她现在是个泥人,不知冷热,也感受不到这处的滑腻,不过想到自己趴的是闺蜜的胸口,怎得都有些心里不舒泰,
“我心里有点儿膈应!”
顾十一一翻白眼,嗤了一声,
“不知好歹!”
她也不是故意如此,只她是纯阴之体,贴身收了泥人能滋养上头的阴魂,这厢眼看着天要亮了,她再不废话,将院子里的东西尽数收了,又将借老道士的东西全数回复了原位,之后才轻轻拍了拍胸口道,
“希望老道士不会发觉才好!”
老道士成天浑浑噩噩的,除了跟张寡妇私会的日子记得清楚,其余皆都是稀里糊涂,应该不会发觉!
顾十一算盘打得好,只她是没想到,老道士一觉睡到了午时,翻身坐起只觉口干舌燥,就叫道,
“十一,死丫头快给道爷弄碗水来!”
“来啦!”
不多久,顾十一从外头端了碗水进来,老道士睁了稀松的睡眼,随意瞥了徒弟一眼,突然就愣住了,半晌手里的水碗一翻,落到了身上,打湿了半身也浑然不觉,
“你……你……你你你你……”
老道士瞪大了眼,手指头抖得跟帕金森一般指着徒弟,顾十一心中咯噔一声,心中暗道,
“老家伙这模样,是不是瞧出甚么来了?”
正想着,老道士突然从床上蹦了起来,那敏捷的架势连山里的猴儿都比不上,枯瘦的手掌紧紧抓住了顾十一的手臂,
“臭丫头,你……你是不是趁昨晚我喝醉了,出去偷男人了?我不是同你说了么,只要到了三十,你想做甚么我都不拦你,可万万不能在这时节破了元阴之身啊!”
老道士一脸的痛心疾首,一副天塌了一般的表情,顾十一莫名其妙,
“偷男人?我几时偷男人了,老家伙你别冤枉我,偷人是你会干的事儿,可不是我!”
老道士大怒指着她骂道,
“你还敢说没有,那你身上的元阴之气为何消失的一干二净?”
“这个……”
顾十一语塞,她是没想到老道士居然看出来了,心知昨儿的事多半是瞒不了了,不过嘴上还在硬撑,
“胡说,我好好儿的完壁,黄花大闺女,你可不能坏了我的名声!”
老道士怒道,
“名声!名声个屁,这荒山野岭的,你拿名声有甚么用,给那些山精野怪知晓么?还不快快老实招来,你昨儿晚上做了甚么,是野男人摸上了山,还是你跑到镇上去的,哦……”
老道士恍然,
“你每回见着王家那帮了护院就流口水,你昨儿晚上是不是去做采花大盗,采他们了?”
采花大盗?
还他们?
我看起来很饥渴吗?
顾十一闻言大怒,
“胡说甚么!我也就是看看,怎么真去睡那帮子人?”
“不是他们,难道是王三公子不成?”
那王三公子乃是镇上出了名的俊俏儿郎,十里八乡的女子到镇上赶集都要借口去王家门前转一转的,十一是瞧上他了?
“更是胡说八道!”
顾十一更怒了,
话说,王三公子虽说面容俊俏,但这身子骨实在单薄了些,顾十一喜欢的是肌肉虬结的大汉,她乃是纯阴之体,非得这样阳刚大盛的男子不可,若是王三公子这样的,只怕不出三年便会被她给吸干了!
这可是老道士的原话,顾十一记着呢,她再怎么想男人也不会害人性命啊!
老道士见她一脸恼怒不似作伪,又问,
“那你是为何没了元阴之身?”
顾十一支支吾吾不说话,老道士怒了,自己跌坐在打湿的床上,掐指就那么一算,不出几吸一张老脸由黑转白,又由白转红,再由红再转做了黑,脸色几变之下,最后双眼直直瞪着顾十一,嘴唇翕动半晌也没有说出话来,那架势二十五年来,顾十一从未见过他这模样,着实有些吓到了,忙过去持他,
“老……师父……师父,你……你没事吧?”
她这话刚问出口,只听得老道士喉头一声咕咚,双眼一翻白,身子就往后仰去,顾十一吓得不轻,
“师父!师父!”
这厢掐了人中,又灌了一碗凉水,才将老道士给弄醒了,老道士躺在床上喘了半天气,睁眼转头看向了一旁面容慈祥的祖师神像,直愣愣久久不言,
“师父!师父,你这到底是怎么了?”
顾十一又是惊慌又是茫然,
“师父,我……我真没偷男人啊,我……我还是完壁啊,你说的话我都记着呢,没有胡来!”
见老道士还是直勾勾的盯着殿中的塑像,眼圈儿都急红了,
“师父,到底是怎么了,你倒是说句话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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