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下,让朕来

退下,让朕来

油爆香菇 著

类别:玄幻奇幻 状态:连载中 总点击:100 总字数:5426021

沈棠在发配路上醒来,发现这个世界很不科学。 天降神石,百国相争。 文凝文心,出口成真。 武聚武胆,劈山断海。 她以为的小白脸,一句“横枪跃马”,下一秒甲胄附身,长枪在手,一人成军,千军万马能杀个七进七出! 她眼里的痨病鬼,口念“星罗棋布”,苍天如圆盖,陆地似棋局,排兵布阵,信手拈来! 这TM都不能算不科学了! 分明是科学的棺材板被神学钉死了! 而她—— “主公,北郡大旱,您要不哭一哭?” 沈棠:“……” “主公,南州洪涝,您要不多笑笑?” 沈棠:“……” ———————— 看着被她干掉的十大碗米饭,比脸干净的口袋,以及一群嗷嗷待哺、不怀好意、整天惹是生非的村民,疑似饭桶转世、真·灵魂画手的村长沈棠,不得不放弃心爱的画笔,被迫走上应聘诸侯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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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发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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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装死,快起来!”

    昏沉间,沈棠感觉有谁踢了自己一脚。

    踢了还不够,对方还骂骂咧咧。

    【MD,谁踢我?】

    她吃痛地蜷缩起小腿,睁开虚弱的双眼。

    眼前的世界仿佛被人撤去那层欲盖弥彰的薄纱,从磨砂质感变为高清钢化。

    【发生了什么?】

    几欲炸裂的疼痛让她倒吸一口冷气,怔愣地看着眼前陌生的一切。

    【昨晚不是跟谁在拼酒来着?】

    貌似喝到后半程,编辑还打来催稿电话,她只得撑着醉意去拿画笔……

    更多的,怎么想也想不起来。

    但可以肯定,绝对不该是眼前这样!

    沈棠暗中狠掐自己一把,直到清晰刺痛从那片肌肤传来,打碎她的侥幸。

    看到自己那双陌生的手,脑子里紧跟着蹦出四个字——

    她穿越了!

    同时还有“穿越”代表的意思。

    【只是不知是喝酒喝死还是熬夜赶稿猝死。】

    越想脑袋越疼,好似有小人拿着锤子在她里边儿不断敲打,疼得沈棠急忙停下。

    “快点吃,吃完了好上路。”

    她正捂着头缓和刺痛,头顶阳光被道高大人影挡住。

    来人穿着一双沾着黑褐色泥巴的草鞋,随手丢来一只巴掌大小、表面焦黑粗糙的饼子,饼子落在她裙摆外的泥地上。也不管沾了泥的饼子沈棠会不会吃,径自给下一个人发。

    下一秒,她身边闪电般探来一只手。

    抓起那只饼子缩了回去。

    沈棠慢了一拍,只得狐疑看过去。

    抢饼的是个蓬头垢面的女人,正双手拿着饼用力往嘴里塞,活像饿死鬼投胎。

    生怕沈棠会抢回去,连饼子沾的泥巴都不拍,不一会儿就将不大的饼子全部塞进嘴里,末了还意犹未尽般吮吸手指上的饼沫。

    沈棠:“……”

    也不知这人几日没清理,本该乌黑亮丽的长发生油打结,暴露在外的发缝细看还堆积着一层泛黄黏腻。仔细一嗅,还能嗅到从她身上传来的古怪腥臭——有点儿像闷了三五周的臭袜子和石楠花放一块儿捣出汁水——唯一能拿的出手的,便是那张脏污也掩不住的标志五官。

    沈棠好脾气地跟她讲理:“女士,那是我的饼。”

    女人却似聋了般,睬也不睬她,兀自砸吧着嘴,回味饼子的味道。

    沈棠这时注意到女人吮吸过的指节与手部其他颜色差了几个度,喉头不受控制地痉挛滚动一轮。

    她是没洁癖,但近距离遭受这种视觉冲击,下意识生理不适。

    余光觑见沈棠脸色有变化,女人担心这傻子会发疯打自己,屁股往反方向挪了挪。

    这不动还好,一动连带沈棠也有了拉扯感。

    低头望向腰间拉扯感的源头——那是一条极粗的麻绳,就是这根麻绳像拴着几只蚂蚱,将她这具身子跟女人以及其他蓬头垢面、年龄不一的女人串在一块儿。

    抬头环首四顾,目光所及皆是身穿粗麻囚服、满面疲倦的老弱妇孺,男女皆有。

    另有十来个青壮穿着较为统一,腰间挂佩刀,放哨的放哨、盯人的盯人。

    视线偶尔扫过身材姣好的年轻女犯会多停顿一会儿。

    这、这——

    是一大家子犯了事儿被拉去刑场注销户口本?

    也有可能是在发配的路上。

    区别不外乎是早死早超生还是晚死晚超生。

    【咕噜咕噜咕噜】

    饥肠辘辘的五脏庙开始不合时宜地作祟,声响大得连其他人都能听到。

    沈棠抬手捂着微微绞痛的肚子,饥饿让她不断分泌涎水。

    越吞咽口水,饥饿感越明显,强烈到无法忽视的程度。

    沈棠心下皱眉,只能通过转移注意力来转移饥饿的折磨——视线范围内,有个犯人吃得太急,加之饼子干燥,噎住了。他不断捶打胸口试图让梗在喉间的饼子下去,脸色逐渐发青。

    所有人见怪不怪。

    既没上前拍背,也没递水。

    他艰难蹬着腿想爬向官差装扮的人,用尽全力伸出右手求救,可直到咽气,右手无力落下,后者也没救人的意思,踹了两脚发现人真咽气了,嘴里咕囔了句:“晦气!”

    抽出腰间匕首,弯腰将男人右半边接近耳朵的皮割了下来,随手丢入脏污布袋。

    沈棠:“……”

    “该上路了!”

    “麻溜点儿!”

    “起来,别让老子给你们下鞭子!”

    囚犯们重新戴上沉重枷锁。

    女犯的枷锁小,约莫三十五斤,男犯的枷锁大了一号不止,重量没八十也有五十。

    那十几个穿着统一的青壮一边催促,一边用脚踢踹反应不及的囚犯。若是踢踹还不起来就直接上鞭子,力道极大,一鞭子下去就是一道一指宽淌着血的血痕,看得人触目惊心。

    沈棠默默埋头走着,努力找寻这具身体有关的记忆。

    结果很不幸。

    她不仅没混上穿越者的低保,没身体原主的记忆,自个儿还被偷家了——除了知道自己叫沈棠,有个叫“幼梨”的笔名,靠画画吃饭,怕编辑催稿,其他记忆一概模糊!!!

    偷瞄犯人还有看守犯人的官差,暗叹:【晦气,这TM都是地狱开局了吧?】

    真是倒霉他妈给倒霉开门,倒霉到家了!

    甭管啥开局,小命最要紧。

    是选择中途逃跑?

    还是选择跟着队伍到目的地,再伺机逃跑?

    目前看来,哪个选择都不乐观。

    顶着烈日赶路,中途又有几个犯人晕死过去,直到晚霞晕染天际,才被准许原地休息过夜。

    官差聚在一起搭火堆,从行囊取出肉干放在陶瓮中烹煮,再撒上一点儿盐巴就是一锅肉汤。

    沈棠这次反应快,保住了饼子。

    一屁股坐地上,细细咀嚼着生硬冰凉的饼子,用口水将其软化得差不多才吞咽,注意力则放在低声交谈的官差身上。尽管他们闲谈的内容很稀碎,但勉强也能拼凑出一部分情报。

    这些犯人是一家的。

    姓龚,族中老小甚至连仆从婢女都没能逃掉,通通被抓。

    分为三波,分批押往目的地。

    男的去边陲充军当苦力,女的送去孝城教坊。

    沈棠所处队伍是第二批,以龚府的女眷、婢女居多,其中还有辈分最高的老封君,几位风华正茂的少夫人、年轻貌美的妾室姨娘、年纪不一的子嗣,剩下的则是伺候的仆从婢女。

    她估摸自己这具身体不是婢女就是子嗣。

    一捏骨龄,也就十一二的样子。

    男子黥面刺字,女子墨刑耳后。

    若犯人在半道咽气,便割下写着字的面皮或者耳朵当做人头证据。

    她抬手一摸耳朵,果然摸到左耳耳后有一片已经结痂的血块。

    沈棠:“……淦!”


002:什么破陨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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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皓月暗淡,群星稀疏。

    夜幕犹如一方浓稠到难以化开的墨,寂寥深沉。

    犯人们顶着烈日戴枷徒步一整日,不管是身体还是精神都被压榨到了极限,那一个小小的发馊发臭的饼子也成了人间美味。

    吃完往地上一躺,没多会儿便响起此起彼伏的鼾声,偶尔还能听到篝火燃烧的“哔啵”爆鸣。

    官差们围着篝火取出酒囊,喝起了小酒。

    陶瓮中的肉干已经煮软,再撒上香料,催化成浓郁霸道的香气。

    对这群身体虚弱,许久没吃过一顿饱饭的犯人们而言,有着近乎致命的吸引力。

    沈棠耳尖听到其他人喉结滚动咽口水的咕咚声,以及五脏庙打雷的咕隆声,低头摸了摸自个儿干瘪的肚子,垂眸暗叹——

    她也饿。

    “想喝?”一名官差从陶瓮舀了碗汤,稍稍吹凉正准备小口喝,余光注意到或明或暗的热切眼神,他眼珠一转,顿时不怀好意扫了眼,笑道,“这肉汤贵得很,想喝呢,得拿东西换。”

    犯人们顿时安静下来。

    沈棠闻言掀起眼皮,唇角微抿,黑眸深处有愠色闪过。

    她只是没了记忆不代表变成了傻子,男人的意思她懂——这是一群前途未卜,即将被没入教坊的女犯,身上哪怕藏有银钱也被搜刮干净,还能用什么东西换肉汤?

    答案呼之欲出。

    官差说完,眼神轻浮地扫过一众女犯,仿佛看戏一样欣赏她们脸上或迟疑或悲愤的表情。

    另一名官差笑着一拍他后脑勺。

    笑骂道:“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够不够资格爬她们的榻,这些可都是龚氏的‘贵人’。”

    他故意将“贵人”二字拖得老长。

    “贵人?哪门子的贵人?”官差摸着后脑勺,故意提高声量叫嚷,“去教坊伺候贵人的人?”

    “就是!”第三个官差趁着酒意也来凑热闹,“教坊不是有银子就能去消遣的地儿?兄弟几个又不是出不起秽银。一人出不起就凑一凑,买不起一夜就买个半夜,你来半炷香,我来半炷香……”

    “老三你瞧不起谁呢?谁半炷香谁是孙子!”

    “早晚得开张,在这里开张还是去了教坊再开张,有差吗?”

    面对这般奇耻大辱,男犯敢怒不敢言,稍有姿色的女犯更是人人自危,面如灰土。

    见他们越说越不像话,为首的官差只能出来制止。

    “你们几个都消停一些!越发不像话!待差事结束,爱去哪个教坊找花娘寻乐子都行,何必盯着这几个?打起精神把人盯住了!上头吩咐下来,他们中的哪一个逃了,谁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一众官差骤然息声,直至其中一人小声咕哝。

    “他们一个个被碎了文心、裂了武胆,拿什么去逃?”

    文心?

    武胆?

    沈棠敏锐捕捉到这两个词。

    毫无预兆,一阵尖锐到无法忽视的刺痛从脑海深处传来。

    又听那个官差小声奉承为首的官差,谄媚笑道:“龚氏这些犯人,不管以前多风光,那都是以前了。虽然咱们兄弟几个只是末流公士,但您可是三等簪枭。”

    其他官差也道:“就是就是,头儿,这些犯人不是女流就是被废的废人,如何逃得走?”

    末流公士?

    三等簪枭?

    这又是什么东西?

    沈棠眉峰聚拢,牙关紧咬,忍着一阵强烈过一阵的刺痛,不知不觉额头已经布满细密冷汗,面色青白。虽然她已经非常克制,但隐忍细颤的动作还是惊动了身边的犯人。

    女人掀起眼皮瞥了眼沈棠,见她以手撑额,一副痛苦难忍的模样,鼻尖轻哼,转身背对。

    咕哝一声:“疯子……”

    不知过了多久,刺痛像是跨过某个临界点,轰得一声,如潮水般退去。

    沈棠如蒙大赦般溢出轻喘,眼神迷茫恍惚。

    待她神思恢复清明,脑中多了段残破零碎的陌生记忆,她闭眸整理——两百年前,天下将定,夜中星陨如雨,有一颗贼星格外不同,散发着诡异耀眼的紫光,渲染整个天幕。

    这场陨星雨不仅扭转战争局面,让距离登顶仅有一步之遥的霸主饮恨,也迅速改变这个世界。

    自此群龙无首,各地军阀诸侯拥兵自重。

    天下重归乱世,尔后分裂百国征战不休。

    民不聊生,这时有人发现身体发生了奇妙的变化。

    修文习武便能吸收天地之气聚拢于丹府,淬炼己身。

    丹府又分文武,若能将天地之气凝化成丹,便成了“文心”、“武胆”,二者各有千秋。

    随着这些人前仆后继地探索,逐渐有了系统的划分。

    文心分九品,出口成真,无中生有,排兵布阵,谈笑间能决胜千里。

    武胆有二十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千军万马也能杀个七进七出、人仰马翻。

    公士、簪枭都属于武胆,分别为末流和三等,最高等级的武胆为二十等彻侯。自天降贼星,“彻侯”级别的武胆仅有三人,无一不是力拔山兮气盖世的英豪,镇守一国的擎天柱!

    沈棠整理好这些陌生记忆,表情逐渐转为无语。

    因为她刚刚猜测自己是几品文心或者几等武胆,哪怕被废了也比普通人体质好点儿,兴许能利用逃跑。谁知刚起这一念头,脑中便跳出一小行信息绝了她的奢望——

    她是女的。

    在这个世界,女性身体犹如破了口的袋子,虽能感悟天地之气却无法聚拢于丹府,自然没有所谓文心武胆。

    沈棠:“……淦!”

    那颗破陨石也搞性别歧视吗???

    内心刚咒骂完,便听为首的官差语气严肃地敲打下属。

    “你们几个莽夫懂什么?”为首的官差被拍马屁拍得浑身舒畅,但他也没飘飘然忘我,“龚氏是被抄家,但又不是所有人都被抓干净了。听人说还有个五大夫在外逃亡,若是碰上……哼!”

    三等簪枭能将他们这群末流公士打得哭爹喊娘找不到北,五大夫属于九等,打簪枭也是爷爷打孙子。若那名五大夫来劫人,他们怕是逃命都来不及……

    当然,这个可能性不大。

    众人心领神会,同时心有戚戚。

    因为这个小插曲,他们只得收起【淫】心,不敢造次。

    周遭寂静得只剩虫鸣,沈棠正生无可恋呢,敏锐察觉腰间的麻绳有了动静,紧跟着是一颗小石子被丢出去的滚动声。

    听到动静的官差走过来。

    低喝警告:“干什么呢?”

    白天抢沈棠饼子的女人咽了咽口水,问:“郎君那儿可还有肉汤?”

    假寐的沈棠眉梢一颤。


003:你礼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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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的话让官差先是愣了下。

    旋即心领神会。

    一只手不老实地摸上女人的细软腰肢,眼神放肆地上下打量。

    “赶巧,还留了一碗,娘子要不要去尝一尝?”

    女人又问:“可还有饼?”

    官差佯装迟疑,那只手却在女人腰上徘徊流连。

    趁后者被吸引注意力,停在腰窝处的手用力一掐。

    女人口中溢出一声娇喘。

    那声轻呼软绵绵的,跟羽绒般挠动心尖儿,听得人耳根发热、尾椎生麻。

    “嘶——小娘子这嗓子听得人魂儿都要飞了,若去了教坊,不消几日就能跻身头牌……”官差松了手劲儿,“饼子嘛,有是有,那得看娘子伺候得如何。”

    虽说这女人生得邋遢,周身还萦绕着倒人胃口的异味,但发配路上条件艰苦,大热天的谁不是一身馊臭?再加上这官差素了许久没碰女人,有人自荐枕席正合他意。

    思及此,他不由得暗笑。

    难怪同僚都喜欢押解女犯的活儿,合着不止是赏银丰厚,活儿轻松,路上还有此等艳福。

    谁知——

    女人抬手覆上他的手背,在他不解的目光中轻轻拿开。

    “你这是什么意思?”

    官差刚要发火,女人却不急不慢道:“奴家已经是生育过一子一女的妇人,论颜色,如何能与那些生嫩的小丫头相比?担心伺候不周到,不若——”

    说着,她视线转向了沈棠方向。

    官差一听就明白了,嗤笑道:“好毒的妇人!她伺候,你喝汤吃饼?”

    “郎君有所不知,这丫头是奴家生养的。”

    “你生养的?”

    看他表情明显不信。

    哪有生母会为了一碗肉汤、一只饼,亲手将女儿推到男人怀里糟蹋?

    “先头那位郎君说得对,事情走到这一步,入教坊受欺凌是迟早的事。与其让这丫头清白身子便宜哪个低下贱民,一辈子留遗憾,倒不如请郎君帮个忙,您若满意,她在路上也能少吃点苦。”

    女人一番唱念做打,看似情真意切,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是什么慈母。

    官差被这番话说得晕乎乎。

    还有这等妙事?

    自个儿不仅能享了艳福,还做了好人好事积阴德?

    沈棠:“……”

    你礼貌吗?

    你丫骨龄至多二十的女人,怎么生出一个十一二的女儿?

    想当老鸨害她就直说,居然还厚着脸皮给她当妈!

    完全不能忍!

    再也装不下去,沈棠慢悠悠醒来,用那双乌黑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女人。

    官差视线在二人间游走:“她怎么不与你亲近?”

    女人说:“这孩子生来有脑疾,时而疯癫时而呆傻,一直被精心伺候着,也生得一身细皮嫩肉,伺候人是没问题的……”

    “怎么姓‘沈’不姓‘龚’?”

    这些女犯不是哪个都能沾手的,官差出于谨慎,看了眼沈棠耳后的刺字。

    不姓龚,年纪又小,想想犯人名单,应该只是个女婢。

    谁知女人紧跟着狡辩:“她是奴家被纳入龚府前与亡夫所生长女,自然随亡夫姓。主家念其孤苦无依,便发了善心,允奴家将其接入府中抚养。”

    官差:“……”

    既然不是重要女犯,要了便要了。

    他选择沈棠。

    至于这女人……

    离孝城还远,机会有的是。

    他也“守诺”,真给女人一碗带着余温的肉汤,一只饼子。

    跟守夜同僚打过招呼,拉着沈棠去远处的小坡背面。

    夜色黑沉,隐约只能看到一道模糊黑影。

    守夜官差打趣:“忙完了让哥儿也乐乐,别想着吃独食啊。”

    “这是自然,好处忘了谁也不能忘了兄弟。”

    沈棠垂在身侧的手指蜷了蜷,思绪活络开来。

    若这会儿拒绝,惹恼这些官差,局面怕是无法收拾。

    可若是私下——

    反倒是个极佳的机会。

    一个末流公士可比一群好对付得多。

    尽管没有完整记忆,但直觉告诉沈棠,末流公士就是弟弟!

    她眼神微动,又默默垂下眼睑,努力演好一个有脑疾的痴傻儿。

    沈棠被带走的时候,女人正咕嘟咕嘟喝肉汤,抬起头恰好撞上一双幽深黑暗的眸,仿佛要一眼看穿她的灵魂,让她无所遁形。

    女人被看得汗毛炸起。

    低骂道:“疯子。”

    小坡后面是一片野草地,草丛足有人腰那么高,茂密闷热。

    因为沈棠“天生有脑疾”,官差也不怕她会跑。

    半跪在地,神情猴急地低头去解裤腰带。

    “呃——”

    眼前似有黑影晃过,官差还未反应过来那是什么,脖子就被一根粗麻绳从前往后死死勒住。

    偷袭!

    没防备的他如何想得到,沈棠会突然发难?

    但他再不济也是末流公士,对付个试图逃跑的女犯还不简单?

    当即催动武胆。

    双臂肉眼可见地膨胀数圈,肌肉硬如岩石,充满爆炸性力量。

    这力量足有五石,能轻松砸碎她的脑袋,拧断她手脚,捏碎她浑身上下的骨头。

    官差不费吹灰之力挣断粗麻绳,侧身出手,迅如闪电,准备一把擒下沈棠,却不料沈棠出拳更快,几乎带出了残影,又快又狠又准,直接击中他下巴,隐约能听到脑中有水声晃动。

    抓住空隙,沈棠又发狠整个人压制上去,反手禁锢其手腕,另一手将其怒吼扼死在喉间。

    咔嚓咔嚓——

    出手没丁点儿迟疑。

    两道骨裂声几乎同时响起。

    沈棠:“……”

    看着脑袋以诡异角度歪斜的官差,精神放松下来的她有一瞬的不真实。

    末流公士……

    就这?

    就这?

    她翻身爬到一旁。

    “这也……太不禁打了吧……”

    虽说占了偷袭的便利,可未免顺利得过了头。

    事已至此,她也无暇多想。

    抓紧时间在官差身上搜索一番,有价值的东西和食物被搜刮干净,撒腿往反方向逃。

    脱身要紧。

    一旦被发现追上,摆在她面前就只有两条路。

    要么她一人干掉所有官差,包括那个深浅不知的三等簪枭,直觉告诉她这条路不太乐观。

    要么她被打废了抓回去,等待她的下场,怕是生不如死。

    至于那个女人——

    回头寻个机会去孝城教坊,登门拜访!

    沈棠冲着一个方向咬牙狂奔,连地上碎石磨破脚心也顾不上。

    谁曾想——

    她逃了没半炷香,身后隐约出现马蹄声,还在迅速逼近。

    马蹄声???

    等等,发配队伍没车马,这马蹄声是怎么来的?

    还未思索是敌还是路人,强烈的危机感从背心蔓延至全身,沈棠不假思索地往右侧一个驴打滚,刚站定便看到一支箭矢深深没入她方才的位置。

    循着箭矢飞来的方向看去,赫然是骑着马,一脸杀气的官差首领。

    沈棠:“……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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